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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要好的两位朋友,她们的相似之处是:都很努力、很独立。一个十分毒舌,说话一针见血的,担任着某世界500强企业的管理人员。一个处处为人考虑,每个人喜好都记的清清楚楚的,开了家中餐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对比我......我虽与她们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我们深爱着彼此。 如果非要说我现在的人生中还有什么是值得骄傲的,那肯定是我的工作了!进了家有实力的公司,投靠上有能力的老板。根据我的调查分析,和其他同事的调差分析,Boss手上没有一个产业可以不盈利。房地产、电子产品、化妆品、医疗用品......据说他接手公司以来,公司以平均每年上升20个名次的速度,登上了中国企业排行榜的前五,并维持上下两个位置的浮动。 可是这近500天的时间里我也就见过他几次,一次是尾牙,一次是有大客户来参观,还有一次在员工大会上。其实都不算见过,我这样职位的人,只能算观望过他。大家都很崇敬老板,才三十岁吧?即便还没结婚,也不曾听哪位女同事幻想过要嫁给他之类的。 有些人,他或许就你的身边,你却自然而然地将他划分到了另一个世界。 ......胡思乱想一通,发现自己再做个工作总结,就可以打卡下班。晚上要陪初芸去吃日料,明天是周末,要去逹琳店里帮忙。下周我所在的部门有个回馈客户的优惠活动,又是往死里忙的节奏! 其实我的生活还是很充实的。 第3章 第 3 章 “到哪了?”初芸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加快脚步往大门外走奔走。“快到了,你在哪儿?” “马上到你们公司正门。” 果然一走出公司大门就有辆白色的悍马停在门口,上车后我看着一头短发,带着墨镜的初芸说:“你总是这样来接我,同事还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呢。” “他们还真看得起你,能找我这样的男朋友,你起码得是个白富美啊。”初芸打着方向盘腐腐的笑。她总是这般,头发永远都用发胶一丝不苟的固定住,永远带着迷人、干净的妆容,天生就为夺人眼球的样子。 “嘿嘿,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白富美,但是我运气好,眼光高,什么样的男朋友都不在话下。”说到男朋友,就想起了初芸家的运动员,于是又问道:“宇昂又集训去了?” “恩,下个月有比赛。” 初芸的男朋友是国家游泳队的选手,他们打小就认识。人呢,真的很难用眼睛去猜想,比如他们,谁能想到初芸这样的女孩子,居然正守着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等着交付终身? 我们去逹琳的店里接她的时候,差点没能见上她一面就离开,她这里简直是人漫金山!都要歇业了还这么多人......“他们这些人图什么啊,现在来,吃不到半小时就得被赶走。”我坐在吧台上摇头晃脑的叹着气。 “你懂什么?他们中的一些人可是提前整整一周预约,才排上号的。很多人都为能排上我的号而骄傲呢!”逹琳推过来一碟裹衣花生给我。 她这个裹衣花生,教我操作过无数次,我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吃着就像在吃烤的地瓜干似的,几乎感觉不到花生的存在。让我全天只能吃这个,也能吃三天不腻。 “又卖光了,拿这个打发人?”初芸嫌弃的看了一眼裹衣花生,她是轻食主义者,基本不吃高热量的东西。 “卖光了啊,累死了。”逹琳一坐下就开始脱掉高跟鞋,把脚踩在一条小凳子上用手敲打小腿。 “赶紧找个男人来看店吧,不然你的一辈子就要荒废在这上面了。你看你连内衣,纸巾都要我们去给你买,难道连网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吗?”初芸对她这段时间的忙碌不满得紧。 逹琳毫不在乎地说:“拿你们来就是做这个的,生意帮不上什么忙,总要做点有用的事情吧?” 果然,不能跟生意人做交心的朋友,他们随时随地都在筹算每件事情的利弊。好在逹琳更多时候,会让我们做盈利那一方。 “我打算扩大店面,上面那一层也租下来,精装,包厢费500起。”逹琳看着前方,描绘着她的想法。 她说完我看了眼初芸问:“她这样犯法吗?” 初芸摸了本杂志出来看,懒洋洋的回道:“明码标价,愿打愿挨,不犯法。” 此时我的内心是震撼的,毕竟马上要跟有钱人做朋友了!不是,我的朋友就要变土豪了!擦了把满是哈喇子的嘴巴问逹琳,“以后我来帮忙,工资会涨吗?” 逹琳直接说:“给你一张卡,随你怎么涨。” 听到这个回复,我竟不能高兴的跳起来,她这样,我还有什么心思好好工作,力争上游呢? 第4章 第 4 章 我们三个是在高一的时候认识的,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跟,更喜欢初芸还是逹琳,一样难回答。非得回答的话,那我和逹琳的关系要更好,毕竟她高中时期跟着我同吃同住了两年多,毕竟和她读同个大学的时候,初芸已经在外国逍遥快活了。 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考到K大,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第一年就遇到不少麻烦事儿。比如,最开始跟我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同宿舍的女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冤枉我插足她和她男友之间。拜托!我和她男友就只是在同一个广播站工作而已。 不论我作何解释,她都听不进去。成天揪着我不放,各种论坛、贴吧,各种说。事情闹大后,大家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并孤立我。逹琳十分生气,直接撬走她男友,带着对方到处秀恩爱,以此证明有问题的人是其男友而非我。在和那女孩子打起来的前三十秒,逹琳嚣张到猖獗的做战前挑衅:“你想碰我还得练两年,我家圣瑜练了十几年武术,就你这百八十斤的......我是真不怕你打我,反而怕你打不到我,气死了呢,哈哈哈。”她说话的表情要多贱有多贱,可是人至贱无敌呀!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第二年,课余时间多起来后,我很幸运的找到一份,单亲家庭为孩子请课后辅导老师的兼职。出价特别高!学生的爸爸工作忙碌,无暇顾及他,所以要请一位不单限于科目补课,而是各科都能辅导的老师,一次课三个小时两百块。哪怕每周只上三次课,一个月下来的学费对于一个在校学生来说,也可观的! 做到后面才知道,原来那个老爸是个色鬼,总想着对我上下其手。他想对我下手,我想跟他动手,可是想想工资,又想尽可能用别的方法解决。逹琳也觉得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她让我答应一次那男人的约会,并告诉她时间、地址,剩下的事情她解决。 果然我和那男人在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发现了逹琳,她冲上来先是狠狠给我一巴掌,然后就抓着那男人撕、抓、啃、咬......就像女人打小三那个样子,还不断吼着:“你他妈有的老子都有,你他妈没有的老子也有,老子的女人你敢抢!!”...... 那之后我再去教课,学生的爸爸都会借故不在家。 第三年,身体倍儿棒的我竟失常了。先是肠胃炎住院7天;然后患上鼻炎,鼻子充血,折腾了好久;接着又碰上咽喉炎,失声四五天;之后还不知道去哪里染上了痔疮...... 她撬来的男朋友被我折腾到瘦了十几斤,可能后来受不了了,在第四年的时候去了意大利。逹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说自己这辈子估计是被抛弃的命,成日郁郁寡欢。好好一个人都成了半个人。虽说撬来的男友不值钱,但到底不是狐朋狗友。 我没白天没黑夜的照顾着她,带她去面试做平模,拉着她去社区做志愿者捡垃圾。她想吹海风我绝对不带她去河边,她想看萤火虫,我绝对不拿星星来敷衍。她要去蹦极,又恐高,就由我去蹦给她看。经历那段时光,我愣是学会了轮滑,骑自行车等高级技能。 至于她开店的原因,是因为她很有做菜的天分。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做私房菜很厉害的人,但跟我没半点关系。反倒是我带回去的这个半路女儿,一直就喜欢跟着他们在厨房进进出出,然后甚至研发出了自己的特色......想想越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买一送一搭的,怕搭的质量不好,还同意让人先使用一段时间。 逹琳毕业后只是在工业园门口搞了个小摊位,卖奶茶、饭团,名字叫做<高级奶团>。初芸回国,在还没进入她现在的公司前,专门负责用美貌给逹琳招揽客人。那场面,令我怀疑某些公司的人是故意想要初芸的□□,知道我一个人搞不定,才订购二三十份餐让初芸陪着我骑小驴去送,这样初芸就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了。我们没碰上快餐业的便捷时期,如果和现在一样有专门的外卖公司,不用浪费时间送外卖,一定能挣更多钱!除了送外卖我还要负责补充食材,一开始只是买糯米啊,配料之类的,后来要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在车子都快驮不起的时候......她终于开店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她把一张□□扔在桌上说:“老子可以开店面了!”我们三个高兴的抱在一起,整夜没睡。三个人喝了四十瓶易拉罐啤酒,而且,这四十瓶中大概只有两瓶是初芸喝的。中途经历醉了醒,也经历醒了醉。 逹琳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把自己的事业从街边挪进90坪的店铺内之后,我和初芸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为了一劳永逸,我坚决不肯屈服于小型企业,所以花了较长时间找工作。可初芸是留了学的海龟,英语那叫一个牛13,会跟客户相处,办事效率很高,思维逻辑也是66的,重点是还长得那么美。不仅很快进入知名企业,还蹭蹭就混上销售部主管的位置。外企啊,销售才是上帝的地方。 不跟她们计较,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发家比较晚而已。 时间很快就到了我说会忙死的这一周,公司做的活动是针对化妆品市场的,类似满减这种。这可折腾死我这个做数据统计的了!不敢轻易喝水,怕尿多,坐下就几乎没有站起来过,看东西的时候都能映上一串串的数据。 幸好后勤早有准备,咖啡、茶叶、巧克力,泡面、水果、口香糖,牙膏、牙刷、折叠床......样样齐全。没有也马上要求供应商送!我几乎每天都加班到要11点钟才打车回家。但是呢,回程车费报销、夜宵报销,加班工资三倍,或则可以调休!年轻就是要拼,多么庆幸自己遇上了一家值得为其打拼的公司。 数据的工作都是收尾的,人家早已结束了忙碌,我却还有奋斗在前线。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更精准的数据明天才能导出,今天我要早点回家养精蓄锐。 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大厅里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出于好奇,我也凑过去。这一看还真不得了!方经理被一个男人拿刀架着脖子。那人是为了什么?谋财害命?报复社会的?私人感情?......方经理的身体不是很好,平时也看得出她的脸色比正常人苍白,经历这样的作死,怕是要与世长辞。 “叫你们老板来!不然我就掐死她,听见没有!!”绑匪激动的叫唤着,一手掐着方经理的脖子,一手拿着刀,用刀尖对着围观的人。 方经理脸色煞白,眼睛已经鼓了出来。 “别激动,别激动,老板马上就到了。”人群前方的李副总急的满头大汗,不停安抚对方。 我环顾四周,没有可以动手解救的机会,于是挤到人群前面对着劫匪说:“再用力掐,她就会休克的,到时候你拖着她得多累啊?” 听到我的话,除了方经理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劫匪哦了一声,又看了眼方经理说:“你说得对,那怎么办呢?”他忽然裂开大嘴,露出黄牙。“你来换她吧?!”他用刀尖指着我。 “哎呀,祖宗!你凑什么热闹啊!!”李副总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焦急的跺了跺脚。 我语气轻松的宽慰着李副总:“没事的,这绑匪肯定有所图谋,我不与他抵抗就是了。到时候为了感谢我,经理指不定会给我升职呢?” “你简直疯了!!” 李副总气急败坏的瞪我一眼,我也毫不在意。见他四处观望,估计是在等着总裁过来拿主意......连我都是托小溪的福才知道总裁出差今天刚回来,这绑匪估计是有备而来的。 “总裁来了,总裁来了!”保安队长扒开人群开道,兴奋的喊着。 李副总瞬间来了精神,激动的对绑匪说:“老板来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了。” “先换人,人换了再说别的。”估计他拖着一个晕过去的方经理也是吃力,所以坚持换人质的条件。 “程总,他要换她做人质,是她自己提醒绑匪说要换人质的。”李副总指着我,横眉瞪目地。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眼神。挺直身子主动上前,恭敬的说:“程总,是我说的,我可以保证在被劫持的时候尽量保全自己。”说完我朝总裁所在的方向望去。 还没等我看个仔细,绑匪就大吼起来:“你们磨蹭什么!是在无视我说的吗?!”我们没有立即执行他的要求,这让他暴躁起来,拿刀抵着方经理的脖子,有鲜血从刀尖冒出! “顺着他的动作,别让他伤了你。” 我抬眼一看,发现是程总在说话,他的目光中包含着信任,我点点头赶紧走上前。 绑匪在我走进他可以抓住我的范围后,立马用没拿刀的手将我固定在他的手肘窝里,然后一把推开方经理。后面的人赶紧上来把方经理拖走。 第5章 第 5 章 “我知道你们报警了,别让警察进来!看见他们我容易紧张,到时候伤了人可别怪我。”固定好我之后,绑匪似乎放松了些。他个子比我高半个头,此时说话,口水尽数喷在我额头和侧脸。 ‘这白痴是吃了屎,嘴巴才散发出如此恶臭吗?!’我在心中不停腹诽着。 “好。”程总冷静的看着他,“可以说下事情的原由吗”他没有问身边的人,而是直接问劫匪,看起来非常有谈判技巧,很懂得争取时间。 “原由?哼!你们大公司可真是了不起,做事儿就俩字儿- - 缺德!......我老婆一毕业就到你们公司做牛做马,做了整整5年,半个职位没升不说,工资还不涨!她不过用员工价赚点外快,你们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除她,实在是太狠心,太不留情面了!她回来就要跟我离婚!怪我没工作,没出息,她才要冒险,才这么丢脸。这明明是你们的错,凭什么怪在我身上?啊?!!”他抓住我的手不停颤抖,想是气急。 “当着大家的面前处罚你妻子,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失误,我代表公司对你们进行道歉,对不起。”程总竟然真的对着绑匪鞠了个90°的躬,我感觉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想着这劫匪可以死得瞑目了。 绑匪确实也因此松开了些他的手,此时他心里估计正得意着,刀尖离我也没那么近了。 程总站直后问:“那么,请问您需要怎么样的补偿呢?” 抓着我的男人被问住了,“补偿?我还真没想过要什么......妹子,刚刚看你挺聪明,你帮我想想。” 这个白痴!居然问我? “厄......”我对上老板深沉的眼神,“嗯...你这么做是为了你老婆对吧?你老婆被辞退了,那你就,就让老板让你老婆复职呗。”说到这里,我见程总微不可寻的点了下头。“然后,给你老婆涨工资,再付你精神赔偿。金额你自己想啊!”说完我赶紧低下头,不去看程总的脸。 天地可鉴,我真是他的好员工!此刻若能表白,我一定唱《情非得已》。 “你果然聪明,哈哈,好样的!听见了吗?照她说的做!!补偿金我要...50万。”白痴绑匪傻呵呵的乐起来。乐得我满腹疑问,那么多单身的好男人,这人是怎么娶到老婆的?我都要被他蠢哭了。 “好,林秘书,去准备50万给这位先生。”老板的眼神忽然变得阴冷,估摸着是要出大招了吧? 果然人群涌动的时候,我晃眼看见一个飞快闪过的武警的身影。立即产生联想:有武警到了,那么即便动起手来,周围的人也会是安全的。 “你们动作最好快些,早点结束,这姑娘也早点解脱。”绑匪在我头上说着。“不对,复职的事情口头说的不算!你要立字句来。”他还不算太弱智的补了一句。 “这是自然,已经去准备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一会儿怎么放了这位,姑娘吗?”程总在形容我之前顿了一下,改用姑娘这个词确实比较让人有怜惜之意。 “怎么放?你给我想要的,我就把人还给你啊!” 呵,还给你,好想笑。说得我像他借来用的一样。 “......不对,姑娘,你还得护送我一段。”顿了一下,白痴绑匪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被他勒得有些不好喘气,更不敢乱动。我怀疑他有间歇性神经病,一会儿一个脾气,因此尽量不触怒他,好保存体力。 林秘书的动作极快,此刻已经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出现在人群前方。他把东西稳当的放在老板脚边,人后退到一旁。“具体要在哪里交接?”程总问。 “具体?......妹子......” “别问我!自己想!......大哥,我可不知道您家呢。”猜到他要说的话,我赶紧先打断他!怕语气太强硬,又加上一句讨好的话。 “哦,对......那我该在哪里放了你呢?”他陷入沉思,手上力道却一点不减。 已经有种要缺氧的感觉,再不行动的话,就会行动不便的......考虑了10秒钟,我做出决定...... “有警察!” 猛地惊呼出声,绑匪吓得手一松,立马望向外面。程总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慌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竖起两根手指直接戳上绑匪的眼睛。绑匪吃痛,下意识的先用手去捂住眼睛。他很快反应过来,拿住刀的手立即对准我想要挥下,可他的腋下已经被我用指关节狠狠的击中。 接着我迅速逃离他的控制,抓住他拿到刀的手用力往外往掰。‘咯咯’两声,刀掉在地上,迅速上前踢开,却被他揪住头发。吃了疼,我反过身往他太阳穴挥出一拳,然后想抓住他的脖子,卡住他的喉咙。他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生生从我手上挣脱。不得已,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后,另一只手顺势劈向他的脖子,再转身用手肘顶他的胸膛。几个动作让他身体反应迟钝下来。为避免他回击,我劈完他就退后两步,然后借助他的身体做支点,跃起,将他踢倒,再一个侧翻让自己站稳。 武警从二楼跳下来抓住他时,我还保持着准备出拳的动作,之后我深深呼了口气。回头一看,同事们居然都直愣愣的盯着我。又看向程总,他已经朝我走来了,然后忽然脱下外套放在我肩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裙子崩裂开了......所有英明毁于一旦。 绑匪被控制住,不停骂着难听的话。程总的列祖列宗都被他拉出来问候,实在听不下去,又上前补上一脚,“闭上你的臭嘴!” 程总正在跟警方交涉,也有医护人员和警务人员将我围住。“有受伤吗”一位警官问。 我双手摆动,“没事,不用救护。” “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然后录个笔录。” “好。”不好硬拗着不去,我默默的跟着他们上了救护车。 这是我第一次坐救护车,车上的护士跟医生给我做着简单的检查。到医院检查完之后,见我真的没事,警察又将我带到警署。一来二去,搞得我有些疲倦。不久后程总跟李副总他们也到了。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很快结束,倒是程总他们还在谈。......是不是该回家了呢?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先走吧,不然还要等着大家送?正在此时,林秘书朝着我走来。“夏小姐,总裁说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程总还惦记着我呢,真是好老板,员工待遇一等一的好,就算只对着一位员工也能这样上心,难怪能挣那么多钱! 点头回应完我意识到自己手上空无一物,包包呢?那里面有我要对账的资料,到底放哪里了? “在找什么?”头上的光被遮住,眼前浩浩荡荡的站了一群人,全跟在总裁身后。 我没有掩饰的说:“忘记包放哪了。” 程总笑了一下,“林秘书帮你保管着,我们走吧,先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谢。”知道包包没事,我顿时心情愉悦,屁颠颠的跟着人群出去。看见玻璃里的我穿着总裁昂贵,但是非常不合我身的外套,跟大家走在一起实在太突兀了! 开来的是辆商务车,我们全部挤在一辆车上。不由再次感慨!真真是好老板啊,一点不摆谱!原谅我此时想不出更好的赞美之词。 程总忽然侧身,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开口说道:“这次事件围观者太多,你要做好事情被曝光的准备。” 曝光?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问题,不过我不是绑匪啊,就算真的发生,也没什么。能想象到的不过是被报道下见义勇为,再表彰一下吧。“那么我该怎样应对?”可就算在我看来没什么,程总既然提起,就是有话要说的。 他问:“害怕报复吗?愿意做公众人物吗?” “不怕报复,不愿意做公众人物。”我立刻回应。 “那就先不要回家,去朋友或是父母家,不要搭用交通工具,出了公司立刻回住所。” 这么严重?我看向他又看向李副总,李副总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想了想,要蹭吃、喝、拉、撒、住,这些都没问题,但是真的有必要吗? “安全起见。”程总看出了我的心理。 “好的。” 随后我报了初芸家的地址,拿了包,披着外套上楼。我的钥匙串上有逹琳家的门禁钥匙,逹琳店里的钥匙,初芸家的门禁钥匙,初芸的车钥匙,老大一串。我时常看着自己的钥匙发笑,感觉自己是大内总管。 初芸看见自己开了门站在她家门口的我,吃惊的说:“被抢劫了啊你。” 我把包扔到地毯上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没加班?” “哟呵,LV?谁的衣服?”初芸有着女人都有的,一双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伸手就拧起我身上的外套。 打算先让她疑惑一会儿,于是避重就轻地回答:“老板的。” “老板?他怎么会给你衣服穿,真的被抢劫了?”她这才仔细打量起我来,摸摸我的脸又扯扯我的破裙子。 我没好气的瞪她,“那也要被抢的时候正好遇见老板啊!”呛完她我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过程说了一遍。 她听完点点头,“就看有没有人拍视频什么的了,没事,有报复你自己上,出名了我可以做你经纪人。保证让你赚个几十上百万的!”然后她坐下,头也不抬的敷着面膜,盯着电脑上的邮件。这给我一种不重视的感觉!......但其实也没什么可重视的。 “好吧,我洗洗睡了,明天麻烦准时接送本宫。” “自宫吧你。”初芸完全不搭理我,放任我自由。 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我这人喜欢自己睡觉,对自己睡一张床有着至高无上的追求,所以在与我最亲近的她们家里,必然有一张床是我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更新的内容都没有刷完,我就看见周公在喊我下棋了...... 第二天,初芸把我叫醒后,像喂狗一样给我准备了早餐(麦片加牛奶)。她不吃,还说自己是仙女,只要呼吸新鲜空气就可以美美的活着了。哼!那我得吃胖点,免得她哪天晕倒了,我扛不起这个很大条的汉子。 昨天的衣服自然不能穿,好在这里也有以前留下的衣物可供我更换。收拾妥当,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坐上初芸的小白马,上了车我才突然想到,“老板的衣服忘记拿去洗了!” 初芸也不看我,爱搭不理的说:“一会儿回来帮你送去干洗店。” 她上班时间比较自由,所以还有时间可以来回。 “太好了,我爱你!”对于我的表白,初芸自然不会回应,她最受不了我这没脸没皮的样子。 “那些不是在等你的吧?”在眼睛能看到公司大门的时候,初芸减慢了车速,指着前面拿着长木仓短炮的人问。 我顺眼看去,有些吃惊。“不至于吧!那是老板的待遇啊。” “你赶紧刷下朋友圈、微博。” 听了话,我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别问我,自己想!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小仙女。’ 文字下面是我跟绑匪搏斗的视频,这视频似乎经过编辑,对持时候的动作被加快了些。这么看着,竟有种是电影片段般的感觉,只是最后裙子被撕烂的那一幕太出戏。 我边看边笑说:“恩,拍的不错,估计是商品部拍的吧。” “我看下。”初芸拿走手机,表情若有所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和公司商量下,看做个受访或则直播什么的,给公众做个说明。” “好啊。”我赞同地点头。 “有事打给我。” “恩。”我继续点头,美滋滋的看着视频。 “滚下去。” 我正想骂她的时候,看见安保人员已经站在车门前等着我了。“等我下班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恶狠狠地放完话,我开门下车。 第6章 第 6 章 车门一打开就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小仙女,麻烦说下昨天事情的经过吧。”“小仙女请问你真的是小龙女的传人,住在古墓里吗?”“小仙女,网友很关心你穿几码的裙子,他们要买给你。” ...... 我低着头,听了他们的问题忍不住笑出来。脚下速度不减的走进公司,跟安保人员道完谢,赶紧上电梯。中途遇到同事,他们都很热情的对我微笑,我回以微笑后开始想还有哪几组数据没整理出来。 一个同一层楼的同事挤过来拉住我。“圣瑜,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很好,没受伤,方经理那边有消息吗?”我答完问道。 “没呢,今天会组织同事去探望她。圣瑜你可真勇敢!我们都把你封为‘女中豪杰’呢!” “就是就是,今年员工代表肯定是你。”旁边有人附和。 女中豪杰,员工代表?哈!正待我心花怒放时,电梯门开了,我顺着人流走进自己的部门。 “圣瑜,你现在是网红了你知道吗?”同事小溪跟我关系挺好的,现在一看见我就扑过来。 “商品部说不定会找你上直播呢。”黄苗苗也坐在椅子上滑过来。 “哈哈,你别说,我会很想笑。”想到在公司那间花里胡哨的直播间里发生的事情,我就想笑,之前推广男士身体乳的时候,E哥脱了上衣在那里给自己涂抹,被警告了好多次,差点封号。 “圣瑜,先别做事,一会儿有会议要开。”周周是综合管理部的,不知道这么早她怎么就已经收到上级通知了。“昨天我调休一小时,就错过这样的大戏,后悔死矣。你是不是练过?传你是古墓派的呢。”周周说。 我拿出湿巾边擦桌子边对她说:“其实,我是少林俗家弟子。” “真的假的!”大家听了我的话都是一惊。 “真的,嵩山少林。”我的教练真的是嵩山少林的,这么算来我应该也能说是师从自少林。 周周兴奋的手舞足蹈,“哇,一手新闻呢,我可以在朋友圈装13吗?” “不行,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件事情没有公司的允许,私下不能有半点透露!”吴桐从门口走进来,他是我的主管,他一来,大家都识趣的回到了位置上。 我朝小溪做了个鬼脸,从位置上站起来跟吴主管说:“今天还有几个数据会整理出来,到时候一起给你。” 他摆摆手:“不急,你的工作听公司安排。” “好的。”说完我坐在椅子上,便先开始了没做完的工作。 会议9点半在25楼召开,我们公司分了很多个子公司,隔几个楼层的人要是没有工作挂钩,几乎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即便年会上遇见过,你都认不出。我平时见到其他楼层的成员最多的,也就是秘书跟财务,综合管理部的人员偶尔来一下,想不到今天居然还能有机会上到25楼。 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准备了笔记本和水笔跟着吴桐坐电梯往25楼去。 吴桐对我说:“你的工作应该会变动。” “好。”我翻开笔记本,把笔卡在空白页。 “其实可以借助这次的事件对公司进行宣传,你怎么看?”吴桐盯着我手上的动作。 “公司宣传用得着我?公关部担着呢。”我低笑一声。 我们很快就到达,其实每层的装潢都差不多,只不过是格局稍稍不同罢了。25楼应该是主要用于开会,大大小小全都是会议厅。 “大家好,我是市场部吴桐。”吴桐推开一间会议室的门,我紧跟在后面鞠躬问好。“向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市场部数据员夏圣瑜。”然后他对我说:“这位是公关部林经理、这位是综合管理部刘部长、这位是商品部黄经理、这位是安保部罗经理.......”他每说一个职称,我就问声您好。十几个人介绍下来,除了本来认识的那几个,其他一个都没记住。 “方经理请假,我替他来开会。”吴桐接着说。 “请坐。”林经理指了个方向,我跟着吴桐过去乖乖坐好。 “小夏身上确实有现在年轻人该学习的东西。”“恩,现在的人都太过冷漠,小夏她有正义感又有能力,是引起关注主要原因,特别她还是女孩子,视觉冲击力比较大。” ...... 会议还没开始,几位大咖就开始急着做事件分析。 程总是刚刚好9:30到达会议厅的,他一来大家立刻从位置上站起。会议厅瞬间安静到只剩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之前迫于立场和他强大的气场,我从没清楚的看过自己老板的脸。今天大家都看着他,我也能仔细看看了。 他眼睛大,但不过分,明显的双眼皮让眼睛看起来非常有神。鼻子的高度跟宽度都刚刚好,嘴唇上薄下厚,唇峰明显......总之不像现在的小鲜肉,也还没到老干部的年龄。可是他不笑的时候,会有浓烈的距离感,这点,不知和我是他员工有没有直接关联。 “大家请坐。”林秘书话落,集体坐下。“今天会议的主题是昨天发生的安全事故,安保部先发言。” 安保部经理不安地站起来。“首先我应该做自我检讨,由于安保工作的疏忽,造成了昨天事故的发生。随后会发正式致歉文书和对于今后安保工作的加强做出说明。给公司造成了公众形象的损失,我很抱歉!” 程总目光一转,综合管理部的也站起来了。“综合管理部散会后递交检讨书,和公司各规章制度整改手册。” “坐下,我要的不是你们的道歉,而是解决办法。各部门明天下班之前提交整改报告,公关部、市场部人员留下,其他回去工作。”一分钟后会议厅还剩下5个人。程总朝我走过来,“夏圣瑜女士,我谨代表公司和我个人向你道谢。”他对着我伸出左手。 我赶紧握住,紧张的心情被他冰凉的手温缓解。“您严重了,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很高兴公司能有你这样的员工,之后公司会对你进行正式的表彰和嘉奖,我们现在主要探讨下昨天事件的延伸。”他就近坐在了离我们很近的位置上,这样我就不敢直视他了,苦恼。“公关部说明下主要影响。”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事件延伸造成的影响如下:首先是外界对夏小姐的关注,第二是公司公众形象问题,第三是受伤员工的慰问工作,第四是......” “着重说明第一件,其他公关部去解决。”程总直接打断。 “是,对于外界关注,有以下四点预测。第一,新闻记者可能会对夏小姐之前的生活内容进行追踪和报道,或涉及其生活圈、朋友圈。第二,网友可能会全方面搜索夏小姐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生活习惯等信息,或导致跟踪报复。第三,夏小姐的出行安全将受到影响......” 公关经理不断的说着,他提出一点我就设想一点,忽然感觉,估计初芸和逹琳会受到的影响比我更大。 “需要休假吗,等热度降下来再考虑其他?”程总似乎看出我已经跑神,对我提问。 我收回自己分散的注意力,认真说:“我能保障自己的安全问题,其他全力配合公司。” “好,林秘书,派一辆车给夏女士,其他事情根据事态发展再做处理,这件事直接跟我汇报。” “是。” ......派车给我???拿笔的手一抖,笔差点掉到地上。我看向吴桐,他也看向我,我们都愣住了。 “没问题我们就结束会议?”程总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继续。 “好的。”我们赶紧站起来,这是老板的指令,还能多说什么?但我还没从这个决策中反应过来,如果派车给我,那我是回家呢?还是去初芸家?周末还在帮逹琳做侍应呢,这样子还能去吗? “近期你依然去安全的地方暂住,产生的费用公司一并报销。”程总起身离开之前加了这么一句话,解决了我的困扰。 “好的。”我点头答应,并等着他先离开。 回到位置上想了半天,怎么都觉得这个会议开下来,我有很多点想不通。公司即便没想过用我做形象维护,但现在出去说两句正面的话,对公司不是比较有利吗?程总居然完全没考虑这些......我果然不是做老板的料。 我在有我、初芸、逹琳的三人讨论组里输入大致经过。 初芸:‘有说什么时候接受采访吗?’ 我:‘说是等热度减低的时候,再做处理。’ 逹琳:‘那你觉得给你派辆车,能多大程度上减轻你的困扰?’ 初芸:‘她有什么可困扰的?我觉得能解决她全部问题。’ 逹琳:‘那是上班时间,周末呢?’ 初芸:‘你怎么说的?’ 我:‘我说我能保障自己的出行安全,一切听从公司安排。’ 逹琳:‘那就是了,你能保障自己的出行安全,公司还给你派车,已经是仁至义尽的解决办法。’ 我:‘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 初芸:‘是吗?你读了几个十年书了?’ 逹琳:‘是我的话,赶紧利用你做宣传(一串奸诈的表情)。’ 初芸:‘你那是资本主义家的思想,他们老板用她做宣传,未免太掉档次。’ 我:‘说的什么话呢?(生气的表情)’ 初芸:‘随便拿一个你们公司的产品出来,说服力都比强。’ 我:‘工作了,懒得跟你们说。’ 逹琳:‘不必担心,晚上来找你。’ ‘初芸家。’发出这三个字后,我便收起手机,开始继续刚才做到一半的销售渠道业绩分析。 第7章 第 7 章 电脑时间一跳成12:00的后一秒,小溪马上凑了过来。“给你看个段子。” 她拿出手机,页面内容是: ‘这个老人我扶不扶,小仙女,你说话。’下面有人回复:‘别问我!自己想。’ “看完了吗?”小溪问。 我笑着回答:“看完了。” 她又点开一条。“还有。” ‘小仙女,公车上有人摸我屁股,你快教我怎么虐死他啊!啊~’底下回复:‘别问我!自己想。’‘别问我!自己想。’......连着好几条同样的回复,整齐的排着队形。 ‘小仙女,我说你穿M码,你就说你是不是。’底下的回复还是:‘别问我,自己想。’ “有个热点是别问小仙女。这一上午,朋友圈到处都是你看到的这种段子,程总不让你现在出去接受采访真的好吗?公众对你的热情很高啊,我们分分钟捧你做网红!”小溪遗憾的看着我问。 我捏了捏她的脸,“明星出轨都不会超过三天头条,更何况一个新闻事件。” 午休时间结束,下午又是正常的工作。下班后我还没走到门口,安保队的同事就迎来了。我有些不适应,往外看了一眼说:“外面都没有人,应该不用吧?” 其中一位大哥回答:“要的要的,已经下达到工作内容中来了。小仙女,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呢。” “什么小仙女,我叫夏圣瑜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两边涌来的记者包围起来。我赶紧低下头,冲冲往前面开着门的车子走去。 就只是个社会新闻,给出这样的重视真的好吗?太令我受宠若惊了!!不过现在有价值的新闻确实是很少,我之所以广受关注,多半也因为我是鼎盛集团的员工。 报了初芸的家庭住址,我规规矩矩的坐在车上不敢乱动,生怕鞋子弄脏了公司的车。“夏小姐,后面有跟车的,我会开得比较快,请您坐好。”司机先生对我说。 “跟车?他们有必要吗?”我有些紧张,被跟车这么夸张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现在要怎么解决呢?开着车绕来绕去显然不现实。 “程总有吩咐,如果遇上跟车的就先去正泱国际绕一圈,那里的警卫会拦住那些车的,然后我们再从一个偏僻的出口开往目的地。” 司机先生说的正泱国际,是一个看起来还没多少人入住,但实际都卖了80%的顶级公寓。那里戒备森严。以前我和逹琳她们每每路过时,都会说一次将能住在那里作为人生的目标的话。“我们如何进得去?” “那是程总的产业。” 听了司机先生的话我大吃一惊。接着,一股骄傲的情绪油然而生......原来我跟我的人生目标还是有些关联的,至少它是我老板的产业啊。 果然,进入山庄后我们就甩开了后面跟着的车子。我感叹:“现在的新闻工作者真的很不容易。”还好那时候高中同学说推荐我进报社,被我拒绝了。 “这个时代竞争太大了,想要生存,只能比别人都努力。” “恩,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想到司机先生平时服务的都是大人物,现在却要送我一个小小的数据员,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这是我的工作,夏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还是要谢谢您的。” 如果总裁的决策不是这样,一切都会不同。 安全的到了初芸家,她们都已经在等我了。“怎么那么久?”逹琳一看见我就赶紧走过来,上下左右扫视着检查着我。 “有跟车的,师傅绕了路,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向往的那个正泱国际是程总的产业。” 初芸抓住我的手臂,“真的?那你有没有员工价?” “我非常重视这个问题,落实后会给你准确的回复。” 逹琳幻想着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对公司有贡献,说不定折扣会更低。” “好啊,我们都指望你了。”初芸对着逹琳打了个响指。 “我会努力的,你们也要经常来牺牲色相才行,不然我不会给你们准备房间。” 逹琳已经赚了不少钱,但是还没买房子,她一直囤着钱打算扩张。再来,她应该还买不起她真正想买的房子吧。闹腾了一会儿,逹琳进入厨房准备晚餐给我们吃,我和初芸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初芸告诉我逹琳已经确定了店面扩展的事情,并且要打造成有舞台、包厢、表演者的样子。我想象不出来,毕竟逹琳原先只是主打特色菜的普通餐厅。不过在鼎盛工作的这些日子,我已经明白了些经商之道。想要转型,为了迎合你真正的客户,必须舍去一部分消费群,大钱小钱都想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手机忽然响起来,拿起一看是妈妈,我赶紧上外边接起来,“妈妈,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刚才你安霞姐姐说网上流传了一个什么视频,里面的人好像是你,叫我问问。” “哦......是有那么回事,我正想跟你说最近别回来,回来也先不要去我那里呢。” “为什么?你不在家吗?” “是啊,我在初芸家住。” “什么原因?”妈妈的声音紧张起来。 想了想我还是如实说:“因为一些事情,会有记者堵我。” “什么?!为什么堵你?不行,我和你爸爸必须马上回来。” “哎呀,妈妈,你们会给我造成困扰的,这件事我们老板在帮着我处理,你们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啊。” “那也不行呀,你一个女孩子,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我跟你爸爸商量后再跟你说。”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初芸得意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话被挂断的我,忽然问:“叔叔阿姨如果回来,你是不是就不在我这里鬼混了?” “呵呵,你倒是巴不得我走,可你们宇昂又不在,你赶我干嘛?”说着我坐到她身边。 “我怕祸水东引啊。”她回答的倒是很直接。 我噎了一下:“那我引回家岂不是祸害我爸妈?” 她不停点头,“你总算明白自己是个祸害了。”报复似的将她摆在桌上观赏的娃娃全部扫到地上,她沉着脸看我。我们对视了几十秒,她妥协后问:“叔叔他们现在在那里?” “云南吧,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他们行踪飘忽不定,比总统都忙。总统的女儿肯定知道总统的行踪,我却无法确定我父母的所在地。 “好酷,在我的记忆中,你只有高中时期是有家的孩子。” “可不是......哇~好香啊。”我被传来的,强烈的香味勾走注意力。 逹琳端着海鲜面出来。 “三年断断续续续的学习就能这样的造诣,真厉害。”我莫名有些感慨,她在学的时候我完全没放心上,根本没想过能做得这么好。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呢?不论在哪里吃饭,我总觉得比不上她和爸妈做的味道。 “谁让你只知道吃?我在家练刀功的时候,把手都切了一半呢。”逹琳说起我妈第一次打120原因。 嗬,我练功的时候还把手臂都切了一半呢......不过还是不要提了,我是天生的武术冠军。“算命的说过,我这辈子很有口福。”这是真的,妈妈说我一岁的时候带我去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有口福,运气好,然后就没了。不过这两点倒是非常的准! 次日,我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收到一封邮件,内容是:经上级同意,出于安全考虑,让我休假十天?!! “公司让我休假十天!!”我举着手机大喊一声,激动的在原地跳脚。昨天程总在询问我的时候,我好希望他可以强行让我休假。 “你运气确实好!”初芸抓住我斥声道:“不准跳,楼下的会去投诉。” 我悻悻的住了脚。 “那你去帮我,反正从这里出去你是安全的,也没那么多人认识你,带个帽子就足够了。”逹琳有井有条的说着。 “好啊好啊,等我先告诉我妈。”虽然我很想念他们,但是他们回来做什么?我去上班后他们根本无事可做。爸爸还好,妈妈只能在家织毛衣了。我到现在都有很多衣服是妈妈亲手织的呢,旁边那两个也有。因此,不是那么想他们回A市来。 爸爸说再过两年就不做这一行了,开个小店,专门伺候我。 发完信息,翻出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我便跟着逹琳上车。她的座驾是辆红色奥迪TT,只能坐两个人,对她来说是够用的。毕竟只剩我这个不长进的还没车了...... 逹琳把我的帽檐压低之后说道:“别说,你这样子还真有点公众人物的感觉,想不想借此火一把?” “这要是建立在个人身上,我倒很乐意,可这次事件背景太复杂,我怕给公司惹麻烦。我们公司福利那么好,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所以别无选择!” “难得你还有这些想法。”逹琳一副欣慰的样子。 “怎么,在你心里我连这些都想不到吗?”逹琳是习惯了照顾我的,所以在她心里,我多少有点......生活不能自理? “不,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我认为,虽然我的性格没什么闪光点,但是起码不会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类型。 第8章 第 8 章 爸爸出生在一个很穷的家庭,其实我的爷爷是个手艺很好的木匠,如果不是家里有十几个孩子,爸爸的家境也算得上好的。穷怕了的爸爸对成功非常向往,他十几岁就出去闯荡,在我出生之际,总算安定在了A市,并且有了自己的团队。那时候大家住一起,那些叔叔、阿姨、哥哥们都很疼我,他们一休息就带我上山下海的疯玩,我打小就皮惯了。 那时候的我们没有钱和地位,又是外来人口,可以供我挑选的学校不多。机缘巧合,我就读的那所学校竟有个武术队。成绩不怎么样的我被教练选中加入武术队,并且有了一番造诣。比起其他,确实算得上造诣了。所以到了初中,教练提出要带我去专业的武术学校时,爸妈并未拒绝。爸爸向往成功,他当然也希望我能找到一条可以让自己成功的路。 第一次拿奖,爸妈高兴坏了,但是他们也忽略了武术比赛的本身。全国青少年武术比赛的时候,我虽拿了奖,但是全身骨头折断了四处,这也折断了我的武术生涯。学武的那些年,对我来说并不好过。人们正常的热身活动都是揉揉手腕,蹬蹬脚踝什么的。我的热身活动却从一开始就是一百个弯腰,一百个劈叉。后来开始学剑,初学都是安全的,不安全隐藏在突破这个词语上。当我真刀真枪的练习时,真的受了很多伤。我想,我到底是吃了些苦,头壳破过,腿骨断过......可是想到爸妈会高兴,还是狠下心坚持。 到了店里,我也和其他的员工一样做着准备工作。逹琳现在的格局还比较小,但是到处都能看出她的用心。我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是我喜欢的暖色调。门口的那扇屏风,是从她家中搬来的。她还会认真地从市场淘来一些工艺品,摆放在角落。 “圣瑜姐姐,网上传的小仙女是你吗?”店里的员工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他们叫我姐姐也是很正常的。 “你们知道吗?如果被发现,我会很不安全,说不定劫匪的同伙会来报复。”我故意说得严重些。 “啊?!”他们果然被我的话吓到了。“圣瑜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透露半点的,再想显摆也不会。” 看着一脸认真的小杰我满意地笑了。 没多久,来吃饭的人就多起来。有时候我真的很痛恨她的生意好!比如现在,胳膊酸得都要抬不起来了,好希望客人可以消停会儿! 前台的MM看我揉捏着手臂,不忍的对我说。“圣瑜姐,你累了就去试菜吧。” “没关系,试菜不是容易的工作,还是让熟悉的人做吧。” 逹琳这里有个专门试菜的师傅,他们的工作虽然轻松些,但是责任大,每道菜品都要试吃,贴码,录像......其他地方也是360无死角的监控着,这些监控的用途全在保证菜品的质量上。 今天客人真的太多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歇息,逹琳她要想轻松点,只有全权将一切都交出去这个办法,这个办法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向来都知道逹琳不容易,所以能做的我都尽量主动去做,忙到深更半夜,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一夜无梦。 第二天,逹琳把我安放在前台,死活我不让我再挪动。每个付账的人都会跟我对视这点,让我还蛮担忧的。 第三天,店里来了个很奇怪的客人,首先是他在吃饭的时候疯狂的用蹩脚的中文夸赞逹琳,还把逹琳拉倒他身边不停的问东问西。然后是他准备结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卡都被冻结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吃霸餐的人,可人不可貌相!我们都在怀疑他的动机。 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掏出身份证问逹琳的店里还有没有人员空缺,他可以在这里打工,只是要提供宿舍! 逹琳的店里消费水平不低,他又一身都是名牌......如果是想来应聘怕被拒绝,也不用把戏演得这么足吧......逹琳认真考虑之后答应了他的请求,把他安置在仓库里。 “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行为好奇怪啊!”我承认我因为他诡异的行为将他的形象分数打了个打折扣,但是他确实成为了我们本年度接待过的客人当中,最怪异的人之一。 “不管他,先用着吧,我没有什么不可见光的事情,霸王餐可不能让人吃出了先例。” 逹琳叫人拿了套工作服给他,他换上制服后,高高兴兴地去门口迎接客人了。一点适应的时间都不需要。我不放心,盯了他整整一天也没发现更多的奇怪之处,就由他去了。日子回归平静。 在还差两天就要回去工作的时候,店里忽然发生一件大事。 晚上,坐在大厅中间离我们不远处用餐的客人,忽然猛的拍了几下桌子,然后便大声质问在一旁服务的阿玉。“我问你菜里面怎么会有老鼠屎,你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人话吗?叫你们老板来!!”阿玉被他吓得退了几步。 我和逹琳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逹琳站到他们面前平静的说:“您好,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呵,小姑娘不错啊,生意做得挺好的。但是你看看你们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就给你们客人吃这个啊?”那个男人用力将盘子推过来,菜汁洒到逹琳的衣服上。 “先生,如果你对我们的菜品有意见,您可以打举报电话,由市场监督局的工作人员来调查。现在请您冷静一下,不要打扰其他人用餐。” “冷静?!换成是你吃的菜里面有老鼠屎,你能冷静吗?其他人吃的菜里指不定也有老鼠屎呢!还吃什么啊?!都别吃了!你赶紧说说怎么赔偿我!” 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就一口咬定自己的看法。逹琳十分自信的说:“我们没有问题,不会进行赔偿。” 是的,如果要接受调查,她能调出每一盘菜从下锅到上桌的完整视频。老鼠屎这种东西,不是这些人外带的,就是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 “什么没问题!你意思是我自己把老鼠屎带来扔进菜里面的?简直就是黑店!你这么做对得起人家掏的钱吗?还开什么店?兄弟们,给我砸!!”桌上坐了5个身材健壮的男人,他们在提示了我们事情的真像后,掀掉桌子上的菜站起来。 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店里客人都遭到惊吓。 果然是来找茬的!看来逹琳的店已经引起了同行的嫉妒,但这么明显、没水准、低级的找茬,实在搬不到台面上来。他怎么不安排在这里吃东西的人出去后再吃同样,但是有问题的食物,然后说自己食物中毒? “好好说话,不要这么粗俗,会吓到美人的。”仕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挡在那几个人面前,没能让他们从位置里出来。 “说你妹啊!”其中一人直接出手,打算推开仕源。 仕源一把抓住他的手跟他纠缠起来,其他人负责砸他们能碰到东西,逹琳马上遣散周围的客人,然后报警。 情况根本控制不住,逹琳大喊一声:“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砸了你的店!”满身横肉的男人抽空回了一句,然后开始大势打砸。 那些花心思淘回来的东西被摔了一地,我心疼得不得了。 “你们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做太复杂,回去也领不到多少钱,不如教我你们一招。”抓起身边一个酒瓶子,直接往头上砸下,全部人都停住了。“你们再砸一件东西,我就再砸一个瓶子,怎么样?”我瞪着他们,周围有人尖叫,有人惊呼,当我已经疯了。 逹琳捂着嘴巴,过了好几秒......“夏圣瑜!你要死啊!!”她扑过来抱着我的头,又飞奔开,可能去找药箱了。仕源也还处在十分惊讶的神情中。 我用不屑的表情看着他们说:“今天的事情,会让你们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最大的代价!想把事情闹大就得拿出魄力,再砸啊,你们砸一个我砸一个,反正大家都不怕我死。” 几乎同时,几个魁梧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以为是对方的人,我瞬间紧张起来。却没想他们快速控制住了对方那五个人。 我看向仕源,他在找地方躲。某种猜想在心里弥漫开来。 “给我滚过来!”逹琳用了很大的力气拉扯我,然后把我固定在椅子上。 “我没......”事字都还没说出来...... “给老子闭嘴!你再敢说话!”她抓住我的衣服大声嘶吼,眼泪都飙出来了。“他们砸光了我也不会有半点心疼,你这么做才是真的在恐吓我!” 耳朵嗡嗡响着,逹琳这声音很有穿透力,我反倒疑惑起来。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呀?“我练过的......”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是害怕,又还是想要提醒她。 她愣了一下,“这是酒瓶,能一样吗?被划破脸,你就做一辈子老处女吧!”她咬牙切齿,我却很不开心,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可我到底是不敢吭声。她在我头上翻翻找找,最后只在额头上擦了点红药水。看吧,她紧张过头了。 警察到了,逹琳去协助处理,原本躲在后面的仕源,压着身子躲到我身边来。“你练过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武术啊。”耳朵倒是机灵。 他立刻兴奋起来,“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如教教我吧。” “教你打架斗殴?”我气结。 又有人走过来,仕源的脸色立刻转变,紧张的站起身走向另一边。“哥,不是我,是他们来砸店,我没有闹事。” 我疑惑的抬起头,然后呆住。天哪,是程总!!仕源叫他哥哥,程仕源,程仕勋...... 意识到真相的我,立刻站起来。 第9章 第 9 章 听到程总问:“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打工,他们嫉妒我老板生意好,就找人来闹事。我们是为了阻止他们,才发生冲突......圣瑜,你快来帮我作证。”仕源把我拉倒他身边,我低着头,不敢看程总。“你快说话啊。”他好像很怕他哥哥,非要拉着我去送死。 我小声的说道:“是,是的,程总。” “程总?你认识我哥?”仕源尖起嗓子问。 “头上怎么回事?”尽管没看见程总是什么表情,我还是非常紧张。 “是她自己砸的,吓得那几个人都傻了。” 这个害人精!若是因此丢了工作,我绝对先虐死他! “程总,这......这个......”我话没说完,逹琳便走过来,她并不认识我的老板,只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她站到我身边询问。 回过神来后,我打算做点事情来为自己弥补,于是我赶紧拉住逹琳,站到她前面说:“我先为您介绍,这位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苏逹琳。逹琳这是我公司的总裁,程总。”说完快速拉开几张椅子。“程总请坐。” “你是我哥的员工?!”程仕源不合时宜的打断让逹琳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从没猜想过这个可能,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怎么流落到这个地步?他的家世和他眼前的经历对比起来,真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您好,请坐。”逹琳与程总握手,然后大家都坐下。“请问您今天到访是为了......?”逹琳只说一半,等着程总回答。 “这位是我弟弟。”程总用手比了下程仕源。“我来接他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程仕源一说话,气氛就变了。他任性得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我看看程总又看看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总,我不太清楚您家里的情况,但是仕源他之所以会在我的店里工作,是因为他在这里用餐结束后,发现可以支付的卡都已经冻结。于是他提出用劳力偿还的方式抵销,并借住在店里。我们虽然有签订合同,但是程总您如果想带走他,我会配合。”逹琳言简意赅的述说了整个过程和她的立场,等着程总表达他的意见。 “那怎么行,我不同意消除合约,不能解除劳动关系!”仕源听着逹琳说话,神情从满意变成惊骇。 逹琳对他说:“你还在试用期。” “......哥,我就要留在这里。”和逹琳沟通失败,程仕源主动更换沟通对象。 “你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我没那么多时间来给你收拾。”程总的声音有些强硬,表情也是冷漠的。确实像是受够了般。 仕源坚定道:“这件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不是说我无所事事吗?我现在就在这里工作啊,逹琳的菜做得非常好,就让我在这里跟她学吧!我保证绝对不再惹是生非!”说着他凑到程总耳边又说了句什么。 “那好。”程总忽然起身,“一年内,你再有什么状况,就去国外待着,永远别再回来。苏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再见。”他和逹琳握了手准备离开,我赶紧跟上。 “程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叫住他,然后站到他面前仰视着,“苏小姐也是我的妹妹,我闲暇的时间都会来帮她照看生意。”最主要的事情还没解释,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唐突了他,赶紧说明。 “恩,你私人的事情公司不会干涉。” 我知道程总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因为他个人修养,但我心蹦蹦直跳,却是因为他的眼睛。 “还有就是......仕源他在这里是安全的,请不要担心。” 程总笑了一下,“他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休完假准时回来上班吧...别再和人发生冲突。” 他最后那句话被我当做告诫,我赶紧回应:“好的,我一定注意自己是鼎盛集团员工的身份,不给您添麻烦。” 不知道是我理解错了,还是回答的不够完美,程总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永远都在忙,不是都说老板忙,就证明下属不得力吗?可是他的公司经营得这样好,为什么还这么忙?也是......这么大晚上的,还要出来寻找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爸妈到底还是回来了,但是我不让他们来看我,跟他们说等我有空再回去看他们。爸爸其实不用像这样每个工地都跑,他已经培养了好些可以接替他工作的人,有学生有队友。但是人就是这样,不论你在哪里工作,是什么身份,你的上级总在关注着你,看你有没有排除万难用心工作。如果爸爸不这样守着自己的工地,那他会连什么时候被换掉,都不知道。 我虽然很想冲回家扑进妈妈温暖的怀里,跟爸爸喝点小酒,但是事情没有解决完呢。我且再等等! 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上头就有指令下来,要我这天跟着程总一起,接受本市财经频道的采访。多久以前上过电视?......不愿意去算那到底是多少年前,我想自己永远都年轻。而且,那时候的性质和现在完完全全的不一样!我会紧张,会口吃,会脑袋不清楚吧! 公关部送来了一套很大牌的套装,正式,且设计感十足。我赶紧换上,然后去程总的办公室外面等候。他的办公室在28楼,这里的摆设、格局、包括照明,只看一眼就能感觉出考究的高端与奢华。 公关部的林经理看着我对化妆师说:“给她补点妆,上镜更有精神些。” 会客厅里程总已经在接受采访,我得等到通知后再进去。找到林经理要稿子,打算照本宣科,结果林经理告诉我,‘程总交代你只需要说自己想说的。’ 这根本是在为难我。我宁愿背书。 通知下来后我被带到会客厅。像拍电影一样,灯光师,造型师,摄影师都有,主持人穿着红色连衣裙,气质优雅。 “您好。”主持人见到我来,主动与我打招呼。 “您好。”我握住她的手,之前在电视上见过她,此时心里有种见到名人的澎湃。 “请坐,我们这个节目不是直播,您不用紧张。一会儿问到您问题,您只需要根据自己的想法回答,不合适之处,我们会剪辑的。” “好的。”我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程总,他今天很不一样,人柔和了很多,看着有些摄人心魂的味道。于是我不敢多看,怕乱了阵脚。 “那我们现在开始。” 主持人她换上更加标准的坐姿与微笑。 “刚刚程总说到,我们公司培养了特别多专业、优秀的人才。您之前见义勇为的行为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观众都很关注您个人,您想对大家说些什么吗?” 我吸了口气,微笑着说:“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其次,我认为大家关注的并不是我个人,而是我的行为。虽然现在有评价说我们变得冷漠,但我觉得大家,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这里摘抄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麻烦您帮忙回答一下可以吗?” “可以。”我露出前八颗牙齿面对镜头,后面没露出的牙齿都在打颤。好在这里的人不多,如果是电视节目现场的话,我一定会申请带眼罩。 “网友一提问:看得出夏小姐是有专业技能的,那么您是否会提倡现在的学校开展武术课程呢?” 我回答:“不会,我个人认为,如果都开设这个课程,只会增加社会压力。” “好的,网友二提问:现在很多帮助他人,结果被讹诈的事情,如果夏小姐遇到了,会怎么处理?” “虽然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我们都应该先具备帮助他人的能力,再对他人进行帮助。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夏小姐这么回答,很好的将我们带入了您见义勇为的画面里呢。” “谢谢。”我腼腆的笑,真的腼腆,没有装。 “程总,听了夏小姐的回答,我更加敬佩您,您的员工能够如此优秀,一定与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程总平缓的说道:“夏小姐的优秀,是建立在她个人素养上的。” 不管是不是场面话,我先感动了再说其他。 “那么夏小姐,我最后再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请问您怎么看待这次成为热搜主人公的呢?” “既然您这么问,我且说说我个人的想法。当我在做出那样的举动之前,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带来什么样的效应,那是一种很直接的行为。现在大众的反应是好的,我感到庆幸。如果大众的反应不好,那么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这么不假思索的去做这些。另一方面,如果我是希望引起社会关注,从中牟利而去做这些,那么这个失常的行为将为社会带来隐患,更有可能诱发一些自导自演,或恶意扭曲的行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尽量平淡的去看待这类事情,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 “好的,谢谢夏小姐,今天的采访非常精彩。” cut了一下,主持人站起来和我握手。 “夏小姐,这段采访没有任何需要剪辑的地方,您表现得非常好。” 我看向程总,他微笑着对我点头。 哈!这样子我会骄傲的!怎么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被肯定了呢?“谢谢您,大家辛苦了,再见。”我弯下腰,跟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分别道谢完,才走出会客厅,并且关上门。 好紧张、好紧张! 离得远了些,我使劲拍打着自己胸口,差点拍出内伤。匆匆赶去洗手间换了衣服,打算洗干净再拿来还给公关部。但是,我需要先跟人家打声招呼,免得变成不识好歹的人。 “给你的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林经理笑着拒绝我。 “可是,可是,这个太贵重了。”我心底很难接受。 “收着吧,一会儿还有表彰大会,你再去换回来。” 表彰大会啊......我现在是认真的觉得做好事太累。 公司和社区联合奖励了我一份证书,并没有实质的东西。这样也好,省得我不安。过了今天我就可以再过回原来的生活了!为给今后正常的生活做准备,回到办公室后,我便将近期的工作都理顺。休假期间的工作都是吴桐帮我做的,他肯定一直加班,我要找个时间好好跟他道谢! 晚上9点,我终于依依不舍的走出公司大门。这时候的公车都已经不再拥挤了,上车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白天的经历太振奋人心,我有些平静不下来,掏出电话打给妈妈。 “妈妈。”电话一接通我就遮住嘴巴小声的说:“事情解决了,我可以回来了!” “真的?还是爸妈过来吧,你爸爸工地上有些问题,马上又要过去一趟,正好我过来陪陪你。”妈妈很高兴的说着。 “啊?那你还是跟爸爸去吧,不然我去上班了你得多无聊啊。”而且我一点也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在外面。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第10章 第 10 章 第二天一回家,就见到在厨房忙碌的爸爸、妈妈。有爸妈在,我过了两天非常幸福的日子。妈妈在冰箱给我储备下一大堆存粮,所有衣服都被洗过、晒透,再按照季节、颜色归类放回衣橱。爸爸把我的电路、水管、家电统统检查了一遍。 两天过后我送他们去机场,儿女长大后,真的就只有夫妻可以长久陪伴了...... 借着门店被砸,逹琳豪气冲天的直接把店面扩展了。她满世界的找关系贷款,忙得不人不鬼,害得我都不敢去找她。去了她家里两次,把她狗窝一样的屋子整理干净,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往发生这种事她一定会打电话,鬼叫着问我把东西放哪里去了。 我卷了铺盖(换洗衣服)去投靠初芸,惊喜的发现宇昂竟然也在。 “宇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们说,难道你只想见初芸?”我粗着嗓子,一边换鞋,一边问。 “不是的,我这次回来只能待两天,想多陪陪初芸。”宇昂被我问得不好意思。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咯?”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半点都没有这个意思。 “哪里会,正好可以跟你聊聊你最近的传奇经历,听初芸提起我好奇得不得了。” “好奇什么?” “想不到你真的是练家子呢!可是你后来怎么没继续学武术呢?如果继续,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武术指导了。” “初芸没告诉你吗?我比赛时把骨头弄断了4个地方,在家养两个月后我爸妈就不让我去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我等你自己说。”初芸端了些水果出来坐在我们边上。 “哈!确实像叔叔阿姨的行为,可是我看视频,你现在也蛮厉害的。” 我们三个都盘着脚坐在地上,初芸身高179CM,宇昂190CM,我才163CM。对比起来差异有些太大,我就把脚伸直,想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短。“其实我也挺意外的。”毕竟离队后只有俱乐部里的爱好者陪我练习,对他们我怎么可能下狠手?倒有下了恨手也打不过的,那就没什么练习的意义,只有被打的意义。我飞快的用手抓了一块哈密瓜放进嘴里,可还是没能躲掉初芸的火眼金睛,她不客气的打我手背。“我手不脏啦!” “有叉子你不会用。” “怕你懒得洗嘛。” “你舔干净不就好了。” 宇昂打断我们,边说边比划。“诶?那你会弯腰吗?会一字马吗?” 初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废话,你是不是撑傻了?” “快来,让我看看你把脚放我脚上,还能不能下一字马。”他把脚放在那张最小的,我平时用来垫身高的凳子上,意思是要提高我的支撑点。 “可以的啦。”我一点也不扭捏的按照他说的做。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啊......”宇昂感叹。 “她两只脚都能放在脖子上,软骨人,长不高的,懂了吗?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幼稚鬼。”初芸说完站起来。“走,出去转转。” 宇昂回来初芸从不开车。 由于宇昂平时很少有机会出来,所以每次他回来,我们都会在一天内吃上5/6顿。这不,我们又去了夜市。这里油炸的果子都比酒店的点心好吃,不过要很晚才会有。然而,晚上不能多吃的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初芸照顾到我的感受,赏了我一杯柠檬茶。 他们吃得肚子圆圆,我们又沿着昏黄的路灯散步。初芸牵着我和宇昂,感觉自己像他们的小孩。 “不知道逹琳在干什么。”初芸叹了口气。“她这次玩得那么大,我其实很担心。” “都担心呢,但是她还有个有钱的老爸,所以没事儿。”我宽慰着,心里却有同样的担忧。 宇昂嘴里还叼着牙签,含糊的问:“她重开的时候你们送什么礼物?” 认真的想了想,想不出什么来,于是胡说八道:“送点别具一格的吧。” “你送别具,我送一格,就这么决定了。”初芸表情奸诈的搂着我的肩头。 “请问何为别具?”宇昂追问。 “开业的时候她会请乐团演奏,歌手驻唱。你去冒充个歌手在台上唱,我在底下鼓掌。此乃别具and一格。” 我立即反对:“狗屎,你怎么不叫宇昂去游泳。” “他在的话可以啊,人家才不像你那么扭捏,是吧宇昂?”她一个媚眼抛过去,宇昂还有反驳的道理? “圣瑜,这个主意是不错的,你好好想想。” ......于是我就认真的想啊想。叫我唱歌还不如叫我跳舞呢!带个帽子什么的,把脸遮了就行。或则多找几个伴舞的,指不定还没看见我呢,就已经结束了。 回去后,我厚着脸皮住进客房,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习惯死了!心里还在考虑着那个问题,好久没有过惊喜了。记得最初跟逹琳抱怨她没时间陪我的时候,她竟然挑了一天,扛着一堆食物拉着我去郊游,对我来说这就是惊喜。她为我做了好多,我也想做点什么让她回忆起来,嘴角就会上翘。哪怕是搞笑我也认了! 说做就做,第二天我报了个舞蹈班。这个舞蹈班我是在网上请大家帮忙推荐的,过去一看,果然不错。可是那里的人都特别厉害,我瞬间泄气。 告诉负责我的老师,我只是要应付一个场面不大的表演,虽说是应付,还是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学好,希望老师可以为我编一支动作简单,但是看起来饱和度高的舞蹈。老师很Nice的同意,并且跳了一支舞给我看,我被迷得昏头转向,直说好! 有个问题很重要,但被忽略了。 舞蹈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老师跳得好。 刚开始动作变扭得像只狗熊时,一眼都不敢直视镜子。后来勉强记住动作,才敢看看自己有什么跳对的地方(错太多)。幸好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不会嘲笑我笨拙的动作! 后来的某一天,我和初芸决定要去看看逹琳。我们看到的逹琳是一身蓬头垢面,还带着安全帽的女人。“死哪去啦,现在才来!”她见到我们就咆哮,身边的仕源更糟糕,我几乎以为他亲自去砌砖。 她这里根本站不下人,到处都是材料,我们话都没和她说就离开。 我问初芸:“我们买点什么去救济她呀?” “随便买点,总之,今天别想吃到满意的午餐。” 嗯,我们来都打着主意吃逹琳做的饭,结果当然不会满意。 随后,我们买了很多洋快餐回去,请师傅们也一起吃。看着狼吞虎咽的仕源,我生出怜悯之情,故意不喝自己的可乐给他留着,怕他噎到。初芸也只捡填不饱肚子的沙拉、土豆泥吃。 我想到他之前是住仓库的,于是开口问:“这里在装修,仕源住哪里啊?” “帐篷里。”仕源满嘴食物,讲述了一个令我更加可怜他的事情。 初芸说:“怎么那么可怜啊?” 她也同情他?这很不容易。 “没关系的,我这样可以帮darling督促进度,材料我多少懂点,也能帮上些。” 听见他对逹琳的称呼,我和初芸对视一眼。然后,“darling是我叫的!!”吼完我‘啪’一声打在他肩膀上。 “你要打死我啊~”仕源跳起来捂住肩膀。 “再敢乱叫我就给你卸下来!”这小子比起他哥真是差了个100%来!吐血。“你个海龟,懂darling的意思吗?!”我非常激动。 这次换逹琳和初芸整脸蒙圈的看着我,但她们识相的选择忽略。 仕源嚷嚷起来,“你这样打我,不怕自己前程受到影响吗?” “你决定不了我的前程。”我根本不在意他说的。 “我的血缘可以!” “那我放干你的血,试试吗?” 逹琳就这么看着我们吵,吃相越发斯文起来。知道她是累了,强行把逹琳拉回家休息,让仕源自己一个人独守阵地。我们坐小白马回去,初芸开车又平又稳,逹琳直接在路上睡着。 我心里不好受起来,真心希望她的努力,可以让她梦想成真! “这段时间倒是多亏了他。”回家后逹琳就醒了,跟我们一起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说:“借了这么多钱,我除了做菜什么都不会,老实说,心里也很担心。本想着去哪里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比如叔叔那样的,又觉得不合适。没想到他还什么都挺在行,每天我不在店里时,有他在,我在店里时,他也在,省了我不少事情。” 初芸说:“国外的教育到底不一样,而且他是富家子弟,眼界远。” 她们说她们的,我只在意一件事。“他为什么叫你darling?!” “baby他只是叫着叫着,就这么叫了,没什么。”逹琳正经的解释着。 大腿一拍,我说得坚定无比:“才怪,那小子心里不纯洁!这种人怎么会是我老板的弟弟?我真是想不通。你们最后会变成农夫和蛇的故事!” “初芸,你没见过仕源的哥哥吧?”逹琳听我提起老板,一下子来了兴致,从沙发上高高坐起来。“全身上下都透出高贵的气质。”她比了一个从上到下的动作。 逹琳还在形容,初芸就笑了。“就是透气型的吗?” “别瞎说,会玷污他的。” 初芸不以为然,她有宇昂,还有什么好为然的?至于逹琳,她会去夸的人,她都不会喜欢。她喜欢的往往是我这种,她心里其实没看上的人。比如大学里那位,不,我不该再想起那个人,他应该从我们记忆中彻底消失才对。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逹琳伤心的样子。 “圣瑜,你有这么帅的老板,跟谁比都赢了。”逹琳忽然转头拍我的肩膀。 我不觉得她在损我,还肯定她的话。“那是~” 看一个公司是否实力雄厚,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要点。那就是得看公司的每个决策在员工的心里,是不是受肯定。我们公司的员工一般都来不及去考虑这些,就已经被疯狂的订单淹没。我见过为了节省时间,穿溜冰鞋来上班的男同事,也见过带着洗发水来公司洗头的女同事。 逹琳来了精神后,我们在初芸家里疯闹起来。喝喝红酒,试试化妆品,穿穿初芸新买的衣服,互相帮对方涂指甲油。逹琳拍照的技术不错,我们又在家里拍了几组照片,然后我认真P起图来。后来她们都睡了我还在处理照片,这些我都是要珍藏的东西,肯定得处理到满意。 第二天,闹钟响后我依然睁不开眼,想着再眯5分钟,结果眯了半小时。可悲的是还没人等我!她们都不要我了。带着这种被遗弃的伤感和空空的肚子,我自己打车去公司。马上就要迟到了!可大家还一个劲的去挤那些都挤不进去人的电梯。而明显松散的这部,却没人乘坐。我赶紧一个箭步跳进电梯。 也是没有睡醒,才犯了这样的傻。当我发现电梯里还有我们公司的总裁时,壮了壮胆子,跟他打招呼:“程总早上好。” “早。” “好久不见。” “是的。” 我犯起迷糊来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仅仅为了缓解尴尬,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程总你知道吗?逹琳现在正在装修她的店,仕源竟然很费心的协助她。他弄了个帐篷住在施工现场,逹琳说仕源帮了她大忙,说不定他现在真的可以让你放心了哦。” 他点头说:“这就好。” “恩,仕源其实很不错,什么都挺在行的。” “我倒还不知道他懂得不少。” “呵呵,可能他有两种性格。” “......” 程总不说话了,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程总,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忽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我赶忙问。 “不会。” “哦,那就好,不然我就出丑了呢。” “ ......你到了。”他说话向来柔和,嗯,什么时候我也能处事不惊就好了。 “那我先上去,程总再见。” 出了电梯我猛然想起一件事,程总的衣服还在初芸家呢!急急忙忙跑到位置上,我抓了只笔在手背虎口的位置写上,‘记得还衣服’。免得我下一次又将这件事忘个彻底。 第11章 第 11 章 “听说老板要开发云景山做旅游景点!” 小溪是我们这里八卦消息最灵通的人,她如果活在古代,一定是大内密探或则包打听。 “云景山?!”我非常讶异。那是充满我儿时回忆的山啊! 云景山下有个小村庄叫云景山村,那里是我小时候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而就在村庄的另一边,却是一片那时候非常有名的住宅小区,据说该设计拿过鲁班奖的。我去武校之前的回忆,一半在山上,一半在那个小区的人文花园。 “是啊,到时候会从公司各部门选人去负责项目,我好想被选中哦!” “得了吧,要土著专业的才可以。”毫不留情的扼杀掉小溪的幻想,我开开始回忆那座山脉。被我打击后小溪做了个要揍我的假动作,不开心的回到位置上。 从逹琳那边听说她只打算用一个半月的时间来装修,可是,一个半月够我练舞吗?自从我能跳完整套舞蹈后,老师就开始抠我的动作,而对一个动作太专注的结果就是,导致我会了这个忘记那个。还不如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放弃算了,练武术的人怎么学舞蹈嘛!反正也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呢,放弃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又想起儿时那位哥哥对我说过的话。虽然我已经忘记他说我‘虎头蛇尾’的原因,却一直记得这句话,也用它约束着自己。 爸爸学车时,如果有技术倒退的情况,他就会暂停两天再去驾校。我效仿他,也停了两天没练,今天再去练舞时竟真的比之前流利。我这位老师在圈内有些知名度,她的微博有几万粉丝,大家都是去看她的编舞的,秉着对自己学生负责任的态度,她根本没将我最初说的随便学学放心上。 “小圣瑜,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想要学得有模有样,是不容易的。虽然现代舞起点不高,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花点时间去练习。我认为你学习能力很强,只是练习得不够。”老师也只有27岁,却一直叫我小圣瑜,她的声音很独特,这句话只说一遍就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 自那之后,我用作其他的时间几乎没有。下班就去工作室,回家还要跳到十点半。有时候睡觉忽然惊醒,也赶紧再比划一遍动作。幸好在自己家,要是在她们家里被发现我这个样子,可能会被送去精神医院。 告诉妈妈和姐妹们我最近工作忙,会很少现身,于是她们都以为我闭关修炼了。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跳的到底怎么样。正好今天有考核,我可以在视频回放上清清楚楚的检验自己。想哭,还不知道会如何辣眼睛。 其实我学过舞蹈的,小学的时候跳过《五十六个名族五十六支花》...... 跳完回看视频,没想到我跳得还行!有几个小错,但不细看,会觉得跟其他学员的动作一致。不禁松了口气。 “小圣瑜,你到时候是要在什么地方表演?”休息的时候,老师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问我。 “是好朋友的店开张,到时候会请各种团队表演。” 她听完笑眯眯的点头,“如果边唱边跳会更好,还有你的脸太稚嫩了,需要一些配饰来增强视觉效果。” “老师,我没打算露脸的,我想戴帽子。还有,到时候想要从这里邀请几个同学跟我一起表演,可以吗。” “当然可以,表演当天你可以先来这里,我会为你准备演出服和配饰,相信我吗?” “艾玛,我瞎了眼也不会不相信你啊。”为表真心,我带上粗鲁的语气。 “哈哈,我很喜欢你哦,你很用心。”老师伸手搂住我,“辛苦啦!” 我真心的感激道:“谢谢老师。” 每个人都喜欢被肯定的感觉,更何况这还是在我陌生的领域受到肯定。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要先给自己100分的信心...不行再说。 为了精益求,精逹琳延后了开张的日子,这代表我又可以多练习几天。 最后,我还是听老师的话选择了边唱边跳的形式。歌曲是逹琳最喜欢的歌手,阿黛尔的《Hello》。这首歌我唱了不下百遍,所以着重点不在唱上面。和约好的几位同学每天都带着彩排的状态练习,希望到时候能给自己一个好的交代。 太久没有这么花心思去做一件事了! 当我再去看逹琳装修得差不多的店时,震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她这是要开豪华会所啊?!复古宫廷的风格让整个环境都透露着遥不可及的高贵,来这里我简直想要换身晚礼服,才不会降低它的档次! 我搂着看起来有些劳累过度的逹琳问:“啧啧啧,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8。”她只回了一个数字。 “8多少?”我天真的以为8是造价中的某一个组成数字。 “8位数。” “天哪!”我呆在原地。这个8位数,可不是指邮箱密码啊。 “别担心,我爸如果倾家荡产宣布破产,应该能替我还清。”逹琳给了我一个微笑。 听她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她的害怕。到底哪个银行贷款给她的?简直太不负责任了!! 晚上我特意去了初芸家,想跟她聊聊。结果忙得昏天暗地的人是她,我来了四个多小时她都还没回来。上次带去公司打算还给老板的衣服,又被我带了回来,因为我没见到他也不敢去找他。把衣服翻出来闻闻......恩,没有不正常的味道,但还是再洗一次再还吧。 我估计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迷迷糊糊中看见有个女人坐在我床边:“你想吓死我吗?!” “小姐,这是我的床。跟我说下话吧。” “计时收费。”我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舒适地看着衣着单薄的她。 “忽然好厌倦长大后的生活。”初芸低着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谁逼你喝酒了?”她对酒精过敏,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让她喝酒,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喝过酒的。 “没事,就意思了一下。其实我对酒精过敏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不喜欢喝了酒的感觉,喝了酒......总是想起他。” 我知道她说的是宇昂,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异地恋真的很考验人的抑制力。初芸长的是男人一看就动心的脸,她又总是释放出自信的光彩。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身边的诱惑那样多,却爱着一个还处于一无所有的状态里的男人。她应该会怕自己选错人吧? “初芸,你们都很勇敢和坚定,有时候我很希望自己也可以像你们那样,不惧未来,勇往直前。但是我也知道,你们未必就真的无所顾忌。虽然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与你们一起承担还是做得到的。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感情上。” 初芸侧过头问我;“你还是不打算结婚?” “不。” “......随你怎么想吧,要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 “初芸,你会嫁给宇昂吗”怕她要走,我赶紧问出这个在意许久的问题。 “一定会的,傻瓜,睡吧。” 她走出门,背影说不出的落寞。不论她有多低落,始终还是会在我的面前保持一些清醒,因为她知道自己心思重,很多话跟我说了,我也未必懂。 承受能力强的人,总是要多承受些的。 逹琳开业的前一天,我简直要忙疯了。虽然是周六不用上班,但是我一刻也闲不下来。试妆,试装,练舞,彩排。这个工作室接过很多大场合的表演,所以东西都很齐全。衣服是老师给我准备的,还帮我改良了。帽子配置她也满足了我,还在帽子上加了两条亮晶晶的链子,混在我的头发里忽隐忽现。 “你朋友的舞台大吗?灯光什么的都很完善吗”要做我舞伴的Mimi cat神秘兮兮的问我。 “还没看过效果呢,要彩排的时候才知道。”本来逹琳打算自己请助兴的团队,结果被初芸捷足先登。这个懒得思考的家伙!......也好在是她,我才方便把自己的节目增加到节目单里,她很意外我真的把她的玩笑话听进了心里。 “不管怎么说,要求在舞蹈结束的时候打个束光还是可行吧?我这里有个好东西,把这个贴在你背上,束光照上去的时候,它会发亮,还能剪成任何你想要的字样。”Mimi cat拿出了好几样东西。 “这是什么啊?”我好奇的拿起来看。 “一种普通又特别的东西。” 的确是普通又特别,它就像是学生制服上那种会发光的布料,这个只是做成了贴纸的样子。“贴得牢固吗?我很会出汗,怕脱落。” “很牢很牢,需要我帮你才撕得掉。但是这样一来,我们还得在结束之前加上一个脱衣服的动作,就脱到刚刚好露出这些字的位置。” “恩恩,我们可以先练习下动作,然后我想想写什么。” “不。”Mimi cat拒绝我,“你先想,想好后,由我剪裁。你自己琢磨吧,只是加个脱衣服的动作而已,你脱得性感一些就可以了。” 我顿时说不出话,性感的脱衣服......如何才能脱的性感?这真没试过,幸好还有老师可以请教。 第12章 第 12 章 几秒钟后有了决定。“就剪成I Love You Darling,分成两行的话字可以比较大吧?” “为什么写这么简单的?”Mimi cat不解。 “因为她的名字叫做逹琳,有没有觉得很合适?哈哈哈。”我拿起贴纸遮住嘴巴大笑。 Mimi cat夺回贴纸说:“那这边交给我,你去研究脱衣服吧。” 没听见她赞美我有创意,嫌她不解风情,轻轻推了她一把后跑去找老师,吊儿郎当的将手搭在老师腰上色眯眯的说:“老师,脱个衣服给我看。” “what?”老师没明白过来。 我强调道:“性感的脱。” “要加在结束的动作里?” 伸出大拇指给老师点赞。“机智如你。” “你最后的动作是这个,那就这样脱吧。”老师连着结尾的舞蹈动作一起,非常性感的半脱下外套,并微微侧脸。 “my god.”我发出来自内心的惊叹。原来人跟人之间可以有那么多的不同,脱衣服这件事若是计较起来也能是门技术活。技术这件事计较起来就得分低级和高级了... 在镜子面前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衣服,越脱越奇怪,越脱越拘束。 老师听说Mimicat的主意之后,叫我把演出服的上衣换上再来找她。换好回来站到老师身边,她操起剪刀,干脆利落的将我后背的布料都剪掉。被剪掉的部分立即传来凉意,我担心它会太过暴露。“老师......” “别怕,危险的地方我会固定好,你脱衣服的时候只脱到腰部别露出来就行。” 好吧,幻想着穿上衣服后的样子,我开始期待到时候的效果。去彩排之前,Mimicat还把我背后贴上字的效果图拍给我看。 我很开心的说:“到时候一定会更好看的,谢谢你,Mimi cat。” “赶紧走吧,别错过彩排的时间。” 彩排的时候只是大概过了遍动作,一结束,我马上钻进后台。虽然现在里面没什么人,我还是小心些的好。我们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所以有很多时间可以在底下换装、化妆、准备。刚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就见初芸拖着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的男生过来。 “你干什么呀。”我拦住她。 她看着我,先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恍然大悟。“差点没认出来。”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一边拖一个将我们拖进化妆室。 我没想到这个男生的身份竟然是造型师,造型师嘛,很少有这样看着很高冷的。但他一开始准备,我就不疑惑了。 “她交给你,怎么漂亮怎么来,必须遮掉她脸上的稚气。”初芸对他态度很随意,这证明他们关系还不错。将我俩扔下后她急急忙忙的离开,也说明她很放心这位的能力。 这位哥们儿话少,很好,不找话题搭讪也不尴尬。 结束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不惑,不过是变换个妆容,怎么有这么大的改变呢?现在就算不戴帽子,我也认不出自己。 初芸回来验收的时候也表示,“想不到你画烟熏妆还挺魅惑的呢。” “她塑造性强。”造型师与她对话。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她是我的谁。嗯,不错不错,看来你并没有因为我打断你拜见丈母娘而报复我。” “我向来恩怨分明。” 啊哈!初芸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舌桥不下。明目张胆的不折手段又出现了,不晓得这次她又拿什么,作为威胁别人就范的工具...... 她进来的时间有些长,我赶紧催她:“你快走,逹琳要是找过来,我就曝光啦!” “你觉得她有那个美国时间?仕源给他搞了一大堆的各界名流来参加剪彩。她现在忙得厕所都没时间去,放心吧。” “真~的?仕源好像很厉害呀!”可能是我太不把仕源当富二代了,才这么意外。 造型师把我头发弄成很大的卷,大得散漫,大得不羁。从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卷起来还可以这么服帖,这么柔顺。真真是厉害!再换上演出服和鞋子,我完成一个非常成功的易容。 “你鞋子换好了吗?还是你要穿这双上场?这么高的鞋子,怎么跳啊?”初芸弯下腰看着我的长靴。 我扬起下巴:“厉害吧,这鞋子是老师帮我挑的,穿上它跳舞就跟穿平底鞋跳一样,当然,我说的是相对而言。” 所以才说做事情要找专业的团队,那里凝聚着很多人的智慧和经验,才好教你事半功倍。 候场时又比划几次全部动作、喝了点果汁、稍微补了妆,才快轮到我们。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脸通红。 小玫同学一边帮我放松肌肉一边说:“不要担心,你忘记动作就专注唱歌。” “是哦。”经提醒,我才意识到这个可以够缓和的办法,实在想不起动作的时候,我只唱歌不就好了?更何况这只是跳给逹琳看的,我多丑的样子她没见过?其他人就算觉得我跳得不好,也跟我没多大关系。 初芸一阵烟雾似的飘进来,塞给我一个麦克风。这大半天就没见她好好走过路:“一会儿你用这个唱,现在赶紧试试音。” 我打开开关试了一下,声音好干净啊,跟KTV的麦完全不一样!“此物深得我心,哪里来的?” “收起你的鬼主意,这是请同事帮忙搞来的。怎么样,现在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了吧?赶紧准备,我去前面等你。”说完她就离开,想来现在的前厅应该非常地忙,那么忙还惦记着我的事情,没把我抛到九霄云外,赫赫赫......好幸福哦! 上场前才发现刚刚的放松心情都是假象,我此刻的喉咙上就像夹了个晾衣服的夹子......该死的,这样的场合下万万不能丢脸啊~! 侍者端着一盘红酒路过,我迅速拦住他,把两杯混成一杯吞进肚子里。短短十余秒,茅塞顿开,开到仿佛世界只有我。空腹喝酒也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到我们了,大家赶紧去幕后准备登场。这时候舞台是完全黑暗的,接着亮小灯,音乐开始之后主灯才会亮。伴舞先有动作,大约5秒的时间,我需要等到主灯亮起才加入动作,并且开始唱歌。 逹琳的音响功效非常好,耳朵里一直传来自己的歌声,是很圆润的吐字。舞蹈动作几乎可以说是烂熟于心,我尽最大的努力把每个动作做到满。歌曲过半的时候,那段旋律是舞蹈最精彩的地方,我拿话筒的手也加入动作。 可以感觉到下面观看的人情绪很高涨,但我只注意逹琳和初芸在的方向。跟初芸眨了下眼睛,我看见逹琳的表情瞬间转变成吃惊,然后尖叫,只是她的声音被音响掩盖。她兴奋的站起来,挥动着手跟我一起唱,其他人也随着她一起扭动。 高音是我擅长的部分,但是我有以往的担忧,我怕声音太大了!很尖锐,会刺耳。于是我停下动作,稳稳的控制着音线,唱完又重新加入动作。 舞蹈结束时,我转过身。灯光师照之前沟通的,只留一束射灯,我也照着脱了一个小时的那个动作,将衣服缓缓脱下。 “噢!!~~” 底下口哨声,尖叫声响成一片。我侧过脸看逹琳,她正捂着嘴巴,然后一把抱住初芸。 结束,我和小伙伴们一起下场。 “圣瑜,你今天超水平发挥诶!”Mimicat抓住的肩膀我兴奋的喊。 “真的吗?”我非常意外,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表现,所以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你的衣服因为被剪过,所以更显得很特别,头发散着非常漂亮,又不会乱打在脸上,戴着帽子还增加了神秘感。” “对啊,对啊,你说话的声音和唱歌差好多啊,我真想停下来听你唱!” 听大家越说越夸张,我赶紧解释道:“是麦好,这是初芸特意弄来的麦,和普通的有很大差别。”真的是这个原因,自己的声音自己知道,平时我顶多算中气十足。 “不是的,不是的,总之好美啊。” “说不定还以为是请来的明星呢。” 被她们抓来抓去,我感觉自己里面的衣服要散开了,于是打退堂鼓:“我先去换下里面这件衣服,回来再说,一会儿请你们吃好吃的。” 用手合上外套,匆匆去找原先穿的衣服......糟了,我原先穿的是套休闲服,一会儿怎么出去呀?这里也没有人可以帮我去叫初芸她们,怎么办呢?我急得直冒汗。 “穿这个吧。” 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他是我的大Boss。暗问自己十五次‘他怎么会在这里?’第十六次时我找到答案,程仕源是他的弟弟! “呵,程总,谢谢您啊......”我打开袋子,里面是白色的衣服,看质感应该是礼服,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是鞋盒。这妮子!竟然敢叫我老板给我送衣服,忙得昏头了不成?! 呼~深深呼口气,我微笑着说:“程总,我先去换衣服,回来再招待您。” 我又跑去找Mimicat解救我的背,跟她一起进到更衣室。她给我涂了些东西在背上,然后把贴纸撕下来。之后,又用湿巾给我擦了两次才算结束,湿巾按到我背上的时候,那冰爽......简直让人难以接受。然后她把空间留给我,自己先离开。 换好衣服、鞋子,我觉得自己妆容并不会很夸张,也就没卸妆,毕竟一会儿还要见人。程总帮我拿来的其实是一套白色的连体衣,搭上这双鞋子,显得我有些矮,于是我将头发全部束起,嗯......这一套明显就是乱搭的。 不一会初芸找来,给我弄了条项链,一个手拿包。“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竟然会忘记给你准备宴会穿的衣服,居然还要等你们程总提醒我,晕死!将就穿吧,反正你不是主角没什么人看你,下次我们再美回来。” 我拉住她,“初芸,你说的,是鼎盛集团那位程总裁找你拿衣服给我穿,而不是你,或则逹琳叫程仕源去拿衣服,程仕源拿了,结果临时有事情,叫他哥哥帮忙拿过来?” 初芸一愣:“你在说什么傻话呢?献艺之后紧张过度?” “......我想静静。”我捂住脸。 “静静都人老珠黄了,你还想她干什么呀?” 我翻着白眼道:“初芸,你说笑话没什么水平。” “多大点事情,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是你老板,你当然不紧张。 “还不快点出去,仕源正到处暧昧不明的介绍他和逹琳的关系呢。”她出言刺激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说去吧,他不过想给逹琳多笼络点大客户,我才不会阻止呢。” “哦?我以为你被爱冲昏了头呢。”初芸把袋子统统扔掉,拉着我出去。 一出现在大厅逹琳就扑过来抱住我,嘴巴狠狠戳着我的脸。我把大写的拒绝挂在脸上,“人家会怀疑你性取向的!” “baby,我好开心呀!你对我绝对是真爱。”逹琳把头塞进我怀里。 “是真爱,不过我生来多情,爱你,也还爱着其他人,在乎吗?”我表演欲犯了,信手操演起来。 “不会,能拥有你的爱,我已经很幸福了。”她也很配合,说搭戏就开始搭戏。 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我推开她:“快去招呼客人吧,我还有同伴,你给我们安排一桌。” “去包厢,给你们留着呢。”说完她真的拉着初芸走了。她们知道我不喜欢社交,一直以来,有这种场合都会先安顿我。 第13章 第 13 章 我带着工作室的同学一起去包厢,她们很开心,不停的用各种极端的词语、动作来夸赞这里的菜好吃,又赞扬这里的装潢好,最后还夸起了舞美、灯光、音响...... 吃到一半逹琳跑来,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后把我带走,她肯定是已经空闲下来,要拉我去陪她吃饭的。在门口遇见仕源,我对精心打扮的他打响指。特别的是,他今天竟然不跟我斗嘴?亏得我一见到他就剑拔弩张,结果白费力气。 仕源推开门,我看见初芸、程总已经入座。当即腿软,一把拉住逹琳,借助她的身体稳住自己。在私下有幸跟总裁一起吃饭,我会不会走运了点?可是想到刚刚,感觉自己简直......词穷ing. 上前阿谀奉承的给他鞠躬问好,他看着我亲和地说:“下班时间,不要拘谨。”他的话听起来有点像皇上都很爱说的那句,‘这不是宫里,爱卿不必多礼。’ “好的。” 程总微微一笑,指了一旁的凳子,“请坐。” 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此时此刻,程总的笑容在我眼里是冰冷的,全世界也都是冰冷的。我能不能先回家,觉得好丢人,为什么我会在总裁面前跳舞?为什么他每次私下见到我,都是这么不正常的时候!! “谢谢程总今天能过来捧场。”逹琳站起来端了一大杯红酒,全部喝光光。 “不用客气,少喝点。”程总也礼貌的站起来,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逹琳转了个身又倒了大半杯,朝向仕源,“仕源,最近真的非常感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准备分你做个股东,怎么样?”她笑嫣如花的看着仕源。 仕源拒绝:“我不想做股东。” 我有些吃惊,这人今天怎么了呀?说话的口气这么严肃!之后就听见逹琳说:“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跟我结婚!” “哈!”结果我比逹琳的反应还大,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赶紧坐下。 “你,开玩笑吧......”逹琳晃了一下,明显受惊。 “不是的,darling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今天之所以叫来我哥哥,也是想让他知道我的想法。我喜欢你,如果你对我也有一点喜欢,先恋爱再结婚,或则先结婚再恋爱,都可以。”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配上无比真诚的表情,认真得都要哭了。 我看向程总,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转回头绞尽脑汁的想。逹琳最近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玩世不恭的小子竟然转性了?逹琳那么美好,他被吸引也很正常。我反而该仔细想想,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打逹琳主意的。噢,原来我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好伤心。 仕源补充道:“请你非常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逹琳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随后也很认真的说:“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非常不适合去考虑这些事情。” “没关系,我会等着你。” 好像冲上去撕他的脸啊!这个人是冒充的吧?还是被附身的假仕源?我接受不了,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那我们赶紧吃东西吧,我感觉自己已经快饿死了。”初芸的话非常合适的让气氛缓和下来。 我抽出公筷给程总夹了些我喜欢的菜,“程总,这是我最喜欢的松鼠桂鱼,属于逹琳的拿手菜,您尝尝。” “马屁精。” 仕源的话让我激动的看向他,他,他......刚刚那样难道是走火入魔,现在又好了?“你......”我本来想说的话,介于程总在,不敢说出来,只得忍住。 “有胆子你说啊。”他得瑟的双手环胸。 我嘴角微微抽搐,“明天再说。” “明天我有事,没空听你说。”有靠山后的他简直嚣张出了天际! 实在听不下去,我决定拿出点有杀伤性的东西来,省得和他废话。“逹琳,我妈妈说要把姨妈家的儿子介绍给你,你怎么看?可以的话,我马上让她发照片过来。” 话刚落音,除仕源外,其他人都在笑。他天真的以为有程总在我就不能把他怎么着?哼~ 我多得是法子让他分分钟下场。 逹琳端起酒杯对我说:“圣瑜,我们也喝一杯吧。” “好!”怕她还要说话,我直接喝光手边的酒,用眼神暗示她不能多说。“程总,这道海参布丁也很好吃,您尝尝。”我意志坚定的要贯彻实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分一秒都不想放过。 “今天的菜都是厨师做的,下次再亲自下厨请大家聚餐,程总,您要赏脸。”许是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逹琳也加入了拍马屁的队伍。 “逹琳的手艺绝对是米其林级别的,程总到时候就知道了。”初芸配合着。 “为什么你们平时不是这么对我的?”仕源不满,语气中充满对自己哥哥的嫉妒。 初芸撑着下巴转头反问:“何止平时,我们不是任何时候都没这么对你吗?” 我对初芸比大拇指,冲仕源做了个得意的表情,然后问程总,“程总,您不介意我们这么对他吧?” 程总看了眼仕源,然后说:“当然。” 听完程总的话,仕源站起来,“哥,你知道她怎么欺负我吗?我一拖地她就开始浇花,一说话她就打岔。她有空就要跟我作对,抢我的饭、喝我的汤,我想吃的她都不想吃,我想要的,她都不想要!......” “程总你再吃点凉拌竹荪,逹琳每次做这个我都会把盘子舔干净,大厨做的味道应该也不错。”我承认自己是欺负过他,于是主动将话题引到别处。 奇怪的是,程总竟然真的把我夹的菜都吃光了,他是不好意思抚我的面子?应该是!毕竟除了仕源,其他都是我的人。这话虽然不中听,意思到就行,话糙理不糙嘛。 一顿饭吃得还算得上欢声笑语,最后我们三个一起去逹琳家。 逹琳的店至开业后,每天都爆满,这使我非常的开心。本来知道她贷款的数额后,我已经打算好,以后不加班就天天给她当自愿者用。结果她根本不用我!是的,现在人家店里的服务生全是身高175cm以上,背不驼,腿不弯的帅哥哥。 我也乐得清闲,把自己扔了好久的商务英语学起来。老实说,英语早已经全部打包还给体育老师了,现在学起来真是吃力! 几天前,我终于逮到机会把程总的外套还给他。这件小事情耗费我不少心思,过五关斩六将才得以进入他办公室的门。江经理借那次的事情请了长假调养身子,前两天回来上班时,气色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她一来公司就先跟我道谢,还给我带了很多特产,我将那些吃的都留在茶歇室供大家做点心。江经理的家乡在另一个市,离A市挺近的,她之前也经常从家里带吃的来分给大家。 我的斜对面坐的是位文案,他每天都得想些不同寻常的广告词。想不出来的时候他往往会仰天长啸一声,再自暴自弃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219.219买产品送女友,告别单身,你值得拥有。” 小溪转头便问:“塑料的吗?” 滚烫的咖啡我喝了一大口又吐回杯子里,大家被击中笑点,笑得人仰马翻。部门里总有那么几个同事负责用生命来搞笑。吴桐在群里说:“这个月PK赛败在客服部的石榴裙下,经费有限,定了下午茶,茶歇室见。”才看完消息,已经有跑得快的从我位置边上穿过。 部门的PK赛是用每个月,每个部门成员的绩效来比拼的,赢的部门有人均三百的部门经费。不夸张的说,我们拿第一拿到手软,让给客服部小妹子也无妨。 保存好表格后跟小溪一起往茶歇室去,贴心的后勤晚晚已经将食物全都开盒摆放好了。现场有水果、蛋糕、炸鸡、披萨、饮料。蜂蜜百香果是我最爱,拿了一杯,挤入男士众多的肉食区。某男同事不开心的问我为什么每次都抢他们的分量,我叉起一块鸡翅放在嘴边啃了一口,味觉得到满足才说:“就喜欢找鸡。”问我的男生猛咳这会儿,我已经把骨头啃得干干净,放在一旁了。 共吃了五块鸡翅、一只鸡腿、一块榴莲千层、一个莲雾才回办公位置,小溪在后面抱怨我吃那么多都不长肉。 在公司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老得特别快,因为日子总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 这天我捧着英语书在站台等车,瞧见平时挤得会怀孕的58路居然还有空座!一步跨入上客门,投币,然后找位置坐下,我开始背单词。当我再看窗外,“什么呀!”不是座错车就是该线路了。细看这车的内部构造,不像我平时坐的,可是在车内我又看不到是几路车。正准备去问司机,手机却响起来。是妈妈的堂妹,我的堂小姨打来的。我有些惊讶,她平时并不怎么联系我。 接通电话后,我疑惑地开口:“小姨?” “圣瑜,你家门关着,你爸妈电话也打不通,我有些担心,就打给你问问。”小姨的声音有些焦急。 “小姨,我爸妈还没回来呢,肯定没人在家呀!”我笑,小姨还真是个健忘的急性子。 “他们回来好几天了呀!圣瑜,你还不知道?” “什么?回来了?他们没有跟我说。”我马上感觉到不妙。 “圣瑜,你家估计出了点事情,你赶紧找找你妈妈。” 我妈?!应了一声我赶紧挂断电话,火急火燎的打给妈妈。幸好妈妈马上就接了,我松了口气问:“妈妈?你回来啦?” “是呀,圣瑜,你怎么知道的?” “小姨说打不通你们电话,刚刚打给我了。妈妈,你们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我最近有空,明天下班之后就回来陪你们。” “不,圣瑜,你......先不要回来。” 我屏住呼吸问:“为什么?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也不让我回家,这是为什么?”常态告诉我,这样不正常的情况代表有事发生。 “圣瑜,等到可以回来的时候,妈妈打给你。”我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妈妈却一个都不回答。 我压低声音,非常严肃地对妈妈说:“妈妈,你必须现在说。我不是小孩子,有权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圣瑜。”妈妈顿了一下,“你爸爸最近有些事情......他不在家,我刚刚也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外面住。所以你现在回来家里也没人,等我回家后打给你,你再回来,好吗?我......” “妈妈!不要瞒我。”没听到想要的信息,我直接打断。听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我急得互踩双脚。 妈妈叹了口气,“就是那件事了。” 我愣住。 就是那件事了,呵,是啊!爸爸还能有什么事?他就只有那一件能创造出意外的事。 第14章 第 14 章 “为什么你要住外面?谁让你离开家的?妈妈,如实告诉我,不然我怕受不了自己的猜疑,会半夜跑回家。” “......好,妈妈告诉你......你爸爸他最近总是接到电话就走出去,不让我听到,我知道是她打来的。那天,我听见离婚两个字,然后你爸爸在外面和她争吵了起来。前两天他没有回来,我不敢告诉你。今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把人刺伤了,是用刀,他叫我不要待在家里,出去找家酒店住。” 我一紧张,把英语书的封面撕坏了。 “他,会不会被抓?” 妈妈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们都不知道。恐惧、愤怒、害怕、担忧......所有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向来不能理智对待这件事。“妈妈,不要去外面住,你来找我。” “妈妈不能来找你,和你在一起,我怕我会忍不住更多的抱怨,我不想你恨他......圣瑜,妈妈希望你快乐。” 心疼,稳稳地,狠狠的,一下接一下,我沉默的听着妈妈说话。 “我其实很担心他,我其实......”妈妈哽咽。 “妈妈?不要哭,你不要哭,没事的,不会有事。”我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只想让妈妈放下心来。 “圣瑜,妈妈怎么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我呢?”她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凄凉。 我紧张的提高了音线,“你还有我!你可以依靠我。千万不要多想,我来找你好吗?你就在原地等着我,我马上下车,马上就来。” 慌慌忙忙的下了车,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里异常的偏僻,车都少得可怜,没有计程车,不知道地址,地图定位的地址显然不够精准。后悔自己没看清楚就下车,又害怕妈妈出事。心烦意乱的我一拳打在了路边电线杆上。 “妈,你来找我好不好?我下错站了,这里打不到车,可是我想见你!”焦急与恐惧占据了我整个人,我根本不能思考,只能揪着头皮蹲在地上,想让自己清醒些。 “宝贝,妈妈不会想不开,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更何况......我还爱着他呢?我会等着他回来安置我,比起恨他,我更怕失去他。”我知道她在哭,她抑制着自己,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可是我想见你,我想陪着你。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也好,朋友也好,求求你发泄掉心里的苦痛吧。妈,我阻止不了他,也不敢伤害他。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你,心里充满了愧疚。我怜惜你,却又帮不上什么,真恨不得能杀了她!” “圣瑜?对不起,妈妈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不要激动,妈妈现在就去找酒店住下,然后给你发酒店地址和房间照片。你不要担心,乖!” “为什么你连难过都要压抑着呢?为什么你痛苦却不敢大声的说?嫁给爱情的你,就是这个样子吗?你的爱情,就这么回报你的青春,回报你的付出?!......”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都被爱,死死的遏制住了喉咙。 我恨他!可我也爱他,我甚至恨自己爱他。他根本不是妈妈的良配,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丈夫,自认给了家庭全部,却看不出妻子的悲伤。 但他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用父爱捆绑了我和妈妈。孩子要的只是父亲爱她的母亲,女人要的却是丈夫疼爱自己的孩子。 不论我有多么的愤怒与难过,都会选择隐忍。因为我知道妈妈对他的爱,甚至无法不管不顾的指责他。曾经也与他争吵过,可他只是回我一句:‘这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不起你!’当时我不能透彻的理解他的意思,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个女人已经为他流产过三次。但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对得起我,那未免太可笑、太不公平了,这笔帐不能这么算! 我的爷爷死于自杀,每当我感到痛苦,心里就会隐隐的想着这个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好方法。害怕爸爸也和我一样,怕逼紧了他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我不敢刺激他,相信他也有悔意。可这一切都在变本加厉,我接受不了这扭曲的生活,只想歇斯底里的咆哮,问他为什么不能在好人和烂人之间选择一个,非要这要折磨着自己,折磨着家人。 “其实是我咎由自取。没有谁的人生会单纯的快乐或悲伤,你一定要做好迎接的准备,去适应生活。我是一个母亲,本来没有自怨自怜的资格,可是......唉,妈妈这就去酒店。” 妈妈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被我知道后,又让我忘记。这是在教我求着你们放过彼此,求你们离开对方,别再牵挂我吗?......还是要我求着你们给我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我虽有个看似无比幸福的家,却严重缺乏安全感。我害怕着某一天,爸爸、妈妈有了新的家,而我的家里没有了爸、妈。心脏疯狂的疼痛让我猛的伸出手,狠狠捶击着草坪,手上疼了,心就不会那么疼。不用等他们的分离成为现实,就只是想象,心头都像割肉般的疼! 妈妈就是我心底的向往,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都不能幸福,爱情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的妈妈,那样的温和、善良、美丽、优雅,有着所有我喜欢的性格。她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持家有道。她的生活不是只有丈夫和孩子,却也可以只要丈夫和孩子。在我们家还很贫困的时候,她就能用她的智慧让我们穿的干干净净,住得舒舒服服。没那么多钱买新衣服,她就买布给我们做。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天天都有零食吃,她就给蒸各式各样的糕点,决不让我被人看低了去。 她从来不会闲着无聊就看半天电视,或则在床上躺着。直到现在,她都坚持着要自己做家务。她说,她家的事,她自己可以完成。爸爸是她的爱情,我是她的骨肉,她便用全部的爱滋润着我们。 他怎么舍得伤害她?他怎么舍得辜负她...... “来接我。”大脑持续的缺氧,令我现在头疼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凭直觉胡乱的拨出一通电话。 “在哪里?”还好,是打给了逹琳。 “我一会儿发共享位置给你,不是很精准,可能比较难找。” 挂了电话,发了位置,我撑着头看着脚下的小草。你们会难过吗?你们有爸爸妈妈么?......也许是折腾久了吧,我再也哭不出来,头却疼得有些受不了。 “上车!”逹琳到达后下车将我扶起。 “逹琳......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的,你尝的苦头太少了,因为你有一个温暖的家。”她把我拖上车,还带着生气的表情。 “温暖的家。”我用舌尖品味着这四个字的味道,眼泪又开始涌出。“不论是什么样的苦、难,只要我还有家,就什么都不怕。可是没有家,我还有什么呢?为什么每次都要从我的家庭下手?” 逹琳意识到什么,语气变得柔和。“你也说了,其他你都不在乎。人生总是酸甜苦辣都要尝个遍的,说吧,又怎么了。”逹琳点着一支烟,把烟盒丢给我,可我根本不想动它。 “.......他好像用刀刺伤了那个女人。” “伤到哪里?” “不知道,他打电话叫妈妈不要在家里,去酒店住。”我家里那点破事,逹琳和初芸都是知道的,所以根本不需要遮掩。 “沾上这个女人可真麻烦!......别担心,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处理的,应该早有经验,不会有事。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应该是立刻交代财产分配,然后叫妈带上你跑路。” 逹琳说的这个女人,比我还小几个月呢。那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她的妈妈很强悍,而且重男轻女。我经常都看见她弟弟喝牛奶,她只能喝井水。我们都怜悯她,妈妈时常会多做些糕点叫她来吃。 我的妈妈和她的妈妈关系不错,常常在一起聊天,也开导她不要太计较。可是她妈妈说,那孩子的性格诡异得很,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她,似乎也没有朋友,只和我有些交流。每次妈妈给我几双袜子,让我去水井旁练习洗衣服的时候,总看见她在洗着几大桶的衣服。我就会帮她打水,她从来不说谢谢,甚至埋怨我提的水太少。 到那时为止,一切都还是纯粹的吧? 后来我走了。我再回来,她也到上高中的年纪,但是她没考上。她想读技术学校,她的妈妈不肯给她钱,让她自己想办法。她就真的跑到我们家来借,那时候我们的家境已经开始变好。有能力托关系给我找学校,电视也是液晶的,给我买的电脑还花了大价钱。之后她经常出入在我家,用我的电脑,说是查资料,却一直登着□□跟人聊天。我开始不太喜欢她,妈妈让我不要放在心上,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确实可怜,可她不是孩子了。 事情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妈妈和爸爸争吵得太大声,被我听到。我走过去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哈!她的房间竟然布置得和我一模一样。像我一样把包包固定在一面墙上,像我一样把鞋柜装不下的鞋子装在鞋盒里,拿到切掉鞋盒的一面,让鞋跟露出来。我压抑着心里深深的耻辱,问爸爸,她是不是也叫你爸爸呢?然后爸爸第一次打我。他就是那时候冲我吼不会对不起我的,我捂着被打的左脸笑,妈妈抱着我哭。 原来那时是我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啊。 鼻子有点痒痒的,我用手去擦,却吃痛,手肿得有些吓人。 逹琳将我的手拉过去说:“夏圣瑜,今天才把你瞧出来,原来你还有这个倾向啊?......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就跟你说说道理。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上无数困难,但是再怎么难,今天一结束,那就是过去的事情。身体伤害却不这样,可能今天结束,你就是残疾人了。我不希望你这么不理智,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就自生自灭吧,我不想为一个没用的人操心。” “恩!”我默默点头。 她又问:“你真的那么不相信阿姨吗?” 我困惑的看着她。 “在我看来,叔叔这辈子是离不开阿姨的,但是也因为从没离开过,所以叔叔不懂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啊,逹琳说得没错,他一定是不知道。 第15章 第 15 章 到家后我一刻也没耽误,打开门就进入房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逹琳站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关门离开。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难过的时候,我希望身边能有人在,甚至希望身边是热闹的......我知道逹琳会回来,只要慢慢的等着。 他在哪儿?......不自觉的便开始牵挂。 此时他经历着什么?他担心我们吗?他后悔吗?他......受伤了吗?......爸爸......我又想起了小时候,他把我放在他的脖子上举着到处跑,边跑还边喊着,圣瑜会飞了,会飞了。 睡觉前我们总会玩一个游戏,他把脚放在我肩上,让我抬起来。每次我觉得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他就加大力气,让我无法成功站起。他说要等我长大了才能抬起来,抬不起来就还是小孩子。我每天晚上都让他再给我试试,看我长大没有。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他总爱教我唱的那首歌,每次听到,回忆的画面就会像MV似的展现。他可以捏出任何形状的橡皮泥、能拼出各种形状的积木,涂画的时候从来不会超过框框,懂得的事情又多,写的字也好看,我是那么崇拜他。 可是他教我的东西,我都学不会。骑自行车、游泳、滑冰、爬树,包括后面的武术,没有例外的,都是我一受伤他就喊停。 他也那么害怕我受伤。 我弄脏妈妈做的新裙子,着急得直哭。他哄着我说一回家就马上帮我洗干净,妈妈要是打人,他就替我挡着,让妈妈打他。 他几乎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给我的东西,全是尽可能给他能给得起的,最好的。 我很大了,还要逹琳来教我金钱的概念,就如同那条最终还是妈妈洗掉的脏裙子一样,那些被他忽略的东西,他不知道我会在乎。 如他所愿,我根本没有和人攀比的念头,也从不羡慕谁谁又拥有什么东西。我有些孤傲,有些不善于妥协。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我可以干脆的什么都不要。他是不是见多了贪婪的人,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路,才处心积虑让我长成不谙世事的样子? ......爸爸,是你教我避开危险,然后把自己变成伤我最深的人。 醒来才知道自己睡着过,脸颊下垫着一条柔软的毛巾,手上贴着两张退烧贴,还涂了红药水。是逹琳,一定是她。我知道现在厨房里肯定有给我熬着的粥,我得去把那开得很小的火给关了。这些她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至从我患上痔疮,由外痔又变成内痔后,消化功能就减弱了。晚上是一定不能吃米饭的,早餐最好还要喝点粥促动肠胃,不然动不动就便秘。 果然,即便是有那么多人爱着我,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幸福! 感觉自己像没睡过一样的累,也是呢,那样清晰的梦,那样痛苦的感受。 我梦见我和妈妈在小区的侧门遇见爸爸和她,我手里拿着刀冲向她,被爸爸拦住,妈妈也跑来抱着我。我被制止后,她举起手要打我,爸爸挡住,不让她靠近我也不让我挣脱。奇怪的是我竟然能感觉到爸爸的左右为难,他怕我伤了人,更怕人伤了我。我气急,我对他吼:‘你怕我伤害她吗?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她进我的生活?我们的爱是这样让你践踏的吗?是不是我们错在给了你一个能令你感到温暖的家?要是能够重来,让你一无所有你会回头吗?!’ 爸爸的难过,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疼得就像身上的皮肤都裂开口子,于是我住嘴。他,是那样的疼吗? 他消失了,带着一脸的抱歉和不舍,在我面前灰飞烟灭。妈妈当即晕倒,不省人事。 我漫山遍野的跑去找爸爸,一直觉得他就在哪里,可我找不到他,我哭得撕心裂肺。那种痛从梦里蔓延出来,我甚至觉得死亡离我好近好近了,又绝望,又悲痛。 才知道失去他我会是什么感受,好在我已醒过来,证明那只是梦。 必须要看到他我才能安心,今天回去!明天把他们带过来。他们不是习惯在我面前掩饰掉所有问题吗?这习惯正好派上用场! 调了两个小时的班,我搭顺风车回家。直到站在家门口都还平静不下来,担心打开门里面没有人,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和寂静......深呼吸之后我还是插入了钥匙,开着!他们在!!我激动的推开门,看见一大群人,叔叔、婶婶、阿姨、姨丈,坐了满满一桌。 “圣瑜?你怎么回来啦?”离我最近的阿姨拉住我。 ‘吸~’我猛的吸了口气,被她发现我受伤了。 “手怎么啦?”妈妈赶紧过来查看,爸爸也上前来。 “哎哟怎么伤成这样,太不小心啦!” “你看看你,很疼吧,近期可别碰水。” ...... 我坐到沙发上,全部亲戚都围过来关心我,责怪我怎么不小心,教我要如何如何注意。 妈妈更是搬出药箱心疼地问:“怎么弄的?” “车门夹的。”我随口瞎掰,然后岔开话题:“你们在吃火锅?哎呀,我好久没吃火锅了,超级想吃!” “那赶紧去洗手过来吃。”终于清晰的听见爸爸的声音,他对着我微笑,样子还和以前一样,我这才放下心。 吃完饭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只留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我一边喝着山楂水一边问爸妈:“今天怎么想到叫大家来吃饭?”不是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是你小姨约着过来的,还打了一下午麻将。”妈妈轻轻摸着我的手。“疼吗?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没事儿的,妈妈我不疼。”老早就看见爸爸受伤的手,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询问。“爸爸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杀鱼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爸爸回答。 哼,他怕是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搪塞我。“那你以后杀鱼的时候最好小心点,我昨晚梦见你死了,你老婆晕倒后半死不活,我像疯子一样满世界找你,没找到,最后几乎活活心痛死在一座山上。” 爸妈皆是一愣,他们相互对视,妈妈先别开视线。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爸爸拿出严肃的样子。 “怎么是胡说?我梦的最后就是抱着你的手机蜷缩在一块地上,念叨着爸爸没死,爸爸没死。那感觉非常真实,就像是真正发生着的事情。” 妈妈偷偷擦掉泪水,假装自己刚才没哭。 爸爸抽了两口烟,喝了一杯茶,叹息一声,认真地说道:“圣瑜,爸妈毕竟是要先走的,你一定要学会坚强。” “你现在要我学会坚强?打小你怎么教我的?有爸爸在不要怕,圣瑜,爸爸保护你......我跟您说,您做事儿最好悠着点,这辈子就老老实实的老死吧,我拒绝接受任何意外。你要是有意外,我就让你尝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我能做出的最大的不孝,就是不能尽孝。”胸口堵着气,我总想着要他也疼看看。 过了半晌,爸爸忽然笑了:“你这样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们说你做的那个噩梦?” “是啊。”放下杯子,我抱着妈妈的手臂说:“妈妈你先帮我把我的床整理一下,我晚上要睡。” “你妈只要在家,每天都会给你整理,直接就能睡了还整理什么?” “不要,没有人气睡着不舒服。”我倔强地就是要妈妈离开,爸爸也明白过来。等妈妈走后,我酝酿一会儿开口:“爸爸。” “怎么?”他看着我,等着我开口说。还是那种如同等着一个2岁的孩子,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一样,带着鼓励和激励的眼神。 之所以让妈妈离开,原因不是不想让她知道,她知道得肯定比我更清楚。但有些事做得隐蔽和公开,是两种概念。 “我像你爱我一样的爱着你,所以我可以像你包容我一样去包容你。但是我似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让你有机会言传身教。也就不知道你做了出格的事情,我到底要怎么处理,才能把握那个度。不过现在,我的感受告诉我,够了,再有一次我就会崩溃。我不能接受我们彼此相互伤害对方,为了我们,你愿意改变,对不对?” 爸爸再次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我便耐心等着。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孩子,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明白吗?” 一股失落袭来,我站起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还是想要挽回什么,于是停下问:“心若透明,何来颜色?” 等不到答案,我推开房门迷惘的看着我美丽却神色黯然的母亲,心想着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了,爆发会在多久以后呢? 妈妈半坐在床上,脚上盖着被子。我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再将上半身倒在她的怀里。“对方状况如何?”我问。 “伤到脸,如果你爸爸的手不受伤,她的喉管就断了。” ......我们都选择沉默。 “你最近好吗?工作怎么样,没人再关注你的生活了吧?” 后来,还是妈妈先开口。她把被子给我盖牢固,我看着妈妈,心中怨恨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又被自己全部压下来。“没了,我们老板是很有担当的,他在事情解决之前一直负责着我的人生安全,我一点也没觉得困扰,有时候还认为没必要那么夸张......嗯,总之我们老板,真的是很厉害的人。”我把玩着她的钻石戒指,按照顺时针转两圈,又按照逆时针转两圈。她戒指下的皮肤有指环的压痕,在心里留下痕迹,在身体上也要留下痕迹。这个束缚着她的东西,还真是霸道! “你欣赏那样的人吗?妈妈好像总听到你夸你们老板。” “妈妈,我们老板是整个公司员工的偶像......还有,我这辈子应该是不会结婚的。”特意强调是为了不让妈妈有没必要的猜想。 “傻孩子,这么说我们家不就绝后了?”很显然,妈妈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我却是认真的在想办法解决妈妈的问题,各种办法在脑海中呼啸而过,最终我逮住一个前卫的词语:“我可以人工授精生一个孩子,他可以为我们传宗接代。” “噗呲。”妈妈笑出声来。“没有爸爸的孩子怎么会幸福?你愿意自己的孩子只是个生命的传承者吗?” “那我找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无偿给他生一个。这样他就能有爸爸,我们也能有传承。” “圣瑜,你是认真的吗?如果是认真的,那你回答妈妈。没有结婚证,孩子怎么落户,你如何证明他不是个私生子?” “如果他的爸爸有钱又有权,肯定会想到办法的......妈妈,我们别想那些了,爱情和婚姻都太让我恐惧,希望你们不要逼我。” 妈妈哭了,我也哭了。 哭得满地都是我们擤鼻涕扔下的纸巾后,妈妈扶起我:“妈妈问你,在你心中,妈妈更在乎爸爸,还是你?” “爸爸。”是的,我认为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她才那么爱我。 “你错了,人的心在每一次受伤后都会封锁掉一层,我与你爸爸,已经不是单纯的爱不爱。他是我的习惯,而你是我的理想。我不离开他,是因为我不能忍受属于你的东西变成别人的,父亲是这样,财产也是这样。所以,你不要那么害怕,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可是妈妈,你真的愿意我去受这份罪?以一己之力,天天围着家里的各个成员转圈,伺候老的,照顾小的。燃烧自己点亮别人,还不知道会遇到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嫁错男人等于掉入火坑,如果有真心相爱的人倒也值得,但我没有,到现在都没有。如果你想要外孙,我可以很快就给你生一个。我们公司的福利很好,产假也很长,完全不耽误事儿。” “很快生一个......难道你已经有那样的人选了?”妈妈错愕的看着我。 “没有,但是我可以以此为目标去寻找......哎呀!!”妈妈狠狠的掐了我,感觉手上的肉被让她走掉。 “清醒了吗?”妈妈问。 火辣辣的疼......是清醒多了。但清醒与否都更改不了我的决定,这不是一时兴起。不过,这思想违背了传统观念,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令她赞同我。“哼~ 逹琳的店扩张了,她租下三层楼,搭了个舞台,每层中间打通一部分,二楼三楼的格局都是包厢,包厢里可以看到下面的舞台。她一周七天换着花样的请团队表演,乐团的,乐队的,舞蹈团的,还有唱黄梅戏的,各方面都很讲究。装潢,摆设,餐具,侍应都是高规格的,现在生意好到不受控制。”说不通她我也不揪着那个问题不放,跟她说些别的。 “是吗?逹琳真厉害。一个女孩子,那么年轻,那么敢拼,我挺担心她的。” 听见了吗,她说的可不是:‘你看看人家逹琳多厉害,你怎么就不跟人学学?’ 我感恩的抱住妈妈撒娇:“那我们明天去看看她?” “恩,好的。” “她会很开心的,妈妈,她真的很喜欢你。”这世上,有谁能不喜欢我的妈妈呢? “妈妈也很喜欢她,她是男孩子多好?” 她是个男孩又能有多好? 第16章 第 16 章 逹琳没有妈妈,谁也不知道原因。这些年,一直没有听说逹琳的爸爸是否再婚,他也极少在家,或许他还有别的家。认识逹琳后,我时常把她带回我的家来。不介意我是外地人,还跟我这么亲密的人不多,后来她干脆不走了,就住在我家。 她喜欢做菜,天天跟着妈妈学,与我形同姐妹一样。嘴巴又很甜,大家都很喜欢她。妈妈有时也很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女儿。 她的爸爸似乎很有钱,每次给她的零花钱都多得让我震惊。可是她几乎不用,很小就开始去做兼职,所以很早就有人生目标。刚从学校出来就开始创业,她非常会分析自己的利弊,懂得掌握经营技巧,更懂得规划和投资,我知道她一定会成功。 我时常想,逹琳温婉,初芸冷艳,长的都不是普通的样子。可是不论是我爸,还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叔叔,他们都没有过非分之想,这到底是他们爱屋及乌,还是她们自重? 收回心思,我忽然又想到仕源,于是决定跟妈妈说说这个男孩,让妈妈放在心上。“我老板的弟弟好像喜欢逹琳。” “哦?是好事。这孩子被那场初恋影响得太久,也是时候该再好好谈场恋爱了。可是你老板的弟弟,他们怎么会认识的呢?”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说得简单些。“认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是我老板的弟弟。唉!总之是忽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 “这么说来倒是有缘,那个男孩可靠吗?” “妈妈......我不懂这些的。”我哪里看得出那个一天到晚都难有个正形的小子是否可靠。 “唉!”妈妈结结实实的叹了口气。“真希望逹琳以后可以过得幸福些。” “嫁入豪门有什么幸福可言?”我嗤之以鼻。 “你这孩子!”妈妈有些无语。“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非得嫁入豪门啦?” “都说了,男人想娶一个女人没娶不到的,时间问题而已。” 妈妈批评我:“圣瑜,你不可以太武断。” “这不是武断,我说的总是对的,我说哥哥偷偷结婚,说妹妹性取向有问题,说隔壁的人在嗑药,商店那个小媳妇出轨,对面婆婆的儿媳妇会生个儿子,这些都验证了的。” “那只是你会观察,不是你能预料。” “我们不是总观测气候,预估天气吗?” “你这蠢孩子,去洗漱睡觉!”妈妈气得摆手,不再同我争论。 我只好乖乖去洗漱,听她的话早已经成为我身体的默认指令。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起来,给妈妈化了个干净的妆容,把她刘海剪成短的斜刘海。还特意找出一套逹琳买的,Prada的墨绿色连衣裙,搭配黑色的高跟鞋和黑色手提包给妈妈换上。逹琳给我妈妈买东西的时候,真的很舍得下重手!她在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会在意价钱,给妈妈买却从不看牌子。 妈妈问我至于这么麻烦吗?我告诉她逹琳身价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要配合她。其实我心底想的是让爸爸看看她妻子的气质,是不是外面那些碧池可比的。 爸爸开着车,我和妈妈坐在后面聊天。要先去我租的房子,把东西放了再去夜香来。行李扔进门,连屋都没让爸妈进,就又出发。 “装潢真的很考究哦!”路上,我已经忍不住要炫耀。 “什么样的装修风格?”爸爸问。 “精致、豪华、复古宫廷风,反正扑面而来的都是奢华的气息。” “她哪里来那么多钱呢?”妈妈拉住我的手,表情不对......额,她不会以为和仕源有关系吧! 我赶紧解释:“贷款啊!贷了很多钱呢。” “贷了多少钱?” “8位数......” “那么多!!”爸妈都吓了一跳,以至于我还没说完,就急着表现出惊吓。 “上次她店被人砸,受了刺激,她就连餐具都一起换成名师出手的,全部编码列进清单,谁砸谁赔。” 到了门口,妈妈被她的设计深深吸引,不断停下脚步伫立欣赏,直夸好!现在时间尚早,还没有人来用餐,大家都在整理和打扫。不同于其他餐厅在没客人时候的散漫,这里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夏小姐您好!里面请,请问是要用餐吗?”负责引客的员工迎上来。 “不用,你去忙吧,我就是......” “爸!妈?!!!”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惊呼。然后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掠过,直接挂在妈妈身上。 她经常这样称呼爸妈,起源是因为有一次,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我逐个的给她介绍这是伯父、这是姨丈、这是舅妈......我介绍什么她就跟着我称呼什么。介绍完我喊了声爸爸,想让他把纸巾递给我。结果她跟着喊了声爸爸,然后发窘的低下头。爸爸大笑着应了她,打那以后她就时常这样了! “你们怎么来了~”逹琳拉住我爸妈的手,几乎要蹦跶起来。 “来看看我的逹琳啊。”妈妈仍由着她在怀里腻歪,我乖乖在一边立着......“会累吗?”妈妈摸摸她的头发。 “累!~我每天都站得脚疼,脊椎也不舒服,还总是吃不下饭,有时候忙久了睡都睡不着。” 妈妈心疼道:“那你回家来,让我好好照顾你一段时间。” “好啊,好啊!”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方言,可以非常贴切的诠释逹琳现在的状态。那个词叫做‘见娘愁’。意思是,好好的一个人,见到妈妈后忽然就头疼,脚疼,肚子疼...... “爸,我带你去包厢转转。”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说完,我就拉住爸爸往外走。一边介绍她的格局,一边让爸爸帮她看看装修得是否值当。爸爸有些埋怨我们没有提早告诉他,但是逹琳觉得她这次将价格压得非常低,仕源又严格把关着,没利润的事情还是先不让爸爸知道,免得尴尬。 这我很能理解她,而且我也非常赞同关系亲近的人不要介入公事这个说法。 妈妈和逹琳在后面跟上来,不停有夸赞的话灌进我耳朵:“妈,你穿我买的衣服好好看,好年轻,好漂亮,好有气质哦~你赶紧把我给你买的都穿给我看吧,我今晚就搬去你们家。” 见到几位顾客路过,我好心提醒:“逹琳,现在差不多有客人来咯。” “管他们呢,那么多人招呼还缺我一个?” 她懒得理我的状态让我不解,她刚刚说要去住的地方是我的家吗?她对自己的房主居然这种态度!! 事实上,只要爸妈在A市,她就等同定居在我那里的。说是有家的感觉。知道爸妈在等我们回家吃饭,所以要早点回家。他们如果不在,哪里都一样,所以没差。好奇怪,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居然完全没找到自己的存在......想了想确实也是,爸妈不在A市时,我都跟她或则初芸在一起鬼混,哪里会等她吃饭? “叔叔,用专业的角度去看,您觉得这装潢可以吗?”又走了一段,离我们踏入夜香来二十分钟后,逹琳这才想起要咨询下爸爸的专业意见。 “不是只有叔叔专业,客人的眼光才更专业。我进来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有好些客人陆续进店了,而且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这说明什么?不只是纯粹的在饭点来,证明大家来这里不只是吃东西一个目的。应酬,招待,满足味蕾......逹琳,你眼前這步是成功的。” “真、真的吗?”奉承话听了那么多,她现在还一副感动到要落泪的样子,在我看来也是蛮夸张的。 “恩,这样的装潢确实是良心之作,就是我来,也只能如此。” 逹琳擦了把泪。“爸、妈,我又创作了新菜,一会儿我就去做出来让你们试试味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往贵宾室带。 我虽来过多次,也仍处在新鲜的阶段,看什么都赏心悦目,于是一路欣赏着慢慢走。 一阵风刮过。“爸、妈!”仕源从别的地方奔跑过来,一脸殷勤的主动,甚至有些强迫的握住爸爸的手,爸爸微怔。 “程仕源!!”逹琳拉开他,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这是圣瑜的爸妈,你干什么呢” “啊”惊吓过度后的仕源好一阵才傻乎乎的说:“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刚刚采买回来,听见同事说逹琳的爸妈回来了......所以......” “是我的爸、妈你也不能叫爸、妈啊!还有,他们就是我的爸、妈,圣瑜的就是我的!”逹琳咬牙切齿的说完,一把拨开他。 “没关系的。”妈妈安抚逹琳又对仕源道:“我听圣瑜说起过,很高兴见到你,程先生。”妈妈朝着仕源伸出手。 仕源赶紧握住。“阿姨您好,请叫我仕源就好。” “好的。”妈妈微笑着点点头。 “爸妈我们赶紧走吧。”逹琳拉着爸妈就走,我和仕源被丢在后面。 仕源走到我的身边对着我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了看仕源,他仍然无法放松下来的表情,便随性的捶了他胸口一拳。“你是我老板的弟弟,为了我的前程,他们会选择忘记的。” “可是我又决定不了你的前程。” “你的血缘可以啊!不要在乎这么多细节嘛,我认为,你如果可以留下我爸妈,照顾好他们,让他们待到晚上,逹琳会非常感动。” “真的?”仕源的眼睛里冒着星星点点的火焰。 “YES!”我点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接下来的一下午,仕源先是陪着爸爸喝了将近两小时的酒,给妈妈讲了他这28年来所有有意思的事情,又陪着爸爸下了一个多小时的围棋。 晚上为了配合妈妈的喜好,逹琳将原定的乐团合奏直接更换成黄梅戏,妈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要走的时候,逹琳自然是跟我们一起走的,有仕源住在店里,她省去好多事儿。 “叔叔、阿姨,有空请一定要经常来。”仕源出来送我们的时候,那样的表情、动作,太像孤儿院的小朋友,等待着自愿者哥哥、姐姐们再次到来了。 我们回家后,又开始了一家四口的生活。 像以往那样,每天早晨妈妈准时叫我们起床,然后吃早餐。逹琳先送我到公司,再去店里。晚上如果加班,她会来接我,不加班我就自己回去,总之我们到家的时间差不多。偶尔我们需要先去采购妈妈列出的购物清单再回家,有时候我们吃完饭会全家一起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初芸也隔三差五就带着我爱吃的水果来蹭个饭,这样的日子好极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公司的同事挺好相处的,没有电视剧里的勾心斗角。工作这么久,我还第一次遇见今天这类事儿。 财务小赵延后业务员央央的报销申请,说是提交不及时,结果盘点时业务部盘亏。央央与小赵大吵一架后,气势汹汹的结伴而来找我理论。央央说我单据审核不及时导致她的报销申请没有及时提交到财务那里,延误了她的报销,业务部的帐扯不清。她们都觉得我有责任,脏水就这么被泼到我这里。 我与她们是有些工作挂钩,通常是业务领用了公司的东西,在系统填写申请单,之后的商品卖出去,送出去,或则报销,数量都要与他申请时候的一致。我核对数量与商品名称后,可以选择通过或是不通过。 自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初芸就叫我要学会如何谨慎行事,量力而为。虽然成果一直没用上,但我每天都牢牢的记着。经手过的工作事无巨细的登记,并且反复核对,哪怕只是@我的邮件也会认真查看跟我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借此事,我还真能考验下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 “你看看这些单据,财务不报销你要我们业务部怎么处理,我们拿这些破玩意儿做什么?能卖还是能吃?”央央扔给我一叠单据。 公司产品竟被她说成破玩意!这性子也是够可以的。我保存好手上的工作站起来说道:“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按流程先提交系统单再办事儿,我也没可能故意拖延你。看你这兴师问罪的态度,一定都整理好我是什么时候单据审核不及时,逾期多长时间了吧?” “你当我时间多啊,你以为业务是坐在办公室就有工资拿的?逾期多久你不会算吗?”她又用力的戳了几下桌上的单子。 “我现在告诉你,要跟我对单据可以,先想清楚你们单据是否符合通过的条件,整理好有问题的单据再来跟我对。要投诉我,也整理好我的过错再来找我直属上司。但你要是一直以这样的态度,我就当你是来吵架的,公司不是菜市场,你还没有权利跨过我上级直接指责我。” “你说什么鬼东西!我要是把单据整理好,还拿你来做什么?我也没说投诉你,我就问你这些单据怎么办!” “听清楚,数据部不是你业务部的附属,数据员也不是你业务员的后勤。审批流程从我这里过,我就有权利按照我的工作方式来对待,哪一张单超时未审核,哪一张单该在什么时候审,你整理清楚再来找我。” “我现在在问你解决办法,你跟我谈什么追究责任?” “业务部的问题你找我要解决办法?......” “央央,有什么事情你走正常流程,公司规章制度非常完善,你不要越俎代庖。” 吴桐出现的时候我们还没分出个胜负来,都说中国的员工喜欢推卸责任,降低工作效率,但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原则问题,我总不能看见业务的单据就审核吧? 央央被请进方经理的办公室谈了会儿,气冲冲的离开了。方经理在她走后将我请进她的办公室。 “一会儿她会整理好延误的单据,你协助她处理一下。工作中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你能临危不乱,这点非常好。” “好的。”我此刻心情波动还有些大,谁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就遇见个泼妇? “之前我觉得你做事谨慎,也很细心,现在又发现你还很有原则。等有适合的岗位,我就调动你到更有机会的部门。” 原本一句开玩笑的话,现在居然正朝着实现的方向走来,我这是要......媳妇熬成婆了? 工作上的迈进,加上生活上的顺利让我对于眼前的安然深信不疑,如果没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会以为之前那不该发生地一切,都已结束。 第17章 第 17 章 今天周末,逹琳偷懒没去店里。中午的大餐由妈妈和逹琳一起准备。整个上午,厨房不间断的传出诱人香味,我好几次溜进去打算偷吃,都被赶出来。□□的翻找出了几包山楂片,打算安慰下自己的嘴巴,结果吃过山楂后,更是饥肠辘辘。 我看着在给自己秀茶艺的爸爸问:“爸爸,你不饿吗?” “才11点呢,你就饿了?” “她们诱惑我一上午了,好饿啊~~ ”我冲着厨房大喊。 “喝点茶垫垫肚子。”爸爸把他泡好的茶倒进我平时用来喝水的马克杯里。 我郑重其事的说:“茶喝多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呵呵,是不是很小市民?就是去吃自助餐前先饿自己三天那种。 “好啦好啦,上桌吧!” 妈妈端着汤出来,我兴奋地跑到餐桌前坐下,翘首等待全部人上桌。其实我以前总认为汤应该要最早上,喝的时候才不烫。但是妈妈告诉我,汤应该最后上,要在特定的温度下喝才能充分发挥它的味道。 “先喝汤。”逹琳给我盛了满满一碗汤,里面还装着一些海参和鸡肉。 “不要,不要,我要先吃!”说着我就拿起筷子朝凉拌竹荪夹去。 “也就你运气好,吃那么多还不长胖。我来家里几年,胖了10斤!” 所以她都不怎么敢吃自己做的菜,在家里吃晚餐时也只喝汤,再吃几口青菜。不过她每晚都会上桌来,陪我们吃到结束。 “爸爸,这个好好吃!”我给爸爸夹了些凉拌竹荪放在碗里。 “恩恩,确实好吃!肯定是逹琳做的。” 爸爸一猜一个准。我妈妈有个习惯,所有东西都要将它用营养能发挥到最高程度的做法来烹饪。而逹琳却只图我吃得多,她说看我吃得多,跟养殖户看到猪长得肥一样高兴。 每当逹琳开始在我这里住,她就能联合我妈两个人搬半个菜市场回来,我和爸爸光是去接她们就要跑好几趟。她们也不将食材放在厨房,而是讲究什么避阳遮阴,通风良好。 他们边吃边聊,我一个劲的吃。 “梆!梆!梆!” 忽然,一阵急促又暴力的敲门声响起,我包着一嘴的食物抬起头,猜想谁那么暴力啊?难道又是隔壁邻居受不了我家炒辣椒时的味道?那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逹琳离门最近,她赶紧跑去开门。 “你是什么人?”门口传来一个女声。 “这家里的人,你找谁?”逹琳正与她对话,我竖起耳朵,认真辨别来人是谁。 “夏远宏呢?” 爸爸擦干净嘴巴,立即起身追过去。 我看着妈妈,她的表情很平静,不紧不慢的喝着汤。我也学她的样子,端起汤碗小口小口的喝。 “你真会躲,我找你这么久,还以为你死了呢!” 逹琳看见爸爸过去,就退回来坐下,担忧的看着我和妈妈。 “有什么话出去说,”爸爸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些惊慌。 “我不走,别拉我!”吼完这一句,那个多年未见的人影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端着汤碗的手指在不停收紧,妈妈伸手压住我的手。 “我到处找你,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她满脸嚣张的气焰加深了我心底的怒火,她还在继续着。“还有你......”她用手指着妈妈。“心态真好呢!你老公天天在外面给你插彩旗,你就不懂得难过的吗?居然吃得下去!”她慢慢朝我们走来,爸爸上来拉住她就要将她带走,她奋力反抗。 我观察着她,她变了。精致的妆容,一头柔顺的褐色直发,全身上下都是高级品牌。她不再是那个瘦巴巴,黑哟哟的乡下妹。爸爸对她还真是舍得,我的妈妈连贵些的护肤品都不舍得用呢,呵,就是这么个结局。 “你给我出来!”看得出爸爸用了很大的劲,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往外扯。 “别动我!”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胡乱挥舞,爸爸立马松开手。“夏远宏,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比不上你老婆也就算了,竟然还比不上外面那些女人!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今天我就当着你家人的面,揭开你的真面目!你这样的人,配得上幸福吗?!”她大声喊叫着,毫无形象。 我看着犹如狂犬病发作的那个人,竟也有些可怜我爸,他这是随身携带□□呢。 她又转头对着妈妈说:“我尊称你一声涵姐,你知道你老公这些年在外面做过些什么吗?你是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是不是只要你还是夏家夫人,就什么都不在乎?” 妈妈站起身,小步走着,不紧不慢的说:“你没有资格叫我涵姐,你得叫我夏太太,懂吗?” “小涵,你不要过来。”爸爸被隔在一边,只能皱起眉头,紧张地看着妈妈。 妈妈不理会他,只看着那个人,缓缓道:“千不该万不该,你真不该到这里来,你以为闯入我们的生活就能活在阳光底下了吗?”我第一次听妈妈用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话,充满着对自不量力的不屑。“你不是第一次拿刀对着我的丈夫了吧?今天我就告诉你,比起外面的女人,他的人身安全更让我在意。过了今天......你再也不会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相信我,生活在阴暗里的东西出现在太阳底下,是会灭亡的!”妈妈加重语气。 那个人吼着:“少恐吓我!你要是办得到,怎么不早解决了我,还等到现在?我拿刀对着你老公两次了,怎么样?我有这个本事!我能伤害他,你却只能被他伤害。你以为他能离开我?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夫人能比吗?为了你们的幸福生活,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呢!”她垂下手,表情十分的得意,她更加满意于自己能一次又一次的威胁着爸爸。 “知道为什么吗?”妈妈冷笑。“因为你只配颠沛流离,和一无所有。这些年我没见到你,自然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去主动找你。好些话老早就应该跟你说说的,我丈夫非常善良,如果有一只乞尾摇头的流浪狗出现,他会同情它,甚至收养它。但若是哪一天,那只疯狗咬了人,下场便只有死。你不是很了解他吗?我说得没错吧?”是的,爸爸吃狗肉。 ......听见妈妈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说出口,我又端起了面前的汤碗,逹琳给我加满。不管什么味道、营养,这个温度才最适合入口。 是今天吗?该爆发的,遮不住了。 “你少在我面前端架子,我不过比你晚几年遇见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差别?我的孩子如果还在,比你的也小不了几岁......” “孩子?不对,我不是说了吗?活在阴暗里的东西,是不能存活在阳光下的。梦做过了,就得忘才是,总是惦记着会显得自己多么卑微呢?”妈妈打断她。 “你给我闭嘴!”她被彻底激怒。“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的孩子,你的孩子是万人敬仰的公主,我的孩子就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吗?!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别装清高了,你,实际上羡慕死我了吧?我年轻的身体让他流连忘返,而你早已人老珠黄!” “真正践踏你孩子的不是人人,是你。你怎么还能妄想自己有资格做一个母亲?你的身份足够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还有流连忘返,请问我丈夫什么时候忘记返回了?你今天不是在我家里找到他的吗?”或许她的孩子是真正让妈妈无法释怀的东西,她终于毫不留情的羞辱了那个人。 “我告诉你,每次他带着你出去的时候,也都带着我!你根本满足不了他,我只当你已经老眼昏花不与你计较!” “够了!!”爸爸忽然大吼一声。“你再不走,我真的会让你一无所有!我对你的容忍,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带走便是。但是,再也不别出现,否则......” 明明可以早些打断,却选择现在才有所行动。他的心底是不是还在骄傲着?这把年纪还有年轻女子穷追不舍,他其实是得意的吧?好不容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恼怒起来。 “否则什么?否则你杀了我?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想死了,不如就由你来成全如何?我受够了,受够了!连欺骗你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劲的叫我不准出现。哼!我不会让你如愿,我难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她瞪着双眼,眼珠都要吐出来了。 “后半生,你想待在监狱还是精神病院?”终于,爸爸说出真正意义上的狠话。 他对她始终是有感情的吧?现在却也顾不得了,如果就连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都不表态,那,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你说什么?”她被爸爸的话惊得连如此直白的话都理解不过来,连说了两个好字,突然举起刀子冲向妈妈。 逹琳惊怖的喊了一声! 我举起一个碗,用力砸向她的脑袋。一声闷哼,碗碎成渣状,她也应声而倒。我顶着大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惊慌朝她走去,狠狠踩住她的手,用脚上的力度□□。“下半生,你选择医院还是监狱?”我蹲下身重复爸爸问她的话。 她不回答,头上鲜血直流,眼睛里溢出满满的愤怒。 “知道吗?我真的想过要杀了你,只是你还不配我陪葬。但如果你继续纠缠,也许我会失了理智。”站起身,又往她身上不同的地方猛踢几脚。尖锐的叫声回荡在房里,我一把掐住她的喉管,声音戛然而止。捡起地上的刀,放进她手里,我抓着她的手问道:“听说你早就想割断这里了,想不想由我来成全你?” 她这才懂得惊恐,嘴唇不停抖动着。 我差点没能忍住一刀划过她的脖子。“圣瑜!!”妈妈扑过来,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我拉开。爸爸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他表情阴郁。 在我心里的他,那样的英勇、伟大,在我眼前的他,却懦弱得像个懦夫! “再出现,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我选择把怒火撒在地上的人身上,这次没人阻止我。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任我踩踏。为了控制心头的那股冲动,我咬紧了下巴。“若是再逼我,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求着我,杀了你。” 她颤抖身子,竟还敢看向爸爸。 “送她走,马上!不然你就等着家破、人亡!”我死死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在克制自己。这句话是对爸爸说的,此时此刻他在我的眼里,已经不是那位深爱着的父亲了。 他竟连妈妈都保护不了,他竟然让她离危险这么近!这是他纵容的,他明明可以杜绝这一切!却选择让这些事情发生。他果真不配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这也是她忍耐的结果。 想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毫无反应的他们,拖起一把椅子砸在橱窗上,玻璃整片爆裂,有些掉在了爸爸的头上。 “滚!!!”我歇斯底里的吼,疯狂的打砸着家里的东西,没有人上来拉我。 “赶紧弄走啊,你真的要圣瑜发疯吗?!”妈妈激动的声音响起,然后他拖着她离开。 由着我发了会儿疯妈妈才走向我,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你要为了那个贱人毁了自己的人生吗?!这点事情算什么!你刚才真的要杀了她?你怎么可以这么沉不住气!”妈妈满脸都是泪水。 “沉不住气?”被打蒙的我笑了。“怎么样算沉得住?看着她的刀狠狠插在你身上?看着这个家轰然倒塌,再也不能愈合??呵......那我真会杀了她,我真的会杀了她!!”脑海回放刚才的画面,我竟希望刚才那一刀,已经割断她的脖子。“让她这样轻易的令我一无所有,你隐忍这么多年的作用呢?告诉我忍有什么用!等着别人悔改有用吗?啊?你为什么不逼他呢?至少要给你自己一个快活呀!” 第18章 第 18 章 扫了一眼,看见站在门框处的爸爸来不及深想,想说的话完全不受控制,张口就来。“你们教会我爱,让我爱自己的家,然后呢?让我亲眼看见这个我爱的家,背后是多么的丑陋!看着你们对我爱的这个家不负责任!你们在剐我的心知道吗?!”我愤怒的扯着胸前的衣服。“这里已经千疮百孔了!被最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偏偏你们还不自知,一次又一次!......我终于遍体鳞伤,我终于体无完肤了!我被你们用着千刀万剐的极刑,你们高兴吗?”我指着爸爸,“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呢?看我对人生失去向往,害怕爱情,害怕婚姻,你可满意?!我宁可你们从没给过我疼爱,让我自生自灭也好过现在的痛苦!”疯狂的吼完,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我忽然没了气力,扶着一个东西跌倒。接着幽幽的说:“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最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家了,但这个家在你们手里,易碎得就像水晶。如果只有我在乎,那就结束吧。没有爱我也可以安然渡过一生,再不会痛了......” 妈妈哭出声,蹲在地上,看着有些痛不欲生。我看着爸爸脸上的泪水笑出来,他们怎么了呢?为什么偏偏要等到这种时候才肯收手?都那么固执,非得这么固执不可吗? 我对逹琳招手,她过来扶起我,我们一起回了房间。坐在床上看着空气,过分的激动让我一时无法回神。 “我一直以为你很幸福,以为你的痛苦只是鸡毛蒜皮的事情,现在才明白你的难过。对不起,圣瑜,对不起。”逹琳轻轻抱住我。 我把身体的重量放在她的身上。“逹琳,不曾拥有,绝对比失去所有来得干脆。” “恩恩。”逹琳哭着不停点头。“圣瑜,你痛就哭吧,你的手疼不疼?”她撑住我,检查我的身体。 “疼,心更疼,帮我拿几颗安眠药吧。”我指着书桌上的一个糖果盒。 “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逹琳征住,泪都忘了流。 “之前工作压力大,神经有些衰弱。后来习惯了,那药就这么放着,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逹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给我拿过来。“今天过后,扔了它。” “好。”吞完药,我点燃一支烟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树叶还是那么绿,被风吹过,轻轻摆动。“你看,不论你经历着什么,这颗星球还是照常的运转,不可能会为了谁停留。” “对!” “所以不会怎么样的,一切会好起来。”其实我只是在安慰自己。 药物的作用让我没多久就沉睡过去,我睡了很久很久,昏天暗地的。中间醒过两次,又在悲愤中睡去。 当我起来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她是那样憔悴,她叫我宝宝。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在她眼里,又重返到嗷嗷待哺的样子。是那个不会给她伤害,她只用奶水就能喂养的我。 我走过去,远离她坐下。这次我不能再像往常一样,睡一觉就统统忘记。因为缺失的家具提醒着我,事情真的发生过。 妈妈说要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爸爸也会去他的工地。 大家都需要时间冷静。 我站起来,妈妈也马上跟着站起来,这里压抑得我要抓狂,再不想待在这里。告诉妈妈我出去走走,然后带上了房门。 初次,我在难过的时候不需要人陪伴,反而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 最后我去了海堤,还买了好几瓶酒。啤酒想要喝到醉不容易,我也买了小瓶的白酒,下酒菜只有花生。今天风很大,迎着我刮过,脸上有微微刺痛的感觉。但是这样可以让心里舒服些,所以无所谓了。 从太阳下山到华灯初上,再到星光璀璨,我有点怀疑自己到底喝没喝酒,为什么还没醉?但我弄清楚自己至少睡了十几个小时。 “丫头!你干嘛呢?”突兀的声音将我打断。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大叔,身上有泥土,他可能在附近的工地工作。“您好!”我朝他挥手。 他让我想起一位伯伯,就是小时候去工地玩儿,被钉子穿破了脚后,背着我去医院的那位伯伯。他叫我大小姐,给我买冰棒,只要我在路上遇到他,他就要带我去买零食、玩具。 我扬了扬手上的酒问他:“您要喝吗?” 大叔走进些,关心的问:“我看你坐这里很久了,你怎么回事?不会想不开吧?” 我指着海堤下面的芦苇说:“叔叔,这底下没有水呢!” “那你坐这里干嘛,这里风景好啊?” “嘿嘿,是不错,您下班了吗?要一起喝吗?” “你这小姑娘还挺奇怪的,等着!”他提步跑开,腰上的安全绳一甩一甩的,回来时带了些酒和花生米过来。 我笑道:“您是嫌我的酒不够呢!” “可不是,我瞧你也是很会喝的。”他也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撕开花生包装和我的铺一起,铺了长长地一道。 我故意扯着嗓子喊:“少铺点,一会儿我说话您听不见了~” “好!”大叔把花生队伍的距离缩短些,人也移过来。“来吧,说说为什么挑这么个地方?”他打开酒,做出与我干杯的样子。 我回敬他,喝下酒说:“这里能勾起我心底的回忆。” “怎么?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我上着班,老是回头看你,生怕你是想不开的。” 我低笑,“你们总是这么善良。” “恩?” “我小的时候,身边很多你们这样的叔叔、伯伯,他们也像您一样善良,我很想他们。”说着鼻子竟然开始发酸,我坐这里半天也没想着哭呢。 “唉!人总是要长大的。” “是啊。” “但我们总是要过下去的,所以不能处处给自己难处,给自己添堵。想不通的不想,走不下去就换个方向。不如意的事情那么多,是吧?”大叔说着,字语间都是哲学。 “是的,大叔......您会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呢?”我感到好奇。 “见不到孩子不开心,不能陪着父母不开心,做了工地拿不到钱也不开心,多着呢!” “那些都能做到的人,也有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大叔,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错,好过歹过,日子照过,喝!”大叔又是爽朗的一笑。 接下去我们说的话就减少了,他喝完三瓶啤酒后打算离开。“再想喝酒就来这里坐着,大叔看见你就会过来,但是现在大叔要回去收尾了。” “好,谢谢您。”我站起身目送他走。 人真是奇怪,一个陌生人就能安慰的忐忑不安,至亲的人却安慰不了。 再回到家里,爸妈都已经离开。他们都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那么我呢?我想去哪里? 我哪里也去不了,我还有工作。 所以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我照常上班。 以往公车上总是令我心烦的拥挤,变得平庸。午餐我也不纠结到底要吃什么,去食堂随便拿一盒就是。逹琳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回去她自己的住所,爸妈走后我难得的没有去投靠她们,而是选择一个人冷静段时间。自己上班,自己下班。初芸得空的时候会来接我,然后带我去逛街、唱歌、或是看电影,但她有空的时候不多。逹琳隔三差五的在她歇业后给我带些我爱吃的东西来,我要是吃不完就会带到公司跟同事分享。 心里是高兴的,至少现在还有愿意在乎我的人。整件事情,我一直觉得自己没错,已经隐忍了这么些年,再也找不到继续忍耐的理由。可又害怕真正的疏离,经历过这些,还能回到原来吗?......不论如何我不后悔,哪怕彼此之间没有联系。 至于一个人的时候,我如果闲着无聊就会去楼下打打篮球,或是去离家不远的健身俱乐部混点时间。每次跟俱乐部老板的爸爸比试,我带着浑身酸痛回家。那大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最开始我顶多能跟他比划个一、两分钟就被他踩在脚底下,现在好不容易能坚持个十来分钟了。按我说他得让着我点,现在整个武术队可就只剩下我还惦记着他老人家了。虽说我确实是离得近,但作为在知名企业工作的我也是很忙的。 又被胖揍一顿......也许我该等他再老些才去看他,过了70岁,应该就没这么厉害了。他是我小学校长的朋友,因为痴迷武术所以颇有研究。 第19章 第 19 章 初芸要在逹琳店里宴请她客户的那一天,我也早早的跟了过去。我跟过去,然后在休息室里玩了大半天消灭星星,我唯一会的一款游戏。仕源总是抽空不依不饶的缠着我,挤兑我。“你才玩到四万多?太逊色了!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玩到六万......这个和消消乐不是很像么?你怎么不玩消消乐呢?那个明显可爱得多,你不是最喜欢那些幼稚的东西吗?......听说你连贪吃蛇都不是很会玩儿,那你会俄罗斯方块吗?......圣瑜,你今天吞了502胶水吗?” 我就算一句话也不答他,他仍然能找到话题继续,逹琳好言相劝让他不要作死,他听不进去。 “你干嘛装酷?这幅样子,难道被抛弃了?”“一定是这样的,谁那么有胆量敢抛弃你?话说,你谈恋爱了吗?看上你的男人也是挺有胆量的。” ..... 我一生气,把逹琳端水果来,现在已经空着的碗盖在他头上吼道:“你怎么这么八婆啊?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娘从没被抛弃过,因为从来没有恋爱过,知道了吗?有意见吗?” 他拿下碗,用很夸张的表情看着我说:“你没谈过恋爱?你24了吧?24年来都没人看上你?真是可悲,但也不至于呀!你好歹长了副女人的样子,莫非你是gay?还是说......你喜欢我的darling?!夏圣瑜,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的darling!” 我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通关的游戏也扔在一旁,粗鲁的抓住他的领子叫嚷:“你是不是想吵架?还敢不敢再扯一点!我要是喜欢逹琳,轮得到你吗?没谈过恋爱又怎样?我不想结婚为什么要花时间谈恋爱?” 他挣开我说:“你不想结婚?难道你是独身主义者?可这里是中国,你这样会辜负你父母的期望的,他们肯定还想着帮你带孩子,享齐人之福。你要是不结婚,他们期待不就落空了?” 亏得他的多管闲事,让我想起那个被遗忘的打算。该打算需从长计议,紧要关头要做的是先解决这个麻烦精。于是我对他说:“要个孩子还不简单?你不结婚就不能有孩子吗?随便找个没毛病的男人都能生,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犯得着为此还谈个恋爱,结个婚吗?” 在仕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前,他被我的话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走后我才我叹了口气,女人孕育孩子的最佳年龄是23至30岁之间,到了30就是高龄产妇。虽然不知道方经理那天说的话是不是给我画饼充饥,但为了尽量避免孩子对我生活的影响,是时候要开始筹备了。 自那天之后,我就将孩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对于有男友或老公的女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于我却是一道难题。我着手去了解人工受精,又觉得不妥。首先是麻烦,其次是我的孩子必须有爸爸,他得身心健康的成长! 所以我把当务之急更改为物色人选...... 屏蔽已久的高中群、大学群重新打开消息提示。观察后发现大多数人都已经做家长了,剩下的不是在国外,就是跟我一样百年潜水,了无消息。 唉!临时抱佛脚的心态太明显,我如果突然出现在群里跟大家聊天,应该会被当做灵异事件吧?我们中间只有逹琳有跟同学联系的习惯,要说我们这是不重视同学之间的友谊,那逹琳跟初芸不就是我的同学么? 找遍所有的路径才发现自己的圈子原来那么小,我感到深深的失望。 多种念头都遭到自我否决后,甚至开始特别注意起路上遇到的行人来,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行的,但是就如同职业病,我已经病入膏肓。 一连几日挫败下来,我进入食不知味的状态。 今天忽然收到哥哥的信息,他说他在A市出差,让我带他去寻家好的餐厅。他是姑妈的小儿子,一名合格的吃货,所以我当然会带他去逹琳那里。于是我非常准时的下班,就要出公司大门的时候遇到程总和他的秘书,我打完招呼匆匆往外走。 “哥哥!”兴奋的冲大门外的哥哥挥手。他真厉害,第一次来A市,还真能找得到我们公司。“你问路了吗用导航了吗?怎么这么精准的找到了?” “傻瓜,你们公司那么大,计程车师傅能不知道路吗?”哥哥揉乱我本就不如何柔顺的头发。 “啊呀!我这不是没想到吗?毕竟你没来过啊。走,我带你去A市最好的餐厅。”我报复似的打了他一下,迅速整理好自己头发。 “这么厉害?全市最好是你说的还是评选的?算了,快走吧!我要先吃一桌海鲜。” 哥哥很爱吃海鲜,他还像小时候那样,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小时候,我们每个春节都会见面,虽然一聚拢就有很多孩子,但总要分合不合得来。碰巧他很调皮,我也很调皮,然后我俩常常狼狈为奸。有一次,我的奶奶,也就是他的外婆说今天要比赛吃饭,吃得多的有一个大红包。我和哥哥拼命的吃,谁赢都好,一定要赢一个! 我吃了三碗,衣服扣子都崩掉了。哥哥吃了四碗,差点撑傻。最后好像是哥哥赢了吧,我只记得他撑到吐的情形。我们两年多没见面,大家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工作,想抽开身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很想他,所以也搭上他的肩,蹦蹦跳跳的去打车。 “是不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啊?”我站在店门口指着里面问他。 “圣瑜你也太没女孩子样了,我只是随便吃个饭,你带我来会所干嘛?怎么敢带着哥哥来这样的地方,不怕你嫂子啊?” “这样个头啦!这是实实在在的餐厅!”拉住他的手,我边走边说:“是我朋友开的哦,一会儿吃饭斯文点,他们平时总说我是饿死鬼投胎,你一定不能赴我后程。” 他笑道:“这么夸张?” 我不客气的说:“夸张?我比较怕你吃了以后会想念到飞过来好吗?” “那我倒真得试试。” 我们往里走,遇见仕源的时候,他纳闷的打了声招呼就楞在原地。我怀疑逹琳没有给他考核过,应变能力根本不过关嘛!即便是我和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的走进来,也可以有无限可能呀,大惊小怪。自己找了个小包厢坐,仕源反应过来后进来帮我们点菜,逹琳得知后又来帮我们点了一次,还亲自下厨,给足了我走后门的面子。 菜很快上桌,哥哥把我说的话扔出九霄云外。吃得High到差点要手脚并用,我在旁边帮忙剥壳,剥得越快他吃得越快。逹琳有很多奇思妙想,想到就会做出来,四川炸酱搭配福建簸箕板让只想吃海鲜的哥哥将它吃了个一干二净。 哥哥说逹琳很漂亮,但厨艺比相貌要出众十倍,我希望逹琳听到这话是开心的。最后他当然是吃了个心满意足。就是结账的时候有点...... 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逹琳说:“哥哥,你这么做我这一星期都不会舒服,我和圣瑜真的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你别再为难我的心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别来店里,我去圣瑜家煮给你吃。” “正是因为在店里,所以必须埋单。你别推辞,如果没付钱,我这一年都不会舒服。” “如果这家店是圣瑜开的,你会这样吗?” “谁开的我都会这样,逹琳你放手,让我过去。仕源,别堵着,多不好看。” 我打了个哈欠,鼻子一酸,眼睛泪汪汪的问:“好了没啊,困死我了。”他们纠缠不止半小时了,我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最后逹琳让步,接受哥哥的付款。但她示意前台乱收费,我估计只划了个100块,这事儿才算了结。 哥哥看着银行扣款提示直摇头,对我说:“你朋友这样开店,会亏的。” “没事,哥,我白吃白喝她好几年了,这个洞她自己会填好,不必担心。” 哥哥先送我回去,然后才回他住的酒店,他那么聪明,肯定用不着我担心他会不会迷路。后来我们也没机会再见上一面,他就忙公事,然后回家了。我非常惋惜,决定今年早点回家,好好陪陪家人,以解相思之苦。 所谓时来运转,乃无法预测,不能推算的事情也。 据说是因为有调查到我之前住在云景山村,对周边比较了解,上级将我调动去做云景山项目开发的策划助理。这样我就是项目开发部门的成员了,从公司旁支进入嫡系部门,哪怕只是助理,也与之前大不相同。只能说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高兴得不得了,抱着电话跟初芸啰嗦了一个多小时。她几番催促我早点休息,但我还没散发掉心里的激动,不肯放过她。 “好啦~明天开始你要面对的将是完全不同的同事,不同的上司,你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拜拜。” 她不由分说的挂掉电话,我没生气,反而有些捉弄到她的小窃喜。把手机放在胸前,开心的回忆着云景山上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那座山上有寺庙,温泉眼和石林......这些可以保留。一定要处理掉的是那个臭鱼塘,和山脚下的垃圾场!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参与它的命运抉择。 第20章 第 20 章 要搬移办公位置的时候,市场部的同事们都非常不舍地跟我拥抱道别。他们舍不得我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心地善良,不论谁需要替班我都愿意帮忙,日积月累下各个岗位的工作我都有个大致的了解,成为专业的替班小能手。二是,逹琳有多喜欢给我送吃的过去,我就有多喜欢带吃的到公司来跟大家一起吃。吃东西是讲究氛围的,我一个人吃也没那么香。 他们羡慕我的工作调动,因为这次开发的项目程总十分重视,他们羡慕的重点是我可以近距离接触老板,沾染更多的仙气。不过在不了解老板性格的情况下,要在他眼皮子地下工作,也是很危险的。说不定我把仙气变成了晦气也未可知...... 综合管理部的同事将我带到26楼报道,主管把我安置在离出口很近的办公桌说:“项目开发策划助理的具体工作我会发到你邮箱,你今天先查阅些关于景区开发的资料,然后把你掌握的认识整理成报告给我。明天开始你跟着大家一起去现场,记得带食物。” 我赶紧应道:“好的。” 这位新主管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很忙,连说话的语速都非常快。整理好办公桌面我便打开电脑,按照整个公司的统一路径,找到记录相关账号密码的文件,然后登录邮箱点开收件箱。里面果然已经有标题为《项目开发部策划助理工作职责手册》的邮件了,我点开,里面非常详细的说明了该岗位每日的工作内容,就连什么邮件该主送和抄送的邮箱账号都有备注。 我们每人,每周都要检查自己的岗位手册,实时更新。这对于让新员工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有非常好的帮助,也便于自我检查。 第二天,到公司后不久就跟着主要负责人,上了去云景山的车。想不到一起的还有程总,只是他被许多高层包围着,与我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收起了紧张的心情。几天不见,他又好看了一点。 虽然也已经挺久没上这儿来,但那些路早就烂熟于心。而且,除了小树变大树,小草变茂盛,这里并没有更多的改变。我们走的是完全没开发过的小路,我是领路的人。每一处都能勾起我相应的回忆,我介绍着那些地方的特点,比如哪里可以俯览到什么地方,哪里有什么景点,都知无不言的做着介绍。 半山腰有个小亭子,我告诉大家可以在那里用餐,程总却指着不远处一块很大的石头,说要去那里休息。那块石头很是眼熟......想起来了,小时候跟那个总是很忧郁,却说我虎头蛇尾的哥哥一起上去过。我竟然还能很清楚的想起那一天我们是从哪条路上来的,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只见过那么几次,我却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位哥哥的脸。 大家带的东西都不多,有的带了面包、寿司,有的带着饼干、水果。我带的是前几天逹琳给我做的牛肉干、火腿肠,还有早上煮的4个水煮蛋和路上买的几个橙子。以前我总跟逹琳和初芸说:“让我们带着水煮蛋去郊游。”是因为小时候春游、秋游妈妈都会给我煮鸡蛋,这就成为我的出游必备。 我把东西分给同事,才刚分到第三个人,就听见有人喊:“好好吃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干,你在哪里买的?” 对于这样的夸赞我已经免疫了,于是很自然的说:“这是我朋友自己做的。” “哇!你朋友好厉害啊,超好吃,我还要我还要!她可以专门做这个拿出去卖了,我第一个买。” 我笑道:“她没时间的。” 感觉因为这些牛肉干,我跟大伙儿都熟道起来!幸好全部都带来了,不然还不够分呢。出门在外的时候最容易结识朋友,平时在公司里不太会接受的事物,在外面,他们都会很欣然的接受。 忽然注意到不远处还在看设计稿的程总,我赶紧各拿上一些过去。发现他没有背包,手边只有一个水壶,于是问道:“程总,你有带吃的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没有。” 这回答也不是特别出乎我的意料,想来他的秘书肯定会帮他准备的,只是这会儿没见到林秘书的身影。我双手捧着便当盒递倒他面前说:“那你吃我的。” “我吃这个就好了,其他的你吃吧。”他从我手上拿走一颗鸡蛋。 “爬山体力消耗很大,只吃一个鸡蛋会很快就饿。牛肉干跟火腿肠都是逹琳做的,味道很好!这些都给你,我还有。” 怕他水不够喝,我又放下吃的,返回去拿了瓶矿泉水。想到吃了东西应该再吃点水果,再次跑回去拿了一颗橙子。 “带着这么多东西爬山你不累吗?”他从我手上接过橙子。 “我刚调来,自然要找点路子巴结同事。而且我爬了那么多次这座山,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我说得诚恳,程总听了也笑。 “别跑来跑去,就在这里吃吧。”他指了下身边的位置。 “好!”我从口袋掏出水煮蛋,对着石头转着圈敲,等蛋壳全都裂开后再一次性剥下来。 “你爬山的时候为什么总会带鸡蛋?” 风大,我忽略了程总话中的那个‘总’字,便回答:“因为小时候学校组织郊游时我妈妈都会给我煮,确实很方便呀。听说我很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吃鸡蛋,一次吃3颗都没问题。长大了可以选择的东西太多,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很喜欢吃了。” “恩。” 提起妈妈,我心里些难过。 强安下心的吃东西,还略带强制的把食物递到程总面前让他自己拿。林秘书回来后从包里拿出一盒三明治跟我们分着吃,他说是他女朋友做的,味道可能不太好。我拿着喷香的三明治,却觉得它是一碗狗粮。 同事那边都有说有笑,这边却静得出奇,于是我开始找话题。“程总,A市好几座山,您为什么选择云景山开发?” A市山多,云景山又地处郊区很少有人问津,所以才难得地保存了好多自然风光,我们坐在这里也能看到前面的树上有松鼠跳来跳去。 他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 “你觉得这座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在有我的回忆么?”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特别之处,一回答完,旁边的林秘书就笑了。是不是我离升职的道路,又远了些? 吃完东西可以休息半小时,程总提醒大家不能睡着,否则会感冒。我感动不已。跟同事说了声,决定去别处转转。我要去看看那颗柿子树还在不在! 转了好一会儿我才看到记忆中的那颗柿子树,它长大了好多!满枝头的柿子让我后悔没有带个东西出来装。脱了鞋子熟练的爬上树,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系成一个兜兜。 “你在干什么?” 程总出现在树下,对于食物的迫切让我忘记了他的身份,大胆地跟他说:“我在树上摘,你在下面帮我接着。” “好。” 听见他答应,我立即就摘了个很大的,对准程总的手扔下去。他稳稳的接住,于是我兴奋起来,又再摘了好多个。 “够了,留一些下次再来摘。” 我摘得太忘我,没注意数量,经程总提醒,赶紧从树上下来。“程总,你知道硬的柿子是可以放软的吗?” “知道。” “哈,您也知道呢!好些人都不知道,还说我胡说。”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聊。 “以前有人告诉过我。” “是吗?程总,这里的柿子超级好吃,要不要我给你留几个,明天给你送上去?” “不用,我们之后会经常过来,到时候可以再来摘。” 经过今天,我发现我的老板,是个接地气的老板。他居然和我讨论了以后再来偷摘柿子的事情.....就是他默许我偷柿子的意思?这树如果不是野生的,被树的主人抓到,岂不是很丢脸?但我这人不怕事儿,就算被逮住,大不了还他几个柿子咯。绝不会让我的老板陷入两难的境界!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我们花了整整4个小时。 回程会比来的时候更熟悉路途,下山就会再容易许多。上山时由于一些路不踏实或被灌木丛掩盖,我们一边走还要一边清除障碍,废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这几天,我明显感觉到公司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云景山项目上,一星期内我连上三次云景山。去得多了就屯下好些山上摘下来的柿子,我也不是跟柿子过不去,就是想着要逹琳和初芸也尝尝味道,才每次都摘。 周六,我带着被保护得很好的柿子去店里找逹琳,她很给面子的当场就剥开吃,然后不停称赞:“野生的果然不一样,超好吃,要不我们去那个山上再种几颗柿子树吧?放任它不管理,过几年就可以去摘果子。” “真的么?如果你想种,我可以去买树苗。”逹琳一说完仕源就马上接话,我看着他的眼神甚是不削。他居然有脸说我是马屁精,跟他比起来我连小罗罗都算不上。他又大笑着说:“我哥要是知道你上山都是为了摘柿子,肯定要被你气哭!” 我得意道:“才不会,我第一次去摘的时候,他还站在树下帮我接着呢。” “......你说的是我哥?程仕勋?......他有你那么无聊?” “你吃着谁的东西,说谁无聊?逹琳,拿去分给其他人,别给程仕源。”我一把拖过盘子,把仕源面前的也放进盘子里,作势要拿走。 “放轻松,别激动。”仕源赶紧拉住盘子不让我拖走。 逹琳说:“诶?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去爬云景山吧?我都没有正经的去爬过。” 对,她当然没有正经爬过,就去过一次,还到山脚下就喊走不动了。我一手拖一个,不停诱惑她们上面的景观是多美多美,也只把她们骗到山的四分之一处。 虽然本周我已经去过三次,但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又不忍心拒绝。商量好后我们约好晚上各自回家,带上运动服再到初芸家汇合,今晚就住在初芸家。我们总爱去初芸家的原因是,大。 由于开发项目已经启动,这次我们从另一个更为偏僻的地方上山。跟我预料的一样,她们又是在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喊停。爬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山,在原地休息半小时,又摘了半小时的花,玩了半小时水,然后开始下山。看看她们娇弱的样子......大家都是女人,我怀疑她们是水做的,而我是水泥做的。 值得祝贺的是,我竟然很能适应策划助理这份工作,上手得快,几乎没遇到什么难题。这是不是在说明我来鼎盛以后,长进了不少?综合最近程总用我的次数挺多,仕源是他弟弟,他弟弟喜欢我妹妹等因素,我觉得自己离升职不远了。 思及此,更有些丧心病狂的迫切希望,可以赶紧找到合适的人生个孩子。我可不想被怀孕影响我的工作。如果我升职之后再怀孕,最怕的是公司出现可以顶替我的人。如果我先工作,30岁再去打算那些,会更怕公司出现可以顶替我的人。真想跑去跟逹琳和初芸坦白,让她们帮帮我!又听说最近换头术成功了,害怕她们直接给我换个脑袋......唉。 这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林秘书亲自来找我,跟我说程总请我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我猜想着可能是项目的事情,稍作准备就跟着林秘书一起走出办公室。仍想不明白程总怎么不找我的上司,而是直接找我。 第21章 第 21 章 一进门,还没打招呼,程总就指着沙发对我说:“你先坐下等我一会儿。” “好的。”我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等着他忙完。 他的办公室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才坐一会儿就口干舌燥。幸好此时另一位秘书给我端了咖啡,闻味道,觉得应该是现磨的,于是赶紧端起来尝一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沙发前看着我。 我站起来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先开口:“程总找我来什么事呢?” “之前偶然间听仕源说起你的婚姻观念,表示很感兴趣,你现在可以更加详细的跟我说下吗”程总坐到我的对面,说的很随意,让我猜不到他的用意。 他说对我的婚姻观有兴趣,我的婚姻观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听仕源提起,那小子还不知是怎么提的呢!......这样的场面很让人为难,真的要对着我的总裁说这么私人的事情吗? 程总偏了下头,试探地问:“不方便?” “不会,我的婚姻观念其实很简单,但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所以我在想怎么说才比不突兀。”我胆子虽大,但是还没大到敢忤逆他的程度。 “不需要组织语言,说你的想法就好了。” “好的......其实要点就是我不想结婚,不想恋爱,仅此而已。在我看来,爱情多让人痛苦,所以我不打算拥有。但是我的家庭,家族,迟早会用孩子来逼迫我,与其如此,我不如提早将这个能预知的问题解决。”接下来的话有点不方便对自己的老板说,于是我停下来。 “继续。”他下巴一抬,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有点犹豫,但是看他听得很认真,也不再扭捏。“我打算在孕育孩子的最佳时间,找个合适的人达到这个目的。孩子父亲与我的关系是朋友,同学或陌生人,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仍要履行父亲对孩子的责任,陪伴、教育都不能缺席。说的简单些就是,这个孩子他的父母与别人的父母,不同之处只在于他们父母没有婚恋关系,但是他们都爱他。他得到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也不必为父母的感情而困扰,就是这样。” 他端起咖啡放在嘴边,准备喝,看我停下就先问道:“是什么令你产生这样的想法?” 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他到底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迫切的反对,就大着胆子说:“切身经历罢。” “那你有细节方面的要求吗?” “比如?”我刚喝了一口咖啡,听他问到细节处赶紧吞下去。 他答道:“强制的要求。” 怕被他误解成什么奇怪的思想,我连忙解释:“不不不,程总,我的不同点就只有那么一个,其他都是正常的。这不是代孕,我更不会弄出什么条约,仅仅是要避免婚姻。” 程总从位置上站起来,做着一个典型的在思考问题的动作,摸下巴。我有些发憷的摆弄着手上的杯子,揣测着他的想法。难道这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和项目开发有关系??越想越疑惑地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缓缓开口道:“你的想法与我基本一致,我没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方面,所以也想着尽可能简单的解决。如你所说,我的家庭和家族已经开始用后代逼迫我,而我不同于那些成功人士的是,没能在早些时候成家。我的人生从未因其他事情而减慢过速度,如果结婚,我带给对方的只能是漫长的煎熬,我不想耽误他人。既然他们着重点在孩子身上,那么我只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起话来就像演讲,适时地肢体动作,让听他说话的人非常舒服。而且他不论说什么,都带着一种自信,伴随着让人信服的感觉。 “恩。”我被他说的话惊得目光呆滞,头脑空白,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只是惯性的点了点头。 “但这确实不容易,当我听见仕源说起你的想法时,我认为有必要详细的了解你的想法,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一致。” 这讯息太令人振奋,我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经过多天的思想压榨,我早已筋疲力竭。现在听到这些,如久旱逢甘霖般令我激动。“太好了!被大家否决后,我还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程总,能跟您想法一致我感到很荣幸。” 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同类,我的心脏,节奏欢愉地跳动着。 “那么你认为我是合适的人选吗?” 正高兴着,就被突如其来的震惊打断,还一口咬破自己舌头。疼痛让我皱起眉,也让我确定这不是幻听。我怯生生地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程总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将手插着口袋中重复:“我说,你觉得我是合适的人选吗?做你孩子的父亲,不考虑其他,就单单从你的要求出发。” 听他再次确认,我赶紧淡定下来,一定要掌握到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那是肯定的!程总你是非常完美的人选。但是太过完美,也让人无法想象。” 单纯从条件出发,这天底下哪个女孩子能拒绝他?为了避免碰到伤口,我说话的声音有点怪。 “这件事情,你真的不需要合约?” 以为他的问题只是在向我确认我所说的话,我肯定的回答:“不需要。” 程总牵起嘴角,把手伸到我的面前:“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那只手白皙又修长。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那怎么会掉个这么大的提拉米苏蛋糕?害怕自己曲解了,我都不敢伸手去握缩着手问他:“意思是......” 他收回手,不紧不慢的说着:“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准时上下班,按时吃叶酸,保持心情愉悦。我也会戒烟酒,坚持锻炼,尽量早睡。三个月后,开始我们的计划。你怀孕期间我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孩子出生后的抚养由我们共同承担。最好的情况是能在一起照顾,就算不能,也可以在你忙的时候把孩子交给我,我没时间就由你照顾。我会保持一周至少全天陪伴他一次,每年带他出去旅行一次,你也需要参与。还有要增加的吗?” 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吗?“没有。” 他说得很清楚,我听得也明白,但这件事的真实性却无法展开。尽管心里的疑惑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勒紧着我,还是得尽量去回答他的问题。不能给他时间细想,一定不能让他反悔!天哪!我是不是真的该跟他签个合同呢?虽说有那么一句名言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问题是......问题出在哪里,一时想不清。这不会是开玩笑的吧?照他所说,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时间恶作剧? 还是让我来探探他的虚实,如果他做了长久的打算,就代表他是认真的。“我想问下,以后孩子的抚养权归谁呢?户口的问题怎么解决?他会不会被人说是私生子?你以后会不会又突然要结婚了,然后不要他?” 我倒豆子似得背诵着妈妈曾经问过我的问题,没办法,谁让我现在什么问题都想不出来呢?如果他能很好的回答这些问题,既证明他认真考虑过,也可以把他的答案作为标准答案来备用。 “孩子我们共同监护,户口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非婚子女也能通过特殊程序办理,处罚金我会缴纳。我绝对不会抛弃他,他更不会被说私生子,这些问题都不足以成为问题。”他举止优雅地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一个一个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瞧,这就是我怕他反悔的原因。这样的人竟然愿意和我生孩子!还不要我照顾、伺候他后面大半生的衣食起居,简直比中头彩更让我兴奋。 “那,你抽得出时间吗?”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打着转,我终于思索出自己觉得至关重要的问题。 “......再忙,还是有时间生孩子的。”他回答得有些不畅。 听他答完,我立马兴奋地握住双手,满脸堆笑,说着我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好,我的家族没有疾病遗传史,只是我是过敏体质,或许会遗传。我没有不良嗜好,抽烟会立即戒掉,身上的每个地方都是真的,你不用担心孩子会很丑。” 程总微笑了一下,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我知道......你如果不安心,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尽量多与我接触。” 他说完便坐回他的办公桌,征询过我的意见后开始工作。 奈何我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只能不停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原先想的只是找个能满足我条件普通人就好,当然,对于这件事情,条件越优秀的越好。相对的,条件越优秀,也越感觉迷离。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跑到他身边站着,艰难的开口:“我们......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他停顿下手上的动作,坦然地说:“最原始、自然的方式,调理三个月后你将排卵期告诉我就可以了。” 原始的方式?!那就是,那就是......虽然算不上什么纯情少女,可,没吃过猪肉,到底是会好奇的。 第22章 第 22 章 “我很正常,每个月都是准时的,只是我不会算排卵期。”说这话,我把头低得很低,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到时候我再和你一起算。” 我回到沙发上,没坐多久又换到他一旁的椅子上。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怎么接着下面的工作,又是怎么结束今天工作的。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不是紧抿着,就是在傻笑。 他,曾经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且高不可攀,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的?难道只是因为那巧合的思想?......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总的来说,这件事对我的益处远远大于其他,应该说,没有其他。 逹琳和初芸一直以来都不同意我的想法,为保证事情不被搅黄,一定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一件我必须要达到的事情。这件事本来深深的困扰我,完全没有头绪,更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不曾想,得来如此容易。终于,我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要运行一个秘密,需要这样大的勇气。晚上我彻底失眠了,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兴奋个什么劲。但只要一想到程总的脸和声音,就等于把睡意清零一次。然后我会爬起来抽一根烟,祭奠下这个味道,从明天起我不会碰它。烟龄近十年,我并没有烟瘾,只有心瘾。 起床的时候脑袋是糊的,眼睛是花的,所以看到爸妈正在客厅收拾东西时,我有些蒙,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妈妈看着我笑:“起来啦?看你头发乱成什么样子,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吗?” “嗯?”只有手指动了一下,我机械似的跟着妈妈转头,思维还跟不上来。 “你爸爸提前退休啦。”她抱住我。“一切都过去了。” 我看着爸爸,他点头,然后我哭了。其实在他们很久都没联系我时,我就已经感到后悔,因为怕将他们伤得太深。 有爸妈在的日子,我的生活又变得非常规律。同时,我谨记着程总对我说的要求,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吃叶酸、多吃蔬菜水果、每天中午自己带餐。妈妈看我的生活习惯变得这么好,直夸我长大了。逹琳和初芸虽有些不解,但也不可能怀疑到这个点上来。 见到仕源的时候会特别注意他,五官,行为,只要和程总相似的,我都将它列为显性遗传。每当我感到不确定的时候,就会安排好手上的工作,然后跑到程总的办公室坐着,看着他。他肯定有事先特别交代,不论我什么时候上来,都一路畅通。如果他去开会,我就自己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然后他的秘书Danae会给我准备一份混合水果丁。我一边吃一边看看书,一般吃完之前他就回来了。但是我从不在午休的时候上去,因为我要午睡。我们的关系比单纯的上下属,多出了许多的随意。晚上我不再加班,准时准点回家。 A市雨季到来的时候,我真是饱受折磨。堵车、拥挤、黏糊糊,偏偏还遇上初芸出差,逹琳忙碌的时候。爸爸的车开不出来,每天都有个王八蛋堵在他车子的后面。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意打车,同样堵不说,还得花去我一整个上午的工资。堵在路上的时候,凭什么也要跳表呢? 但是,如果我知道今天的雨会这样大,还是会选择打车,虽然也可能根本打不到。雨水从伞的边沿滴落到我的裤脚上,背包上,一路狂奔还是没能逃过半截湿透的下场。没迟到成了唯一的安慰。可是鞋子湿了,非常打滑,一楼的地板又没有铺地毯,我险些就要摔倒。 碰巧遇上程总,我站在原地跟他打招呼,站在原地看着他走。 他只走两步就停下问我:“怎么不走?赶紧上去擦干,别感冒了,裤子都在滴水。” “额......时间还早。”我把套好塑料袋的雨伞塞进包里,寻了个最为蹩脚的理由。时间若能倒退30秒,我一定会好好说话。 “走。” 程总拉起我的手臂,我赶紧双手抓住他。“我的鞋子滑,要摔倒的。” 说着就是一个踉跄,林秘书估计怕我撞到程总,也出手拉住我。这情形有些尴尬,我不就是打滑了下么,又不是要非礼人。就在此时,程总把手移到我手上,紧紧的牵着。电光火石间,我仿佛被雷劈了似得,十个脚趾狠狠扣住地板,一动不敢动。 程总拉着我的手在微微用力的牵引。 当我惊觉过来后,立马看向周围。大堂里没几个人,而且各忙各的。不是我想象中,全世界都在看我的那种场面。一个箭步跟进电梯,林秘书踏进一只脚后又退了出去。他为什么要这么刻意呀!搞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电梯只亮着28楼的按键,我很顺口的指使道:“麻烦帮我按一下26楼。” “湿成这样,先去擦干吧,时间来得及。” 我认真分析这句话,擦干,跟26楼有冲突?我看着他的手,还在我手上。指头红红的,感觉很冰冷。可是为什么还不放开呢?一会儿要这样出去? “我头发乱了,重新绑下。”于是我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主动放开他的手,这举动也让我像错过500万一样懊恼不已,他手冰冰的很好摸,就跟我喜欢的冰咖啡罐子一样,让人在夏天里爱不释手。 我欣赏完他干净透亮,一尘不染的卫生间,然后裹上浴巾换下衣服用吹风机吹干。我们楼下也是有吹风机的,每个楼层都有准备,甚至还有公司的文化衫可以替换。不过把衣服脱了肯定要躲进隔间才行,隔间没有插板,那就得穿在身上吹干。以往都是这样,有些麻烦就是了。 因为鞋子是湿的,我脱掉后站在地板上就印下了几个脚印。离开前我用纸巾把脚印擦干,完全抹掉自己进来过的痕迹。 出去的时候他不在办公室,飞快跑到26楼打卡,9点05分,迟到5分钟不用扣满勤。洋洋得意的回位置,同事见了我就问‘打湿了吗?’然后对我的没打湿表示深深的佩服。 就在今天,我决定好要买一套可以反复使用的雨衣,还有雨鞋。 他真的好经常出差,参加会议,到处考察,参观别人的工程,视察自己的工厂......尽管我已经上去过无数次,他不在的时候,整个28楼对我来说,还是一样的陌生和冰冷。 今天,离三个月还62天,也是宇昂回来的日子。他说要请我们吃饭,虽然初芸喜欢日料,但我在非常时期,只好刻意说想吃法国菜。在中山街有家很有格调的法国餐厅,以前我们挺爱去的,逹琳真正忙起来后,就从去得少变成不再去。 我到逹琳的店里等着她一起走,然后遇到正好送客人出来的仕源。有史以来,每每我见着他,必定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战争的最开始,一般都是他说了句欠揍的话:“诶嘿,你绑头发啦?是太久没洗头还是嫌弃自己矮,想用头发来装腔作势?” 我进行回击:“我一个女孩子没人家高没什么丢脸的,你一个男孩子也不如人家高,怎么没躲起来哭?” “我虽然没有宇昂高,但是我比初芸高,你一个都比不过,你最矮!” 然后战争就爆发了,没有逹琳喊停,我们可以决战到天亮。玩儿的可不是警匪大战,就他那几下子,只能跟我玩猫抓老鼠。 逹琳扯住我们两个,等我们停下以后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消停?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 我指着仕源说:“你是鸡。” 这句话,他不敢回用在我身上。 逹琳翻完白眼看了一看我的脸,眉开眼笑。“皮肤不错嘛,知道保养啦?” 可以说在考虑生孩子之前我都用一颗男人的心活着,虽然我会穿裙子,扎辫子,可我的心里至少住了十七八个男人,每一个都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等我做了问卷调查再来作答。 他们说过最伤人的话是:‘你脸红起来好可怕,好担心你会爆炸。’想想,我正因为体检要脱上衣而害羞着,初芸跟逹琳却在一旁暴击我。言尽于此。 “漂亮不少吧?”说着,我夸张的拨开额前的头发想让逹琳看得更清楚。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这段时间的调整,我自己也有发现皮肤变好。 “你又开始不要脸了。” 夸我的是她,伤我的也是她......“一年自恋一次。”我竖起食指,以为这次仕源又是不能去的命运,同情的拍拍他肩膀说:“小子,给我磕个响头,我给你打包点回来。” “臭不要脸的,谁给你磕头,我自己会在桌上吃。” 有些话逹琳能说,别人却别想说。我拉着仕源的手臂就要拧,才发现他身上这身黑的,是质量好的西装,而不是店里的制服。果真能去? 逹琳证实了此事。 第23章 第 23 章 好像除了我和逹琳,大家都把他当成逹琳的男朋友。我是有病,不相信爱情。逹琳和我想的肯定不一样,我想她应该是觉得仕源不够帅。逹琳曾经有个梦想,希望每天清晨一睁开眼就能被自己老公散发的万丈光芒刺瞎眼。我建议过她嫁个钢铁切割器或大瓦电灯泡,她都拒绝。刺瞎眼这件事我不是很赞同,发生什么事情不能好好活着? 我坐逹琳的车,仕源不知什么时候也把自己的车弄过来。经过一番收拾,再配上这辆保时捷,他又变成标准的富家公子哥。如果我生了个儿子,会不会也自带这种气质?不好,我要我的孩子是他爸那样温文尔雅的! ......我刚刚在想些什么?他爸?以前伯母常笑话我们这辈孩子说话没遮拦,现在倒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没遮拦。 今天吃饭的排场特别大。菜很多,开了瓶82年的拉菲,坐在特意布置过的天台上,还有乐队奏乐。我猜想这顿饭不简单,但宇昂说这只是要庆祝他得了世锦赛的冠军。再过一年他就要参加奥运会了,他想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能有一块奥运奖牌。其实他在他们队里成绩非常出色,遗憾的是他参加过两次奥运会,都没能拿到奖牌。 餐后,我们开始了一个令人惆怅的话题,宇昂这一去,估计大半年又见不上面。“初芸,这次我离开,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我。”吃得差不多,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宇昂眼神非常热切地与初芸说话。 “好。”初芸温柔的点头。 “初芸,我心里一直认为你很优秀,所以在没有成绩之前不敢给你承诺。但是,今天我想问问你,如果一年后我仍然一无所有,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宇昂拉住初芸放在桌面上的手。 我忽然有点难受,好想自己可以隐身,或是离开。 “会。”初芸的回答干净利落。 “好。”宇昂兴奋地单膝下跪,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初芸皱起眉头,用手指擦去泪水,把哭变成笑。 我不懂她的爱,选择忽视她这些年等待着他的煎熬。 “初芸,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等了好久,初芸才伸出手。她要嫁给他了。 全场都在为他们鼓掌,宇昂站起来,牵起初芸,抱着她亲吻好久才停下。 逹琳举起红酒杯对他们说:“祝你们幸福。”仕源也举起来,态度真诚的祝福着。 是不是只有我在窥视着这场幸福的背后? 到家之前我没再说话,逹琳将我送到家就离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我这里留宿,要问还有什么在我心里过不去,那就是这些隔阂。我望着逹琳离开的身影久久不忍转身,我知道她们的观念会让她像初芸那样,离开我。 回了家,我坐到沙发上窝进妈妈的怀里说:“妈妈,初芸要结婚了。” “真的?就是那个国家队的吗?”妈妈把我扶起来,看上去也是很高兴的样子。 “是的。” “圣瑜,这是好事。” “恩。” 又窝了半天,我起身回房洗漱、睡觉。夜里两点再次摸出手表看时间,整晚就这么反复的以为自己睡着了,又发现自己没睡着。我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宇昂做了不好的事情,初芸会有怎样的表现?她很坚强,我要相信宇昂。安慰完自己我又在幻想着,如果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该怎么做?如此反反复复。 中午我收到了程总的信息。‘今天怎么没上来?’ ‘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打了很多字都删掉,最后只回这么一句。 ‘我明天要出差,你一会儿上来安安心吧。 ’ 看完信息,我觉得好笑。真不知在他心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或许都没时间去想吧。破天荒的,我打算带着饭盒去他办公室,同事问我去哪里,我说到楼上蹭饭。到了那里我才发现他吃的东西都是秘书帮他在食堂打的。一份鸡肉卷,一小碗玉米粒,一杯牛奶,还有几块柳橙。我进门的时候他在工作,鸡肉卷估计已经凉了。 他看到我坐着在等他,就立即走下来。 “你要不要吃吃看我的?”我把妈妈给我做的红烧鸡翅,清炒黄瓜,盐酥虾和蒜蓉花椰菜,统统推出去一些。妈妈给我做便当时很用心,鸡翅去骨剥皮,黄瓜只要中间那段,虾壳还连在身上,但一扯就掉。花椰菜只留精华部分,炒好后还会把蒜蓉拨开。 他夹起一颗花椰菜放进嘴里问:“你做的?” 我摇头道:“是我妈妈。” 他点点头,又夹了一片黄瓜说:“味道很好。” “吃食堂的饭菜会腻吗?”看着他的鸡肉卷,我将自己的菜拨了部分放进他盘子里。 “感觉还好,我不挑食。” 他嚼东西时不会张开嘴巴,我也是,爸爸说我这习惯和爷爷的一样,于是我一直觉得爷爷他是很有修养的人。 吃完饭我在办公室走了两圈就有些犯困,他吃完又继续办公,我走过去问他:“你不午休吗?” “嗯,没这个习惯。” “这次去多久?” “具体时间没定,可能一周,你有事情可以打给我。”他不像初芸和逹琳,我只要同他说话,他就会抬头直视我。 “恩,那我要下去休息了。”眼睛有些发酸,昨晚没睡好,今天一直都不怎么在状态里。我想这可能是初老症状。 “好。” 本想就这么走,却还是说了一句:“记得提醒我吃叶酸。”其实之前没他提醒我也根本不会忘记,但是他提醒我的话,就代表他记着那件事。 “恩,每晚八点。” 种种迹象表明,他肯定是洁癖跟强迫症的综合体,做什么都给自己排时间。回到下面,我铺好自己的午休床,想着他说不习惯午睡发笑。总裁没有午休习惯,却给员工们准备午休床,看来这个福利是行政部争取的。几乎马上就进入梦乡,睡得倒是安稳。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明白没有人能确保一生不受伤害。那就当是在无事生非吧。 他果然每晚8点都会准时给我发信息,提醒我,‘记得按时服用。’被不清楚状况的人看到,会以为他是我的医生吧?......就这么几个字我竟然看一次,笑一次。试想一下,忙得连结婚都避免了的人,居然要浪费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多么不可思议? 曾经听爸妈他们谈论起:某某为生两个孩子,和老婆离婚后与别人假结婚,再离婚后又和老婆再婚,等等。这类的事情让我觉得难以置信!可现在,我也在做着令别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逹琳和初芸最近都挺奇怪,初芸我可以理解为,她跟宇昂正在度蜜月。那逹琳是为什么呢?她总是魂不守舍,跟她去逛她最喜欢的店,她也不在状态内。 我手上抱着一推她试过的衣服发问:“这些衣服你都不喜欢吗?” “哦,跟家里的款式差不多。”她直愣愣的看着衣架子发呆。 “苏逹琳,你整个晚上都这样,是在作什么呢?”她的慵懒让我想要把她扔进海水里醒一醒! “baby,我这样好几天了。” 我一把丢掉衣服,抓住她往外走。“为什么啊?” “我、我......”她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我跟仕源上床了。” 本以为她后续无话,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此时我们正在商场的扶梯上,没什么人,于是我贴近她耳边问:“在床上做什么?” 我有些生气,第一,她没第一时间跟我说。第二,她没第一时间跟我说。第三,她没第一时间跟我说。第四,综上所述重复一百次...... 她盯着我许久,叹气。“makelove.” “你很后悔”我挑起眉毛,双手环胸打量着她。 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纠结得即将毙命!半天才说:“圣瑜,我想我......一定是孤单太久了。” 一把捏住她的小下巴,我恶狠狠的问:“你当我是死的啊,竟敢说自己孤单、寂寞?!” “哎呀,这能一样吗?......可是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圣瑜我有点害怕。以他性格,正常情况下,不是会追着要我负责任吗?”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需要时间思考。拖她走进一间咖啡厅,把她按到沙发上说:“我先去点东西。” 给她点了她最不爱喝的黑咖啡,自己喝她最喜欢的卡布奇诺,然后慢吞吞的往回走着。如果她和仕源结婚,那她会是我孩子的婶婶......天哪!以后她生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会成为近亲! “圣瑜~ ”见我走得慢,她不耐烦地上前来扯住我,把头抵在往我怀里磨蹭。 “你钻井啊!”我耸起肩,抵挡住她。 “我讨厌死这种感觉了。”猛地抬起头,她的流海全乱了。却丝毫没有以往的那种在意,还用手添油加醋的搓了几把。 “你说你想怎么样吧,我给你个痛快!” 咖啡上桌,她伸手就准备端走卡布奇诺,我赶紧阻止,把黑咖啡放在她面前。 逹琳撑着头,视死如归地说了句:“喝点黑咖啡醒醒神也好。”于是端起就一口干掉,又问:“圣瑜,当局者迷,你能给我点建议吗?” 我凑近她一些,不自在的找话说。“你喜欢他吗?” “......” 她不说话,于是我摇摇头。“帮不了你。” 这样的决定对她来说必须是非常郑重的,我不能夹带任何个人感情去诱导她。对于仕源,我心里没底。他的付出我们都心知肚明,一个男人为了女人可以收敛心性默默付出,是难得的。可他的身份背景我却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所以在有些认可,有些担忧的情况下,我选择闭嘴。 第24章 第 24 章 “你想不想跟我沟通点细节方面的事情?”能够让她一筹莫展,好想知道整个经过。 “......就......就宇昂求婚那天,他回去后说不舒服,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都烧到40度......” 我顺水推舟的问了句:“所以是烧傻了才那样的?” 她问我:“你还想不想听?” “想、想!” “我说要带他去医院,他不肯,说是被家里知道了很麻烦。在店里又不方便照顾,我就带他回家了,然后......就......” “引狼入室,羊入虎口,放虎归山,自食其果......” “够了没有。”她红着双眼看着意犹未尽的我。 “Oh My God!”我赶紧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逹琳你得原谅我正经不起来。我早就和妈妈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看中一个女人,是怎么也要把她弄到手的。我的心底对仕源没有设防,所以不知道怎么去思考才是对的。” 她马上就问:“那你对谁设防了?” 左思右想我找出几个不让人放心的人,作为示例。“我爸啊,宇昂啊,很多人的......” 如果我对一个人有所防备,心里就会计划好针对性的处理办法。但是仕源他出现的时候是纯粹的,知道他喜欢逹琳的时候,他的行为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 “为什么?”逹琳不解。 为什么啊?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得到的太容易,不像仕源这样真实的努力着吧。可我不能这么说。“这......谁也不知道啊。” 听我这么回答,她多半在心底觉得我在瞎掰。 最后她在我这里依然是一无所获,不是我自私,舍不得为她分忧。而是从妈妈那里我已经懂得,自己选择的事情,才有足够的勇气应对。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突然发生这样的转变,没人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初芸是在好几天后,也就是宇昂离开之后才了解到这件事的。她只给出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逹琳会觉得我们不重视她,只好多去陪着,并在她面前夹着尾巴做人,结果她倒嫌我烦了。 我找过仕源,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家里人都好吗?他直接切入主题,志得意满的告诉我,总有一天会让苏逹琳三个字前面加个程字。我能说什么?说她现在已经是夏苏逹琳,他得把程加在夏苏逹琳前面吗? 逹琳找到满意的负责人,把权放了出去,仕源在店里取代着她决策者的身份,她又开始整日缠着我的妈妈。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个心血来潮,居然给妈妈开了直播!专门播妈妈做菜的内容,粉丝还很多!爸爸闲来无事,决定去读大学...... 大家都有了突然的自我。 这天,从同事口中得知程总回公司的消息,为表重视,我扔下电脑就跑上28楼。是刘特助帮我开的门。我对着他微笑问:“程总呢?” 他侧开身,将正在与一大堆高层说话的程总让进我的视线。 慌了一下赶紧说:“我一会儿再来。”然后拔腿跑回办公室,一整天都不敢再上去。 刚刚出差回来,肯定是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我后悔自己的莽撞。 下班时间到了我手上还有一点工作没有收尾,于是加了30分钟班。正准备回家,信息提示音就响了。 ‘上来吧。’是程总。 于是我又放下背包,带着手机上了28楼。他正站在窗前,端着一杯咖啡,画面美得我都不敢闯入。有个形容词叫做......行走的画报?看来有些美,真的是不需要修饰。 他见到我便问:“带伞了吗?”天空已经暗下来,外面飘着小雨。 “不知道下雨了呢。”走到他身边我也盯着窗外,忽然想到自己要问他的问题,我转身便问:“程总,你们家人多吗?” “恩?” “就是,比如你要结婚,会有多少人可以影响这个决定?” “没有人。”他走过去把咖啡放到茶几上,舒服的靠进沙发里。 “那你觉得仕源要结婚的话呢?” “......” 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他看起来有些疲劳,衬衣解开两颗扣子,袖子也挽起来。只好耐心等着。 “他和我不一样,结婚的事情应该会比较麻烦。” “哦......”可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不一样呢?心底诸多疑惑,又不好再多问。“现在,逹琳的店几乎都是仕源在负责,逹琳没有事情做,这太难想象了,她以前是那样的忙。还有更难想象的,我爸爸都47岁了,还跑去读大学!我妈妈在逹琳的帮助下做起网红,直播做菜,居然能吸引很多粉丝。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到。”扯着些与他无关,却与我息息相关的事情,我观察着他。 他浅笑一下:“这么看来,这些天你过得不错。” “是的。”我赞同的点头,“你呢?” “我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奇妙的事情,但或许以后会很多。”他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 注意到这个动作,我问道:“你是不是很累?” “听着你说话会好些。” 这是一句用很正常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引发出我很多疑惑。他为什么会同我做出这样的约定,这个人怎么会是我?他这样的人闯进我的生活,我这样的人走进他的世界,这都不符合常理。“程总,你看起来需要吃点东西,累是身体发出的信号,如果吃东西无法缓解,那就试试睡一觉。” “没错,你总结得非常正确。以后私下别叫我程总了。” “恩?” 叫他程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叫他程总,难道叫啊勋?啊仕?小程?小勋?小仕?小事情?“噗呲!”我被自己逗得笑出声。 他问我:“笑什么?” 突发奇想,“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Mini橙,橙汁的橙,怎么样?你是爸爸程,他是mini橙。” 我清楚的看见他明显的怔了一下,接着嘴角上翘着说:“好。”接着又说:“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出去吃东西?”我重复一遍,抬手眼时间,家里该有电话来问我是否加班了,还是我主动打去吧,省的他们担心。拿出电话拨给爸爸,电话接通后说:“爸爸,晚上有聚餐,我不回来了。” “是吗?今天家里好吃的菜特别多,我们今晚吃海鲜锅,主打虾姑。” “爸爸,你这样刺激我,到了周末我会缠着你要补偿的。” “好,诶?对了,今天家里来了个帅气的小伙子,是逹琳的男朋友吗?她说只是朋友,但那孩子可没带过男生回来啊。” “是吗?都带回家了啊?......爸爸,你自己问她吧,哈哈,我挂了。” 笑着挂断电话,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又响了。 “你干嘛不回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逹琳打来的。跟她说要和同事去吃饭,试探着问:“那个,你们,好事将近?” “近你个头啊,他躲在我车里跟回来的!!” 逹琳咆哮着挂断电话,啧啧,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代表会出现一个能控制她情绪的人?瞬间觉得自己有爱因斯坦的大脑。 “我们可以走了,你还要回来办公吗?如果要回来,我们就去近点的地方。不回来的话,可以去离你家近的地方。”浑身充满力气似的,我跟程总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 “不回来,去离你家近的地方吃吧,有什么推荐的餐厅吗?” 飞快的在脑海里比较着,离家近,又能带他去吃的店。他不挑食,也不做作,去吃火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我带着老板去吃火锅好吗?会被人撞见吗? ...... “程总,如果被人家看到我们一起用餐,对你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不会,别叫我程总了。”他抬起手,又放下,不知道原本是想做什么。 不叫程总,到底要称呼他什么?因为没想到答案,只好伸出手,越发尊敬地同他说:“我给您提吧。”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你应该好好想想要叫我什么。” 还有好些员工没下班,他们看见我和程总走在一起,没什么反应。似乎他们的老板做什么都不奇怪。我冲进办公室,拿了自己的东西又冲出来,程总还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等我。 我们去地下停车场拿车,还从没见过他私人的车呢,原来是辆银色的奔驰S600。车头的三等分标志,看着有些傲慢。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发现车里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些高级香水的气味。他也坐进来,将包放在了后座,然后调整驾驶座的椅子。长那么长的腿,知道麻烦了吧! “难道要你程大大吗?”又想到一个不错的称呼,赶紧征求他的意见。 他不回答我反而问:“去哪里?” “华昌路,那里有家火锅店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吃香的菜喝辣的汤!” 车子启动了,特意说明一下,这是我坐过的最贵的车。 普通餐厅就是这样,你得自己停好车才能进去用餐。虽然我觉得他们火锅的味道和家里的依然没得比,特别是沾酱更没得比,但得满足程总的要求不是?不用排队等位置,我们直接坐在了有窗户的地方。这里一忙起来服务员就不太够,我跑去前台找人帮忙点菜。 第25章 第 25 章 作为食物链终端的人类,一打开菜单,我就点了一份猪脑,然后海鲜,肉类,蔬菜,都各点了两三样。 “妹儿你们吃得完不?”店家是重庆人,我可喜欢他们说话的语调了。 学着她,我像模像样地回了一句:“分量少点能吃完。” “什么汤底?” “什么汤底?”我问程总,“吃辣吗?” “嗯,就点你喜欢的口味。” “香辣的,微辣就好,要土鸡炖的汤。”合上菜单交给店家,交代道:“柠檬茶一扎,酸奶最后上两杯。” 这里的人都不是很能吃辣,虽然不知道程总是哪里人,但还是微辣比较好。对啊,我还不知道程总是哪里人呢。然而我们接下来却要面对的,却是那样的关系。“程总,你户口所在地是哪儿?” “本地。” “你好,你好,我们是同乡呢。” 他笑着帮我打开餐具。 店家照老样子,先端一盆开水上来给客人烫碗,我帮程总烫好后再烫自己的。“是不是觉得很新鲜?”我问他。 “是挺有趣的。” 他的生活应该不曾出现过这些吧?连我也是个意外。汤底一烧开,我赶紧下了猪脑。本来坐在程总对面,因为不好操作,又换到他身边。刚烫好的猪脑,冒着热气。我放一半在程总的碗里,剩下的留给自己。“你快吃,好好吃的。”对他说完又放了些肉类在汤底里,然后自己吃起来。 他估计很饿了,吃得比平时都认真。 “吃得习惯吗?” “恩。” 见他真的没什么问题,我接二连三的给他打捞着锅里的菜。“是不是很久没好好吃饭了?虽然我没出过差,但你什么时候都那么忙,出差肯定更忙,赶紧吃吧。”我一边动作着,一边打开话匣子。“我爸妈和逹琳煮饭都特别好吃,导致我吃东西有些挑味道,尤其不喜欢自己煮的,吃着都会生气。不过火锅、东北乱炖是最好学的,如果自己煮饭,一般都是这两样了。但是我好像没煮过几次,因为有太多地方可以蹭吃蹭喝。” “逹琳住在你那里吗?” “没有呀,她回自己家去了。诶?我听大家说你在国外待了很多年,那你能习惯吃中国菜吗?” “在国外我也吃中国菜。” 没注意听他说的,我跟手上的骨头较劲着。连在骨头上的肉分外香,我想把整块都完整的撕下来给他。 “你为什么不吃?” 抬眼看他,我收起费力的表情,笑着说:“因为我晚上都不怎么吃,不吃我也不会饿,已经习惯了。” “原因呢?” “消化不太好。” “那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任其发展,不吃东西更会减弱肠胃蠕动功能。”说着他就给开始给我夹菜。 “我已经不适应在晚上吃东西了。”拿手臂抵着他的手,我说:“你赶紧吃吧,我一会儿会吃青菜的。”说着又给他涮了两块羊肉,然后把虾捞起来给他剥,一边剥一边吹。 “你吃饭的时候都这样照顾着别人吗?”他突然按住我的手,还将手停留在我手上。 “没有呀,我只是怕你不适应。”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家里如果有不是很熟的客人到来,妈妈一定会这样照顾他整顿饭的。 “我很适应,你赶紧吃点东西。”他放开我的手,再次拿起筷子。 “吃虾,很甜的。” 店家上的是超市有卖的那种小杯酸奶,我撕开盖子,指着盖子上残留的部分对程总说:“等我有钱了,每次吃酸奶都买20杯,只吃这个部分。” “应该有办法让整杯都变成这样。” “那我写建议书给酸奶公司,怎么改变工艺的问题交给他们。” 我们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等我们吃完要出去时,又下了起来,还很大。“我去拿伞。”程总说着就要往雨里去。 我拦住他说:“不用,不用,就几步路的距离,我们跑过去。” 他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拉着我开始跑。我们很快坐进了车里,他问:“你住哪里?” 我指着斜对面的楼房,“就在那儿。” 这里儿不是高档小区,什么车都进得去,进了大门拐个弯就到我住的这栋楼。但是雨越下越大,我有些担心他的安全问题。“程总,我们坐着聊会儿吧,等雨小了再走。” “好。”他解开安全带问:“我们聊点什么呢?” 雨刮器有节奏的摆动着,这么大的雨,就算有熟人经过,应该也看不出车里是谁。“我们家今天晚上也吃火锅,不过气氛到底好不好还得看了才知道。因为仕源躲在逹琳的车里,跟着她回了我家。” “你们是怎么搬到这里的?” “因为我家离公司太远了,为了多睡点时间才在这里租房子的。早知道能进鼎盛,我就反对爸爸在白桦园买房子了,他们只要在A市,多半也和我在一起,家里都空着,每次回去都得大扫除。” “早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我就该把鼎盛建在白桦园附近。” 我拍了下膝盖,“是呢!那样该多好啊。” 雨说小就小,为了他能抓紧时间趁着小雨回家,我赶紧说再见。 “把伞带走。”他拿出一把全自动的黑色雨伞给我。 “你借伞给我,一定要做好我不还你的心理准备。”大话不敢说,每年弄丢五把伞,我是做得到的。 他点头,“记得吃叶酸。” 正要转身开车门,又转回来看着他。今晚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应该会真的忘记。“好。” 飞快的跑到单元楼底下,等他离开后,我才收起伞。甩掉伞面上多余的雨水,然后去按电梯向上的按钮。我被进门后的场面吓到,这么冷的天,仕源和爸爸居然都穿着单薄的里衣,勾肩搭背的坐在饭桌上。妈妈和逹琳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娱乐节目。 “你们这是......”指着一桌子的酒瓶,我省略形容的话。 “来,圣瑜,陪爸爸和仕源喝一杯。”爸爸对我招手。 仕源拍拍胸口,“你以后叫我哥哥,知道吗?我现在是叔叔的干儿子。” 我冷笑一声,“逹琳是我妹妹,你确定要做我哥哥?”说着我把伞撑开晾在窗台上。 “圣瑜,你也去参加这个节目。”逹琳指着电视里播放的唱歌比赛说。 “去当观众?”这个节目的观众,表演欲都很强,也很会找镜头,我可能无法入选。“他们怎么喝成这样啦?” 逹琳看了眼饭桌,大声说:“我明天就把程仕源辞退,耍起横来,心里半点都没记着工作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连说了三个好,高兴的鼓掌。 仕源从位置上站起来反抗,跟逹琳争辩不到两句就嚷着逹琳不能抛弃他。爸爸、妈妈、我一起看向逹琳。逹琳上前去抓住他,让他闭嘴。 “干爹,她威胁我。”仕源一把抱住爸爸的胳膊撒娇:“干爹,过两天我有空了就把她娶回家,不准她再这里耍无赖。” 逹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妈,我去把阳台拖干净,今晚让他睡那里,好好醒醒酒。”说完,真的跑去拿拖把了。 “程仕源!”我决定去替逹琳教训他,于是用力将他和爸爸分开。“我爸妈又不是开托儿所的,你不是有家的吗?别抱着我爸,他不会救你。” “夏圣瑜,你怎么还不升职?” “你放心,我迟早坐上你家公司的第一把交椅。” 他指了指我,嘲笑般的说:“那不是我家的公司,是我哥的公司,你真傻。” “是你傻吧!你哥不是你家的?”我打掉他的手。 “是,也不是......他觉得不是吧。” 联想到今天程总说的话,我真希望能把他弄清醒,然后问个清楚。 仕源趴下之后,我开始帮着妈妈收拾桌面。他的存在让人头疼,因为这里只有两间房。不下雨倒是真的能睡阳台上,但是下着雨呢,棉被会打湿的。 后来爸爸把沙发拼在一起,让他睡在了沙发上。 他跟逹琳之间的事,我原本单纯的认为,就像偶像剧里那些套路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事到如今,却被推翻了观点。他这是在吊足逹琳的胃口,想一把拿下?那样倒好,至少干净利落。可是看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觉得或许是仕源自己没有把握。 越想越乱,我拍拍脸,进屋去吃叶酸。 晚上,逹琳跑到榻榻米上来挤我。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问:“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准备好了?”我侧头看着她。 “......我开始期待了。” “逹琳。”我犹豫着开口:“这条路不好走,他敢给的,你敢要吗?” “但是他现在这样让我很彷徨,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尽量少面对他。待在家里,有妈陪着会觉得一切没什么大不了,一面对他......” “就被打破了平静?” “恩。”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建议逹琳采用防守战术。“没关系,管他要干什么呢?你站稳自己的立场,在心底保留一丝镇定,用来想办法应对。” “好。”她采纳了我的建议。 之后我们不再说话,就这么躺着。估计过了半个小时,她起身去洗漱,我闭上眼睛等明天的到来。妈妈说希望逹琳幸福,我却更希望她别再不幸。就算不幸福,也比不幸好。 第26章 第 26 章 关于我的秘密,我已经用最大的可能去设想那之后会遇到的问题,将一部分的信任交给对方,另一部分的信任留给自己。 云景山项目正式启动,我每天要分别同安全部、设计部、运营部、项目部开至少3次以上的会议。除了开会、下达、汇报,根本没时间做其他的。十天后,施工有了些进展,我又开始和大家一起跑云景山。 今天程总也跟我们一起去查看进度,休息时我爬到比施工点高一些的地方往下看,打算看清整个版图。 “在看什么?”程总出现在我身后。 “根据我们的设计图,这一块会有温泉度假山庄,这里是家庭休闲板块,那边还有高尔夫球场、和马场,对吗?”我用手大概的比划着大致的方向。 “恩。”他随着我的手势变换着视野。 “真没想到呢,他就要变得那么美好了。”我感慨着。“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大家都在说,他因为这个项目天天和省政府、市政府、还有旅游开发局的人打交道。再加上公司其他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必然的。”他双手环胸,看不出情绪。 “做老板真累。”我在心里直摇头。 他好奇地问:“那你想做什么呢?” “一颗很大很大的树,再大的风也只需要挥挥手,抖抖身子。”我模仿着树的动作。 他说这是个好想法。林秘书找上来,我们就一起下去跟工作人员汇合。 因为对接点多,程总办公室外面的那台电脑几乎被我独占。这样的忙碌,显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快得我都有些记不清日子,以为是周一的时候,其实已经周三。 今天刻意调整出部分可用时间,因为我必须腾出时间写工作计划。随手翻开电脑旁边的台历,翻到正确的日期,然后专注的算起日子来......只差一周,约定的日子就到了,那件不切实际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眼前的一切是这样的平静。 自从项目开始启动后,我和他接触得越来越多,但仅限于公事,他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这天,我收到关于工作安排的邮件。内容告知我接下来要随程总,还有公司其他高层出差。时间定在下周一,归期未定,让我提供身份证等证明。后来又有正式通知下来,通知函上有着程总签字和公章。 回到家赶紧分别告诉爸、妈还有逹琳和初芸。初芸赶过来看我,问我和哪些人去出差,去哪里?我挑着我知道的内容回答。 之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因为手上的工作多,我需要把未完成的完成,还没开始的交接给其他人。出差前一天,我又加班到10点,逹琳来接我回家。 一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备好了,我惊喜的问:“妈妈,是你帮我整理的?” 妈妈反问:“难道你以为是你爸爸给你收拾的?”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高兴的抱住妈妈,发现她穿着一条很漂亮的黄色旗袍,于是问:“妈妈,你今天为什么穿得如此好看?” 逹琳用手肘顶了我一下:“你忘记妈在做直播啦?看来真是忙傻了。” “哦~ 是不是很多大叔粉啊?”反应过来,我拉起妈妈的手,贼兮兮地摸着。 “我盯着呢。”爸爸咳嗽一声说:“赶紧去休息,明天几点出发?” “9点的飞机去德国,在东京转机。”我拉着妈妈遗憾的说:“妈妈,你今年的生日我不能陪着你了,对不起。” “有我呢,放心吧、放心吧。”逹琳揉着我的肩膀把我往房间推。 上一次出国是在高考结束后,和逹琳、初芸一起去了趟英国。结果一回来,初芸就决定去那里留学。我们中间只有初芸的英语最好,没有她在,我们从未想过去国外。之后也就没时间了!虽然只是出差,但是有不同的风景可以观赏,总会让人期待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一番,爬到床上,心里想着那个计划要被这次出行延后,有点小小的埋怨。好不容易等到了,又推迟,叶酸都吃光两瓶了,不会推着推着就取消吧? 次日一早,妈妈准备了特别丰盛的早餐,我嘴里包着煎饺打开行李箱,想看看都带了什么衣服。一看,都是我没见过的。 逹琳含着牙刷走过来说:“你不是要去德国吗?我给你买了些保暖性高的衣服,好歹是第一次出差,不能穿得太寒碜。” “I Love You!”我拿油滋滋的嘴巴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赶紧吃完去化妆!”她挣扎着大吼,然后仔细擦脸。 我们直接在机场集合,找到程总他们后打了声招呼,逹琳便离开。很快,我发现销售总监、采购经理、刘副总、林秘书都不同我们一道,因为他们先登机了。我问程总:“他们去哪里?” “他们去德国。” “我们呢?”明明记得我们是同路的。 “我们去东京转机。” 听程总这样说我就安静下来。我们东西都很少,不用办理托运所以没有那么麻烦。托程总的福,我也能有机会进VIP候机室了!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哎呀,都不对! 4个多小时后抵达东京机场,讶异的发现连张特助,吴经理也不是跟我们同路的,他们走到出口后就跟程总道别。“他们都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吗?”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我整个脑子都是问号。 “不是。” “我们不是要一起去出差的吗,怎么他们都先走了?文件上说的不够清楚?还是我看错了?”疑问变成自言自语,我紧跟在他身边说个不停。 “出差的事情他们去,我们去大溪地。现在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他突然停下,接过我的行李帮我拿着。 大溪地?猛地一听,我没关联到内容。延续着想,原来是被旅行社标榜为‘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懒得花时间去好奇,直接问才是最便捷的方式。“我们为什么去那里呢?” “因为三个月的时间到了,你,忘了?” 三个月到了! ......是的,我没忘,但是我以为被推迟了呢!!在心底回复完这句话,我的心就砰砰直跳。好意外,好激动,真让人匪夷所思!昨晚我才在为被迫推迟而失落,今天就有惊喜的反转,难道说最近是我人生的得意阶段? 进了候机室,我还是恢复不了正常的心跳,缠着他问:“我们去多久?” “十几天吧。” “十几天?!”云景山项目那样紧张,他要离开十几天,真的没问题吗? 他问:“时间太长还是太短?” “太长!” “公司的事情他们会处理,一会儿大约12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你有准备好如何打发吗?” “我根本不知道是去大溪地。”所以我什么都没准备,而且听说那是个热带地方,我带的都是冬装,也没有半样与旅行沾边的物品。“要不去买两本书吧?”想到时间确实漫长,觉得现在买书还能拯救我。我对看得上眼的书籍异常执着,不看完绝不罢休。 “好,我带你去。”说完他很绅士的带着我去找书店。 他跟我始终保持在半步的距离,不会过分近,说话也听得清。可是到书店后我又郁闷了,这里是日本机场,我只认识中文......不甘心的围着书店找了好一阵,每一排书架都不放过,想要找到自己看得懂的书。中途程总接着电话离开,然后我幸运的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中文书籍。惊喜的抱着那几本育儿方面的书,兴奋的到前台埋单。进来的时候特意观察过,收银台上有银联的标志,证明我可以用□□支付。付完帐看见程总还站在书店出口边讲电话,好几个女孩子捂着嘴巴,死死盯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程总抬高视线,似乎在找我,我赶紧过去。 他在说我听不懂的话,声音非常好听,跟他说中文的时候很不一样,还有颤音。听说他精通很多国家的语言,难道这是终极BOSS的必备傍身技能?我只在文章上见过介绍别人时用‘精通多国语言’这句话,完全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概念。就像我听得懂家乡话,能直接在脑海翻译成普通话这样? ...... “你竟然能找到这些书。”程总接完电话,拿走我手上的所有书,一本本翻看。 “我也没想到,可能......走狗屎运了吧。” “什么?” 当他再问的时候,我没有重复说一遍。 他发现那本类似在讲述父亲职责的书之后,将它放在了所有的书上面,翻开问:“这本是给我买的?” “哈哈,没错,这本是你的其他是我的。”我拿回其他的书,让他有空手可以翻看他眼下正感兴趣的这本。“你是不是看了非常多种类的书籍,就是没看过这类的?” 他想了一下,笑道:“没错。” 我原本以为,十多个小时的时间挺久的,我应该会睡上四五次。但事实上,我只睡了不到两小时。因为我被书籍内容吸引得忘乎所以,还在飞机上做起笔记。降落时,对于我来说是深夜。勉强睁着眼睛,头脑根本没有运作,见到在航站楼欢迎我们的表演者时也没有给出反应。程总见我动作迟缓,就把两个行李箱相对着并在一起,接着牵住我往外面走。 又是那种舒服的冰冷,可这里是机场啊,这样做不太好吧?实在睁不开眼,懒得去想那些,由他牵着也是好的,免得撞到人家身上去。出了机场我们坐上一辆taxi,发现司机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时,心里有些惊讶。这么大年纪还能开车么? 第27章 第 27 章 路上,司机婆婆偶尔会和程总交谈两句,但是程总并没有翻译给我听,再加上睡眠不足我不是很感兴趣,一直半眯着。到达酒店后,浓浓的度假风情侵入眼界,既是陌生又是欢喜,大家对美好都有着一致的定义。 从大厅往外看就是湛蓝的大海和同样颜色的天空,心中充满惊叹。A市天气好的时候天空也很蓝,但不是这样摄人心魂的味道,仿佛每一口呼吸都会摄入一缕蓝色。 办理好入住的程总朝我走来,轻声问我:“想先出去看看还是回房间?” 我转过身回应他:“回房间。” 反思眼前的状况,此情此景,我和一个算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去酒店。这是国外,我们看起来和普通的度假情侣没什么不同,但我知道我们不是。这种意识令我不太舒服,难以形容的古怪。虽说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许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我也明白。夹杂着这些,欢喜又不纯粹起来。 “好的,那我们先去房间把东西放了,再休息一下。” “嗯!” 第二次登机时就已经脱去厚重的外套,一直抱在手上,觉得无比的累赘。环顾四周,像我这样穿得不伦不类的旅客,在这里还真是绝无仅有。也许会成为一条怪异的风景线,该庆祝一下吗? 打开入住房间的门,我想的是放松一下,却立即被眼前的一切提起精神。落地门推开再往下走几步就是泳池,朝阳洒在水面上,斑驳的光辉衬托着屋内的设计,仿佛置身梦境般的美好。原谅我的一生放荡不羁,追求低,从未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行李需要打开吗?”程总未做停留就开始整理起来。 我跟过去蹲在地上说:“还是要的,看看有没有能用得到的。” 外套都用真空袋压缩好放在最上面,并没占用太多的地方。日用品全拿出来,翻找到两件相对较适合的衣物挂到衣橱,剩下的全都留在行李箱里,原封不动放进柜子。 盯着自己的衣服后面那些属于程总的衣物,心底的异样猛然炸开!今天起就要和他同吃一桌饭、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了?!平时只要情绪紧张,我的手就会发抖,现在更是抖得厉害。于是我松筋骨似的捏了几下手臂肌肉,随口说道:“我觉得这样缺少太多必备物品了。” “这里附近就是市中心,休息一下,晚点我们出去购买。” 我多想现在就出去!真的好怕自己紧张过头,会像筛糠或则打摆子一样发抖,然后吓到他。 “要先用浴室吗?” “不用!”我的回答快得有点突兀,为掩饰,又赶紧走两步绕开。 看他进浴室洗漱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洗过脸刷过牙了。赶紧把卸妆的东西拿出来,认真卸完妆,准备好一会儿要穿的衣服,静静地看着风景,反复练习深呼吸等着他出来。 “雾气大,过会儿再进去。”他擦着头发出来,关掉浴室的门,身上已经换了舒适的休闲服。 整个行程他都是清楚的,当然有所准备。而我只要想到自己一会儿得穿着长袖衬衣,配一条冬季的正装下裙,就觉得画面惨不忍睹。 洗脸、刷牙、洗头、洗澡......等我磨蹭完,估计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在想着他会不会已经睡着的时候,打开门,看见他悠闲的站在阳台上。那儿的下面就是无边泳池,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可是我却泳衣都没有...... 他看了眼我全部包在头顶的头发说:“把头发擦干吧。” “好。”我的头发比较多,每次都要用特定的毛巾包一会儿才好擦干。今天显然是包的时间不够,吹到手发酸都还有一半在滴水,左右手交换着折腾半天,头发都打结了。 “我来。”他上前几步,动作轻柔的解开我打结的头发。 心跳频率有些乱,我不太适应,但老实的由着他帮我梳理。吹风机热热的暖风窜进衣服里,像一根狗尾巴草在背上饶来饶去,痒,又不能抠,双手无处安放。声音停止后,我赶紧转身对他说:“谢谢!” “你想在酒店吃东西,还是去外面?” 此刻我非常需要进入公共场合放松下,毫不犹豫的说:“外面。” “好的,走吧。” 出了酒店我们再搭taxi去市中心,这里真的不一样,连空气都不是同样的味道。路上随处可见一种小百花,登机时空乘人员赠予我们的,也是这种貌似鸡蛋花的小百花。街道上的车不多,市中心也与我想象的不同,不是很热闹,却透露着安逸。 我们先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直奔主题。走街串巷的寻找着,采购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包括夏装、泳装、遮阳帽、防晒油、拖鞋等物品,还买了个大行李箱来装。给程总......不,得从现在开始称他为仕勋,再叫程总就有些奇怪了。记住!给仕勋也挑了双舒服的拖鞋,我没换币,当然是花他的钱。然后我们踏上归程,感觉这趟出来只是为了买必需品,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我们明天可以再来吗?”看着窗外的景色,我深感遗憾。 “可以。”他回答得干脆,眼里并没有透露出疲倦。这让我感到安心,毕竟爸爸最怕和妈妈逛街,每次让他一起出去,都跟联合国洽谈一样。搞得我小小年纪就练出一身蛮力,都是替代爸爸帮妈妈拎东西练出来的。 回到酒店我赶紧把所有购买来的衣物都交出去干洗,等着送回后穿上它们,其实我更想不洗就穿。如果我说由于裙子是黑色的,被太阳照射着特别吸热,屁股被烫得很疼,会不会很搞笑? “休息会儿吧。” 做完一切后,发现程总已经在躺椅上休息了。 我坐到另一把躺椅上,翘起二郎腿,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感叹:“真美啊!” “现在是大溪地的雨季,经常会下阵雨,所以要做好淋雨的准备。” 我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不时给个回复:“恩。” “市中心的商店都很早关门,但是这里的夜市很热闹,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啊。程总,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很熟悉?”一时口快,我又忘记改口了。 “来过。” “这样啊......” 柔柔的微风,让我就像躺在羽绒被里一样舒服,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仕勋正潜在泳池里,身上的肌肉和身体的线条让我思绪万千...... 夕阳已经西下,他一上岸,我立即把毯子给他披上。 “没关系。”他微笑着拢紧。 这笑容真是要把我眩晕掉!回眸一笑百媚生?不对,不是回眸。微微一笑很倾城?也不对,他不是微微。跑进房间把手机从包里翻出来,对着晚霞猛拍几张。完全不需要滤镜,感觉自己现在就可以拿着照片去参加摄影大赛!看谁还敢说我是照相机的病毒。 晚餐在酒店解决,走到大厅人最多的地方找位置坐下,侍者说的是英语,我却不能完全听懂。告诉仕勋我要吃沙拉类的,又点了杯饮料,就开始谋算这些钱该怎么还给他。餐前的面包非常好吃,饮品也很可口,我还吃了甜品。感觉自己饱饱的!所以我们又在酒店逛了逛,我对酒吧的热闹气氛没什么兴趣,又不想这么早回房。 仕勋也看出来了,他问我:“酒店有SPA想去感受下吗?” “好啊!” 回去拿了电脑,我去做SPA,他就在大厅上网等我。 再怎么拖延,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回了房,我换上睡衣,扭捏地不知何去何从。 “你先睡吧。” 自从他打开电脑后就一直面对着它,应该是在处理工作的事情。我也打开自己的邮箱,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玩儿起了消灭星星,还一发不可收拾。上眼皮跟下眼皮大战一百回合后,倒头就睡。 我其实是三无产品吧?没心、没肺、没脑子。 和这里的时间配合得非常好!醒来时正好是清晨,把手机时间地点更改成大溪地,当地时间7点。如仕勋所说,突然就下起大雨,看来我不论去哪里都得戴着帽子才行。目前可是在备孕来着,不能生病!......那么问题来了,昨晚他睡哪儿的呢?通宵工作?如果他有到床上来睡觉,像我防备心理这么重的人,绝不可能不知道。 会这样说是因为我压根不记得才评价过自己是个三无产品。 寻找着仕勋,没人影。听到浴室里有声音传出,我掀开被子走下床,准备去拿今天要穿的衣服。终于换上正常的,合时宜的衣服了!又感觉自己身体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于是我把脚放到墙上用身子压着,过了会儿,就地趴下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你平时都做这样的运动?” “呵呵......”我只笑不语,然后进入浴室洗漱。 还是打算给自己上个妆,于是我在浴室捣鼓起来。这样可以避免走在他身边显得他是3D的,而我是二维的。头发辨成一股鞭子放在身后,穿了白色高腰宽背心和牛仔热裤,一会儿带上那个边沿很大的帽子,应该还能看。 收拾妥当走出浴室,客厅的桌上已经摆放好丰盛的早餐。我走近,看着有些过分的早餐分量问:“我们可以吃掉这么多吗?” 仕勋颇为无奈的说:“明天我们还是自己去餐厅吃吧。” 如果我晚上不吃什么东西的话,早餐是能吃很多的,但我昨晚吃得有点饱,早餐就不太吃得下,只喝了杯牛奶,吃了一片面包。 走出房间,来到休息区域时仕勋问我:“想在这里住几晚?” “恩......你决定吧。”我现在扮演的身份是被卖了的人,对所有事情都不了解。 “那我们今天去周边走走,晚上去夜市,你再买些需要的东西,明天出发Bora-Bora Island.” “Bora-Bora Island那是哪里?” 他耐心的回答:“是一个岛屿,我们坐飞机去,几十分钟就能抵达。” “还要坐飞机呀?”我现在有些厌倦乘飞机的感觉。 “恩,小的飞机。” “直升机?” “不是,是客机。” 客机?小飞机?到时候再好好见识一下。 不远处,有教练在带领着旅客们做瑜伽,大多是些女性在参与,我把包包放在仕勋身边,然后也加入其中。酒店还有好些其他项目,我都玩儿了一会儿,然后跟着仕勋外出。 今天我们逛了大溪地的珍珠市场,我对珍珠没什么兴趣,也不敢买回去送人,因为没人知道我来的是这里,也没钱......糊里糊涂的跟着进了博物馆,在看到博物馆里那尊慈禧太后的塑像,以及塑像身上的珍珠披肩时,尴尬得想笑。 我对仕勋说:“慈禧太后一定不是这个打扮。” “只是要体现这个意思罢。” “没想到外国人对我们也很了解,还知道慈禧太后喜欢珍珠。” “他们会越来越了解。” 是呢,中国的崛起,让打入中国市场的国家都尝到了甜头。 本地食物很合我的胃口,特别是看着碗里那些熟悉的蔬菜,更是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吃了午餐我们回酒店,打算等着晚上再来感受这里的夜市。 回到酒店后,我赶紧换上泳衣,跳进泳池扑腾几个来回。此时大家应该都在午休,泳池里只有我。要说昨天最花心思购买的,就是这件泳衣了。不能像外国的女孩子们那样穿比基尼,我没有那样的自信。也不能买全是花朵图案的,我有密集物体恐惧症。于是买了件粉色上衣和黑色高腰泳裤,相对保守。往上能遮住肚脐,往下能遮到腰部。本来也有我喜欢的浅蓝色套装,但我怕穿着它跳进泳池或海水里,会被隐身...... 感觉自己在水里腿脚有些不利落,使劲蹬一蹬,竟然抽筋了!水池的水对我来说过于深,于是喝了好几口水。然后感觉一个顺势,我被一只胳膊带回了岸上。 “不准再自己下水。”仕勋冷着脸。 我一脸黑线,他语气坚定的说话时,又回到大BOSS的气场。 “进去休息。” 乖乖回到房里,我拆开湿漉漉滴水的头发,他麻利的给我吹干,自己又去泳池泡着。下次下水一定先热身!真是丢了小区游泳馆教练的脸,听说人家以前还是皮划艇队的运动员呢,名声都要被我败坏了。 无事可做,我又翻开在机场买的书籍,然后对照自己的笔记。恩......孩子在哭的时候不能先抱他,要检查他的尿布,试探他是否饿了。婴儿消化不好,要拍隔,按揉肚子。新生儿要多晒太阳...... 一项一项的背着,感觉操作起来应该没多大问题,我心里对自己充满肯定。 第28章 第 28 章 “这是你做的笔记?”他回来后坐在我旁边的位置,看着我写的东西。 “对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哪里找个孩子来练习一下?” 他听完顿了一下说:“这个想法不错,但我没有渠道。” “......好吧,我也没有。”不过,或许我可以四处打探下。“如果我弄到孩子,你要跟我一起练习吗?” “不,我怕伤到别人的孩子。” “咦~难道我们的你就不怕伤到?”我立即不满。 “你先上手,然后负责指导我。”他回复得很快,没有半点思考的迹象,似乎早有预谋。 在房间内消磨了几个小时的时光,我们五点出发去夜市。所谓夜市,就是在一个广场上,有很多的餐车和桌椅。各种发色,肤色的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我们走过一辆又一辆的餐车,观察着他们的食物,大多是是海鲜,也有寿司,烤肉。突然看到北京字样的招牌,我兴奋极了,抬脚冲过去。店家是一个婆婆和一对年轻人,那两人看起来是小夫妻。 看见中国旅客跟华人商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激动的问:“婆婆,您是中国来的吗?” 婆婆中文依旧熟练,还带着南方的腔调:“是的,你们是哪里来的?” “A市来的,婆婆您呢?” “我是海南的。” 听说沿海地区的人出国比较多,想来也该是这样。见我和婆婆聊了起来,估计怕我挡住人家做生意,仕勋打断我问:“在这里吃吗?” “好啊,婆婆我吃一份烤鸭卷套餐。”我指着已经做好的样品,然后问仕勋:“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再点一份菠萝汁。” 我忘记点饮料,仕勋也没再帮我点,而是在我口渴的时候把他还没动过的菠萝汁给我喝。埋单的时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婆婆可不可以用人民币支付,因为仕勋已经替我付了太多次了!我不好意思。她说可以,于是我掏出自己的钱包,把钱付给婆婆。婆婆说她没办法找零给我,送了我一串贝壳的串珠。 瞧,这要是让我买,我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换个形式居然可以这么情愿,看来人不开心都是形式错了。这里的店真的都很早就关门歇业,一路走过,难得看到一间还开着的商店,我领着仕勋进店转悠,结果只买两支雪糕。总裁在吃雪糕的时候,跟普通人是一样的。 回酒店后又继续着昨天那样的模式,我有些困惑,不是说好一起生孩子吗,他怎么只顾着工作?但这话不好问,只能自己先躺好。 然后进入自己的世界。 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和我一起睡呢?我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到!虽然和爸爸、哥哥、弟弟们同过床,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不会神经粗到,一个男人睡旁边都没知觉吧?可是不在床上,他又是在哪里休息的?他今天如此有精神,根本不像通宵过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想想自己的表现,好像很容易被误解成一个不好的女人。但对他我警觉不起来呀! ......那如果是别人呢?换成别人,我也能像现在这样安然吗? 中午没有午休,我想得累了,直接睡了。 因为睡得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适应了一会儿,我钻进被子里粗鲁的伸懒腰。碰到障碍物体,赶紧缩回手脚,探起身子查看。原来他真的和我睡一起啊! “醒了?”他动动手臂,抬起来放在额头上。 “恩,吵醒你了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我努力分辨他的表情,似乎还没睁开眼睛呢。 “我醒了一会儿了。” “啊?你是不是还没把时差倒过来?”我赶紧坐起。 “不是。”他否定的回答后打开灯。 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我眯起眼睛。 “还想睡一会儿吗?” “不了。”想起自己带了运动鞋,我问道:“我们去晨步好吗?” 他先看了下时间,说:“现在5点,我们8:45登机,应该来得及。”接着便起身。 我迅速换好衣物,一边热身一边等他。他从浴室出来后,我招呼他过来一起热身。清晨穿短袖会有点凉意的,但是要跑步,也没必要加衣服。出了酒店,发现路上已经有很多在跑步的人。曾经想过要每天起来晨跑的,但被上班时间拘着没有机会。这里有美景的召唤,又有大把的时间,念头就再次冒出来。没想到的是有那么多人和我想的一样。这个时间出来,还能看一次完整的日出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累死了,不跑了。”胸腔里全是空气,喉咙干得难受。好后悔自己东想西想,没好好控制气息! “喝点水吧。” 感激的接过来,打开瓶盖猛喝两口。渴的时候给我水,跟雪中送炭一样情深义重,如果他没带水,我估计会想去捧那清澈的海水来喝...... 仕勋拉住我的手往前带,“慢跑几步再停下来。” 我不肯,老牛拉犁一样的拖沓着。“要累死了。”实在跑不动,就勾着身子叉着腰停下来。 “那就到这里吧。”他喝了一口我喝过的那瓶水,然后站到边上看着远方说:“太阳出来了。” 我跟着看去,海平线出现一丝黄色光线,温柔得像妈妈轻轻抚过面颊的手。那里将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我哀叹一声。“好遗憾,居然没带手机出来!” “用我的吧。”他从腰间掏出手机。 “恩?你竟然有这个?”我指着他腰上的包包惊讶的问:“你经常晨跑吗?” “三个月前才开始。” 跟人家同床都不脸红的我,现在竟然脸红了,情感真是丰富! 朝阳一跳一跳的跃出海面,映红了一片湛蓝的海水,释放着柔和的光芒。你若经历着苦难,定能被这柔情抹平悲伤。上天会告诉你,局限在眼前将失去多少美好。我举起手机将仕勋的背影一起拍进画面里,然后又拍了几张太阳的单独照,才满足的将手机收起来。休息够了,我们跑着回酒店,这次不敢再乱想,仔细的调节着呼吸。 在酒店吃过早餐后回房,我先群发信息给大家报平安,然后才开始收拾行李。每次发的信息内容都很简洁,生怕大家以为我有时间接电话。接下来的离开也没有不舍,因为这只是开始,还没到留念的时候。总算见到那让我想象不出来的小飞机,真的,它就只是比较小而已。因为小,没有人可以带着行李上飞机,都必须托运。我们排着队等登机,仕勋排在我的身后。长裙被风吹起打在他的脚上,我抓住裙摆往上提着。 登机的时候,所有排在我前面的人都坐到左边的位置,以为这是他们的习惯,我也坐到了左边。 仕勋坐下后对我说:“坐在左边可以看见整个BoraBora岛。”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但是我没有相机,只能用手机将就,不然可以证明我摄影技术高超的证据会更多。 我再次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认定是上天偏爱了这片土地。她把她最好的面貌施展在这里,让人羡慕这里的所有生物,存活在这里,才叫集天地之精华!BoraBora岛的机场很袖珍,甚至没有取行李的转台,我们找到自己的行李后离开,一出来就看见很多酒店的柜台,找到自己定的酒店后工作人员会先献上花环。 有仕勋在,我只需要跟随他即可。也因为是跟着他,才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确实到这儿来了,跟着这个男人,而不是什么梦游仙境。太多美好了!好想现在就扑进海里,融入这片景色。可他的手正覆在我手上,我想去,也得带上他吧? 进了酒店房间,我站在原地不动。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没拿行李箱的手指一直蜷缩着。之前走下台阶有泳池,这会儿是走下台阶就能睡进大海里。如果在水里等上一等,兴许就会有鱼儿来探访我,这些鱼儿不会来自鱼缸,它们带着大自然的灵气,它们是高傲的精灵。 仕勋接了个电话,然后有些兴奋的对我说带我出去看看。没错,是兴奋!我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有些发蒙,他干脆就牵起我的手往外走。 看到我们身处之地的景色,我终于知道曾让我惊叹过它取景的那部电影是在哪里拍的了!在一次无意间点开那部电影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是哪儿,这是哪儿?’的疑问,原来是这里! 仕勋突然和人打起招呼,走近后还和对方拥抱,我纳闷。来人是位皮肤黑黑,但是牙齿很白的年轻男人。“你好!我是xun的朋友,Jack。”他用英语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慢半拍的握住他的手说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叫April。” “April?” “是的,我出生的时候。” “欢迎你来这里。” “谢谢。” “我们走吧。” 我们一起坐上Jack的车,仕勋对我说:“他是这里的原住民,平时在巴黎工作,休假时才回来。” “哇~ ”我惊叹,羡慕地看了Jack两眼。 Jack转身对我们说了句什么,但是我没听明白意思。 “他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仕勋帮我翻译。 “好。”我点头。 反正跟着他,他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做好了,没什么可纠结的事情。Jack的家舒适、简单、也很漂亮。仕勋与他的妈妈似乎也是熟识的,交流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嘿,你是仕勋的情人吧?”Jack毫无征兆的就这么问我。 知道他是怕我无聊才与我攀谈,可他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些不好回答。“你怎么不问他?”说真的,我都不确定他问的是不是‘情人’。但作答有一定技巧,你答不上的问题,转换个语气就能成为另一个新的问题,再推出去。 他抬起他的额头,展露出上面的抬头纹。皱纹也算得上奇怪的东西,它若长在你爱的人脸上,你觉得那只是岁月。它若长在你恨的人脸上,你就觉得那是报复。我看着Jack,只觉得那突兀的皱纹有些滑稽,让他变得不那么好看。 毫不矫情的吃着Jack妈妈准备的食物,我真的吃了非常多,一是因为好吃,二是因为我吃久点,他们才能聊得久一点。看得出,他们和仕勋的关系真的非常好。 第29章 第 29 章 吃完饭Jack说要带我去探险,问我怕不怕热。我当然不怕!能有当地人做导游是多么幸福又难得的事情。他带着我们去看了受好评的餐厅、超市、教堂、加油站、还有租车的地方,然后把车开上特别陡峭的山路。饶是我这样的人也被吓得不轻,死死抓住扶手,怕自己会跌倒在仕勋身上。他反而伸手揽住了我,真让人害羞。 我们到达最高点,下了车,我激动的抓住仕勋说:“我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就是在这里拍的!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仕勋问:“什么电影?” “......忘记了。”当时根本不相信世间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以为是取景加上后期制作才创造出来的效果。 一直待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才出发回酒店,路途中,Jack和仕勋没有中断过交流。他们怎么认识的呢?我对仕勋上一次来这里的原因和经历十分的好奇。也感谢Jack的陪伴,因为他,我给自己找到不少好去处,这个地方,一定要徒步再来一次! 告别Jack回到酒店,我觉得有些累,疲软的卧在窗前的榻榻米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Jack,他简直是在人间和天堂穿梭的使者。 仕勋静悄悄的站在一旁,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以前怎么会来这里?” “以后再找个时间细的说给你听。”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非常温柔,温柔得快要融化我。赶紧移开目光,责备自己:‘怎么回事?你看着人家,居然在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太不纯洁了。’也是他危险好吗?身上带着让人着迷的魔力,眼神更像是海里的暗流,看似平静,却扣人心弦! 因为累了,我早早便提出要去用餐,回来洗漱后坐到露台的躺椅上赏月。天上有好多星星,摒除其他的一切,我觉得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外婆家,躺在她院子里的吊床上看着天空。 仕勋对我说:“别睡着了,会着凉的。” “这里的星星真漂亮,晚上我就睡这里吧?半夜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星星!” 我只是随口一说,却听见他认真的回绝:“不行。” “恩?为什么?后面要是下雨的话,就见不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因为,今天起是你的排卵期。” 我感觉能听见自己每一个毛孔张开的声音,心脏忽地被压缩在一起,所有困倦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原来他在等今天,那,可以认为他是想给我做心理建设,才带我出来,并给我时间让我适应他吗?其实大可不必,我们目标明确,何必多费周折?......也许是我想太多,也许真相就是如此。 “圣瑜,你进来一下。”我进门后,他从手提包里拿出几份东西。“我有东西要给你,这一份是我的财产分布情况,这一份是我的开户行账户信息,这一份是房产,还有固定资产的资料。”他交给我三份文件,仔仔细细的为我解说。 “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把你列为财产继承人了。圣瑜,很多事情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得清楚。我对眼下此事的重视程度,和婚姻是一样的。我不会和其他人结婚,不会离开你们,所以从现在起,你必须做到把我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引到床边坐下,慢慢的说。 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我拆开念,合起来念,脑袋都像灌了浆糊,明白不过来。 “你爱不爱我,嫁不嫁给我,都没关系。但你必须永远在我身边,不能离开。” “怎、怎么会这样呢?” 这和我们说好的似乎不一样,但似乎又差不多。把他当做最重要的人,他将是我孩子的父亲,那么这是必然的。我的确希望他以后都能不结婚,永远不离开孩子,但我不会这么要求他,他自然也不必这么承诺。更何况还有财产问题,这牵涉得太多,我非常不安。 “不要有心理压力,我给你这些,你未必用得上,我只为借此告诉你我的心意。” 他说得清楚,我听得糊涂。“我现在思想有点混沌,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如我问你,你回答吧?” “好。”他点头,轻轻别起我额前的发,卡在耳后。 “你不会不管孩子的,对吗?” “是,不可能不管他。”他牵起我双手,似要给我安全感。 此事往复杂了说,复杂得层层叠叠。但往简单了说,就只是我们各自应着彼此的要求生个孩子而已。“那就行......其他,也没什么更重要的。你刚刚说的话太突然,我不知道该问你些什么,不过,只要这点你能做到就够了。” “没关系,你可以等想起来再问,我们有很多时间。现在我来问问你可以吗?” “恩。” “会后悔吗?” “不会!”我敢肯定。他已经是非常好的选择,我无法奢望的那种好。 “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也不可以和他结婚,会后悔吗?” 稀里糊涂的听到他说我喜欢上别人,我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可他脸上的笑,似乎指的是另外一回事。“圣瑜,你准备好了吗?”他试探的伸出手,握在我的手臂上,微微收紧。 我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好了!” 他加大手上的力气,将我抱进怀里。我不排斥他,一点都不,甚至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能让我疯狂跳动的心脏理智些。这是很好的事情,因为我对异性的触碰非常敏感,往往是他们还没挨到我,我就已经远远躲开。但是他......我认为我并不想逃开。 就在我觉得心跳安定些了的时候,他将左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控制我的脸朝着他,轻轻的,坚定的口勿了下来。我努力让自己正常点,别做出什么夸张的反应,直到难受得像要窒息,才赶紧用手抵住他。 电视里那种接口勿两分钟的镜头究竟怎么拍的?演员都练习过憋气吗? 他微微离开我的脸,轻声说:“呼吸。” 原来是忘了呼吸,难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将我抱到床上,注视着我,我缩成一团,从未这样紧张过。才这么想着,更让我紧张的事情就来了。等他的右手穿过我的脖子,我们中间失去了所有距离。我又暂停住呼吸。 他沙哑着嗓子唤我:“圣瑜。” “恩?”迟钝地回应他,我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抵抗心里的紧张上。 “首先你要呼吸,然后要放松,知道吗?” 我忽的眼前一亮,想到个不错的注意:“仕勋,你绑住我把,把我的手和脚都捆起来。”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 “你知道吗?我太紧张了......我在发抖,我怕我会一直发抖......” 还没说完,他就把我的手放在我头顶上方,压着。“这说明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圣瑜,抬起头来。” 他说着,用手轻轻调整我脸的方向。配合着他手上的力道,努力抬起头,然后他的口勿再次落了下来,轻柔的,有耐心的,交缠。他的手渐渐下移,原本隔着我的衣服,后来更是伸进了衣服里面。我震惊,却被他口勿得更加深入。陌生让我十分敏感,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想制止,他用行动警告着,于是我撤走手上的力道,抓住一旁的被子。他更加有耐心起来,当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没有衣服的时候,他的嘴唇换了地方。 羞涩让我恐惧,想尖叫,想跑掉!但一直提醒着自己,为了孩子,为了孩子。随着他的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多,我似乎要燃起来,只能死死闭着眼睛。忽然,一切都停止了。没勇气睁开眼睛去看发生了什么,赶紧再次蜷缩起来。 “圣瑜,睁开眼睛。” 听到他的声音,我看向他,然后猛地转回头捂住眼睛。我不敢看,他没有穿衣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看他的。好在他没有坚持,只是转过我的身子,然后趴在了我的身上。 “你没有机会后悔了。” 他的身体好烫,手也好烫,我有些不舒服的躲避着,却换回了他的急切。想反抗,但身体发软。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好难受,默默祈祷着能赶紧结束。 “别怕......圣瑜,别怕。” 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清明起来。夏圣瑜,许多事情你只能想象到开始,但为了结果,你必须克制,坚持。 只是微微走神,就已经完整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好想开口请他关灯,却说不出口,我就一直颤抖着。他的纠缠让我难以承受,特别想要发出一种让自己觉得羞耻的声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不如我打我一顿吧,那样也好过这样。 “圣瑜。”一声极为魅惑的声音传来,感到一阵撕裂。我闷哼一声,用力抓住枕头,咬在了自己的手上。 心脏肯定已经飞出来了吧?他却还不放过我,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简直要被这样的刺激逼疯掉!不能躲,不能动,不能喊,无比煎熬。承受着,煎熬竟然演变成了另一种感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服?我不想相信自己的感受,身体却真诚的放松下来。所有神经都在催促我,抱住他!离他近一点! 在他的引导下,我总算做成了我想做的。离得过于近,感觉他就在我的身体里,他占满了我的血液、骨髓。 “圣瑜,圣瑜......” 他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不想再听他蛊惑,觉得他现在就算叫我去死我也会乖乖听话。他却没有顾虑,一声,又一声,搅乱了我的思想、感官。 悸动。 “仕勋。”终于,我将心里想要发出的,奇怪的声音换成了他的名字。 他顿了一下,然后更加兴奋起来,身体的感觉陌生到了极点,我死死抱住他的身体,希望减轻冲击,迫切的希望他停下来!也希望他......不要停下来?胡乱的口勿住了他的唇,我紧紧含着,为什么现在口勿起来是这种美妙的感觉?美妙得想要吞掉他的唇瓣。他抱起我,抬高我,我的思想一片空白。迷乱中想要直接躲进他的身体,不再面对。酥麻遍布到了头顶,指尖,脚底。 结束了,当一切停下来的时候,他仍趴在我的身上,喘着气。我慢慢松开自己用力抓紧的手,痴痴的看着天花板。它精致而柔和的花纹让人悦目,哪怕身上带着疲软。 他的谷欠望还未全部散去,带着温存,轻轻触碰我身体。“疼吗?” 我点头。 “我带你去冲洗。”说着他就裹了睡袍,将我直接抱起。我窘迫却无处可躲,只好像鸵鸟似的将脸遮起来。 他打开花洒,把我移到底下,真的要动起手来。我赶紧后退一步遮住胸前,恳切的对他说:“我自己洗,自己洗,好吗?” “......好吧。”他犹豫了会儿,自己随便冲了冲,然后披着浴袍走出浴室。 总算只有我了,世界安静下来,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不敢看。没有心思好好洗,关了花洒穿上柔软的浴袍,默然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全部湿透,只需要用毛巾擦干被水溅到的地方。 我应该很快就会有一个宝宝,可能长得像他的爸爸,或则长得像我。虽然不能给他多好的生活环境,但我一定给他最好的爱。需要时抓紧他,必要时放开他。我会教他坚强、独立、爱自己,会让他学会把握和放弃......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想什么?”仕勋推门进来。 见到他,我马上放下梳子,心神不定地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听完迟疑一下,握起我的手说道:“都喜欢。” “我喜欢女孩!”笑着松开他,先他一步走出浴室爬上床翻找。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落红?我感到讶异。但是没多做思想逗留,对着也已经坐到床上的他说:“如果怀孕,我希望是女孩。” “我们可以多生几个。” “多生几个?!” 他肯定地点头。 可我从来都没贪心的这么想过。天,他竟然要配合我到这种程度?......“谢谢你。”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身上的疲倦让我无法继续支撑,于是倒头就睡。 第30章 第 30 章 我梦见爸妈、逹琳、初芸他们在到处找我,还兵分四路。初芸去我的公司,爸爸去大学城,妈妈像是和我有心灵感应,往我在的地方跑来。越来越近,妈妈居然一把打开房间的门,冲了进来!我立即坐起,一时间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紧张的看着房门。 “怎么了?”仕勋也被我惊醒,赶紧打开床头的夜灯。 我缓了缓,仍然有些害怕。“我梦到我妈妈跑进我们房间了。” “别怕,不会的。” 感觉到冰冷,我缩紧的心脏才慢慢恢复原状。 对于这方面,妈妈对我的管教要算非常严格。在家里也得规矩的穿着内衣,裙子里要穿厚的安全裤,穿衬衣时里面配同色系的长背心,任何时候都不能衣着暴露。我十岁那年单独跟着隔壁叔叔去钓鱼,回来被罚站三小时,谁求情都没用。高二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很爱给我打电话,他只是恶作剧,却害我被妈妈关起来,写了一万多字的自省书。 真想给妈妈颁一个最佳教育奖,她女儿25岁了还这样谨记着她的教诲,做梦都没忘。我要学会这个教育的概念!先让孩子学会自律,然后定下规矩,再给他自由,让他天天自己管自己。 “吓死我了。”彻底清醒后,我好好松了一口气。 仕勋端了一杯水递过来:“喝点水。” 水温正好,我喝光后钻进被窝。“谢谢。” 回忆着那个梦,想想都好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明明不觉得这是件错事,却连意识离散后都在害怕着指责。 “过来。”仕勋拉拢我,示意我到他身边。要过去吗?那个动作很亲密的......不是装正经,我只是觉得靠得那样近......好吧!我是在假正经。 于是我朝着他身边蠕动,没几下头就抵到他的身体。然后我规规矩矩的躺好,像宫廷剧里面的人睡觉那样,手放在肚子上,脚并拢,想伪造出微薄的矜持。 他换了个舒服姿势,拉走我一只手放在手里,还轻轻捏着。我知道他在捏什么,无非就是我的手太有肉感,说白了就是十根小竹笋。逹琳,初芸都很爱牵我,幸好我有两只手,不然她们吵起来都不知道帮谁。 “你打算好怎么面对了吗?”仕勋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耳朵痒痒的,里面装着他说话的气息。原本隔着耳膜,却又慢慢渗进了心窝。 我眯起眼睛,气势凶狠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怎么动不动就想着拼命?”他轻捏我的手指。“你若是怀孕,后期会很明显,难道要瞒着?”携着暖暖的口气,他把我转了个边,让我面对着他。 我们近得连彼此的瞳孔都能看个清楚。我的眼珠子黑得很,每次照镜都会忍不住研究起里面的构造来,自己的研究久了难免会好奇别人的。许多人都说我有礼貌,说话时一直看着别人的眼睛,这里我想澄清的是,我直视的是对方的瞳孔。仕勋的瞳孔不是黑的,几乎是棕色,我看见里面有个我,想要看清楚这缩小的图像里能映出多少动作,看着看着就要睡着。 “圣瑜?” 哦,对,我们还在聊天呢。他说到我怀孕后也要瞒着吗?我重新睁大眼睛回道:“不,我怀孕后就会告诉他们,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孩子。” 仕勋搂着我纠正:“是我们的孩子。” 我不习惯这样睡觉,觉得被困住,闷得慌,僵起身子准备翻身背向他。“放松,这样子你就不会做噩梦了。”他的脸蹭着我的头发说:“圣瑜,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自己承受。你的生命中多了一个我,千万不能忘了。” 我们近得过分,是有些不适,他的话让我开始更多的幻想。原本打算怀孕后再告诉爸、妈,他们如果反应太过激烈,我就先躲起来,等孩子出生后再回家,省的他们见到我难受。他们再怎么不赞同我的决定,也不可能会伤害我的孩子。 可是现在听他说这些,是不是要改变原计划为--爸妈反应很激烈,我就搬到孩子他爸家里去,省的他们见到我难受。 听起来怎么像是不良少女的私奔计划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呢,排卵期有10天,排卵日却只有1天,希望我的运气可以再好一点,让我尽快拥有个孩子,这样我才能把所有的心思思都放在工作上。想到工作,怕有意外,我赶紧对旁边的总裁大大说:“怀孕以后我要继续工作。” “好。” “生完孩子,产假结束就马上回去工作。” “好。” 听完他两个好字,就如同问题都得到解决了一样! 平静之后觉得尿意袭来。忍住!千万不能现在去,听妈妈说有个粗心的媳妇,怀孕时自己不知道,蹲厕所流产后才发现自己怀孕过。我可不想也这样!......但是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开始在他怀里翻来覆去。 “怎么了?”他固定住我的头,不让我再乱动。 怕说得太大声会尿出来。我小声的说:“......我想上厕所。” 他立即拉开我被子的一角。“去吧。” “不要不要,会把孩子拉出去的。”我坚决的一动不动。 仕勋愣了一下,对着我莫名其妙地笑,又为难的说:“圣瑜......那不是同个地方。” 我与他争论:“是同个地方,就是那里,怎么不是同个地方?”忍得太过难受,我坐起来,舒服了些。 “......我保证你的担忧不会发生,快点去,这样不好。” 仕勋也坐起来,拉开我全部的被子,大有我不自己去他就动手抱我的样子。 我衡量着自己要不要听他的,他一个男人能懂什么呢?可是他就这样等着我,总不能和他僵持吧?“好吧。”我释然。反正想一次就成功的几率很渺茫,下次先解决完再......咳,点到为止。 一般来说,我醒了就是醒了,没醒就还睡着。很少会出现越睡越想睡的时候,这次却怎么也不想起来。意识到床上只有自己后,左边滚两圈,右边滚两圈,折腾舒坦后坐起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脚踩在床沿的仕勋。 “早上好。” “嗯。”他放下电脑,给我送来已经准备好的衣物。 休闲的运动服,西柚色宽版上衣,黑色裤子,我喜欢!感觉就像今年过了两个夏天似的。发现没有内衣物,我说完谢谢就勾起鞋子走去衣柜拿,一边走一边把脚往鞋子里钻。 有人送来早餐,她为我们摆放好后离开。我先喝一杯温水,才开始品尝看起来最诱人的那块面包。“好吃哟。”我一边吃一边说着,然后用手拿起另一块同样的给仕勋,想起他有洁癖,又怕他嫌弃。 他接过面包说:“今天天气不错,想坐滑翔伞吗?” 我的重点在他说天气‘不错’这个词语上。“哪里是天气不错,明明就是天气超级好!”滑翔伞......我想不出会是在哪里助跑,哪里起飞,哪里降落,于是回应:“好啊!” 不同于我的想象,海上滑翔伞就是快艇用绳子牵着我们,像放风筝那样飞行。 这令我回想到小时候,我们抓到金龟子用线绑着它的头,让它在我们手上飞。哈!不过金龟子的心情肯定不像我现在这样欢呼雀跃。想来我真的是摧残了不少生物,才长大了。 收线的时候我们落入水中滑行,幻想着自己是只鲨鱼,只在水面露出背鳍(其实是整个上半身),感觉自己非常的威武、雄壮。我兴奋地对着仕勋唠叨个不停,整个过程中,我一激动就会抓住仕勋的手或则手臂,用力不小。他的脾气特别好,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看见我笑就陪着我笑,看我点头也配合点头。 还在快艇上的时候就突然下起雨来,我们赶紧往回撤。老样子,我先用浴室,然后他帮弄干头发后再自己冲洗。等了半天也不见仕勋出来,我推开浴室的门想看看他在干什么,结果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居然在洗衣服!我赶紧伸出手去帮他,总裁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接地气! “这样洗对吗?”他挡住我。 “对对对!但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我越过他,从另一边拿走自己的小裤裤。 “怎么说?”他不解。 怎么说?怎么说?我居然不知道怎么说,哑口无言......“洗衣液快没了,下午我们去超市买点。” 出来的时候我只带了自己分量的洗涤剂,被他这么一用所剩无几,看着脚下的泡沫,我都想不出他到底倒了多少。可他什么时候发现我自己洗贴身衣物的?我都做的那么隐蔽了!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再次照耀大地的时候地上的水很快就蒸发,变成身上热热的温度。我们悠闲的走在小镇的路上,让这份安逸完整的熏陶着我们。 走着Jack带我们来过的路,我想起Jack,便出声询问:“Jack呢?” “去巴黎了,他得知我们要来,特意延后了行程。” 我又开始羡慕Jack,回趟家就能置身于如此美景之中。不过我家乡也很美,我回趟家也是置身在美景之中。仕勋对Jack的态度无疑是特别的,这能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我问道:“只见了一面,会不会惋惜?” “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见面。” 他这么说,我觉得也对。就他这样的身份,想见一个人何其简单? 超市虽小,五脏俱全。不敢买有任何纪念意义的东西,感到惋惜,但是更怕露出马脚,于是我们真的只买一些必备物品就离开。 我们在外面东走走、西看看,逛到夜幕降临才回酒店。此时的酒店正热闹,我拉着仕勋走近,发现是有表演秀,就寻了个位置坐下。我见过不少民族风格的表演,却都不如这场来得动人。每个表演者脸上的笑容都能直达观看者的心里,他们是真的快乐,因为他们是上天的宠儿。 吃着东西,看着美景,我感慨万千:“这几天过得好不真实啊,这段时间都不真实。” 第31章 第 31 章 我喜欢计划,习惯事情都按照预测过的路径发展。因为意外会分惊喜和惊吓,惊喜自然是好,但接受惊喜同样也会耗费精神,更别说惊吓了。 仕勋给我布了些菜,看着我吃完就问:“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回房间。” 他今天吃得好少,只吃这些能饱吗?我担心他到半夜就会饿醒。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人,为了抢养分,内脏和脂体会打起来吧?他支付完餐费,没让找零,拉着我就往我们房间的方向走。我故意慢一些,走在后面打量他。真是上天保佑,拉着我手的这个人,剪着干净的指甲,规整的头发,脖子上一根杂乱的头发碴子都没有,看着他就觉得心旷神怡。这位自带让人心旷神怡属性的男士,就要成为我孩子的父亲了!想想都觉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发现我在后面盯着他,他回头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奶奶说耳朵大的人很有福气,我想她说的,应该就是你这样的耳朵。” 他点头,露出漂亮的后项。“没错,因为你。” 如果我没听错,那就是他搞错了,怎么会是因为我呢?难道指的是这三十年的时间里没人给他生孩子的事情?但怎么可能没人愿意给他生!反正我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 回到房间,仕勋坐到椅子上将我拉到他跟前,叫我的名字:“圣瑜。” “恩?”小时候,爸妈要是出现这种行为,绝对是有重要的话说,于是我很正经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为什么觉得这段时间不真实。” 我坐到椅子上,没想到他将我拉回来竟然是要问这个。可他这个问题,我能说上两个小时的原因,他愿意听吗?“我简短的说,这二十五年的人生,我都过得特别平静,平静到第二天要发生的事情我在今天就能预知个透彻。但是从我们约定之后开始,我每一天都不太清楚自己要经历什么。你觉得我夸张吗?居然这么轻率的就要和你一起生孩子。女孩子这样是有些轻浮,不过那些规矩可不知道我想些什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以前你和我基本上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拥有所有人想要的东西,我是羡慕你的其中一员。但现在我们却在一起,在大溪地,我这么说你也能体会到不真实吧?” 他摇头。“圣瑜,听我跟你说。遇上你之前,我拥有的东西,其他人真正了解后绝对不会想要拥有。你和我会有这样的约定,是上天给我的赏赐而不是因为你轻率。还有,你现在也可以预知明天的生活,只要你把我加入你的想象。” 要做到他说的有点困难,我还不了解他,怎么能知道他在我的生活中会做些什么?不过我是情商很高的人,绝不会说这样让人扫兴的话。我笑着眯起眼睛问:“所以你觉得我不轻浮,我们这样也不奇怪?” “当然不,我们会这样过一生。” 听他这样说我很高兴,一直都想找机会问问他的想法,虽然他说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好像做了很长远的打算,甚至连财产都要分给我......也是,等我们有了孩子,确实会很长远。可,说不出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仕勋,原本我们只是说要替对方完成需求,你现在却给出这么多额外的奖励,都说无功不受禄,我...” “你不知道你的付出意味着什么,当你做出这个决定时,你就值得拥有我的全部。”他将手放在我脸颊两边,使得他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只有他。好吧,我需要好好整理下思路。 许多人不惜一切作为代价,也只为追求心中所想。我得到的如此容易,有什么可追究的?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有,而他却没有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现在你觉得真实了吗?”仕勋将我的手放在他心房的位置。 我感觉到他的心脏在非常有力、又平稳的跳动,笑了。莫非是现在的生活压力太大,让人们的感情都变得畸形,而他和我患上的正好是同类畸形? “明天如果天气好,我们就去浮潜吧。” 他蹲地上,我坐沙发上,高度居然都差不多,靠过来直起身就能正好将我搂进他怀里。本来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并没什么,后来一意识到有质的改变,我的脸颊立马就热起来。他用他冰冰的皮肤触碰我的耳朵,问我:“还疼吗?” 我从他眼睛里看见不一样的东西,特意感受了下小声说:“还会。” “那今天早点休息吧。” 他一把就将我抱起来,我还很不习惯他这样的举动,总是反应过激的抓着他前襟。“仕勋......”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原本要说让他别再做这样的举动,结果被他抢走话端。 我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些,扶着他肩头,让他可以省点力气。说:“这可是大逆不道。” “你将是我孩子的妈妈,还有什么是大逆不道?” 也对,我会是他孩子的妈妈,这样的身份足够我为所欲为了吧?我不懂世界上为何有些人能把情感看得那么的轻,对我来说,认定的感情,就是一生的牵挂。 天气果然是好的,我们跟着私人教练去浮潜,真想能变幻成一只鱼和它们一起畅游!可它们太快了,仕勋又一直抓着我,我跟不上。落单的鱼应该也不是很开心吧?在水里玩了很久,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教练又带着我们玩了好些水上项目,对我来说最刺激的是水上摩托,比帆船还让人喜欢。估计是因为速度与激情! 玩得太开心的结果就是饿得头晕脑胀,好想念早上的面包,看见树也会分泌唾液,完全饥不择食的地步。吃完午餐,感觉心满意足。教练带我们乘船去另一座岛,说是那里很适合冲浪。我对冲浪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当我看见仕勋可以在浪尖上坚持那么久的时候,整个沙滩都听到了我的尖叫声,他在我心中变成了偶像。 前部分的时间我都不知疲倦,充满活力。回去的时候注意到教练的肤色,赶紧抬起自己的手臂和腿查看有没有变黑。 “仕勋,我比来的时候更黑了吗?”自己对比不出来,我就问仕勋。 “回去我们都穿那么厚,看不出来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算我被晒黑了,回去穿着厚厚的衣服,怎么样也看不出来。至于脸,只要涂BB霜就好啦!当初进鼎盛的时候,制度里有要求化职业妆,初芸还带着我去工作室学了几天的化妆技巧。这样算起来,我学化妆还是为了眼前这位呢。 我拍拍仕勋的手说:“我要更换愿望,不做一棵树了,树只能站在同一个地方,到底是无聊的。我想做鲨鱼,昨天我们不是在水里滑行了吗?那感觉真是太棒了!” “不怕被更大的鱼吃掉吗?”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大的鱼。” ...... 后来我们去了非常有名的血腥玛丽餐厅,我不懂它为什么要叫血腥玛丽,墙上贴了非常多明星照我也认不出几个。对钞票墙倒是充满了兴趣,一直在想他们会不会贴满就拆一些下来。食物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应该可以符合世界各国人的口味。 回去后想着仕勋做了冲浪这种耗体力的运动,便善意的让他先用浴室。我非常、非常想要在开放的浴缸里泡个澡,但是再好的就酒店,我也不敢用他们的浴缸,于是只是穿着衣服在里面躺了躺。 “圣瑜?” 我躺在浴缸里,仕勋出来没见到我,就喊我的名字。 “我在这。”从浴缸爬起来,我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进浴室洗漱。 这次我一刻都不耽误的把贴身衣服洗了,想起之前的画面还觉得非常尴尬!处理好之后,我们躺到床上。拿出手机想看下家里有没有给我发什么信息,打开群聊,看见一根验孕棒。下面是逹琳的话: 我他妈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什么一次就怀孕的事情,结果就他妈发生在我身上! 初芸在下面回复:恭喜你,记得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结婚。 我把手机贴在胸口,惊羡不已。老天哥哥你不会是把我和逹琳弄混了吧?一次就怀孕是我的愿望,不是她的啊......然后对旁边的人说:“仕勋......你弟弟可能要结婚了。” “恩?”他正看着我给他买的书。 “这本书,倒是仕源和逹琳比我们先用上。”我拿过他手上的书,也翻看着说:“他们,比我们先怀上孩子。” “原想着让你休息两天,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说完就开始月兑我的衣服。 “仕勋,仕勋,我现在在说仕源的事情。”没有半点思想准备,我东闪西躲的要避开他。 “你说,我听着。”他较起真来,仔细着不弄疼我,又加大力气继续。一刻也不做停留,三两下就把我剥光光。 我气结,这样子还让我说什么呀!力气大得跟起重机似的,女人跟男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趁着他月兑自己的衣服,我先扯过被子遮住重要的部分。“能不能关灯?” “不能。”他伸手扯掉我的遮盖,然后动作轻柔的开始他的目的。 他花很多时间在前戏上,我暗自调解呼吸,让自己不那么僵硬...... 结束时我们都是大汗淋漓的样子,我拨开他额前的发,心想着孩子如果长得像他就太好了。我的五官都有挑的出的毛病,虽说是双眼皮,但不明显。鼻子还算挺,鼻头肉很多。嘴巴太小,唇峰不明显。耳朵有些招风耳的感觉......只是凑在一起还能看。性格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偏执。门,可以全开,也可以全关,但不能开一扇关一扇。衣服可以全折好,可以全不折堆那里,但不能折一半,堆一半。该怎么样的就得怎么样,否则我很难受。 而他,虽不是第一眼看上去就喜欢得不得了的那种长相,却越看越养眼。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浓眉大眼,英俊挺拔的逸群之才。性格更是无可挑剔。 “想提前回去吗?”他埋着头,细细啃咬我的肌肤。 “恩。”我轻轻挣扎着。 “确定?” “恩!” 等我答完,感觉到他又想要,赶紧弓起了身子。 “回去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我们才两次......” 我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几乎口勿遍了我的全身,除了那个我坚决不肯的地方。他执着的要让我放松下来,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配合,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最后一天他租了一辆车,载我在岛上逛了一整圈。我用他的手机拍了好些照片,这些照片,或许要等很久以后才能曝光,这也没什么。因为惦记着逹琳的事情,我甚至急不可耐的想回到A市。 不紧不慢的用了两天时间才回到A市,本来可以快些,但在日本的时候遇上大雾延机,被安排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那晚的风、雨非常大,门被吹得呜呜响。我很兴奋,遇上这样的天气我总会兴奋,估计是受小时候天气恶劣就不用上课的影响。我还跑去窗前隔着玻璃往外看,雨大得什么都看不见。啧啧摇头,日本这个国家真是多灾多难。 抵达的时候是A市的22:45,他要将我带回他家,怕见到他的家人,我极力拒绝。他告诉我他自己住,也没有人会轻易去他家,才打消我的担忧。我从未去过戒备那样森严的住宅,猜想着如果不被允许的话,小鸟能不能擅自飞进来。 第32章 第 32 章 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美式建筑风格,房体有部分是玻璃墙,还有凸出的玻璃花房。不晓得什么名词能精准的形容出这样的建筑构造,反正看得我瞠目结舌。从台阶上去,主体占地面积约四百平方,室外有游泳池跟住宅花园。室内的灯全部开着,白色的灯光打亮里面的每一处。 四下无人,我放下包包坐在他比我床还要大的沙发上,好奇的问:“你在这里说话会有回音吗?” “你可以试试。”他笑了笑,带着我和行李走去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内有一盏特别的台灯,关掉是一束假的满天星,开着便繁星点点,做得相当逼真。我一进门就朝着它走去,这绝对是个吸人眼球的作品。 “是奶奶的外孙女非要让我放在房间内的,正好我也缺一盏台灯。不过这个灯感不好,只能做夜灯用。” 我点点头站起来,又一下子扑到地上的行李旁边,有厚厚的地毯垫着,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乐趣。 “摔着了吗?”他快速将我拧起来。 看他一脸紧张,我连忙解释:“没有,我闹着玩儿的。不是摔倒,而是要看看行李箱里都有哪些东西需要整理掉。” “轻一点,难道不疼吗?”既然已经把我拧起来,他便顺势将我拥进怀中。 “你的地毯很厚又舒服,当然不会疼啦。”我连拍两下他的肩膀,退出他的怀抱,再坐到地上打开行李箱。翻翻找找,把在大溪地买的东西,以及行李箱都分到不带回的那一类。原来从家里带出去的衣物全部整理到一起,就连在大溪地买的皮筋都不敢带回去,看我多么的谨慎。 仕勋帮我把东西装进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问:“想吃点东西吗?” “不想吃,你饿了?” “我不饿,带你四处看看吧。” 跟着他走出去,四处打量,他确实有洁癖,真的!双手规矩的握在身侧,无法估量这些摆设的价值,就要管好自己的手。“你每天都从这里出发吗?”我问到。 “你别这么拘谨,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你这样小心翼翼。我在公司附近还有套房子,下班晚就会住那边。这里偶尔会有家里人过来,比较热闹。”他拉起我的手放进他手里,继续带着我前行。 “那就是说,这里才是你的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牵我,我已经没有过多的心理反应了。 “恩,你找个时间仔细看看我给你的资料,到底多少房产,分布在哪里,都看看。”他现在的口气是在给我布置工作。 “看那些会头晕的。” “那我找个人念给你听。” “啊?” 可这是他的财产,我了解那么清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这件事情没有执行的必要。总裁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我不是个盲目的下属,因此做了个鬼脸表示不乐意。 把整套房子走了一圈,有点不相信他会如此花心思在房子上。健身房一应俱全,儿童房竟然已经摆好了玩具,休息室像会议室一样大,有放映台、桌球和电玩等设备。主卧里有衣帽间、浴室、还有办公桌、梳妆台......可它们看起来都是崭新的,估计还没被使用过。 “这是我22岁的时候,爷爷送我的礼物。” 我们回到他房间坐在沙发上,半包围的米色沙发置放在房间中央,使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是饱和的。所以这里空间虽大,但是并显不空旷。看来,这是他爷爷非常用心准备的礼物。“那,儿童房的玩具......” “最近才收集的。” 这样说便是和我的想法对上了,22岁到30岁,8年间都没怎么动过的设备,还跟新的一样新...... “你先想想自己明天几点抵达,又是几点从德国登机的,期间经历的事情也想两件做不时之需。电脑里有副总他们的工作汇报,你可以用作参考。今晚就我先去洗漱吧。”他抚了下我的头发,给我准备好电脑、本子、笔,然后起身。 我立即投入状态,要知道几点从德国登机,还得查德国的航班吧?万一他们去机场接我......不会,不会,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在德国做了些什么呢?李副总若是知道我把他的工作报告用来编纂那样小儿科的谎言,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牙疼。 摊开本子,把李副总这段期间去过的地方,考察过的项目,经历过的事情都罗列在纸上,查了明天德国飞A市的航班备注在旁边。仕勋一出来我就递给他,让他帮我看看有没有矛盾的地方。 看着他添加在纸上的字,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顺序、逻辑,无可挑剔。也觉得像小时候爸爸撒谎帮我跟老师请假一样,止不住笑起来。他一边给我吹头发,一边问我笑什么。我偏不说。 他收起吹风机,将手放在我的腰上轻声的问:“以后孩子出生,我们就住在这里好吗?” 住这里?可是,爸妈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呢,我该怎么回复他?好好想了想,半天才问出一句:“这里离公司近吗?” 他低下头抵住我的额头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公司,不必在乎远近。” “这样啊。”又想了想,想不透彻,埋怨道:“我总觉得你笑的时候是在蛊惑我,没笑的时候是在引诱我,总之和你在一起就没办法正常思考,我需要独立的思考空间。” “是吗?”他侧着头看我。 干笑两声我自觉地爬到床上坐好。他的行为已经被我看穿,为阻碍他,我缩进被窝里抓住他的手说:“仕勋,我们今天先不着急做这个。我跟你讲讲我的家庭构造。” “好啊。” 怕他又要说,‘你说,我听’这类的话,我赶紧抢白:“你得坐着好好听。”我是真怕啊,他每次不折腾到一定时间就不结束,有时候还两次,真有些吃不消。 他今天很听话,拿了个枕头垫在背部躺在我旁边,等着我说。 “我的爷爷奶奶有很多孩子,但是最终只剩下现在的四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了。我爸爸是做建筑工程的,前两年到处跑,现在退休了在进修......”我用了些数字来讲解我的家族,他听得认真。 把家族构造说了一边我又开始说自己的人际关系,这简单得多。“我小学开始习武,初中离家去就读武术学校,其实没上过几节课,光忙着练武了。高中在A市读的,然后认识了逹琳和初芸。我只有她们两个朋友,如果找不到我,你可以找她们。她们时常借宿我家,不是,是我租的房子,就是上次你送我回去的那里。我大学和逹琳一起在南方就读,初芸去英国留学......”把自己能想的起来的都说了一遍,口干舌燥。 “口渴吗?”他立即察觉到我的状态。 “恩。”我点头。 以为他会给我一杯水,结果他给我一个吻。“圣瑜,你的一切我都可以自己了解清楚,现在更重要的是别的事情。”放开我后,他仔细抚摸着我的脸。 “是吗?可那些都特别混乱,我得先给你做个梳理。”我抓住他的手舔嘴巴,表示仍想喝水。 他笑着走到一旁拉开柜子的门,里面有个小冰箱。这里的东西都是隐藏着的,没有一个露在外面的插头,到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门,做得特别细致。 喝了水我才继续说道:“我们家光孩子就二三十个,如果你以后有机会遇到,没点心里准备怎么行?我们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们就都会来......”觉得自己说了件还没谱的事情,偷偷掐自己一把。 “不要担心,到时候肯定有你在我身边,你会告诉我的。” 每当他窝在我怀里时,我就会觉得他身上还是有些孩子气的。但如果他像现在这样脱我衣服,又另当别论了...... 起床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检查行李,然后跟着仕勋到楼下吃早餐。失措地看着穿白色衣衫,黑色裤子,整齐的站在楼下的人,不知他们昨晚就在这里了呢?还是早上才过来的。昨晚除了我跟仕勋,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这位是李婶,这位是林嫂,这位是周阿姨,这位是刘叔......”仕勋一位一位的为我介绍着,我紧张的拉住他的手搞不清楚状况。“他们是奶奶安排来照顾我的。”仕勋回握住我的手,跟我说完,他又对大厅里的叔叔阿姨们说:“你们叫她夏小姐就好。” “你们好。”我低下头跟大家打招呼。 “夏小姐好。”结果他们对着我90°的鞠躬,我很窘迫地看着仕勋,示意他帮我。 “都去忙吧。” 看着大家都散开才松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又加深了仕勋在我心中的距离感,可是这里只有仕勋住,需要这么多人照顾吗?还是说房子太大了,一个人打扫不过来...... 满怀心思的吃了早餐,仕勋开车将我送到我家楼下。假装自己刚下飞机,拿三撇四地给逹琳打电话问她在哪里。逹琳说她现在在仕勋的爸妈家里,让我去店里等她。挂断电话快速跑回家,心里因欢悦而激动着。推开门我大喊一声:“爸、妈!” 妈妈从阳台上走进来,爸爸也拿着本书走出卧室。我这里只有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没有书房也没多余的房间,爸爸平时要看书只能窝在卧室里看。 “圣瑜,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妈妈拉住我四处打量,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因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也想给你们惊喜,所以故意不说。” “都多大了还这样,你要跟爸妈说爸妈才会给你准备好你爱吃的东西嘛!”爸爸用他沾了烟味的手捏我的鼻子。 “哎呀,这事儿被我忘了。爸爸你少抽点烟!大早上的就一股烟味。”爸爸因长期抽烟,手指上已经留遗留下洗不掉的烟味,自我开始戒烟起,就天天叮嘱他不要抽那么多,嘴巴都说薄了也没见效。领悟性太差。 “我今天没怎么抽,是昨天留下的。” “你没洗澡啊?” “冬天都是两天洗一次的。” 嗯,还是我的错,刚回来为什么非要说这么敏感的话题。 因为逹琳说的是马上到夜香来等她,所以换好衣服后,跟爸妈交待了明天想吃的东西,我就往夜香来跑。现在不是堵车的时间段,所以舍得打车。伸手一拦就有计程车停下,我跟的士师傅说去夜香来,师傅问这么早就去,是不是夜香来出早茶了。我笑,问他接到要去夜香来的客人多不多?他说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有车,倒是在那里接的客人不少。 司机先生太过热情,不停地跟我说话。能自如的与别人对话真是件不错的事情,但我现在有点头疼,所以没办法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大叔估计觉得我无趣也不再跟我说话。 第33章 第 33 章 我见到逹琳,把她上下打量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连肚子都没大一圈,还是那样瘦。“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她?”说着我就把脚踩到仕源的椅子边上。 仕源兴奋极了,不断点头。 “你还敢说,他正要求我去他妈家养胎呢。”逹琳很是不耐烦,双脚翘到沙发上。 “她现在有见红的现象,医生说要静养。孩子是我的,当然要去我家里啦!我妈生过孩子,经验也比较丰富,可她偏偏不去。”仕源拉着我的手,势要控诉逹琳的不服管教。 看起来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辩论,此时正在中场休息,他们都希望出现的人能成为自己的战友。 “圣瑜,你怎么看?”逹琳动作不变的看向我。 “他妈生他妈的孩子,你生你的孩子,有什么关联吗?” 我这么说,很明显是站在逹琳这边的,逹琳得意的发出一个轻视对方的鼻音。仕源缠着我不断解释去他家住能有多少好处,我坐到逹琳旁边嗑瓜子,他就帮我剥瓜子,好像逹琳听不听话都取决于我一样。 “baby你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了,我好想你煮的菜。” “那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了,特别是看到你的验孕棒,想得我都睡不着觉。”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我!” 我们只安静了一会儿就聊开来,我和逹琳聊啊聊,直接忽略仕源的存在。 初芸到来之后我们才理会起被霜打过的,茄子源。我一本正经地问起来:“仕源,你跟我说你现在的打算,你那个打算进展的程度,还有你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严肃的对仕源说话,也保证除了我和初芸,真的没人会再刁难他。他此次算是赢了个大满贯,在他和逹琳的未来里,再没有人可以成为阻碍。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我打算等她情况稳定下来就结婚,跟家里也商量好了,只等着她选日子。” “你都说好了,你都准备好了,你考虑过我吗?为什么要去你家住?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要结婚?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如果没怀孕呢?”仕源一说完,逹琳马上接过话。 这话说的...这孩子心眼可真多啊。 仕源随即发表长篇大论,解析他是如何如何爱着逹琳,我也跟初芸用眼神探讨其言辞的真实性。发现,好像是爱得挺深。 逹琳并没有被感动的样子,连反应都慢了半拍。有些担心她钻进牛角尖,一个劲的介意事发过后仕源没有立即表态的事情。 “我跟她谈谈吧。”支开快要喷火的仕源,我凑近逹琳问:“是不是当心债务,不想在有债的时候嫁过去?” 逹琳沉默着点头,将头放在我的肩上。“你能明白的事情,他却怎么都想不通......” 初芸说:“怎么?婚前恐惧症?” “唉~我根本没想过结婚的。”逹琳低声嘟嚷。 “不想结婚为什么不戴套。” 初芸直白得让我脑袋陷入短路状态,逹琳咳嗽一声,脸颊绯红。 我柔情蜜意的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已经发生的,等着你决定的,你得好好权衡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导致的做法又是否正确。” 初芸说:“没错,事情发生后再去找问题的根本,这最多能起到对以后的防范作用,对当前是没有丝毫帮助的。” 逹琳赌气不说话,我跟初芸同时叹气。 “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庆幸没遇到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别告诉我你宁愿他不负责任,我不信。爱不爱他,想不想嫁给他,这些事情你在允许他敲开你心门的时候就该考虑好,现在来想那些,不是本末倒置了吗?目前哪些原因导致你逃避他,你想过吗?债务、家庭纠纷?这些都有正确的处理方式,不要拿来和你的终身大事混为一谈!有的人精明一世,最重要的事情上却拖泥带水。你现在是想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吗?”初芸一着急起来就会六亲不认,现在更是捡着难听的说。 “好,我就是对他没信心。”逹琳被她刺激,倔强地直起身子。“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他家庭是什么样子,结婚真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吗?结婚后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他的家庭怎么看待我......” “这些问题,不是你自己就能得到答案的吗?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他紧追不舍你就四处逃避,我能觉得你的左右为难,其实是咎由自取吗?” 初芸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在这方面,她已经按照她现在所说的去做了。她爱得勇敢,处理得也妥当,所以无法忍受逹琳的怯弱。 “哈!”逹琳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默。 我问道:“他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够确定的吗?” “......我们发生关系之后他并没有任何表示,怀孕了就迫切的要结婚,他只是想要给孩子一个身份吗?”逹琳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和我以为的也无太大差别。 “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推动的契机,他之前便告诉我,定要在你名字之前冠上他的姓氏。或许他想要的就是让你不受阻碍的去到他身边呢?”我向来就是我们中间最会假装温柔的,加上她是个孕妇,更是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你想要的答案,只有自己给的才能完全信服,我们说什么都只是个建议,你好好把握吧。”初芸拉起我走出休息室。“我们去找程仕源那个混球。” 知道她是个心软的,由着她牵着我大步走向大堂。现在还没有人用餐,仕源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说不出的凄凉。 “你没谈过恋爱吗?”初芸站在他身后开口。 看见是我们,他站起来问:“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你多大年纪还搞不定个女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听过没?她那些小心思你看不懂?她会说什么你还得问我们才知道吗?”初芸是真的急了,根本不顾及这是在大堂,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我知道许多事情不让她知道她会胡思乱想,但是连嫁给我都需要她费心,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能给她幸福呢?” “你们男人都这么狂妄自大吧?她没参与怎么知道你做了哪些努力,有多努力?” 我关注的点与初芸不同,便主动问:“和她结婚,除了得到她的同意以外,还有什么是需要你努力才能达到的?换句话说,她有哪一点是你的家族瞧不上的吗?” 仕源沉默了一会儿。“我原本有结婚对象。” 他才说完我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是不是每个有钱人的家里都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儿孙的生活他们就那么喜欢干涉?我十分不满的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家因此发生过不幸,我也是那个不幸带来的结果,所以他们选择放弃。” 我闷闷的靠在桌上,结合着仕勋之前说他和仕源不一样,仕源要结婚可能会比较麻烦的话,猜想仕勋指的应该就是这个了。既然如此,我倒是能释怀仕源的自作主张。这样的事情如果让逹琳知道,她应该会负气离开吧?如此说来,他还是了解逹琳的。 “能说的,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剩下只能靠你去处理,祝你好运。”初芸再次拉起我,然后离开。 初芸是非常自主的人,但她的绝决背负了太多的毅然决然,每一个结果都不是轻易得到的。这点我和逹琳都还做不到,自然也做不到她的洒脱自如。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逹琳,却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初芸建议我们去喝点小酒,那样美妙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参与,只能另说我想吃干锅海鲜。化悲愤为食量的初芸吃得比任何时候都多。 “你也会这么不省心吗?”初芸问道。 我心虚的笑着:“估计更不省心。” 到时候......不知道她会说怎样难听的话。 “哼,就你那两把刷子,还能把天翻过来?” 我假装没听清,打开手机录音功能诱骗她再说一次,然后完整的录下来。吃饱喝足,我们在街区闲逛。她问我在国外有没有艳遇,我跟她说我有艳遇也没用,根本没办法跟别人沟通。她说我要是实在学不会英语就去学手语,气得我追着她跑了一大段。 回公司的第一天我便随项目勘察部的同事上云景山,山上还有些居民未迁移,所以也还有部分计划未动工。最早动工的已经有了大概的样子,我不得不敬佩起人类的创造力。来A市的时候到处是菜地,改变似乎在一瞬之间,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崛地而起。就眼前,我们离开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公共基础设施就已经建设完毕。 我记录着关于工程进展的周边问题,要将它们总结进工作汇报。这是我的工作,所有上报的问题都需是第一手,未经过过滤的。景区建设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安全,哪怕只是供应站的水泥不达标,也需要立即请示。 接触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每一位都是行业尖端的专业人士,我在他们身上吸收知识,运用在自己的工作上,欣喜地看着自己逐渐提升。每天下班前都需要跟仕勋汇报当天出现的问题,这让我时常感觉自己是个汇报员。 姨妈准时报到,这件事令我非常沮丧。多么想生个大溪地宝宝啊!我怎么不能像逹琳那样幸运呢?而且,以前从来不知道痛经是什么滋味的我,这次却疼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身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还无力的握着水笔。 “圣瑜,你不舒服吗?”访琴是我的同桌,她担心的将手放在我额头上。 “还好。”我硬撑着给她一个微笑。 “茶歇室有姜茶,我马上给你泡一杯。”她拿着我的水杯,快速的向着外面走去。 怕造成拥挤,我们每一层楼都有两个茶歇室,所以访琴很快就回到我身边。“谢谢你。”道完谢我赶紧接过水杯,并马上就喝。 “你的手怎么这样冷,这可是室内啊!”她触碰到我的手,很是惊讶。”圣瑜,我再去给你拿点药,吃完药没好转你就回家。”都没来得及坐下的访琴再次冲冲跑开。 吃了访琴给我带回的药,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并非我搞特殊,我们公司的女性本来就可以在经期提出中断工作稍作休息,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权益。至从大溪地回来后,我比去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我和仕勋的关系。能不见面尽量避免见面,即不能在同事面前表现出异常,也不能让仕勋觉得我过河拆桥,真是煞费苦心。 第34章 第 34 章 醒来时,身体舒服不少,只是有些舒展不开。等我清醒过来,迅速环顾四周。谢天谢地,大家都已经离开,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他。 “哪里不舒服?”仕勋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飞快的小声说:“痛经。” 他皱起眉头,手直接探向我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可是,我们失败了......”说话间,惋惜的情感流露无遗,我看向仕勋。 他倒没什么反应,语气也十分正常的安慰我:“没关系,慢慢来。” 怎么能慢慢来呢?难道每次都要用出差这个借口来创造机会吗?如果这样,久了肯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得多麻烦啊?我只能祈祷自己早点怀上。 “送你回家。”仕勋利落的穿好搭在桌上的外套。 我磨磨蹭蹭地,有些害怕被其他同事看到,又不敢直接说。 “我先去停车场等你。”他看我动作太慢,就帮我把衣服的拉链拉上,然后大步走出办公室。 我长嘘一口气,感激他的体谅。我们毕竟不是情侣,不是夫妻......我该趁早想出对策才是。 回家路上,仕勋随意的提起。“仕源过两天要进公司工作。” “真的?”我诧异,那小子来公司能做什么呢?噢不,他其实也很优秀,只是心智还没成熟罢了,我不能歧视人家。 “他对进出口这方面比较熟悉,就先从这方面着手了解公司。” 逹琳现在在安胎中肯定顾不过来的,于是我开始担忧。“那逹琳的店......?” “他会自己处理好的。” 从仕勋的言语中,我不能感受出他对仕源的态度。在仕源那儿,我倒时常听出他为有这个哥哥而骄傲的口气。 仕勋在我的眼中一直是很忙碌的,我们公司的结构非常清晰,股东没有实权,只有仕勋一个老板。现在仕源进入,员工们会怎么反应呢?回家我跟逹琳通话,她说仕源投资入股五百万,并将夜香来的管理权限接替了,语气里全是不甘心。我一边想着有钱人就是任性,一边想着五百万到底是多少钱,能这样轻易的说来说去。总而言之,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我没猜错,当大家知道仕源要进公司这个消息的时候,炸开了锅。我们午餐统一在员工餐厅吃,公司五个餐厅,跟办公大楼以母子楼的形式连接。我热好饭坐到位置上,听见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坐到我们部门的同事身边,他们正讨论得激烈。 “我们公司怎么会也发生空降这种事情?这让那些盯着那个位置的员工怎么服气?” “是啊,以往总觉得我们公司带给我们的是前途一片光明,现在看来也将是一片愁云惨雾。” “嘿,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撑过去啊,公司那么多优秀的人才,竞争激烈着呢!是骡子是马总得溜溜。” “就是,优胜劣汰,他们足够优秀的话也不必在乎身份,这些事轮不到我们关心。” “眼前是用不着我们关心,可这是走势问题,以后也都这样的话迟早轮到我们。” “在轮到我们之前,还是设法保住自己饭碗吧,就我们这碗饭,也多的是人在盯着。” ....... 见我没有发表意见,同事阿木逮着我问:“圣瑜,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什么看法啊,空降的人是程总的弟弟,这也无可厚非吧。”我咬着汤勺,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一个女的呢!一个是程总弟弟,另一个......会不会是他未婚妻之类的?毕竟程总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那我们公司岂不是要变成家族企业了吗?这潭水太深啦!”情绪激动的同事已经撂下筷子了。 仕勋只跟我说仕源会来,什么时候多了个女的?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在意的重点是仕源进入公司,逹琳的未来就有保障了!开店嘛,总有生意好跟不好的时候,那些都要逹琳去操心的话,她会老得很快。 仕源得偿所愿的把逹琳搬回他父母家,说是要先体验跟公婆相处的感觉。她的公婆也是仕勋的爸妈,不知道她在家里见过仕勋没有。她曾幻想我们就连嫁人也要嫁到一起去,现在还真如同实现了般,至少我们的孩子是直系血亲。 回家我面带得意的跟妈妈说起逹琳的事情。“我就说她要嫁入豪门吧,现在仕源成了夜香来的股东,管理权也在他手上,逹琳终于可以休息下了,至少孕期好好休养。” “仕源确实是个有心的孩子。”妈妈在织着要送给逹琳孩子的披风,随意的回了我一句。 “妈妈,你知道是男是女吗?现在就准备这些。” “我觉得是男孩。”爸爸在一旁搭腔。 “B超都要三个月才能分出性别,您老就看出啦?”我调侃着爸爸。 “你这傻孩子,胎儿性别在受精的时候就决定了,真是个糊涂蛋。”妈妈摇头。 “真的假的?”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是听人家聊起才有些许了解,后悔自己没好好读书,却也想不起哪个年段会教这些。 “你呀,二十好几的人了,跟隔壁的熊孩子有什么差别?” 妈妈说的隔壁熊孩子是个四岁的小男孩,时常到我们家调皮捣蛋。我撇撇嘴巴问道:“妈妈,逹琳不在你还做直播吗?” “她现在准备这些都来不及,还有心情直播?”爸爸抽完烟,又开始给妈妈绕毛线球。 “爸爸,你这个挺有意思的,我来帮你。” 织毛衣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到底是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明的? “逹琳结婚,我给她准备点什么好呢?” “就照娘家人的惯例来吧。” “不知道现在年轻人还兴不兴这些。” “准备着吧,她会高兴的。” “唉,弄得我真的像嫁走一个女儿似的,她不在家我都觉得空荡荡的......你这傻孩子,搓汤圆呢,绑那么紧妈妈怎么松得开?” 他们聊得尽情,还不忘记数落我。我决定假装不开心的走开,他们难过,可想过我更难过?我的逹琳被程仕源那个混小子给抢走了!到时候初芸也是要嫁给宇昂的,老天爷,再不怀孕我真的是孤寡老人了。 婚期确定下来,是农历正月初六。离现在只剩1个月。 仕源进入公司只是听说,我目前还没有在公司遇到他,也不知道另一位空降的人是谁。每天工作之余还要跟初芸满世界去收集特别的头饰、金饰、礼服。当事人以孕期眼光有失水准为由,拒不参加。说是等我们看中了再请她出山,搞得我还要替她先试礼服。因此我更是没时间搭理仕勋,也没时间好好整理出自己到底该如何对待他方式。 这天我们去试穿礼服,我被挑好款式的初芸一把推进试衣间。 试过N件后,我精疲力竭。再次换好白纱走出去,我对着初芸伸出手说:“你愿意娶我吗?” “女人果然还是这一刻最美。”初芸打量着我。 “那你娶我吗?”我挑着眉再问一次。 “你这贼兮兮的表情什么时候改?”她直接转身回到沙发上,懒得再看我。 “那到底要选哪一家嘛!我换衣服换得都要脱层皮了,你到底看中了没?有本事说闲话,你有本事别长那么高,自己来试试吗!”我进到更衣室里焦急的扯着腰带要脱掉礼服,身后的服务人员被我搞得哭笑不得,我敢赌她肯定也没遇到过新娘朋友来替新娘试礼服这等事情! “就这件吧,腰部要改一下新娘是个孕妇,你们改好后给我打电话我再带她过来。”初芸对服务人员说。 我们这边忙的热火朝天,逹琳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明明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她怎么不着急呢?之前在做数据的时候,那个要结婚的同事可是婚期前三个月就开始筹备了呀!我虽然说不出她应该要准备什么,但也不能这么不慌不忙的吧?她的心到底有多大? 心里的怨气郁结了整整两天都没散去,正好这天在公司遇到仕源,我一把将他从过道扯到一间小的会议室。“你说!马上要结婚了,你都准备好什么了?” 见到我的仕源表现的有些激动。“准备好做新郎和爸爸了,你把我扯进来就要问这个?这里是公司可不是店里,你不能再这么提着我的衣领了。”说着他还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管在哪里,你到时候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姐姐?你准备好做爸爸和新郎就可以翘首以待,我怎么还要去给她试礼服,挑鞋子,选饰品呀?你不谢谢我还好意思怪我扯你衣领!” “逹琳不喜欢家里准备的,又怀着孕,肯定是要麻烦您老人家了嘛,您哪儿不舒服?我给您揉揉。” “你才老人家!”我伸出手又准备要修理他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仕勋的身影,我赶紧收回手。 仕源躲得远远地说;“我们正好要在这里开会。” “哼!”我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圣瑜。”仕勋忽然拉住我。 我吓一跳,赶紧跳开,然后恭敬的低着头说:“程总您好!” 他微微蹙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悦,但也没多说其他,指了身边的人对我说:“给你介绍下,这位是Miranda。” 我才发现还有个人,她果然有Miranda Kerr的气质,让见惯了美女的我都挪不开眼。“悉尼人吗?”我想起MirandaKerr的出生地,问题便脱口而出。 “你好。”她微笑着与我拥抱,我不太适应。从我与她的身高差异中我判断出她估计有175公分。“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我算半个中国人,我刚进入公司,现在主要负责公司形象维护的工作,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叫夏圣瑜,是公司的项目开发策划助理,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做完这一切,我赶紧缩起脖子对仕勋微微鞠躬,然后离开。还是没办法在人前与他共存,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可又不想仕勋对我今天的举动有过多想法,于是去做工作汇报的时候主动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第35章 第 35 章 “哦?那些都是你替她去做的?”仕勋听完也有些意外。 “恩,逹琳太高了,你见过她吧?比Miranda还要高,所以size不相符。”我恹恹的趴在他的办公桌上,打不起精神。 “我明天要跟仕源一起出差。” “恩?明天?” “对。”他点点头。 这哥哥真是的,人家都要结婚了还要拉着人家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三天时间,原本也想带上你,但你要忙逹琳的婚事,就没有安排。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给我。” “好的。”说完,因为在考虑着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我、我会好好吃叶酸的。”其实从去大溪地开始,我已经不用他再提醒了,自觉的按时的服用着。 仕勋笑着不再说话,有人敲门我便先出去了。 最近我总在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里穿梭着,穿着西装的他让我有压迫感,我领着他给的薪水,做着他下达的工作。但是偶尔,我又希望他温柔地微笑着低声与我说话,像在大溪地那时一样。我会因此而感到满足。 时常提醒自己不要期待得过多,可是欲望向来不受控制。 我们总算将苏老佛爷请了出来,初芸做司机,我做保姆兼职安保,一路伺候着。一会儿饿了,一会儿渴了,闹了大半天都还没办到正经事她就又犯困了......我和初芸陷入无力中,打不得骂不得,能怎么办呢? 初芸开着车在市区乱逛,逹琳在后面睡觉。我剥着路上买来的小板栗,时不时地喂初芸一颗,安静的等待苏老佛爷起身。 “唉!受不了,赶紧托付出去吧。难得仕源看得上她,别等初六了现在就娶回去,省得麻烦。” 我看着初芸,想看她的脸红不红。说得好像她自己不是个麻烦精似的,只要宇昂在,她不也一样折磨人吗?又聊了半小时逹琳总算醒了,我们先喂饱她,然后赶紧带她去试礼服。她对我们挑的礼服没有异议,试了一下觉得合身,直接定了。 “伴娘的衣服你们选了吗?”她不着急新郎的礼服,反而担心起伴娘来。 “我们天生丽质,不用穿礼服。”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穿得那样少,抱着侥幸心理想要逃避。 “瞎说!给我试!” 顶着发麻的头皮,又开始试伴娘的衣服。可怕的是她还看上了布料最少的那件裸粉色一字肩长裙!我和初芸都觉得不妥,赶紧劝说。 “哪有人穿裸粉色伴娘服的啊?”初芸反对。 “是啊,裸粉色的伴娘服跟白色的新娘服怎么搭得起来?”我附和。 “我觉得非常搭。”逹琳牵着礼服意犹未尽地左看右看。 “没错,这样搭起来很合适呢。” 只因这一句赞同,逹琳就对说话的店员青睐有加,也不管人家看中的是不是礼服价格。 “我觉得圣瑜一个人做你的伴娘就好,我比较适合做宾客接待,我们这边的客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接待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可以比我做的得更好。”同样的套路,初芸又丢下我。 逹琳很满意。“说的没错,那就交给你了。” “诶!欧初芸,你太不厚道了吧!”本来想着再差也有个垫背的,现在垫背的居然成功抛下我逃跑了! “就这样决定,我们回家去看看爸妈。” 逹琳一句话就做下最后通牒。我同情仕源,连我都是这种待遇了,还不知道逹琳是怎么对他的呢! “问句你不爱听的,通知你爸了吗?”初芸的危急解除了,头脑恢复正常的运转。 “通知啦,这有什么不爱听的?他好歹生了我嘛,仕源叫他一声爸爸也是应该的,等哪天他无依无靠了我还是要赡养他的。” 我诧异得合不上嘴,这是苏逹琳吗?怀孕对一个女人的影响真的这么大?那我怀孕的时候......看来得赶紧想想什么是我一定要坚持的,什么是我坚决否定的,记在本子上!不能被怀孕搅乱了生活。 占着亲身女儿的身份跟爸妈大吐苦水,妈妈只安慰我怀孕三个月后会好起来。我听了,认真的数着手指头计算什么时候能熬过三个月。 日子过了两天平静的,遇上舅舅生日,爸妈都去赴宴了。舅舅家离A市有些远,动车要坐两小时。加上好些时间没有见面,我估计爸妈会多待些日子。闲不住的我去了趟俱乐部,觉得不好玩,又跑去初芸家乱躁。 撒欢完正打算起身回家,突然收到仕勋的信息。‘睡了吗?’ ‘还在初芸家呢。’我迅速回复。 ‘地址。’ ‘XXXXXXXXX’ 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将初芸的详细地址发给了他,然后我跑到浴室门口对初芸说:“我叫的车来了,先走了啊!” “你今天为什么要回去?”初芸冲到门口与我对话。 “明早要带些东西去公司,所以今晚要回去。” 里边没有反应,将自己弄乱的东西归整到原位,背上包包、穿上鞋子离开。仕勋的车我只见过那辆奔驰,所以当我看到小区门口有一辆白色迈巴赫的时候,吹了个口哨,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从车子旁边走过。 “上车。”车窗降下来,我看见了坐在后排的仕勋。 “仕勋?”我十分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恩,刚应酬完。”他看起来状态还好,但始终是喝了酒的,神态与平时不太一样。 “喝醉了吗?”我坐进车里仔细观察着他,整齐的穿戴,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就连酒味都是温和的。怎么做到的呢?永远都这般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样子。 “没有醉,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不知不觉待晚了。”车子行驶起来,不知道这么晚还要去哪里,我急忙问:“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回家。” “哦。” 以为他说回家是送我回家,我便安心坐好。当着司机的跟前,他将头靠在我身上。有段时间没近距离接触了,这举动又陌生起来。我的方向感极差,到了晚上更是形同路痴。当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时,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并不是送我回我的家。 “走吧。”仕勋接过司机递来的车钥匙,一把搂着我走进公寓大厅。 “这是哪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六神无主。 “不是叫你要看那些资料了吗?”他忽然捧住我的脸,用鼻翼轻轻触碰。 我一动也不敢动的杵在原地,耳朵轰鸣。“仕勋、仕勋......”上电梯前我赶紧拉住他,眼前的情形不太好,内心排斥着,计算着,乱作一团。 这里离家这样近,如果让人看见我同他一起进了公寓,会被说作什么?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又该如何面对?都不给我思考的时间,他就将我拉进电梯,直接按下上升的按键。 电梯直接到达室内,他拿出一双白色的拖鞋给我,自己换上一双黑色的。 “仕勋,我该回家了。现在...”无法顺利的表达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因为他又用我受不了的那种笑容看着我。 “反正你这么晚都还没回去,再晚一点点也没关系吧?”他接下我的包包,拿着走进里面的房间。 “今天是因为我爸妈不在家,才去初芸那多玩儿了一会儿,平时是不行的。” 我跟着自己的包跑,想要拿回它,并为此计划着。跟进仕勋走进的那扇门,他先将我的包挂在衣架上,然后脱了西装外套挂上去。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和他解释,我到现在都还没能适应过来和他相处的这件事,简直是逊毙了! 可我原来的思想准备里,本来就没有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他坐到沙发上对我招手。我走过去想同他好好说,结果被他快速封住嘴唇。力气太小肯定是推不开的,力气太大又行不通,束手无策之下我差点真的憋死自己。 他及时意识到我的老毛病,松开我。 一喘过气我就说:“仕勋,我们不能这样。” 他问:“为什么?” “这样不对。”我低着头不看他,接着说:“这不是我们计划中该有的样子。” “你爱上我了?”他抬起我的下巴。 我下意识的回答:“不是......” “我们也没有结婚,所以没有打乱计划。”他抱起我走向床铺,脸色有点差。我还在不停寻找理由,他已经脱了马甲。这反而让我的紧张缓解了些,实在不能接受他穿着正装的时候与我表现得亲昵。但我仍是紧张,于是坐起来。 “仕勋,你听我把话说完。在大溪地我可以坦然接受,是因为那时的我们处理好了一切,也没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但这里是A市,如果我们......的话,我们的关系会变的!” 他压到我身上,耍无赖似的说着:“圣瑜,我是忠诚的,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我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吗?随着他越来越多的动作,心底的坚持已经越来越薄弱,而我还没想到能顺利制止他的理由。“仕勋,我说的你都听见没?” “嘘。” 他放开我,开始月兑我的衣服,我还在迷茫与纠结中,是他说的那样吗?没结婚、没相爱就没关系?明天呢我该怎么面对自己、怎样面对我的生活?反复问着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想要的就不一样?我,找不到答案。 “仕勋,你今晚喝酒了。”我打断他的抚摸,试图得以逃避。 “我不会身寸在里面。” “可是我没有洗澡!”这已经是我挖空心思想后找出的最后一个借口。 “我也没有。” 再也想不起还有什么能说的,只好由他去了。喝了酒的他和平时不一样,倔强的要我喊他的名字,倔强的要我发出那样的声音。他倔强得过分,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一次,他迫切的释放着他的欲望。 两次,他轻柔得想要融化我。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想动。 “圣瑜,不是说好要把我安排进你的生活吗?为什么回来后你却一直躲避着我?我不能接受,今晚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再那样躲开。” “恩。”我疲惫地应着,脸上有泪,有汗。这样的沉沦让我不懂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最终哭了,也笑了。 “家里没人的时候要过来。” “恩。” 他还在我身体里,我无法拥有理智。想告诉他我不能,却不能。“这样听起来,你不会觉得怪怪的吗?”我稍稍离开他的身体。 他不乐意的将我拉回,让我继续贴在他的身上。“你愿意我碰别的女人吗” 我本能的摇头。 “那你要顾忌我的感受。” 有时,自私会将你推上一条没有退路的绝路,你却还单纯地以为自己只是遵循了内心真实的想法,然后为此付出你不曾想过的代价。 第36章 第 36 章 我承认我懦弱,做不到我说的。想过不顾一切,哪怕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却败给了理智。我,为什么要万劫不复? 专挑他没空的时候做工作汇报,下班就早早回家......不敢仔细分析自己的行为,也不愿深想。生活不似之前那般无忧无虑,再不乐意,纠结的情绪也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每当周围安静下来,我便开始揣测他的想法,不知为何,总会感到内疚。 初芸的生日是1月10日,距离今年的新年只差14天。公司尾牙定在本周五下午,地点在国际酒店。我们每年的尾牙地点都会不一样,但唯有5星级酒店是不变的选择。 公司的正式员工约3000人,每个部门都要准备自己的节目,节目单堪比得上央视春节联欢晚会。演唱、小品、情景剧、舞蹈、双簧、乐器演奏......样样都有。公司一直没限制节目是以个人还是部门的形式,所以我从未登上过那个舞台。但今年没能躲掉节目负责人的软磨硬泡,只能答应献唱一首。毕竟唱歌是最容易的,没有人会嘲笑跑调的同事,也不需要花大把的时间练习。 挑了首高中时候喜欢的歌,我只在浴室里用K歌软件练习了几次,就搁浅。我唱歌并不那么好听,每次评分都不超过90,这使得我更不想练习,不过这不是比赛所以问题不大。 比起这即将来临的事情,另一件事更加迫在眉睫。下载了相关软件的我,知道自己的排卵期又要到了,该不该继续?又该如何继续?我拿捏不准,也确定自己没有勇气主动开口。 厌恶自己的犹豫不决,却无法摆脱。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我没有安全感,又不知该如何建设起那该死的安全感。在原本的想法中十分简单的事情,操作起来居然会延伸出这么多问题!我时常感到胸闷。 仕勋可能已经对我失望了,放任得有些过头。再也没有勉强我,就像在给我时间考虑清楚一样。他出差,我说不出自己是感到解脱还是遗憾,只是开始担心这件事情会无疾而终,再次陷入两难的我变得闷闷不乐。最近需要做选择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对一切都兴趣全无。 今天中午,仕源很突然的跑来与我一起吃饭。我向来都是跟部门同事一起吃的,不如何受员工待见的他这一来,不知会不会影响部门的和谐。 “这次你怎么没去出差?”我瞪了他几眼,再表达自己的意外之情。 “用不上我呀,而且有Miranda陪同,我不便打扰。”他像个小孩似的挖了一大勺饭放进嘴里慢慢嚼。 听了他的话,我困惑的凑近他压低声音询问:“为什么?” “Miranda那么喜欢我哥,我跟去不是打破了人家的美梦吗?” 我略微感到惊讶,她喜欢仕勋啊?接着心里就有些隐隐约约的变扭。 他们看起来很相配,形象、气质、身高、容貌都很合拍......仕勋之前不想结婚,也许只是因为没遇到想要结婚的人吧?如果有适合的人出现,我又该怎么办呢?虽然他承诺过不会结婚,但我能狠得下心用他的承诺与他对峙吗?强人所难,我向来都不擅长。 忍不住还是打探起来。“怎么是美梦呢?” “她从小就追着我哥跑现,在都没结果,不是美梦是什么?” 心不在焉的拨弄着饭盒,我微笑道:“可是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啊。” “你觉得配有用吗?” 说的也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问他:“逹琳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已经不必静养了。” “那她还要住在你家里吗?” “我在市中心和郊区有房子,正在考虑搬去哪里。”这样的说法我很满意。他想夹我碗里的菜,被我压住筷子,他威胁道:“信不信我带着逹琳去你家蹭饭?” “怕你啊!”他要是真的这么做,正合了我妈的心意,最好是激怒他让他今晚就付诸行动。 吃着吃着,桌上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们又聊了许多没涵养的话题,比如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外星人,海底尽头会不会是下一世的轮回,或则科技再过5年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回办公室后坐在椅子上,突然产生一个疑惑。我可以那么轻松的面对仕源,却做不到以同样的心情去面对仕勋,这个原因真的是身份差异、地位悬殊? 心里似乎被种下一根倒刺,某个地方只要稍有触碰,就会传来微微的痛觉。立即避开又能正常起来。 我还是很快就见到逹琳,因为我们要一起去给初芸买生日礼物。这件事情越来越难办,以前我们买好礼物都要故意瞒着对方,期待自己的礼物可以给对方惊喜。而现在,我们即便走完一整条街,也找不出能让对方惊喜的东西。 宇昂没有回来,初芸的生日仅仅是跟我们去吃了广州茶点,然后到郊区放烟花。日子似乎越来越没劲! 对周围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个情况越演越烈,就连逹琳和初芸去香港扫货我都没有加入,尾牙的表演也只是随意演出,草草收场。 仕勋这次去得可真久,都要放假了呢。 我们公司的春节假期是法定假期的一倍,所以明天起,我们就进入休假期了。所有的同事都在很兴奋的安排着自己的假期,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因为要放假了,同事们卯足了劲的高兴,有人还放起动听的音乐。 ‘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 ‘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我是谁?’我也想问。 爸妈要和爸爸的同学一起去自驾游,邀请过我好几次,我都通通拒绝。“圣瑜,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出发前妈妈做最后一次确认。 “妈妈,年终真的把我忙坏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不然逹琳马上要结婚,又得忙起来。”可怜兮兮的用头抵着妈妈的身体,屁股坐在床上,当真困得睁不开眼。 “那好吧,你自己按时吃饭,别睡得昏天暗地的。” “好,好~”我连连点头。 今年年终比起往年来要轻松非常多,因为不会有铺天卷地的各种数据分析。爸妈离开后我真的履行了自己补眠的承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随便吃点东西又接着睡。 ‘梆!梆!梆!’巨大的敲门声将我吵醒,飞快的爬起来去开门,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只要听到别人很大声敲门,就会感到害怕。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多少个你知道吗?耳朵是不是被耳屎堵住了?不接电话你用手机做什么?”逹琳气愤地嚷着,她的身后还站着仕源。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迷糊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逹琳。 “你搞什么啊?现在都16:45了你竟然还在睡觉!真的加入古墓派了?”逹琳依然气愤,轻扯起一撮我的头发,嫌弃的抛开。 仕源在后面偷笑,我无视他准备回房换衣服。 “穿好看点,今天仕源的哥哥约我们吃饭。” 我放慢行走的速度,仕勋约我们吃饭?......让我好好想想,他邀请名单上怎么会有我呢?莫非是作为仕源的兄长,也就是逹琳的大伯子,要在他们结婚之前先与女方的朋友相互认识下,好联络感情?但是身为大伯子,需要认识弟媳的朋友吗?......真是太久没用脑了,完全没有思维逻辑。 挑了套顺眼的毛衣裙换上,梳洗一番就准备完毕。 “回去化妆。”说这话的不是逹琳,而是仕源。 逹琳替我问:“为什么?她不够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平日里看着还算顺眼,但今天Miranda也会去,她每天都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样子,你们可不能输给她。” 八婆就是不一样,这么女性化的原因真亏他想得到!但是Miranda为什么也会去呢?我实在找不到说得过去的原因。甩甩头,决定不再去多想。 逹琳跟进房间,扒掉我身上穿的香槟色长款毛衣裙,拿出一套白色的高定套装监督着我换上。这衣服我只在大学毕业的party上穿过一次,就一直供在角落里。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穿得这么隆重?逹琳拿出处理头发的工具,把我的头发拉得直直的,二八分开还抹上不少发胶。之后找出一条很长的流苏耳环,挂在我头发比较少的这边的耳朵上。硬生生给我上了3层底妆,高光、遮瑕、阴影这些平常没机会运用的化妆技巧,此时全部应用在我脸上。再贴上假睫毛,我觉得自己脸上的重量在增加。 “逹琳,你怎么啦?”我有些担忧的问她。 她正给我涂豆沙色的口红,不满的命令道:“别动!” 逹琳身上穿的是件保暖性不高的黑色金丝连衣裙,将她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脸上也是精致的妆容。孕妇尚且如此,我还怕什么?反正不用我动手。 化妆完毕她找出去年送我的钻石项链说:“项链戴上。” 我接过项链,心形的坠子正闪着光显示自己的不俗。因为平时带着太显眼,我几乎没怎么戴过。“逹琳,为什么戴这条?弄丢可怎么办?” “我买给你,你不戴,跟丢了有差吗?” 乖乖戴上项链去照镜子。“这太夸张了吧?”镜子里呈现的分明就是去酒会,去宴会,或者去看秀才要做的打扮。 “别管,就这么去。那个叫Miranda的我见过,并不是盏省油的灯,你要是穿得太随意,指不定会小瞧你。” 小瞧就小瞧,小瞧也比浑身都是束缚感来得好。我怕项链丢,怕妆花,怕耳环扯到头发,还怕冷! “这个外套只准披在肩上,到了会所就脱掉。” 逹琳丝毫不在意我的不满,我真想问她知不知道今天几度。“穿出去我会变成冰棍吧?” 她‘呲’一声表示不满。“车上有暖气,你忍忍,一咬牙就过去了。”说完带着我走出房间。 “哇!”仕源看见我,从沙发上站起来。“darling你真厉害,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他拉住逹琳,亲吻她的侧脸。 逹琳教育他。“不要乱用成语,朽木不可雕,懂吗?我们走吧。” 只是吃个饭,这样真的不会太夸张吗?特别是我一会儿还得见到仕勋,他看见这么穿会怎么想?Crazy!我又不介意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吃饭。 “不要扭扭捏捏的,抬头挺胸走进去。” 下了车,在我被冷得瑟瑟发抖之时,逹琳提出这样无情的要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那么没有存在感,还比不上一套衣服,逹琳居然会为一套衣服而为难我。可悲。 ...... 其实他们是对的,我们这样的打扮在这里真算不上夸张。这儿用餐的男男女女都穿得很隆重,在大堂与我们汇合的初芸更是一套超显身材的皮裙,充分诠释了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概念,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一路走过感觉到不少窥视的目光,引人注目就是女生打扮自己的目的吧?我的目光定格在站在包厢内的仕勋身上,他穿着湛蓝色的西装,就是那片海的那种颜色。平静就此打住。 仕勋对大家说:“欢迎你们。” 大家说着场面话,我只微笑,注意力转移到他身旁的Miranda身上。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和初芸不相上下的女人,拿她们作比较是因为类型比较相似。她穿着白色上衣、浅蓝色高腰裙,此刻正端庄的站在仕勋身边,好像自己是这场餐会的女主人。他们,就连着装看起来都是那样般配。 心中种着的倒刺被突然拔掉,原生的那个地方空出一个小坑,泛着微微的、酸酸的疼。 第37章 第 37 章 仕勋身上凝聚着某种醒目的气魄,一到这种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想往后退。主动忽视他,刻意远离他。这是我的惯性,潜意识自动屏蔽优秀的男人,不关注,不上心。于是我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保持不发言,能隐身更好。 因为是晚餐,我几乎没怎么吃,在场的女孩子们也都吃得很少,才并不显得我突兀。整顿饭吃下来,感觉骨头都老化了。氛围怎么会如此压抑?大家都不说话,我更是没反应,浑身难受。察觉到仕勋在看我,也不抬头,无声的切着盘子里的牛小骨,然后只吃了一小口。 “逹琳,介绍下你的朋友吧。”仕源忽然停下来,宠溺的看着逹琳。 “圣瑜、初芸。大家都认识,就不必多说了吧?”逹琳配合着他,非常简洁的介绍了我们。 “这位是我哥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一位是Miranda,我奶奶的外孙,也就是我们的妹妹。” 我动作一顿,半天反应不过来。他那天说Miranda喜欢仕勋的话是真的,还是我幻想的? “你们好,他们的奶奶确实是我的外祖母,但我妈妈是她收养的孩子,所以我与他们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Miranda语调幽默,化解了不少拘谨,也替我解决掉心中困惑。 “你一定是猜到我想要问‘为什么你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才这么说。”初芸举止优雅的向她举起酒杯。显摆礼仪,初芸的等级也很高。 “是的,我已经猜到了。” 气氛好转后仕源与逹琳秀起恩爱,玩着你吃我的菜菜,我吃你的面面这类弱智的游戏。我在桌下抓住初芸的手抠来抠去,她将自己的手指穿过我的手指之间,并没有阻止我。侍应上来帮忙添酒,他按顺序添加,我盯着他手上的醒酒器出神。 “蓝莓汁。”在他将酒注入我的杯子之前,仕勋忽然开口。 “不好意思。” 大家的反应很微妙,却都默不作声。只有侍应连忙将醒酒器放下,换了个玻璃茶盏替我添上高脚杯里的果汁。 “谢谢。”我在大家的注视下道了声谢。 “不客气。” 侍应离开,尴尬的气氛又回来,从没有过一顿饭会让我想要在中场提前结束、离开的。谁能告诉我这顿饭的必要性? 仕勋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推到仕源面前说:“这是祝贺你们结婚的礼物。” Miranda右手轻轻支撑着下巴,微笑着说:“恭喜你登上富豪榜。” 打开文件看了一会儿,仕源将它合上。“哥,什么意思?” “你理解的意思。” 我猜想不到他们之间在进行着什么,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欲望。无趣的消耗着一分一秒。 令人难受的聚餐终于结束,我由初芸送回家。路上,强烈的困意袭来,我为了憋住哈欠,泪水连连。 爸妈只去5天,还留了时间置办年货。可我估计是不能好好过年了,因为逹琳的爸爸要在婚礼前一天先在家乡摆一次酒宴,这样的酒宴仕源是不能参加的,保姆和保镖的责任又落在我和初芸身上。 想到初芸每年能见她妈妈的时间不多,现在又被耽搁,不免有些替她惋惜。“阿姨回来了吧?” “恩。”她点头。 初芸的妈妈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和她在一起,由在港务集团工作的爸爸代替陪伴。但是初芸并没有因此而抱怨过,提起她的妈妈时,多是骄傲的神情。 “他们婚礼,你再表演一次开业那天的舞蹈如何?” 困倦被她的建议碾压。“我疯了?” “不好吗?那么多官宦名流,你总要为自己寻个未来吧?” “不好,请勿再做此打算。” “有机遇就得抓紧,把握时机,杜绝浪费。你以为自己还小啊?” “是不小了,可年龄管的了我什么?衰老、皱纹,随它去吧。” “好吧,那就随你去吧。” 一路狂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这天真冷得我瑟瑟发抖。穿上温暖的羽绒大衣窝进沙发回暖,女人那为了美不要命的劲头我算是体验过了!喝热开水,抱暖手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实在太冷了,今天气温估计还不到五度。 手机铃声响起,我不太乐意的离开暖手袋接起电话,都还没开口打招呼对方就先说起话来。“我在你家楼下。” “在那里做什么?”心里有些异样,不是因为通话内容,而是因为他已经十几天没有联系过我了。 “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听进我的耳朵里竟然引发了千思万绪。‘等你’含义如此明确的单词,我怎会觉得它还有其他意思? “你要上来吗?” ...... “3楼302室。”等不到他回答,我便报出自己的详细地址。 倒了杯开水凉在一旁,我起身到门口等着他。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已心乱如麻。这段时间是有些怨他的,不过说来说去也只是我在跟自己拔河,他知道什么呢?这怨生得没道理。 他真正出现的时候,我还是局促起来,有些为难的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没有任何耽搁,他走进客厅。 我把他脱下的外套整理好放在沙发靠背上,发现他的外套并不厚,这样冷的天还穿得这么单薄到处跑。“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你呢?不冷吗”他反问。 “冷着呢。”我笑,认为他指的是我吃饭的时候的衣着。“我爸妈去自驾游了,茶泡得不好,只能给你白开水。”将之前倒好的开水端到他面前,我坐到一旁不解的看着他。他来做什么的?......话也不说。这样的人怎么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呢?沉默太过压抑,我还是先开了口:“为什么不说话?” 隔了很久他都没有应声。 我不再等他答案时他又叫我:“圣瑜。” “恩。”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他保持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交叉的动作:“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恍然许久都没大悟。“......你什么时候打的?我想应该是离开公司的时候忘记开声音,这两天漏接了很多电话。” 我解释完等着他说话,他不做声。最终我琢磨不透的看了他一眼,回到他没来之前我坐过的位置继续抱住暖手袋。 “好好照顾自己,多穿些衣服,不要生病。”看了眼手机,他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还来不及反应,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有些恼了,不声不响的来,始料不及的走。程仕勋,你可真是个麻烦! 这么想着我还是礼貌的将他送到门口。 “记得接我电话。”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转身走出玄关。 他走后我抹了两下他亲过的地方,坐不住,睡不着,绕着手上的穗子潜下心感悟。我好像有点讨厌跟他分开的感觉,但是怎么可能一直都在一起呢?分开久了又害怕见到他。疏离跟逃避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他让我答应要做到的事情我半点也没有做到。 其实每次想起仕勋,我的印象都会是他在大溪地时的样子。一想起那时的他,心里就有好些过意不去。可当我看见他气宇轩昂的样子时,又怕自己靠地太近。就像对待柔和的他,和耀眼的他。 卸掉妆,开了一瓶爸爸的窖酒,喝开水一样喝了满满两杯......恩......晕起来果然舒服多了。 第38章 第 38 章 爸妈回来后我好过许多,少有时间独处,只要不是独处心里的纠结就不会跑出来折磨我。很快我们就回白桦园的家,打扫卫生、购买年货、贴春联,家里的客人一天也没停过,热闹着我的心灵。 今年大伯父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回家。我们两家人聚到一起,再加上其他客人,坐了满满两大桌子。我跟伯父的孩子关系都好,小时候放寒暑假,多半时间都分他们过来我家,或则我去他们家渡过。伯父家孩子多,所以我过去他们家的时间更多些。 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梓妗突然跳起来:“姐姐,我带你去商场浪。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躺床上玩手机中渡过,我要尽可能杜绝和白马王子错过的概率,所以需要待在陌生人为主的人多的地方。” 她是伯父的小女儿,伯父的老来女,性格活泼又刁钻。我特别喜欢这个妹妹,虽然年纪差距有些大,但是她很早熟,小小年纪就对世俗有了很深刻的见解。也因为我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相同看待的原因,关系一直很好。 “好啊。”反正爸爸他们都在喝酒,我们无事可做。“问下你妈和我妈去不去。”一边说着我一边脱去兔毛袜子,翻找出正常的冬袜开始做准备。 妈妈和伯母也要与我们同去,她们率性的装了张卡在身上连包都不背,拿着手机就手挽手的先出发了。我被子琎吊着迈不出步子,他非要和我们一路,梓妗又死活不肯,我只持中立的态度却被闹得最凶。梓妗不让他去肯定是因为要跟我说些什么悄悄话,我既想听梓妗的悄悄话,又想带子琎一起去。 “我们走咯~”妈妈在楼下喊了声,我溜出子琎的大手往楼下奔去,他们也在后面追上来。 这种情形上演过几百次,他们闹上一会儿就会消停,最后的结果也肯定是子琎照常跟着,只是一路上都在被梓妗赶。 我的家门口有两个正对着的大型商场,那里是我们的目的地。一直想不明白他们老板是不是有仇,才这样膈应对方。对面那个商场比与我家同一边的更先营业,但是生意却越来越差。同边这家现在都扩展到第三期了,那边还是冷冷清清。 外面的世界更加热闹,门庭若市。不过这些只是局部现象,A市过年的时候大多数地方都是很冷清的。去的路上看见卖棉花糖和爆米花的老伯,心血来潮,拖着梓妗去排队购买。子琎因嫌弃吃棉花糖太娘们儿,直接买了爆米花在一边欢快的吃。 妈妈懒得等我们就先和伯母进入商场。 生意太好,梓妗等得烦了,看着我质问:“姐姐,你觉得自己行为幼稚吗?” 我搭上她的肩膀说教:“年纪轻轻干嘛看破红尘的样子,人家老伯过年都在做生意,我们光顾他就等同于做好事知道吗?” “心地真是善良。”她努了努嘴巴。 为更好的打发时间我挑起话题:“新学年有没有帅气的学弟入学?”虽然我这么大的时候根本不懂帅气的学弟隐含着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社会早就不同了。 梓妗嘿嘿一笑。“学弟帅有什么用,那都是学妹的菜,你应该问我新学年有没有帅气的男老师入职,大叔才是我的理想型。” 我夸张的咽下口水问道:“大叔,是什么年龄范围呢?” “二十六七八。” 她的回答令我难过。“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你姐姐,过两年你会叫我大婶。” “如果你没有美貌、学历、好工作的话确实是大婶,但如果你全都拥有,那你就是小妖精。” “什么乱七八糟的!”掏出钱付完账后我拉着妹妹一起走进商场大门。 “好香啊。”梓妗吸着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商场入口有家面包店,款式独特,很受年轻人喜欢。我带着梓妗进去买了些做明天的早餐,子琎因为最近有些发胖,对面包很抗拒,只在门口等我们。过了会儿才找到在试鞋子的妈妈跟伯母,因为针对的顾客群不同,我跟妹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子琎时不时还喂我们两颗爆米花。妹妹被隔壁那间鞋店吸引走,我在椅子上跟子琎开玩笑,结果被他掐脖子。 以为自己是花了眼,面前才出现那个身影,可再三确认,那就是他!我瞬间紧张起来。 “姐、姐、这里鞋子好好看!” 梓妗在店里冲我挥手,我跑过去瞒着子琎对梓妗说:“我现在跟你说个很严重的事情,看见那家宝格丽门口穿深棕色西装的男人了吗?你马上过去跟他说‘请当做不认识夏圣瑜’。这很严重,千万别让你哥那个大嘴巴知道。” “跟他说一会儿当做没看到你?”梓妗疑惑的重复。 “对,快!马上!”把她推出去,慌张的看着已经在准备往外走的妈妈和伯母,焦虑得不得了。幸好她们又看中了一双鞋子,打算试穿。 “姐,你干嘛。”比我高出一大截的子琎利用身高优势揉我头发。 我对着他肚子撮下去。 “哦、吼吼。”他壮烈的把手肘放在我肩头,脑袋靠在手臂上说:“姐姐你好狠。” 梓妗时间把握得很恰当,顺利在妈妈们出来前返回。 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表情很夸张的贴在我耳边说:“姐姐你认识他?” “额......认、认识。” “好帅啊!超级帅!你怎么认识他的?公司同事吗,他长那么帅你为什么要人家装不认识你啊!拉着他逛商场才对啊。”她真的太激动了,手上的棉花糖都险些就要被她拽落。 我抬眼望去,发现他也正朝着这边看来,然后他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是Miranda......那个尤显多余的行为教我感到难堪,他和她在一起怎么会注意到我?以前听说Miranda上班时开的车都是仕勋的,最近他们一起出现得又如此频繁。所以上次仕勋跑到我家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是想说他不能继续我们的约定了吗? 心情低落下来,对棉花糖和面包都没了兴趣,面包的奶香还让我难受。“你提。”把手中的袋子都交给子琎,转头又跟梓妗说:“我们去买鞋!” 拖着梓妗走进她刚说鞋子好看的那家店,用两分钟的时间买了三双鞋子,我心里舒服许多,毕竟半个月工资都没了。梓妗抓紧我的手。“姐,你好迅猛啊!” “是吗。”我皮笑肉不笑的勾住妈妈和伯母往前走。 一路随着妈妈跟伯母我不再兴致勃勃,梓妗鬼机灵的追踪着仕勋的位置,跟着走了没多久就把我拖进星巴克。“姐姐,为什么你看见那位长得帅的心情就不好啦?是不是他心理有问题?难道是偷窥狂,或则变装爱好者?” “不是啦。” “那,你欠他钱,不敢被婶婶知道?” “......你猜对了。”她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毕竟还小,难免遭到谎言的敷衍。 “难怪。” 看她眼神我就知道她还在做更多的幻想,但也随她去了。点了三杯不同口味的星冰乐站在一边等餐,回想着和他之间的经历。欠他吗?好像互不相欠,好像是一拍就可以两散的关系。真糟糕! “别纠结了,用身体去偿还吧。” 梓妗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儿那,半天才有话语可以回复她。“没看到人家身边有小妖精了?” “那还盯着你干嘛,盯你这么一路,你真当人家眼睛不酸啊?”梓妗翻白眼。“那种深邃的眼神,都比得上一汪春水了!” 我拨弄着她的头发打哈哈,“所以初一是去你家对吗?你今年的新衣服是什么颜色,什么风格的?同学聚会又要带你哥出去装情侣吗?” “今年没人追我,所以不用带着那位壮汉出去装情侣。我进门的时候有跟你说我今天穿的就是新年衣服,饭桌上小叔说的也是初二才来我们家......好啦好啦,别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这样特别容易让别人尴尬。我是你妹妹倒没关系,如果是你同事什么的就不好了,因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小心脏在闪躲。” ...... 我翻白眼。现在十六七岁的孩子都很会抓重点,难道是我跟时代脱轨了吗?好羡慕她可以鞭辟入里的处理事情! 大年初一到初二随着爸妈去拜年,初三开始我家始终保持着,每天接待两拨来拜年的客人。逹琳跟初芸她们也是在初三那天来拜年的,置身于这样的忙碌中,我渐渐平静下来。说起这段时间的低落,估计也有部分是因为逹琳,我期待着她的婚礼,又不想面对她的离去。怎么能习惯呢?接近十年的时间,她早已在我心里扎下根。最初带她回家,每次送她去车站坐车时计较着步子,多一步都不肯,一次次递增,直到我几乎要跟着送到她家。再到她住我家,再到后来...... 为什么来了,却要离我而去? 初四晚上我整理好行李打算去逹琳家陪她住一晚,次日就要随她一起去她的家乡。酒宴办在中午,下午要接那边的亲戚们回A市住入已经定好的酒店,婚礼当天再接客人们一起去现场。 “你们快点想想要怎么刁难程仕源。” 我举着放大镜,初芸专心致志地修着要给逹琳贴在指甲上的美甲贴纸。我问道:“你想不想他成功娶到你呢?如果你不想,我可以让他进不了门,就算进了门也有办法叫教他带不走你。” 初芸抬头瞪我一眼说:“你是伴娘又不是情郎。” “那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贿赂我放水。”刁难人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我妈也要来,你确定你要让他贿赂你?”初芸发笑。 “要抓我就把我关在你家。” “那我叫我妈别来了。” 逹琳咯咯的笑着听我们对话。 “明晚我们去找点乐子吧,毕竟是最后的单身日。”说着,初芸结束工作,起身舒展筋骨。 “难道要开个睡衣趴?”我站起来扯开外套,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加绒睡衣。 逹琳摇动右手食指,表示不满意。“你这个水准是幼儿园的级别。” “他迎亲是在酒店还是家里?”刚才一直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忘了问,现在突然又想起来了。 “家里。” 第39章 第 39 章 我去过的婚礼大多数是在酒店迎亲,酒店会负责布置房间。看着这没有丝毫喜庆装饰的家,我又问一遍:“在哪里迎亲?!” “这里啊,有什么问题吗?”她疑惑。 “当然有问题啦,你这里连个喜字都没有,怎么迎亲啊!”我说着,焦急地把睡衣揪在一起。 初芸也开始嚷:“是哦!你怎么什么都没准备啊?” “程仕源说我什么都不用准备,所以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逹琳一头雾水。 “不说了,初芸我们赶紧出去找点装饰品吧。”我急忙拿了自己带来的衣服,跑进浴室更换。  由于现在是春节,所以商场、超市卖的都是春联,灯笼之类的应景商品。一无所获的我们坐在车里犯难,拼命回忆这些年走过的大街小巷里哪儿有卖婚庆用品的,也拿出手机搜附近的婚庆用品店。 此刻正值春节期间的晚上7点,打电话咨询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怎么办、怎么办。”越紧张越搜不到想要的东西。 “买桶油漆回去刷吧。”初芸点了一支烟绝望地趴在方向盘上。 冷风嗖嗖的吹,我从容了些,问初芸,自己也细想。“有没有亲戚、朋友、同事、或则认识的人最近要结婚的?或许家里有剩。” “说得对!!”初芸大腿一拍,马上启动车子。 结果,我们将车开到初芸一位即将结婚的同事家,抢走了人家准备的所有装饰用品。回逹琳家之前,去警卫室跟保安大叔借了梯子,还有工具箱。我拖着梯子、拎着工具箱,初芸抱着一大箱杂七杂八狼狈的进门。 “哇,你们好厉害啊。”逹琳见此情景,兴奋起来。 没空理她,我和初芸立即进入作战状态。初芸负责剪裁、看说明书,我负责贴。 台灯,所有房间的门、窗上都贴好复古的喜字字帖后,我开始处理拉花。这是个麻烦的工作,由于流苏状的拉花并不是每一个字的朝向都一致,我费了好些时间才将它们规整到统一。初芸贴好门帘后过来研究如何固定拉花,听说家里有孕妇是不能钉钉子的,固定则成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百度、百度!”擦了一把大冬天里显得无比珍贵的汗水,掏出手机。“有了有了,先在墙上贴几层透明胶,再把拉花的绳子用透明胶固定中间。” 找到办法,初芸马上操作,果然是成功的!想试试稳定性,前功尽弃...... 有种玩偶的挂绳上会有一个带吸力的硅胶,我们把娃娃的绳子剪断,取走硅胶,换上拉花的绳子再吸附到墙面,这次是稳当的。等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完毕,已经是凌晨了。 我窝在地上睡得不是很舒服,起来得比预定时间还早。女方办的酒宴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只有逹琳穿了礼服,为方便帮忙,我和初芸都穿裤装。8:45我们出发去逹琳家乡,距离不远,1小时高速加上市区行驶的时间,路程算2小时绰绰有余。再扣除吃饭时间,也足够我们在一天之内来回。当我们行驶在逹琳祖屋所在的镇上时,我们坐的这辆宾利和后面跟着的两辆空的旅游大巴,吸引来不少注目。 逹琳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酒店,与她父亲也并不热络,只是淡淡的打了招呼。 以前一直不太清楚逹琳父亲的职业,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位银行家,难怪逹琳之前能够顺利贷款千万。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爸爸,叔叔有络腮胡,只比初见时稍胖一些,还是那么英俊。她的继母应该还不到三十五岁,怀抱着个2岁的小男孩......逹琳几乎没有与他们单独交流,圆滑地应付着前来道贺的客人。 开席后逹琳陪着叔叔一桌桌敬酒,我紧跟在后面替喝。反正没有怀孕,就自暴自弃吧! 知道逹琳嫁的是家族资产过百亿的家庭,加上她自己也事业有成,来敬酒祝贺的客人一浪高过一浪,有的还谈起合作。跟她们一起事故地周璇着,结束时已经头晕脑胀。 明天举办婚礼的酒店是国内排行第一的半山腰酒店,坐落在A市最出名的旅游景区。逹琳和仕源各自包了酒店部分客房,提供给需要留宿的客人。酒宴结束后,我们带着要参加明天婚礼的亲戚坐上租来的两辆客运大巴。 在车上眯了会儿,醒来发现初芸还在睡着,于是又闭上眼梳理明天婚礼的流程。凌晨5点,仕源到逹琳家接她到他的家里,然后再从仕源家出发去酒店。关于刁难新郎的问题我已经想好,抽时间早点打印出来就行。 到达酒店后先安排逹琳的亲戚们入住,然后清点人数到酒店餐厅用餐。由于知道得太多,我和初芸一直闲不下来。就连逹琳的爸爸都需要逮着我们问一些细节问题,更何况其他呢?我只能说这次真的是个呕心沥血的历程。 忙到9点多,叔叔又提出请大家到酒店KTV唱歌打发时间,我和初芸赶紧去联系酒店,帮服务人员带路。夜里12点,安顿完客人我们与叔叔一起回逹琳家,说好的睡衣派对只能在梦里进行了。倒在沙发上就要睡着的我猛地惊醒,跑到电脑前霹雳巴拉的打字。 逹琳抬头眯起眼睛看我。“在做什么?赶紧休息,再不睡就得起床了。” “没事,你们先睡。”我努力以兴奋的情绪去操作键盘,免得睡着。 最后我出了一张单页的试卷,以及问题回答错误的相应惩罚。自己做了一次,把有答案的装进口袋里。 填空题:(答错一个空格50次俯卧撑) 一:逹琳的血型是____型。 二:到国际购物中心给逹琳购买衣服应该购买什么尺码?国际____中国____美国____法国____ 意大利____韩国____ 欧洲____。 三:你第一次见到逹琳吃东西的时候她吃的是____。 多项选择题:(答错深蹲100次) 一、琳达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应该最先( ) A、立即送医院 B、先做应急处理 C、拨打救助电话并到门口焦急等待 D、承诺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二、逹琳认为你与某位女性关系不清楚的时候,你要( ) A、马上发誓自己绝对没有 B、提供受疑期间的所以有力证据 C、反省自己被怀疑的原因并彻底剔除其因素 D、先激情四射的吻她 问答题:(答错表演一字马5次) 一、问:今天逹琳去购物中心买了一个包,回家后却发现家里已经放不下了,你该怎么帮她。 二、问:某天你身体不舒服想要得到逹琳的照顾,但是逹琳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该怎么做? 满意的看着试题,想着仕源有哪几题会接受惩罚。抬眼看时间,一点半了!那我还要睡觉吗?不睡觉肯定会有黑眼圈,多少休息会儿吧。裹了床毛毯,我将就着趴到电脑桌上。 3点多一些的时候,感受到剧烈的摇晃,艰难的睁开眼看见是逹琳在晃我。“爸妈什么时候来?快让他们出发,我要和仕源一起给他们敬茶,要是他们还没起来就让他们先准备,然后我去接他们。” 我用手撑开自己的眼皮,拼凑清醒。“你的车不是两座吗?” “这不是重点!!” 被吼完我蒙蒙的摸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没接我又打爸爸的。爸爸说他们已经在准备了,估计20分钟之后就可以出发。转告之后逹琳松了口气,接着我又抓紧时间打盹。 4点左右电话响起,爸妈到了,我跑去接,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妈妈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十几个木质,古典的红色箱子问。 妈妈神秘一笑,“嫁妆呀,我们来给逹琳添妆。” 跟爸妈一起把东西拖进电梯,拖出电梯,拖进家门。“爸妈,这是什么啊?”这会儿逹琳的头发和妆容已经处理完毕,但还穿着睡衣,所以看起来特别突兀。她见到那些箱子后问出和我一样的问题。 我观察叔叔的表情,想看他听见自己女儿叫别人爸妈会不会不高兴,但是没有,他很热情的帮爸妈把东西拿进来,然后与爸爸拥抱,与妈妈握手。 “是我们的小小心意,我们那里嫁女儿就是这样准备嫁妆的。”爸爸拍了拍逹琳的肩膀,“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呜哇~”逹琳瞬间泪崩,吓得我和化妆师赶紧上前,我负责宽慰,化妆师负责止泪。 逹琳越哭越有劲。 “有没有什么穴位可以让她停下来?”初芸迷迷糊糊地跑出来,半蹲在我面前。 我不假思索的说:“打晕。” 妈妈轻轻打了我一下,“不许胡说八道,今天千万不能乱说话。”她从地上拖起哭得不能自己的逹琳说:“时间都还没到,现在不准哭。” 逹琳敛了哭声,泪还在继续,缓和了会儿。“你们怎么还不快点去换衣服?”随着她的一声质问,我和初芸一起消失在客厅。 担心时间来不及,我们先化妆。人来了还没换衣服没关系,人来了还在化妆可不行。换好衣服后,我把露在外面的皮肤涂上厚厚的会发热的身体乳,又在皮草可以遮住,礼服可以挡住的地方贴上暖宝宝。不然只穿这么件露骨的裙子和一件皮草能挡住什么风?干脆把皮草反着穿...... 走出浴室我羡慕无比的看着穿一身粉色香奈儿套装的初芸,那可是毛呢的啊,毛呢得比我身上这纱布保暖多少?我会好好记住她是怎么抛弃我的。 “你这样真美。”初芸在我头上别了一个头饰。 扭过身子照镜子,想要看清初芸给我戴在头上的东西。“不只是美吧,今天的我还很冻人。” “好吧,又美又冻人的伴娘。”初芸极少这样夸我,这举动让我觉得她只是因抛下我,感到过意不去,而做的弥补。 第40章 第 40 章 仕源准时准点抵达,在门口把贴了一半的对联全部贴上后,和他的伴郎们在外面非常大声的重复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任他们喊了好一会儿才跟初芸一起打开一丝丝门,我先问:“你们找谁?” “苏、逹、琳!”仕源扯着嗓子喊。 初芸问:“找她做什么?” 仕源更是一脸痴笑。“娶她做老婆!” “红包。”初芸说完就关上门。 门缝下陆续传进好多个红包,有的被卡在中间,外面的人正在想办法疏通,好多塞些进来。我全部捡起交给初芸,对她说:“去里面守住。” 初芸快速离开,我打开门,仕源又惊又喜以为我就放过他了,蹦了两尺高,和陪同他迎亲的人一起蜂拥而至。 “站住。”只放他们走到玄关我便伸手拦住他们。“这里的习题你要在20分钟内完成,否则过时不候。” 仕源赶紧坐到椅子上,专注的看题。他的伴郎在旁边惊嚷:“啊!!这都是什么问题啊!麻烦粗暴的惩罚我们吧,踩着我背做俯卧撑也可以啊!” “韩国衣服尺码,快快快,快想!!韩国M码是怎么表示的。”仕源额头冒汗,只比他的伴郎们镇定一点点。 有人上网查我也放水当没看见,仕源成功完成第一部分后就开始焦躁的扯着衣领,他忘记第一次看见逹琳吃东西是在吃什么了。 “姐姐。”他哭丧着脸抬起头向我求救。 “姐姐!!”伴郎们一起撕扯着嗓子大喊。 “仙女姐姐,大慈大悲!” “祝姐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年年十八~” ...... 伴郎们跟着起哄,一个个对我抱拳、鞠躬,比手画脚。 “50个俯卧撑。”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孩马上扑到地上执行。那声姐姐十分受用,我打算让他轻松点过关,高傲的摊出右手居高临下的对着他说:“红包。” 他匆忙掏出口袋的红包一股脑塞给我,然后期待的看着我。 我一字一顿的说:“口香糖。”逹琳很爱嚼口香糖,一天至少吃三吃,所以仕源第一次见到她吃的东西必然是口香糖。 “啊!~”仕源捶胸顿足。 完成后,他以为自己的回答都是标准答案,但是错了好几个。听了我提供的正解,也表示服气。接受惩罚时,他带来的伴郎无一幸免。最后一个一字马,伴郎全部躲开,他只能自己上,表演完几乎站不起来,我笑得岔了气,扶着墙壁咳嗽。 “姐姐,小的给您请安,您可得好好的啊。”最机灵的那个伴郎又塞给我一沓红包,我已经没地方放了。 时间很好的把控在20分钟内,环顾四周,大家都被逗得合不拢嘴。忽然发现靠在门边上微笑的仕勋,我的心跳漏几拍,为调整平衡又加速几拍。直到看见另一边的Miranda后,才逐渐平静下来,笑着松口放他们进逹琳的卧室。 他们进去又是示爱又是求婚,在初芸故意刁难之下仕源把衣服脱了,胸膛上画着一颗鲜红的爱心,里面写这苏逹琳三个字。大家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哄堂大笑。后来他们在电脑主机里面找到了逹琳的鞋子,仕源直嚷嚷自己迎亲的过程可以拿去参加吉尼斯记录大赛。 最后仕源给逹琳穿上鞋,单膝跪在逹琳前面。“逹琳,嫁给我,每天清晨在我身边醒来,每天夜里在我臂弯中入梦,你愿意吗?” 逹琳俯身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被他抱起转圈。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赶紧躲进洗手间调整心情,补妆,然后跟到大厅。 逹琳的爸爸和我的爸妈正坐在沙发主座上,仕勋和仕源其他的亲人坐在沙发两边。将准备好茶盘端到仕源身边站着,我左边身体紧邻着的就是仕勋,于是那半边身体开始麻木。 敬完茶,接着便是哭嫁时间。大家被情景感染都哭得伤心,最凶的人估计是我跟初芸了,趁着大家都在哭,好好宣泄了一把。不知谁给我递了多次纸巾,也没心思谢谢。之后补了妆,仕源抱着逹琳下楼。我一路撒着新鲜的玫瑰花瓣,摄影团队走在前面拍摄全景。仕源将逹琳抱上婚车,我也跟着上去。 “又哭又笑,我人都蒙了。”逹琳揉着脸。 “darling你千万要坚持住,一会儿我们回的是奶奶的家,三姑六婆多的数不清,坏处是你会被他们缠住,好处是我们可以收到非常多的红包。”仕源抓住逹琳的手,认真的交代着。 车子驶入正泱国际,逹琳与我对视。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没做反应。马上也要见到仕勋的家人了,从他身边出现Miranda开始,我就有意想要逃避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产生过庆幸自己没有怀孕,否则事情会很复杂的念头。不想关键时刻,还是无法放松。 森严的戒备,门形别墅中间是椭圆形的泳池,六棵松针让设计更有层次感,威严而高贵。我走在逹琳身边,比小时候跟队里一起去体育中心表演还紧张。表演是担心出错,此时又担心什么?逹琳心情也不轻松,握着我的手冰冷异常。 别墅的一楼是开放式的客厅,四周用收藏品环绕,每一样藏品都昂扬着高傲的身躯。家具古色古香,精美得看不出一点瑕疵。随处可见中国宫廷风格的花色、图腾。也许是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太过于耀眼,我的视线一直被抑制在中段,无法抬高,安静的站在离逹琳最近的人群中。 逹琳现在穿的是红色中式礼服,这套衣服是仕源提供的,一定符合程家长辈的审美。她的妆容也并不妖治,应该没什么问题。分析这些,我只想让自己放松点。其实不该这么意外,在仕勋家的那天早上不是就已经有预感了吗?只是现实比想象还夸张得多。 他们的奶奶看起来很慈祥,可是那位爷爷给人的感觉特别严肃。坐在两边的长辈们只是端着礼貌的微笑,涵蓄的看着逹琳。这样的家庭会让逹琳的生活发生怎样的转变?听到仕源介绍他爸爸,我抬头看了一眼。仕勋比仕源更像他们的父亲,仕源像妈妈比较多,仕勋却是一点也不像。接下来我不敢再多看,因为下一位被介绍的人是仕勋。 拜见仪式过后我陪逹琳待在他们的房间中,期间有亲戚过来道贺,一有人来我就要负责分喜糖。婚礼时间快到的时候,造型师和我准备帮逹琳换装。她的婚纱利落、简单,背部一片串联的水晶将类别定格在华贵上。仕源将她抱上车,她拉着我诉苦:“圣瑜,刚才我真的要紧张死了,大家结婚的时候不是都感到幸福吗?我怎么是感到紧张?” “妈妈说今天不能说胡话。”我遮住她的嘴。 “平时没这么多人的,而且我们也不住在这里,放心。”仕源帮着调整她被弄乱的头饰。 举行婚礼,交换戒指。老实说,因为疲倦我已经没有那么敏捷的思维,去感受他们的感人肺腑了。仪式的最后是拍合照,逹琳倔强的拉住我不肯松手,我摇摇头告诉她不可以。跑下来却看到仕勋也不在拍照的人群中,不禁满腹疑问。 他们的婚礼很盛大,整整两层楼的宾客。逹琳换了敬酒服去敬酒,我全程跟着。但替喝的事情轮不到我,伴郎们体贴的□□了。终于明白仕源有十二个伴郎的原因,他们倒下一个换一个,其他人随时候场。 婚礼结束,一部分宾客离开。我换了衣服和初芸留在酒店帮叔叔招呼留宿的客人,晚上也有宴席,所以逹琳他们稍作休息后还得出来。中午有伴郎应付着我们很安全,但是到了晚上,只有两个伴郎能撑场了,我和初芸被逼无奈,硬着头皮顶上。 一桌又一桌......在我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仕源另一波朋友站出来解救了我们。他们一定是故意的,等我们快要倒下了才来帮忙。 整整一天,就只有在车上时坐下过那么会儿。再加上昨天也是忙碌,昨晚又没怎么睡觉,身体像耗光电量的机器。进休息室靠坐在沙发上,脱了高跟鞋就不想动弹。初芸情况更糟糕,她刚洗了把脸,现在仰着脸半躺在沙发上。真希望宇昂也在,喝死那几个用盆子敬酒的! “你们赶紧去酒店房间休息,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逹琳用香香软软的身体抱住我跟初芸。 “什么话,能这样把你嫁出去,我别提有多开心了。”初芸说着说着就叹气。“本来还担心你没人要呢,结果最先嫁出去。” “嗤,我像没人要的吗?你担心圣瑜吧。” 笑了笑我问初芸:“能走吗?”她今天喝的酒,是以往的N倍。 “没事,我先去房间,你如果还能撑得住就留到最后,好些客人叔叔都不太认识。” “好的好的。”我连忙应承下来。 “不用,我来处理就好。”逹琳打断我们。“你们放心吧,赶紧去休息。” “没事。”我重新穿回鞋子,牵起初芸,面上只是拉着她的手,实际支撑着她走进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没事的话就回来。” 第41章 第 41 章 拉上窗帘,关了灯,再把水壶和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我退出房间。只走出两步就看到斜靠在墙面上的仕勋,那样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高贵的王子。我无奈的笑,这位,是迷路呢?还是碰巧呢? 好像都不是,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呢。而且他今天一直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这么想未免有些自大,他跟着我干嘛?他跟着的是仕源才对。因为我一直跟着逹琳,间接也等同于跟着仕源,所以才总是碰到。 ...... 可是,夏圣瑜,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看到他,你难过什么呢?看到他脸上的担忧,你心虚什么?为什么你想投入他的怀抱,为什么你想把脸贴在他的颈项间?慢慢地走向他,将手背在身后凑到他面前,笑眯眯的对他说:“你跟踪我。” 我的黑色灯芯绒露背拖地长裙后面有只大大的蝴蝶结,此刻我正玩弄着它。 “恩。”他没有动作,眼神却望进了我的心里。 “你担心我。”即便喝了酒,说这句话也让我心跳不已。 “恩。”他又同刚才一般应了一声。 我出神地看着他,他也凝视着我。怎么会有人令我如此想要人随心愿、心向往之呢?他到底是魅惑了所有人,还是只魅惑了我?大脑过度强烈的鼓舞让我的理智抵抗不住心底的渴望,踮起脚轻轻含住他的下唇,片刻后红着脸放开说:“谢谢。” 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感觉不到他的喜怒,于是偷笑着收回脚打算离开。不曾想只走了一步就被他拉住抵在墙上,他的手架在我的头顶上方,他的脸近在咫尺。 “不客气。”说完他魅笑着覆盖住我的唇。 “仕勋,这里不行。”我可以收放自如的吻他,却不能收放自如的挣开他的吻。力气不够、心底不忍。被他拉着,我几乎是小跑进了某间房间,然后我们激动的口勿着彼此,倒在了床上。“这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我无法放松,紧紧地抓着他手臂。 “我今晚休息的地方。” 不再浪费时间去深想,我同样迫切的回口勿着他。心底传来浓厚的满足,原来我这么长时间的心神不定,想要的就只是他的占有。连脱衣服的时间都省了去,我们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对方。 喝了酒,我的大脑比平时更没管束,语不成调的低呢着:“仕勋,我好想你。” 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小坏蛋,是你躲起来了。” 我勾住他的脖子,滚烫的思念把所有顾忌推出思维。“可是我好想你。” 有泪滑落,我惊又恐。还想继续伪装心却累了,它得到满足便不再顾忌我的安危,为所欲为。 仕勋亲昵的贴着我问:“以后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很忙碌吗?” “没了。”我迷迷糊糊的回答。 “真的没了?” “嗯。” 他的手指滑向我胸前,穿过衣服,定在心脏上方。“圣瑜,把我放进这里。” “好!”我抬起身子抱住他。 从未尝试过主动的滋味,可今天有酒精助阵,我彻底将他当成我的拥有,我的所有,毫无顾虑的索取着。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就只想抓紧他! 激情散去,我用手掌熨烫着他衣服的褶皱处,想把它抚平。 “天哪!衣服好皱啊。”我难为情。 “这衣服我要就这么留着,纪念今晚。”他收紧手臂,让我贴在他的怀里。 我满脸通红地央凂:“放过我吧,醉了才这样的。” 这句话无疑是将话题引到了枪口上,仕勋捏住我的脸。“你怎么敢在现在喝酒?” “能者多劳呗。”快言快语的说完,隧觉得不对又赶紧补充道:“我重新戒好吗?”拿出实打实的精神看着他,我想试试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也能蛊惑他。 他勾起嘴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我搂得更紧。“也许晚了。” “不会啦。”我紧紧搂住他,想到自己所在的房间,抬起头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住这里?”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好似在撩拨我的心。 “压场。” 我一笑,这两个字我懂,就好比别人来做客,家里总要有个长辈在的。沉默一会儿后揪着他的衣服,思考自己该不该在此时说出心中所想。一天不问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不能释怀,问了自己数十次都没有第二个答案.....那就让自己好过吧。“仕勋,你和Miranda...你们总是见面吗?” “怎么?”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喜欢她吗?” “不喜欢。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回答得很快,不像在说谎。我拉住他没规矩的手说:“我担心你以后还会遇到爱的,想要娶的人。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会给你造成莫大的麻烦。” “为什么你不这样担心自己,反而这样担心我?是不是我还不够让你放心?”这次他在意起我的问话。 我思考着他说的,很快就有了答案。“不,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不想被你讨厌。如果那天会到来,我宁愿一切都没开始过。” “圣瑜,你不懂,你担心的绝不会发生。” 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我当真是累得不行了。其实我应该洗脸、卸妆、换衣服的,但是我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 还能穿着这件衣服出去吗? 早晨七点,身体的惯性迫使我醒过来,虽然我的大脑已经开始运作,身体各个器官却配合不起来。发蒙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浑身酸软。 “圣瑜。” 听到声音,我机械式的转头。在心里说:‘仕勋,早上好。’ “傻瓜,一会儿你要怎么走出这里呢?”他坐起来搂住我。 又呆楞了一会儿我猛的站起来。“什么都不管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此刻的豪言壮志在看到自己穿着的睡袍时溃败下来。“衣服呢?”我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的脸,睡得再沉我也还是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洗脸,擦拭身体了的。 我的贴身衣物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柜上,下面还有一些看起来崭新,但是不属于我的衣服。猜出个大概,赶紧抱着它们跑进浴室,洗漱完后换上。整理好我就想离开,结果被守在门口的仕勋拉住。 “现在开始,答应过我的那些事情都能做到了吧?”他把我固定在一个无处可逃的空间里。 “嗯。”笑着我并不看他。 他将我吻了个浑身发软,又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能忘了生命中多了一个你,把你安排进以后的生活,一有私相授受的机会就去找你。”我快速回答。 还是被他惩罚一番。“以为你忘记才会不遵守,既然记得为什么要躲起来?还有那不是私相授受,而是理固当然的事情。” “你现在是要欺负我了?”我拉住腰上的衣服,开始不讲理的说:“不接你电话又不是你一个人不舒服,我以为是你没空理我,也不舒服着呢!没有见面也不只是你会想我,我想你的时候也多着呢。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开心,那倒算得上是我的错,但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没开心,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错,不是吗?” 他兴奋的搂紧我,“你说的是真的?你会为我难过,会想我?” “跟你说,我从不在早上骗人,以后你想听实话,就得早上问。” “真是个坏蛋。” 怎么和我相处久了的人,都喜欢污蔑我呢? 离开仕勋我便偷偷摸摸的回到我和初芸的房间,初芸还没醒过来,赶紧整理好我们的东西分类打包,然后叫醒初芸,等她整理完毕之后回家。 逹琳跟仕源去荷兰新婚旅行,我春节假期的后半部都在去别人家拜年,和帮妈妈招待客人中渡过,最后一天搬回租的房子。某天,仕勋交给我一套门禁卡,并告诉我可以随时出入他所有的公寓,我拿了卡却还一次也没用过。 日子渐渐过去,这次月经没有上一次的疼痛只是经期提前结束,我不予理会。与仕勋仍是原来的状态,不过即便见到Miranda也少了那份纠结。我每天在下班时间打完卡又回到办公室坐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跑去看着他工作,陪着他吃晚餐,跟着他去散步,一起去看夜景、露天电影...... 今天是周六,早早地起床匆忙打扮好自己,只跟妈妈说了句出去玩儿就跑去仕勋的家找他。几天前我在网站上看到林素儿要来A市开演唱会的消息,激动之余群发短信分别问逹琳、初芸、仕勋他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没兴趣。’初芸。 ‘演唱会人很多哒,你约我去合适吗?’逹琳。 ‘公司可以拿VIP座的票。’仕勋。 最终我当然是决定和仕勋一起去,看来,在一起久了感情会变淡可不是专指男女之间呢! 我在大一的时候喜欢上这个努力又有天分的女孩,那时起就特别想要近距离的见见她,但是她在别的国家出道,一直没到A市做过通告,也没来开过演唱会。眼前机会难得,我在网上买了一堆看演唱会时要用到的衣物、饰品寄到仕勋在瑞丰园的家。 早上我在整理钥匙跟房卡的时候发觉自己手上的钥匙越来越多!多得都不适合放在包里了,这到底是由什么造就的? ...... 仕勋就像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过去,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我看着身穿米色家居服的他,画面就要与大溪地的早晨重叠起来,兴奋的一把抱住他。 “怎么了?”他回抱住我,将手心放在我的后脑勺上。 “没什么,我喜欢你不穿西装的样子。”想到自己越发大胆,我干咳两声,然后坐到餐桌上开始吃起来。 他没什么胃口,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我吃。我端着碗坐到他身边开始给他布菜,果然,只要是我夹到碗里的他就会吃完,于是我故意作弄他。“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夹菜才故意装没胃口的呀?”他吃着还点头回应我。“一会儿要去哪里呢?”演唱会晚上7点才能开始,我得考虑要如何消磨白天的时间。 “你想去哪儿?” 他拿柔巾帮我擦嘴巴,我便暂停咀嚼的动作。“恩......”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空。“我们开着车出去,看到想去的地方就停下,怎么样?” “好。” 仕勋平时都不开车,由司机接送,周末......之前他的周末是不是都在加班呢?怕自己影响了他的工作我赶紧问:“仕勋,这周末你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没有。” “真的?”我将信将疑。 “关于陪伴你,我任何时候都有空。” 嘴角不受控制的想要上扬,我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我们把车开到海边,一路沿海漫无目的地前进着,享受阳光普照,微风轻抚。有时候,完成一件事情需要许多理由,却也有不需要理由的时候。这件事既已发生在生命里,我便要看看最终的结局。 “仕勋,那里是我读过的高中!”车子就要经过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這里是淮南六中的附近,这些年修路、建地铁、建写字楼......已经将他原有的面貌改变了些许。“我带你去看看,学校附近的炸鸡腿超级好吃,我们多买几个回家。” 仕勋找好地方停车,我迫不及待的拉着他一路小跑,被风吹乱了头发也只是随手拨开。那家店的生意很好的,如果时间不赶巧就得等上十几分钟!所以要抓紧时间。 跑到门口放开嗓子喊:“老板,老板,五个鸡腿!”这是属于这里的点餐方式。他们其实是一家文具店,窗户与校内连通。读书时我们每天都要来买一次鸡腿,但是我们的教学楼离這里比较远,所以经常败兴而归。 “还有奶茶两......”看了眼仕勋,他正在摇头。“一杯霸王杯。” 這里的奶茶并不是顶好喝的,但是珍珠很Q分量也大,完全够两个人喝。今天是周末,没有平时的拥挤,但因为周末也有学生上课,所以店家在周末也会准备。我从老板手上接过奶茶的那一刻就立即打开奶茶喝起来。 “这么喜欢吗?”仕勋拿开我嘴边的头发,然后要帮我提袋子。 “不行。”我躲开。“都是我的。”如果被人看到他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提着几根鸡腿,这算什么事情?所以不能让他提。 他停下来说:“我给你提着,你才方便吃。” 我若有其事的说:“你拿走了我没有安全感。”路过学校对外宣传的照片墙时,我把手印在以前贴过我照片的地方炫耀:“這里曾经贴着过我的照片呢。” 由于并非开放日,所以我们不能进入学校。带着仕勋在外围走着,跟他说哪个地方发生过哪些有趣事情。微风中掺杂着树木的清香,我贪婪的呼吸着这股熟悉的味道,就像又回到了那时候。 第42章 第 42 章 我用大拇指指着球场上一个正在挥洒着汗水的男孩对仕勋说:“你读书的时候也像那样吗?” “大学以前我没有进过集体学校。”他摇头,没有丝毫惋惜或则遗憾的表情。 我嘴巴刚附上吸管,听了他的话忘记吸允,傻兮兮的愣着问:“那你......” “多数时候自学,爷爷也会请家庭教师教我。” 自学到高中,成功考进大学?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经历,我只知道没有读过集体学校的他错过了非常多美好的事物。“给你喝一口。”因为觉得错过很可惜,弥补似的将吸管凑到他嘴边,逼迫他喝。 他看看饮料,又看看我,见我很坚定才小心翼翼的附上嘴巴。 “好喝吗?”我赶紧问。 “不太适应。”他表情平淡,似乎没尝试过这样的味道。 他不仅对奶茶没兴趣,对我的鸡腿也没兴趣,我掰下一块连哄带骗的叫他吃掉,他才告诉我他不喜欢芝士。好吧,他就一没童年的可怜孩子。 学校附近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大家都说非常灵验所以高考前我特意来祈求菩萨让我考上大学,考上后又来还愿。时间还很充足,于是我拉着仕勋去了那座山。一路上都是卖香、算命、还有卖水果的摊贩,他们积极的招揽生意,大声吆喝着。 见仕勋盯着香烛看,我说道:“山上用的是环保香,下面买上去的都要统一放在回收处,买了也等于白买。但是没上过山的人不知道这回事,所以这些没良心的商贩还是能赚些钱。” “A市旅游的人多,他们应该挣得还不错。” “无奸不商。”我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充满鄙夷。 周末前来朝拜的人非常多,摩肩接踵,本来是我拉着仕勋后来成了他紧紧的牵着我。整座山都是香的味道,我对每一个菩萨都虔诚地说:‘求您保佑我快点怀孕吧!’。 仕勋只是学着我叩拜,我们拜拜完没再继续登山,而是回了山下的停车场。 “我好饿!”坐在车上我揉着自己的胃部,那里传来不适。 “圣瑜。”正在发动车子的仕勋忽然停下来,双手固定着我的肩膀问:“你觉得自己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他表情认真,我也认真的思考然后摇头。他正色道:“可是你最近饿得特别快,也贪睡。” “春困、夏乏嘛,这是天气原因。” 他又道:“你刚刚吃了一根鸡腿,一杯奶茶,但是你又饿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就多吃了点,为什么要看医生?”我不高兴地看着他。 “我是担心......”说不下去的他索性看着我的肚子。 “胡说,姨妈都来过了!” 被我斥了一声,他默默发动了车子。天,又对着自己老板大吼大叫了。伸手抹了把脸,我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随性。 就近去吃了石锅鱼,我挺着圆圆的肚子坐回车上时,几乎就要睡着。仕勋笑着亲了亲我的嘴巴然后给我系上安全带,我的心头暖哄哄地感觉就要被融化。仕勋,如果这是你想要给我的,那我就稳稳的接住咯? 午睡起来看时间居然已经5点了,赶紧化上一个烈火红唇的妆,换上特意从网上买的战袍。网格丝袜穿在最里面打底,外面搭配一条非常烂的牛仔裤,上面穿白色紧身高腰的T恤和一件有铆钉的皮衣。头发全部抓到一边,用发胶固定,还带了耳环,手环,蕾丝颈链和黑色墨镜。 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打扮,照了好几次镜子才穿好黑色高跟鞋走出衣帽间。 落入一个我熟悉的怀抱,我摘下眼镜看着他。 “圣瑜,你是我遇见过的,最美的女孩。” 夸赞嘛,肯定要照单全收啦。 在仕勋的衣柜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牛仔裤,本想让他配合我的着装,只能作罢。最后他穿得一本正经的载着我出发了。入场后,当我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旁边雍容靓丽的Miranda时,感到非常的惊讶。第一直觉告诉我她是为了仕勋而来,但很快就否定了。他们都不是有空来看演唱会的人,所以她来的目的我猜想不到。 “你今天很不一样。”Miranda对我微笑。 “还好。”我警惕地回答。 “你约仕勋一起来的吗?” 她坐在我的左边,她说的话仕勋都听不到。不知道做何回答,我选择保持微笑、沉默。在公司见到我的时候她就时常用一种探究的眼光,这种眼光令我对她产生出防备,我无法轻易地与她交谈。 见我不说话,她隔了一会儿又问:“你没考虑过你们之间的差距吗?” 第一,我极其不喜欢她的口气,第二,也不能一直将她的问题置之不理,不知道她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呢。我侧过脸,身子朝她倾斜着说:“我和他之间没有差距,我只要他给我的,我也只给他我拥有的,我们都没有勉为其难。” 她停止问题,彻底安静下来。 想要沉寂在点燃的氛围中又碍于Miranda的存在,只能安静的坐着,不免遗憾。整场演唱会我都在束缚自己的情绪,真羡慕那些可以尖叫可以跟着合唱的人......仕勋的坐姿让我觉得他其实是来看服装秀的,没有情绪起伏,没有表情变化。Miranda比仕勋好一些,大家都热情高涨的时候她会跟着节拍动动身子......为什么我觉得只要他们两个共同出现,气氛就会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现场太过嘈杂,我的耳朵一直嗡鸣着,周围的声音都听不真切。演唱会结束后,我们很默契的等大部分人先离开。差不多了,Miranda率先起身说:“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现在已经将近10点,还要回仕勋家里换衣服,我说:“下次吧,今天太晚了。” 仕勋与我一同站起身,把手放到我腰上来。我捏捏他的手,然后松开他主动朝出口走去。有种自私就是不愿意分享美好的东西,哪怕人家只能看看也不行。场外的人还是非常多,大家都在讨论着今晚的视觉盛宴,只有我们不说话并肩走着。 Miranda忽然停下看着仕勋问:“你们......在交往吗?” 仕勋看着我模棱两可地说:“如你所见,随你想象。” Miranda点点头,表情落寞。“你很幸运。”她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停留一会儿后离开。 “她没事吧?”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担忧。 仕勋照样平静的回答:“没事。” “仕勋......她喜欢你。”我拉住他的小指,想说的话不只是这一句,但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他又捏了捏我的脸。“我顾不上别人。” 最近他很喜欢在我脸上胡作非为,可我今天是化了妆的!这一摸不知道会不会沾上一手粉。 “哦~你看到了吗?林素儿的舞蹈动作比她的伴舞还专业,又唱又跳声音还可以那么稳,她今天都没怎么忘词诶!舞台效果也好好,每套衣服都很漂亮......”我把之前憋在心里的每一个震撼都说出来给仕勋听,他牵着我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听着我说话。 我们来的时候停车并没有花多大功夫,因为停车位是预留的,但是走的时候车非常多,我们必须排队等着。在车上我又跟仕勋说起自己为什么喜欢林素儿,喜欢她什么等等。不论我说什么仕勋都是微笑着听,偶尔变换个动作。这人的性格反差真大。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爸、妈一个劲的追着我问是不是交了新朋友,搞得我迷迷糊糊的。头又疼起来,也不是太疼,以前如果发生这种状况只需睡上一觉就可以缓解,所以我迫切地回了房间。公司下周三有员工体检,我可以借此了解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逹琳挑了个好日子请我们去她家做客,吃的东西全是夜香来的外卖。 他们的家位于市中心,楼下有个非常大的花园,成片的婆婆纳将眼帘都映成了紫色。那里是属于她和仕源两个人的地方,她很满意自己精心挑选的家居用品,我也很满意,从装潢就能判断出女主人是个温暖的人。 初芸忽然问起他们婚前聚餐时仕勋送他们的东西,逹琳说是鼎盛集团8%的股份。我错愕地下巴都要掉下来,换算很久也算不出那是少钱,难怪Miranda要说仕源步入富豪的队伍了。 接下来是公司组织体检的日子,一上班我就见到好几辆第一医院的公务车,怕这么多人一起去医院会造成拥挤,所以每年都是他们过来安排好场地,我们再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去体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三甲医院体检。 我最先去的就是耳鼻喉检查处,医生说我耳朵有些发炎,写了检查单叫我找时间去医院再用医疗设备检查一次。之后我按着报告单上的排列顺序一项项的检查着。 验尿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试纸和别人的颜色不同,于是好奇的盯着,我还从来没用过这东西,所以不懂这样的区别是什么意思。 “你怀孕多久了?”护士小姐抬眼看我。 “怀孕?”我跟着重复一遍,反应了一会儿双手撑住桌子压低声音问道:“我怀孕了?!” 护士小姐疑惑地问:“你的试纸是阳性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我这个月......不,是上个月了,我上个月的月经是按时来的呀!这个就是验孕纸吗?再给我一张让我试试吧?”怀疑试纸有问题,我提出请求。 护士小姐一下给了我好几张,她让我明早起来用晨尿验之后赶紧去医院检查,然后在我的报告单上填了阳性两个字。我拿着报告单内心十分焦急,不敢高兴怕闹乌龙,也不敢让别人看到我的报到单,只好坐在洗手间内等着尿意再次袭来。那位护士就这样直接在报告单上写了阳性两个字,代表着她很确定我怀孕了吗?可是我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啊,即没吐又没...... 难道只有嗜睡跟吃得多了些,没有吐,没有不舒服也能是怀孕了的反应?等了半天也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在网上查到的资料越多越矛盾!开门走向电梯按下28楼,打算去仕勋那里冷静下。 第43章 第 43 章 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和仕勋做了个眼神对接,我坐到里厅的沙发上,翻出之前剩下的山楂条扯咬。这么紧张的时刻如果还有人制止我吃东西,那就太可怕了。 仕勋清场后蹲到我身边,将我包围在他手臂内。“今天怎么这么勇敢?” 把还剩的一点山楂条塞进他嘴里,我有气无力的驼着背。“因为我可能不是一个人了。” “......” “仕勋......”我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一个人承受着太不舒服了,他陪着我兴许会好些。“护士说我怀孕了,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她还给了我一些......”话都没说完,仕勋拉起我就往外走。“去哪里呀?”他走得急,我有些跟不上。 这次因为他牵着我的手,所以引起了百分之百的关注率和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我很想提醒他,但是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上了车他立即给我系上安全带,自己的都没系好就已经将车倒出了停车位。“仕勋!”我有些急了,“到底要去哪里啊?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连招呼都没打就这样外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急得我想伸手干扰他开车! 约15分钟后我才抵达他要带我去的地方。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外部看起来只是一处私人住宅。仕勋将我带进去交给了一位女医生,那医生很友好的与我交谈,我告诉她我的状况,她解释说很多人怀孕前三个月照常来月经。我慌了,心底默念着希望我是真的怀孕了。她让我在一边的床上躺下,拉开我的上衣,将我裙子往下拉。紧张的看着仕勋,他却似乎不在状态内。 医生看着仪器,高兴的回头对我说:“双胞胎呢!” 我瞪圆眼睛,抬起上身,恨不得马上爬起来蹦两圈。但是医生的手没有停,还在那滑溜溜的东西上转悠。我不能动,只好抓住床沿控制着不让自己尖叫。 “76天了,很正常,恭喜你做妈妈咯。”医生拿纸巾帮我擦掉肚子上的东西。 我急不可耐的扑向仕勋,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仕勋!!!我们有孩子了,有孩子啦!”被我晃成这样他还是一副走神的样子,我直接下手掐他的腰。“你做爸爸啦!”掐完他我松开手站远些,准备等着他再没反应就生气。 他吃疼,反应过来,上前抱住我激动地亲吻我的额头、鼻尖、脸蛋、嘴巴,然后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里。我也紧紧拥着他,兴奋得想去海边或山顶呐喊。 “圣瑜,双胞胎呢。”他在我耳边兴叹。 是啊,双胞胎!松开仕勋,握紧拳头在室内不停走动......两个宝宝、两个宝宝!我有了两个宝宝! “情况怎么样?”仕勋在咨询。 “是异卵双胞胎,情况正常,怀两个宝宝会比较辛苦,你要好好照顾人家哦,恭喜你。”医生站起来跟仕勋说完坐到办公桌上。我们都跟过去后她才开始嘱咐道:“预产期是11月18日,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要注意同房的次数,如果发生见红需要马上到医院。按时体检,有什么情况都要告诉医生。瞧,这就是那两个小家伙。”医生用笔尖指着两团圆圆的黑块,我凑上前仔细盯着想要看得更清楚。“以后有任何问题就打给我,仕勋你是爸爸了,阿姨真替你高兴。”医生抱住仕勋。 我听见了什么?阿姨!这位姿容靓丽的年轻医生竟然是他的阿姨?这就代表他的家人也知晓了?那我要怎么面对呢?想到逹琳结婚时的画面......他干嘛非要带我来这里体检呢!仕勋将我转个身把手指穿插在我的头发里说:“圣瑜,你再也逃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逃跑?!”因为埋怨,我口气冲冲的。斜视到他阿姨的表情,赶紧扯着他西装的下摆晃动两下。“仕勋,别这样。长辈面前多不好。”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阿姨俏皮的遮住眼睛。 仕勋牵起我,拿了桌上的报告单与他的阿姨点点头后就往外走,我注意到另一件事情。“等一下,你还没有付钱。” 仕勋放下正拿在眼前细看的B超图,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我的额头。“你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呢?她是我小姨,你说我要付钱吗?” “她是你妈妈的妹妹?” “对。” 抠了抠他手指停留过的地方,痒痒的。算了,不付就不付吧!现在的重点是我肚子里有的宝宝。两个!哈,76天,两个多月了那会是哪一次呢?“仕勋,仕勋,哈哈哈哈......”我大笑着夺过他手上的单子自己研究起来。“生命真是神奇。” 我还在发表感想就被他抱着举起来,转了一圈,我又惊又窘道:“快放我下来。” “圣瑜......”他将我放下来,喊了我的名字又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招来不少注视,我抓住他往外走。“赶紧回公司,好多事情要处理呢。”我比总裁还事务繁忙。本来想着再不怀孕就到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现在给我这样的惊喜,一定要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处理好。 坐在车上看会儿报告单,又盘算着一会儿被同事们追问要如何回答。不如就说仕源,也就是老板的弟弟,他老婆,也就是我妹妹有事情叫我们赶紧过去,老板嫌我走得慢,所以拖着我过去?这个理由挺不错的! 意料之外的是到了公司根本没人提起,亏我还将此列为首要处理事项!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跟家里,还有朋友们坦白,应该现在说呢?还是等肚子大了他们都发现的时候再做说明?一边处理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三心二意的考虑着。最后心一横,决定回家就跟大家说,我的孩子必须受到大家的祝福。 ‘想走的时候说一下,送你回家。’收到仕勋的短信时我刚好准备下班,他送我回去会不会影响计划呢?楼下的大妈已经在注意仕勋了,再被大妈看见仕勋送我回家一次应该就会引发广泛关注,到时候风声传进妈妈的耳朵,孩子爸爸是谁就会毫无悬念的展现。我应该让他们知道吗?他们肯定会逼我结婚。 ‘仕勋,我今天想自己回去。’ ‘不行。’ 等了半天也没有后续,好歹说个理由来让人反驳啊。我动作迟缓的出现在仕勋面前。“仕勋,宝宝们说今天想和妈妈坐公交车回家,我已经答应了。”这样的理由的确不够充分,可我身处劣势,也许他趁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就答应了呢? 他果然有所迟疑,在我准备眉开眼笑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们还没长开吗?怎么会有思想呢?” 我自问自答的话他也要记住做什么? 硬的不行来软的,“今天回去是要接受暴风雨洗礼的,仕勋,我现在还不想让爸妈知道孩子是你的,事情要有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我爸妈......有办法准备好婚礼等我们登场,到时候新郎新娘都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不是很搞笑吗?” 仕勋点点头说:“那请他们准备之前先跟我们说?” “我是这个意思吗?” “要不就从家里派辆车给你,负责你所有单独出行的接送,这个要求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还不能拒绝,我撑着下巴放弃抵抗,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孩子着想,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的。“那你要派一辆大家都没见过的车。” “好。” 于是我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等他家司机的到来,并幻想着爸妈的反应,会不会掀起我的裤腿打我的小腿呢?应该不会,这件事情太严重,他们不会简单粗暴的解决。仕勋把我送到家门口然后离开,心事重重的进了自己家门,结果四下无人。 桌上放着一张留言条。‘宝宝,外公生病了,爸妈先回C城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我的外公有严重的风湿病,一只腿都严重变形了。老人家怕麻烦子女轻易是不会说自己难受的,这次爸妈如此着急的赶回去,情况可能不乐观。 拨出爸爸的电话问他们是否抵达,他说他们已经到外婆家里了,外公情况不是很严重,正一起喝酒聊天呢。如此我便放下心来。这样也好。可像是卯足了劲却无处可使,我心里又翻腾起来。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会不会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现在外公身体不好,他们应该在身边尽孝的,我要是说出来就等于直接将他们召回。想了很久我编辑出一条信息,‘爸爸、妈妈你们要好好照顾外公哦,外公好些就早点回来。’发送出去之后我当给自己吃了定心丸,把担忧都收了起来。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逹琳和初芸了。爸妈我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她俩......感觉一大波的麻烦正在向我袭来!心头不太舒服就想要寻求安慰,解锁手机后点开仕勋的头像,用语音跟他说自己被赶出来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回复,打算去洗澡时,他来电话说自己在楼下,然后我放弃洗澡下楼找他。 底下停的是我们刚刚坐过的那辆车,司机开车,他人坐在后面。就连我到车前了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车上下来,挺谨慎的嘛! 一只脚才刚进车门内他就开始询问:“怎么回事?” “我外公身体不舒服,爸妈都回家了。”上了车,我人朝着他半靠在沙发上。 他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回家去住。” “哪个家?”他的家真的是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你第一次去的那个地方。” “好啊。” 他看着我,然后嘴角溢出笑意,将我紧紧抱住,过了一会儿才示意司机出发。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就跟小时候必须独自走过一段夜路时的心情一样,不敢明显的表现出害怕,强装镇定地面对着前方无法预知的路。吓唬完自己,又赶紧安慰。 第44章 第 44 章 就要进门的时候我顿住。“啊呀!忘记带衣服了。” “不用带。”他把我揽进怀里往屋内拉,弄得像我反悔了似的。 “少爷回来啦?夏小姐好。”李婶一见到我们就过来打招呼,上次他介绍过一遍的人中我对李婶最有印象,马上就能想起。 “你好。”我拉住她的手说:“李婶,请随意的对待我,千万不要太客气!好么?”说着我还一板一眼的做着面部表情。 “好,好,我巴不得你多来呢,哪里舍得让你感觉不适应?”李婶抽出她的手轻轻搭在我手上。 “李婶,圣瑜之后住在这里。” 仕勋只说了这些便住声,李婶的表情中立即透露出惊喜,手都收紧了放在身前。 “一段时间。”我迅速补充。 李婶也不管我说了什么,沉寂在自己的喜悦中。“还没吃饭吧?喜欢吃什么?李婶马上去在准备。” “熬点海鲜粥吧。你现在一定要吃晚餐才行。”仕勋替我做了决定,李婶听完就走。 “沙拉不也是食物吗?” “沙拉只是点心。” “沙拉是菜。” “沙拉是生的菜。” “可是里面也有别的。” 争执着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吃完李婶准备的晚餐回房间。感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因为这次我们要住在一起。“圣瑜,我明天把你调到秘书处,可以吗?我想更直观的了解你的状态。” 我笑着说:“哪里有老板要做工作调动还这样小心翼翼征求意见的呀!”难道他忘记我是他员工这件事情了吗?“仕勋,你要拿出做老板的样子来,我觉得最近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你不能再由着我了。”特别是我之前还掐了他。 他反问:“不由着你由着谁?”说着他就靠近了我,身子倒在我的腿上,脸对着我的肚子,大手轻轻抚摸。 “是不是觉得很难相信?這里面居然有了两个宝宝,仕勋我们好幸运啊。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我们各自沉寂在自己的心思中,许久后他亲了亲我的肚子说:“圣瑜,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 回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被幸福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重新买了辆白色的沃尔沃给我做专用车,第一次坐上那辆车的时候,我没有立即发现它的不同之处,等看清后才发现它只有三个位置。副驾驶座被一个多功能的设备取代,这个设备支持办公,可放置私人物品。从买来的第一天起,那个老板位就是属于我的,舒适的空间是属于我的,上车后马上能换上拖鞋的便利,也是我的。 同居后的周末我们不会在家里闲着,去附近的景点或是陪他到俱乐部消磨时光。俱乐部里每一种娱乐项目他都擅长,高尔夫球、骑马、射击,这些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东西。看他玩得心痒痒,又都不能接触。 睡前看天气预报,明天是大晴天,连云的标志都没有。我撑住他准备躺下的身子说:“我们去海边,睡帐篷,看日出!” “好。” 结果他比我还兴奋,用一个小时就准备好全部用品。可是后来我后悔了,帐篷里没有安全感,风声和海浪的声音也很大。还好带了一本书,我缠着他用英语读一遍再翻译成中文念一边。因为一直被我打断,直到太阳升起那本书都没读完。 几日后我真的被调到秘书处,除了办公位置被换到总裁室旁边,不能再去开发现场,其他没有多大变化。依然是忙,不能去现场反而更加的忙,所有问题都需要多方核实才能上报,这使得我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办公位置的变化我现在常常见到公司各个高层,也常常见到仕源。 他肯定是又回家八卦了!我到部门第二天逹琳就打电话来让我跟她出去逛街,仕勋不在身边我没办法征求意见,只好自作主张的先答应下来。没想到仕勋是同意的,甚至还让仕源早点回家陪陪家人。仕源到公司后除了周末,天天加班,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痞痞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私底下在拼命努力,这样一家公司的大小事情绝不是轻易就能处理的。 今天是我第一次单独坐仕源的车,直接坐进后排后我马上端起长姐的架势。“逹琳有孕在身你要多陪陪她。”想到逹琳每天自己吃晚餐我就有点不舒服,但也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他。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打量过他,我感觉有些陌生,他似乎成熟了些,还是说是沧桑了些呢? “你回去说了什么她才火急火燎的找我?”双手环胸,我准备先从他嘴里先得知个大概。 “我说你现在就坐在我哥身边,地理条件优越,便于抢占先机。” “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用近水楼台的招数吗?”顿时感到无力,这件事情他们肯定能合得上拍子!逹琳怀揣着将我嫁出去的思想不是一两天了,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我也就是想想,要让我哥去考虑这些事情......太遥远了。”他说完直摇头。 我被他勾起兴趣,好奇地问:“仕源,你哥哥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外星人。所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很好,我做得好的事情他能做得更好,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没有兴趣爱好,也不贪图享乐。挣了钱要么捐了,要么投资,自己根本用不上。女人他没兴趣,男人,他也没兴趣......” “咳、咳、咳......”正想出言打断他的时候我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宽慰自己:不知者无罪,他不是有意要说你不男不女的,放松一点! “需要去医院吗?” 我如此宽宏大量了他还敢挑衅我,想要用眼神杀死他,但是咳着嗽眼神汇聚不起来,只能作罢。想不到有一天我会栽倒在口水上! 还没聊几句呢,就看到身穿米色针织外套的逹琳站在路口等着,仕源停稳车子下车将她扶上车,帮她开关门。“小的给苏老佛爷请安。”我做了一个甩帕子的动作。 “有毛病啊。”她瞪完我又对仕源说:“去天茂国际。” 逹琳怀孕已经4个多月了,按理说从身材上应该可以看得出怀孕,但她之前太瘦现在又穿得宽松,所以丝毫感觉不到她是个孕妇。看着她日渐圆润的脸担忧地问:“还好吗?”我担心她长胖后天天跟自己生气。 “恩,现在开始不吐、不晕了,仕源说你现在是总裁秘书,你怎么没告诉我?” 她急着责备我,我立即作出解释:“哪里敢事无巨细的叨扰您呐,大事小事都过您耳多不好?”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所在的那家公司叫做鼎盛集团啊?秘书诶!这件事足以让我们欣喜若狂三天了!还有,你不会还是天天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套装吧?” “才没有!”仕勋给我准备了几柜子的衣服,我每天都不带重样的穿好吗?形象维护还是懂的! “看你今天穿的还行,可是你应该化妆,素面朝天的像什么样子。饰品都不配,穿衣服是只用穿衣服就行了的吗?指甲也不弄,你真是懒死了!你现在是秘书,是公司形象的体现......”逹琳一项一项的数落着我,我渐渐不敢辩驳,以免招惹更多麻烦。她的话比怀孕前多多了,仕源总结出应对的方式了吧?不然怎么活? 我们先去餐厅等初芸,吃完后一起去直奔天茂国际。这里面全部是国际顶尖品牌,我逛街是不会来这里的,在我看来,一千块的衣服和一万块的衣服不同之处只有牌子。逹琳和初芸挑衣服的模式就是把觉得适合我们其中任何一个的都挑出来,而我因为观念问题没有动作,坐在沙发上喝果汁。 逹琳走回来放了好几套衣服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叫我去试,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怕她啰嗦就去换了。结账时逹琳要把我试过的衣服一起买单,我赶紧阻止,然后自己结账。 “你这是做什么?”逹琳看着我。 她毕竟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我现在工资挺高的,不用了有些难受。” 初芸在一旁用心知肚明的表请说:“你可真会难受。” “女人花自己挣的钱是种幸福。” 我将头仰得高高的,心底却感到失落。瞧,我们已经开始了彼此的疏离。虽然这些事情本该如此,但这样的本该如此在原来是不存在的。 “你还知道自己是女人啊?” 我懒得理会刀子嘴,扶着逹琳小心的走着。 逛了两小时我买了很多东西,逹琳与我们分道扬镳,我跟初芸回家并且又在她家里待到10点钟。我们从她的购房计划开始聊,结婚计划、生育计划......都聊了个大概。 提示音响起我点开手机看,仕勋问我几点可以出发回家。‘回家’他不止一次说这个词语了,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孩子出生后我与他必定就是一家人,那个家会有我和他,还有孩子,这很难想象。 初芸问我:“要住这儿还是回去?” “回去呀,车都叫好了。”这么做无疑是反常的,忽然讨厌起自己以前总是到处乱住这个毛病,希望她不要多问才好。 她没多问,甚至连疑惑的表情都没有,也没有送我下楼。此时该偷着乐的,但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肯定盯上我了!不过没关系反正都得摊牌。 两手分担着十几个袋子,不重,可体积庞大。司机赶忙下车帮我提,我爬上车二话不说直接倒在仕勋的腿上,今天累得我浑身没有一处不酸涨的,之前不好表现出来,现在我真实的想法是把骨头拆下来重新拼接。 仕勋一路都没有说话,我就这样躺在他身上暗暗发誓自己不能再这么折腾,腰真的很难受。“我不想走。”车穿过院子停在正门口,仕勋将我轻轻移开,自己先下了车又绕到我这边开门。 伸手等着他拉我,不想他却是直接将我抱起。我缩着脖子做鬼脸。 “怎么这个表情。”他看了我的脸笑起来。 “仕勋,你力气真大啊。”我好歹也有个九十多斤吧?他居然可以抱着我这么大步流星,力气可真是个大相庭径的配置。 “哪里难受?”他边走边问我。 “肩膀、背、腰......” “一会儿我给你放水泡澡。” “恩。” 他先将我放在沙发上然后进去放水,我换好睡衣把衣服掀起来侧着身子看自己的肚子,还没有突出的迹象,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明显起来呢?等他们长大了挤在肚子里不知道会不会难受,那些怀5胞胎的妈妈,她们的孩子在肚子里是怎么克服自己的?就这么点地方。 脚步声传来,我转身,看见仕勋将袖子高高的挽在手肘上,手臂上还有些晶莹剔透的水珠。 “放好了。” “谢谢你。” 第45章 第 45 章 走进浴室躺进浴缸,温度适宜的水面上浮着泡泡和玫瑰花瓣。踏入后舒适感传遍全身,酸疼立即得到缓解。这世界上怎么没有水做的床呢?能在水里睡觉就好了。身子下滑让我一下子惊醒,还真差点睡着了! 仕勋在边上笑,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现在就坐在浴缸的边上。我抬出手臂撑着自己对他说:“今天我买了好些东西,感觉衣帽间要装不下了。” “还有很多房间可以放。”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你这个败家的娘们儿吗?”动动脑袋找到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想着听说来的情节打趣。 他突然说:“我们按照你的标准再买套房子吧?或则新建也可以。”似乎已经考虑多时,他的口气不是在咨询我的意见,而是在等着我答应。 “为什么?你的房子已经很多了,你记得自己有多少房子都分布在哪里吗?你又不炒楼,房子够住就好了呀。”我差点从浴缸里坐起来。 “我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钱该怎么花。 心中的不忍被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诱出,这么久了,他还没对我提出过任何要求,现在不过是想要买套房子,对于我并没有什么改变。也可以留给他的孩子呀! 这样的开导是成功的,我的情绪从难以接受更改成硬着头皮。“好。” 他的面部表情都明亮起来:“明天就去,赶紧起来冲一下我们早点睡。” 第二天他真的推了所有应酬,下班就带我去售楼中心。现在的人真的很奇怪,有钱的拼命买房,没钱的又买不起,房价都高成这样了售楼中心里还是热闹非凡的景象。我们走进大厅没几步销售人员就迎过来,不一会销售经理也麻利的穿过人群前来招呼:“程总裁,幸会幸会,非常荣幸能接待您,请问您今天来是......”他殷勤的握住仕勋的手。 “你好,我们是来买房的。” 仕勋一个示意,销售人员立即将目光锁定到我身上,然后马上绕到我身边。“您好,请问女士贵姓呢?” “我姓夏。” “夏小姐请随我来看看房型,请问夏小姐对买房做得最大考量是什么呢?地段?房型?交通?公共设施?”销售人员将我带到展示柜前,仕勋也跟过来和陪在一旁的销售经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恩......位置吧。”我看了看仕勋说:“我想要离公司近,离逹琳他们家也近的地方。”初芸没买房子所以暂时不做考虑,逹琳和仕源家在市中心,我想离他们近一些。 “离鼎盛集团近的话,紫薇花园是最好的选择,酒店式公寓,光绿化的总占地就超过100亩地,由十分专业的物业管理公司管理,提供优质、完善的进屋打扫服务,电梯直接入户私密性非常高。公共设备顶级,公园里还有网球场等设施......” 我的耳朵嗡嗡响着,最后竟然成了一道刺耳的耳鸣。本想堵住耳朵又怕人家以为我是嫌他太吵,只能用眼神想仕勋求助。 “明天去看过再说吧,今天先挑两套房型出来。”仕勋扶着我对销售人员说完便和那位经理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我出去。上车后关切地问:“不舒服吗?” “不是啊,里面太拥挤了。”我甩甩头,试图赶走耳鸣却不成功。 “本想让你多方位的感受下,早知道会这样就直接去看房了。” “你不是也很多开发好的公寓在出售吗?怎么不直接选自己开发的呢?”这个问题我从刚才就在疑惑了。 “不管是谁开发的,重要的是你喜欢。” “好吧。”我想说他之前的房子我也都喜欢,那样精致的装潢以后不住人了可怎么办?我很担心那些被闲置的房子的命运。“仕勋,你不住的房子怎么处理?租出去?”看他反应似乎没这个打算,我加强带动性:“这样就可以做包租公了,衣食无忧多好呀!” “好,那你租出去房租你来收。” 他看起来只是随口说说于是我再次确认,“真的假的。”他的房子租出去给人开工作室都绰绰有余了,这样的话我还多出了个工作内容要给他统计租金?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他撑着脖子转头看着我说:“嗯,主意你想的所以利益归你,等我们老了不能工作的时候就去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定居,然后靠租金生活。” “哥哥你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好吗?”我想笑的拉住他的袖子。“等我们不能工作的时候一个月1万块就足够了......”他的举动让我住了声,我被迫感受他温润的嘴唇。 “你刚刚叫我什么?”好一会儿才他停下来,但手还留在我的脸上。 “绿灯都亮了。”身后的喇叭响个不停,我焦急地摇晃他。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哥!”怕他较劲个没完我赶紧大声重复,得到回答的他心满意足的笑着将车开走。 自从我去仕勋家里暂住之后,我的午餐就由林嫂她们准备好,在我下班前五分钟送达离我最近的食堂。我到食堂后自己打开,菜色丰富,分量很足,每次都能铺半张桌子,导致同部门的同事更加与我难分难舍。今天我又是直接坐程总裁的车走的......就算吃人嘴短,他们估计也会对我议论纷纷了吧? 到家时还没进门我就感觉到异常,似乎今天的灯光都比平常明亮。李婶他们笔直的站在客厅中央。“奶奶来了。”听了仕勋的话我决定一会儿有空了再好好膜拜自己的第六感。急匆匆开始换鞋,“别紧张。” 他的嘱咐不起作用,一句话也不敢跟他说,穿了鞋子立马走到大厅沙发的主位前站定。“奶奶好。”我弯下腰鞠躬。 “仕勋胡闹你也由他胡闹,这种事情是可以瞒着家里的吗?你这样由着他,父母难道不担心?” 奶奶的语气很严肃,我更加不敢抬眼。仕勋走过来将我拉到沙发上坐着 。“圣瑜胆子小,您别吓唬她。” “哼,护短你倒是学会了。你跟谁都不说,怎么不想想奶奶知道后是什么心情?这可是我的曾孙啊!”冷哼一声,奶奶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坐过来。”她忽然朝我招手,我赶紧过去。 奶奶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穿着墨绿色的旗袍还披着白色针织披肩,手上祖母绿的手镯还有祖母绿的戒指让我觉得奶奶可能很喜欢绿色。“几个月了?”奶奶问。 “80天了。”仕勋替我回答,然后移过来坐在我身边说:“跟奶奶介绍下自己。” 我立即展开国际标准的微笑:“奶奶,我叫夏圣瑜今年25岁,家乡在C城目前定居在A市。爸爸、妈妈都退休了......” “好啦。”奶奶拉住我的手打断我。“这样一板一眼的做什么?我老太婆还会吃人?” 虽然她说自己是老太婆,可我根本猜不准奶奶的年纪是50还是60,现在不是猜年纪的时候,我赶紧先把要紧的话说了:“奶奶对不起,我们该在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我知道是仕勋的原因,唉,找个时间回去好好跟爷爷说吧,他还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哪怕是仕勋被误解也没有感到内疚,眯起眼睛对奶奶微笑。“奶奶您吃过晚餐了吗?”现在已经快七点了,我担心奶奶就这么在家里等着我们。 “你还没吃?仕勋,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 “不是的,不是的,奶奶我们吃过了。” 我撒谎了,但是去之前先吃了我想吃的老婆饼,真的不饿。解释完奶奶才收起怒视着仕勋的眼光。“我要回去跟你们爷爷一起吃,孩子,你父母知道了吗?”奶奶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询问着事态的扩张程度。 我如实回答:“还不知道。” “你们这些孩子啊!仕勋,家里我随你胡闹,但是圣瑜那边你要处理好,不论结果是什么切不可再瞒着奶奶。” “好的。”仕勋顺从地点头说:“奶奶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这糊涂的孩子!......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自己找个时间带着圣瑜回来。”说完这些奶奶便起身朝门口走去,似乎真的很赶时间。 送走奶奶我站在原地发愣......是不是该找个时间主动公开,将解释权握在自己手里? “想什么?”仕勋搂住我的腰。 我问道:“这件事如果公开,对你会有影响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只顾着笑。叹了口气才说:“会,我会变得很幸福。圣瑜,我会变得非常幸福。” 这人...... 那就等我生日的时候告诉大家吧,反正到时候肚子应该大起来了,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被逼着喝了燕窝粥,我倒在床上考虑着坦白那天要用的说辞......麻烦事!更麻烦的是我即将去到仕勋那个让我恐惧的大家庭。 “仕勋,你们家都有些什么人啊?为什么你没有跟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呢?”已经这么久了,我当真是一次也没听仕勋提起自己的父母过。 “过来我给你按按腰。”他把我挪到床中央。“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仕源都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那天你见到的是仕源的母亲。” “啊?!”难怪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相像,原来那不是他的妈妈。“那你和仕源同父异母?” “恩,仕源还有一个姐姐,刚刚回到国内。” “仕勋......”我激动起来,感到难过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需要对我的家族有什么了解,我的家庭中只有你和孩子。” 直觉再次出现,它告诉我这是一个上流社会家庭的错综复杂,我最好不要知道得太清楚,否则徒增烦恼。比如仕源的妈妈不是仕勋的妈妈,但是仕源的姐姐比仕勋年纪更大。 我伸出手抱住他,安静的抱着他。 “医生说我们只要动作轻一些就没关系。”他滑下身子,让我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平视。 我拿余光看他,绷不住笑了。其实这样的生活与别人婚后的生活有什么差别呢?做的跟担忧的不都是一样的事情吗? 房子的选址最终定在紫薇花园C区A栋的一楼,客厅整片落地的玻璃门跟延伸出去的空地是我最最喜欢的地方。挑高的楼中楼设计,精致的装潢,以及房产证上夏圣瑜三个字都让我有种恍然如梦似的错觉。每天工作之余还要负责挑选家居,为了不让我劳心劳力,家具的样式由商家直接提供图片给我参考。周六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参与内部格局规划跟大型家具的摆放,仕勋一直跟在我身边却没给出任何意见。基础家具摆放好之后,细节统统交给设计师。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在明天要去见仕勋爷爷这件事上,该带礼物吗?什么样的礼物合适呢? 睡前我咨询仕勋,他简单回我:“最好的礼物你已经送出。” “孩子是上天给的礼物,不是我给的。”只当他是安抚我,便没将他说的放在心上。 “我是说,有你在我身边就是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心烦意乱的我哪里有空理会他的甜言蜜语,脑袋抵在他身上一阵乱蹭。“可是我们也不能空手回去啊!” 很想坚持在今晚就得出个结果,可是仕勋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我,手有节奏的在我背上轻拍。我努力睁着眼,可是睁不到10秒钟就会合上。反复几次......沉沉睡去。在一个动不动就能使出迷魂大法的人身边,我算不算身临险境? 第46章 第 46 章 好在我醒得早,翻了一套桃红色七分袖粗毛呢套裙穿上后准备整理自己的头发。镜子里出现一颗狮子头,暗骂一声匆匆跑到楼下找林嫂给我编头发。 林嫂她们会的的生活技能特别多,我所有的问题只要找到她们就都能解决。“夏小姐这样打扮,老爷夫人肯定会很喜欢的。”她是照顾过奶奶很久的人,若是她说的,准不会有错。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必担心她只是在安慰我。 仕勋的衣服款式都很正式,更以西装居多,可分休闲的、昂贵的、时尚的、典雅的......他现在穿的是剪裁新颖的黑色西装,得体到让人迷茫。男人不是负责赚钱养家吗?为什么抢我的活儿? 拉着他到整体仪表镜前仔细打量自己与他有没有般配的感觉,跟平时比确实要般配些,但是跟Miranda比起来还是矮了点,脸也有些稚气。画浓妆是绝对不可行的,最多只能稍微修饰下,让气色看起来好些。那就将就吧!我就是我,怀着两个孩子的我。 仕勋不知道我的心思,照例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给我提议:“去花园摘一束郁金香吧。” 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但是初次见面......“我们就带着郁金香去?” “圣瑜,你不需要刻意做任何事情,知道了吗?” 在他反复的提醒下,我重视起他说的。又不是要嫁进程家,怕什么!不就是见家长吗,我家的家长也多着呢!雄赳赳地嘀咕完到玻璃花房去摘郁金香,周阿姨在一旁帮我接过去放到桌上,仕勋在那里裁剪。桌上还放着包装用的扎带,我们将牛皮纸折起来简单的遮住郁金香的底部,绑上扎带就算完成了见面礼的准备。 车子快驶入住宅大门时,我哀嚎一声钻进仕勋怀里,这种情况下我只求自己能直立行走进去就行了。会不会见到逹琳,会不会被她一巴掌拍到墙上,要怎么应对那些长辈,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 车停下来,家丁来替我们开门时,我连脖子都僵硬了。“仕勋、仕勋、仕勋。” 他将我的脸转回到同身子一个方向的位置。“当自己是客人就好,圣瑜,放松下来。” 是得放松,医生说我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他们在我肚子里,我现在不是一个人。鼓足勇气,牵着仕勋伸过来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厅。 大厅非常多人,站着的、坐着的。他们聊着天,看着我们。 奶奶待仕勋走近后立即迎上来抱住他,其他人也都跟着站起来。急速在人群中找到了逹琳跟仕源,歉意地笑笑。跟仕勋拥抱完奶奶又挽住我的手,将我带到她身边的位置。这举动代表她在说她明她的态度,代表她在维护我。“这是仕勋的外公,外婆。” 在奶奶的引荐下我看向另一对老人,朝着他们鞠躬。“外公、外婆好。” 外公慈祥的对我点头。 外婆几乎是热泪盈眶的拥抱住我,“好孩子,辛苦你了。” 我动容地轻声安抚,“外婆,我不辛苦。” 接下去换仕勋为我介绍:“这是我的爷爷。” 我再次鞠躬说:“爷爷好。” “你好,欢迎你。”爷爷向我伸出手,我赶紧轻轻握住。 “这是我父亲。” 迟疑一下,在叔叔和伯父之间选择称呼他为伯父。“伯父您好。”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似乎有欣慰,又似乎是愧疚。但他只是笑了笑没有与我对话。 “这是我父亲的妻子。” 这种介绍的方式让我的心咯噔了一声,赤衤果裸的疏离让我顿时失措。怕自己把异样情绪流露出来我赶紧打招呼。“您好。” “好了,别累着她,大家都坐吧。”爷爷一声令下,大家各就各位。 仕勋的外婆身上透着浓厚的书卷气息,让人感觉想要亲近,外公则有种浩然正气的感觉,让人心生敬畏。奶奶与外婆一人拉住我一只手,我坐在中间偷看逹琳的表情。 “外公、外婆她叫夏圣瑜。”仕勋坐在外婆身边,长手绕过外婆的肩膀搭在我的手臂上。 我主动对让我感觉到放松的外婆说:“外婆我25岁,在仕勋的公司工作。” “好,好,圣瑜,太好了。非常感谢你!”不知怎的,外婆竟然落下了泪。我手足无措,只好拿了纸巾给外婆擦眼泪,外婆不好意思的说:“我太激动了。” 隐约觉得气氛怪异,没有人表示疑惑,没有人给出质疑,所有人都客套、谦逊的对待着我。是什么让他们感到害怕?奶奶和外婆那如出一辙的态度是为什么?爷爷和外公表情意味深长,仕勋爸爸怔怔出神,他爸爸的妻子则是一声不吭。心里的紧张逐渐被疑惑取代。 吃饭时仕勋的奶奶为我一一介绍在场的家庭成员,Miranda位列其中,仕勋的姐姐,用入微而隐晦的眼神看着我。从听到有她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对她怀有偏见,所以她让我张惶,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仕勋。”被滋生的伤感影响,在桌下毫无顾虑的拉住他的手。我在意!十分在意他姐姐的存在,甚至连仕源也......这是将我心底最不能接受的背叛上演到了眼前。 “我们一会儿就回家。” 他说的一会儿就是吃完饭后的马上,我们成了最早离开的宾客。被难过的情绪困扰,我甚至平静的面对了仕源与逹琳复杂的神情。 这一刻我竟然明白了妈妈的坚守,维持一个完整的家远非我以为的那样简单,而我对观念里家庭的执着也远远超出自己的以为。只是这样的接触就已经将我灼伤,仕勋呢?他难过吗?换成我,要多大的定力才能让我坐在他们面前平静的吃一顿饭? 我挽着仕勋的手臂,鼻头发酸,愤然说道:“你很快就有一个新的家庭。” 他一顿,停在原地。 或许他已经麻木。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寻常的事情,我却无法这样看待。每个人面对不同的事情会展现出不同的承受能力,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完全没办法接受的,所以我没办法停止自己的难过。 他用拇指描绘过我的眼睛说:“逹琳马上就要找你了,确定要红着眼睛去见她? ” 忽然忆起之前,逹琳过了才很久才告诉我她和仕源之间的事情时,我生气的感受。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比我当时的生气严重十倍吧?“唉。”叹了口气我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头部。 “不舒服吗?”注意到我的动作,他固定住我的头帮我按揉。 拉下他的手抱在怀里,犹豫不决地问:“没事的,你说我请她们到家里,还是主动去找她们?” “你希望让她们过来,还是单独出去见面?” 感觉自己白问了,我不满的撑起下巴。 不对!如果让她们过来,就会发现我这段时间都跟仕勋同居着,虽然这是事实,可我不确定她们一时间能接受那么多真相。“仕勋我们一起去好吗?去了之后你先在车上等着,假如有突发状况我就打电话给你求救,如果没有,我就带你进去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仕勋拨弄着我的刘海问道:“你要怎么介绍呢?” 拍了拍他西装前襟,我搭着他肩膀做出潇洒的姿势说:“大家都看好了啊,这是我男人。” 有细长的手指穿过眼帘落在我的侧脸,带有酒香的吻落在我唇上,我勉强的憋住,不让自己因为笑而露出牙齿。 距离上一次到夜香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早就想来了,只是碍于逹琳现在少有时间待在店里,一直没有机会。到了也高兴不起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逹琳和初芸跟两尊塑像似的坐在一起,我坐着比她们矮一截,索性头都不抬认真的吃着面前的食物。逹琳肚子有些大了跷二郎腿想必不是很舒服,所以见她换了一只腿架在另一只上面,看到这里我不由绷紧身体。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笼统的计算了下时间,粗略答道:“几个月。” “照你的性子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事情怎么开始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初芸波澜不惊的等着我自己爆料。 牛肉干都快被撕成肉松了,我才将它塞进嘴里说:“嗯......就是我模仿逹琳,学着她怀孕了。” “怀孕!夏圣瑜,谁给你的胆子?我怎么都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厉害的,到怀孕都还瞒得住!你都乖了25年了,再乖个五六十年就可以死了,撑一撑不行吗?爸妈知道后非得被你气死!”逹琳从椅子上跳起。 她肯定有所预料,否则哪里能一口气说出这多话来?等她停下来我才开口说:“本来要说的,因为外公生病,爸妈回去了,就没来得及说。后来打算等我生日再跟大家说这件事,结果被仕勋奶奶抓包。这件事情很简单,直接理解成我和仕勋要做爸爸、妈妈了就行。不过我们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不结婚?那你为什么要生下他们,为了让他们受尽嘲讽吗?”初芸的脸是黑色的,不带一丝其他色彩,通透的黑。 “你会嘲讽他们?”我与她对视。 “我会嘲讽你!” “那就没有受尽嘲讽,至少还有我不会。”擦干净手我准备好打一场持久战。 逹琳站起看着我问:“要受尽了你才满意?你知道他们以后会是别人口中的什么吗?私生子!你要给你们的孩子冠上这样的名头?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大家祝福,你为什么不呢?” “结了婚就能确保有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那些父母离异后又重新组建家庭的孩子名正言顺吗?大家是祝福他还是怜悯他?” 逹琳眼神闪烁,我想她已经知道我的意思,这是个人的信仰问题我从不指望她们支持我,但也不想她们否决我。 第47章 第 47 章 初芸问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仕勋也这么想?” “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懒得结婚,他不想花时间经营婚姻,所以促成合作。”此言一出势必又要引发她们的激烈反驳,我站起来顺口气。 “对未来你设想过什么?” “我的宗旨是他在任何时间都要庇护孩子,他也这样承诺,就够了。” “男人的承诺算个屁啊!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吗?好,就算他做得到,爸妈那里你怎么交待?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竟然这么自私、这么任意妄为!他们在别人问起时又该怎么解释,你为他们考虑过吗?孩子出生后不单单是有父亲、母亲,你所有的家人都是他的亲人,亲人们的感受你不在乎,孩子未必不在乎,只保证孩子不被抛下,够吗?!” 听了逹琳的话,初芸也立即补充:“还有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你是打算白生给他,还是打算到时候争个头破血流?你衡量过自己在哪个方面能赢得了他吗?他的家庭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只要孩子不要母亲,但是你能做到不要孩子吗?” 她们的问题非常全面,每个问题都很重要,任何一个回答不上来都会证明我太鲁莽。可她们都没从我的出发点考虑事情。“你们想得太复杂了,我只是不想走那个程序。” “走了程序都还有那么多人离婚,你们没有结婚岂不是踏出房门就换上自由?在这里我们不探讨男方的品德,我们就谈你个人保障,你给别人生孩子还不求财、不求孩子,你是圣母玛利亚吗?你说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在想什么!”逹琳愤怒的说完,扶着桌子喘气。 “这件事用最极端的方式去想象,也不过是有一天孩子的爸爸要结婚,他不要孩子们了,可我养得起他们!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天他将孩子的抚养权归到他名下了,那我也乐得清闲。难道一纸判决就能把我和孩子彻底分离?我会告诉孩子他们的家庭构造与别人不同的原因,也会告诉他们人生有非常多的选择。”我指了逹琳又指了初芸,“记得吗?你贷款的时候,你答应嫁给宇昂的时候,我都很担心,但我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你们身上,我从担心的第一刻开始考虑的就是如何跟你们一起面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不会结婚,不论谁反对不论多少人反对。” ...... 沉默,大家相对无言了半晌。 “你敢用剩下的人生来赌吗?”逹琳颤抖着声音问。 “敢!”如果对方不是仕勋,我会顾虑、会担忧、也会想办法留住抚养权,但这个人是仕勋我愿意相信他。 逹琳冷哼一声,“那你就背着你家人和朋友的担忧去赌吧,反正赌徒都是自私的,自私的人活着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样说能舒服些的话,就随你吧。” 其实这话出自她口我非常难过,为什么人不可以拥有独立的思想?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将是我自己承受,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选择? “你怎么跟叔叔阿姨说?”初芸起身到窗口点了一支烟。“连我们都难接受的事情,你要他们怎么接受?” “他们会明白的。” 我相信他们不舍得逼我,相信他们知道我不是在胡作非为......家里也有很多离异的兄弟姐妹,离婚尚且能接受,我的情况不是好得多吗? 逹琳深深叹了一口气。“那样的家庭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复杂,孩子生下来是很容易,但是他们的未来呢?没有正式的身份,你也不在他们身边守护着,就不怕毁了他们吗?” “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你我都只是听说。不论真假,只要发生了他们都得面对,和母亲是谁,母亲在哪里没有关联。真正能起作用的是父亲这个角色。”这又绕回到我对仕勋的信任上来。“我相信他们父亲。” “既然你自认做了最全的打算,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原以为你们只是彼此看对了眼,没想到你们都进展到了这个程度。”初芸走回来。“说吧,上次去吃饭之后你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还是说,那时候你已经在备孕?你和他,是商量好要生孩子的吧?” 面对这样的推测能力,我回不回答有什么差别呢?“吃晚饭吗?吃的话我叫他进来。”看看时间我进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还在车里等着。 “你竟然让他在外面等!”逹琳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慌。她是弟媳妇,因让大伯子等在门外而觉得自己有所怠慢也是正常的。 后面仕源也来了,我们坐在一起气氛和谐的吃了顿饭。我肯定仕勋喜欢吃这里做的干贝豆腐盏,除了我给他夹在碗里的他自己也夹了两次。仕源始终处于无法接受现实的状态里,整晚都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从那次在仕勋爷爷家里见过面之后,Miranda对我可谓是热情似火。给我买孕妇适用的护肤品、化妆品,送我漂亮的孕妇裙,我不好意思收也不好意思不收。她说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因为我们目光一致的爱上同一个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和她一样爱着仕勋,更加不好意思收她的东西。在我主观意识中,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并且愿意与他同甘共苦,可是我却对仕勋,我只希望他永远都幸福,这会是爱吗? “Miranda你可以不再送我东西了吗?”她今天拿来的是进口的驱蚊喷雾,只因为我那天不小心抱怨了一句蚊子就爱咬孕妇。 她的笑可以冠上无公害的名号。“圣瑜,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姑姑呢,你就不许我爱屋及乌?” 我没有聪明的大脑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只能针对性的分析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威胁,想来想去都觉得并没有。不能绝决的拒绝,我只好将那些好意的礼物全带回仕勋家,垒在一个角落。 事情还在继续,仕勋的那位姐姐也加入Miranda的队伍,不是约我吃饭就是送我东西。我问逹琳仕源的姐姐是不是也这样对她,她只告诉我仕源跟他的姐姐不熟。跟仕源不熟跟仕勋就熟悉了吗?不可能。也许这是他们家族问题的象征,她们可能需要借此说明什么......这样想着我便不再理会。 我非常不善于跟我不了解的人接触,即便是我没什么值得别人利用的地方,也还是谨慎着。不过对于仕勋的奶奶与外婆,我总是充满了耐心和尊重,不管她们什么时候来,待多久,我都会一直陪着。 紫薇花园本就是精装好的,只摆放家具用不了多长时间。 “明天我们搬家吧?”仕勋专业的帮我按摩着腰部,语气里带着激动,我转头看他发现他正渴望的看着我。 “仕勋。”我拉住他的手。“等我爸妈回来我应该就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这样搬来搬去不是很麻烦吗?” “一天也好。” 心疼了一下,我对这样一个应有尽有的人总是产生怜惜的感情,可跟他比起来我拥有的又是那样少,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让我总是想要满足他的要求?“仕勋,那天我的朋友们跟我聊了很多,她们说来又说去的在我看来都是同一个问题,我相信你,所以我什么都不怕。可是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担心自己会给你造成困扰,我知道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有影响力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对待对方该怎么办?” 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听说过一句话:生活如果给了你意外的的惊喜,那么在失去时你没有权利感到悲伤。你就是我的惊喜,我也会准备好接受所有的悲伤。圣瑜,我不会束缚你,但是请不要离开我。” 我闭上眼睛,一时间想不出任何的话可以回应他......就勇敢一次吧,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以后,人生总要有段纯粹的经历。更何况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大胆的决定,患得患失不是过程,成事在天才是结局!“搬过去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开心吗?” 看着他的神情我开始担忧他会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对我都这样百依百顺了,他对孩子又会是怎么样的? 新房的主卧不大,感觉自己能把它填充得满满当当。这是我想要的感觉,客厅可以无限大卧室却够用就好,空荡荡的卧室总会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搬过来之后只有李婶她们轮流过来照顾我们,但是煮好晚餐会准时离开,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自己完成,一般是仕勋洗碗,我负责擦干。 再过5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虽然爸妈没有透露任何,但直觉告诉我他们会在那一天回来。进一步推测的话,那就是没有收到消息说外公的病情加重,逹琳又怀着孩子不能跟我鬼混,担心少了一个去处的我会感到无聊,他们肯定会回来! 院子里的秋千是两天前安装的,大小刚好够我们两个人并肩坐在上面,我一荡一荡的晃动双腿跟仕勋闲聊,“要是我爸妈回来,我就得搬走,你会回去住吗?” “不会,我会在这里住到你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 他穿着跟我同色系的睡衣,不穿正装的他总是柔和的。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中,更加显得他目光灼灼。最近我总是对他说的话产生过度的心理反应,例如现在这一句,我得用倍数的时间去恢复它在我心内造成的影响。“仕勋,你在撩我,但你知道我心脏都要不好了吗?”低下头靠着扶手,把手撑在秋千的边缘,感受那里传来的冰凉。 “走,我们去检查检查。”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我抱到身前,还没进卧室就开始放肆的吻我。搬来这里后我变得不害怕与他做任何亲密的事情,好像我肚子越大胆子也越大了。“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才像凡人。”我咯咯笑着,躲着他的亲吻。 “其他时候呢?”他含住我的耳垂。 我耸起一边的肩膀,抵制着耳朵□□的感觉,诚恳的说道:“男神。” “我们一起洗澡好吗?” 他的问题太跳脱,我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正经的话,不免怨尤:“越来越不正经了!你会无法返回神坛的。”我轻轻捏住他的两只耳朵,教训他。 “有你的地方才是天堂。” 第48章 第 48 章 堵住他的嘴巴不准他再乱说,结果被他活剥了放在蓬头底下。他手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在颤抖,他却安之若素,专注的用浴球帮我揉搓身体,就像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仕勋。”我嗓子发哑,抓住他衣服的扣子艰涩的开口:“我想看看你。” 从之前到现在我还从未完整的观看过他的身体,机会面前也总是避开。他先是邪魅的一笑,然后脱了上衣。我握紧拳头让自己不要闪躲他接下来的动作,双眼像是充了血似的看着他脱去了裤子。人体的构造是完美的设计,没有任何多余。只看了一眼那个我感兴趣的地方就赶紧别开,低下头去看抠在一起的脚趾。 仕勋把泡泡打在他的身上,和我一起冲洗后用浴巾将我们各自裹住,再次抱起我放在床上。“看够了吗?”他笑得毫不委婉,轻抚过我身体的每个地方,抬起我的腿架在他的腰上,把手垫在我的臀部。他问我:“什么感觉?” 我扯了被子来冰自己的脸,想让温度降下来,浑身哆嗦着。“感、感觉......我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它叛变了!” 他吻着我还在笑,出于不满,好强的主导了这个吻与他纠缠起来。他进入我的身体,我闷哼一声,觉得这样的自己才是完整的。他退出,刚疑惑的睁开眼,他就将我的手放在了他身体的某个地方。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圣瑜,我们在做着极致亲密的事情。” 脑海‘轰’的一声!我觉得自己聋了、瞎了。身体全线罢工......手上奇怪又湿润的触觉让我立即将手躲开,在他身下却无处可逃。“放过我吧。”我求饶,把双脚架在他的腰部,赶紧要求结束这要命的体验。 他越是轻柔我越是难受,恨不得可以跑开,可他耐性又好得不行,品尝美味似的侵占我的每一丝每一毫,就像在宣告那些都属于他一样。我索性收敛其他的思绪,尽情与他沉沦。 我今年的生日刚好在周六,前一天晚上仕勋亲手煎了牛排给我吃,我们关掉所有的灯坐在我喜欢的那个露台上点蜡烛照明着用餐,吃完又到海边去散步。因为才刚刚开始穿短袖,所以仕勋怎么也不肯让我涉水。回家后我做什么都拖拖踏踏地,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过完这一天。 “如果我把这个吃掉,你会怎么样?”打开冰箱我看到前两天纠着他非要买的冰激凌,拿在手上试探他。 “要是我说会打你呢?” “直接跑给你追。” 这两天有点拉肚子,他不让我吃也能理解的。可我这一走,那个冰激凌怕是会被放到过期......总会找到时间偷吃的,犯不着跟他正面冲突, 半夜,他希希索索的在被窝里给我带上一条手链,轻声说:“生日快乐。” 我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借着月光欣赏它,仕勋由着我,陪着我闹腾到凌晨才睡下。心里有事情我是怎么也睡不踏实的,六点起来化了淡妆遮住黑眼圈,然后又跟仕勋腻歪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回我租的那套房子。 打开门之前我已经很确定爸妈会在里面了,虽然他们把门关得死死的,但直觉就是这么个奇特的东西,它坚定起来可以超过事实。 “女儿~” 我走进玄关,妈妈从墙壁后面跳出来想吓我一跳,平静的笑着走过去抱住她问:“外公外婆还好吗?你们有没有去看奶奶?她好吗?” “长辈们都挺好的,外公的情况也有好转,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宝贝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可我不喜欢生日,生日会让我变老。” “怎么?妈妈生了你,你还要抹除妈妈遭受过的苦难?” “哈哈,才不是呢,我买了礼物谢谢你生下我。”亲亲妈妈我又抱住爸爸,“爸爸你瘦了呀!” “家里吃的全是无公害的东西,激素少了肯定瘦咯。”爸爸扯着没道理的道理笑道:“等我老了真的要回家去生活。” 妈妈立即接话:“你还不够老啊?” 他们将家里带来的好东西翻出行李箱,分类叫我拿去存放。“圣瑜,你长胖了?”爸爸忽然的打量起我。 妈妈也抬起头来,观察过后把注意力停留在我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上,立马紧张的站起来。“宝宝,你的肚子......” 我走过去将他们拉到一起,头枕着妈妈的肩膀,右手环抱着爸爸说:“爸、妈我怀孕了。”两道目光同时投射到我脸上,我坐正身子等着被责备。 “多久了?”妈妈首先发问。 “就要四个月了。” “谁的?” 爸爸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我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避重就轻的说:“他们的爸爸很好,对我也很好,而且他非常优秀你们可以对他放心。” “他们?”妈妈重复我的用词。 “是的,我怀的是双胞胎。” 妈妈振奋起来。“医生怎么说?” “发育正常。”仕勋的小姨说没有异常不用多做B超,所以我只在那一天见过我的孩子们。 爸爸用双手梳理自己的头发,力道不小指尖都发白了。再看妈妈,她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撑着脖子,他们都在思考,我想象着他们接下来会说的话。 爸爸问:“你是个通透的孩子,你说他好,他肯定有过人之处。打算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我将拇指的指甲放进嘴里啃咬不说话。 “你还是不想结婚?”知女莫若母,凭着妈妈对我的了解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夏圣瑜,你给老娘说话!” 被妈妈的话震得抖了一下,我立即回答:“妈妈,我们没有打算结婚。” 妈妈倒吸一口气。“都有孩子了还是不结婚?好!那你听清楚我的问题,一个一个老实的回答!” “恩。”我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她肯定是气急了,那她会不会被我接下来的回答刺激?她没有高血压、脑血栓......应该扛得住。 “孩子生了归谁抚养?” “我们一起照顾、抚养。” “户口上在谁那边?” “他家。” “他不给你看孩子呢?” “......孩子生了,可能要跟他一起生活。”我老老实实的保持一问一答的模式。 “你知道那是非法同居吗?!” 我一惊,连忙说:“妈妈我们是在双方自愿,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一起居住,不是非法同居。” “有区别吗?他家人也同意你们这样乱来?”被我反驳的妈妈用食指稍微用力的戳了我额头,这动作让我想起仕勋,可他不会这么大气。 “区别在于我们都是单身男女没有家庭,非法同居只是种道德观念而且还是建立在一夫一妻的前提下的,我们没有对第三方造成伤害,不算伤天害理。他的家人也没有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他家人怎么回事?这么好意思平心静气的占你便宜,你要不要去眼科中心检查下眼睛,再去第一医院心脑血管科做个全面的检查?从小到大你都乖巧温顺,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叛逆了是不是?我真后悔那么信任你,让你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妈妈情绪起伏很大我担忧的看着爸爸,他没理我一个劲的抽着烟,好像又意识到什么站起来走到阳台上去了。我目光追随着爸爸,对他的隔岸观火感到失望。 “看哪里?!” 我咬着下唇转回头,觉得妈妈说的话不公道,特别是对仕勋的外婆和奶奶,那两位是已经得到我倾心的慈爱老人,她们是真的关心我。“跟他家人没关系的,妈妈你别迁怒人家,所有问题都发生在我身上,是我一意孤行。” 妈妈按着胸口,我越发担心她,碍于她的眼神又不敢多说其他。“我当然知道你是一意孤行,这社会千千万万的人都过着如出一辙的生活,就你别具匠心想要开辟新路!法律只针对大众做出保障,你呢?你要用什么保护自己?” “妈~”这话说得又跟初芸她们说得一样了,我很无力。“虽然我不想他们的爸爸成为我的丈夫,但我非常信任他,非常非常!所以,即便是有一天他有了别的选择,我也能够安心把孩子们交给他,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后悔给他生过孩子!” 妈妈听完冷静下来,但她关注点却转移了方向。“你爱他?” ......我闭上眼睛叹气,想不通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如此关注这个问题。“爱不爱我都信任他。比起那些相爱却相疑的人,我认为信任是最重要的情感。” “那你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引以为傲的孩子竟然做出这样令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我们又该怎么跟自己交代?恨自己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还是恨自己没有给你灌输正确的观念?” “路是人走出来的,我未必不能走好自己选的路!” “圣瑜。”一直没说话的爸爸出声了。“别人的眼光、想法,都不是我们真正在意的东西,我们只在意你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后果,爸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始终要自己去面对,你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吗?” “爸爸,我信任他所以我不考虑承受能力。” “你简直糊涂死了,你给我清醒点!你这样让孩子们以后怎么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不同的对待!” 妈妈忽然情绪失控的摇晃我的身体,爸爸比我更先反应过来,赶紧冲过来将她纳入怀里。“圣瑜怀孕了,你不要太激动。” “我就是太不激动了、太隐忍了才会发生这一切,圣瑜,你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你的悲痛,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不要这样!”看着歇斯底里的妈妈我猛的站起来。“妈妈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能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就不公平对待,老实说我不能理解你们难过的原因,比起离婚,看自己孩子身心疲惫,比起丁克思想,担忧自己孩子孤独终老,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们就要有两个外孙,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多想想,非要纠结在那些没有发生也不一定会发生的问题上!比起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什么更值得你们在意吗?” “别这样跟妈妈说话,你多爱自己的孩子她就多爱你。”爸爸拉住我。 “我的孩子现在还在我的肚子里呢,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割出去?”我看着爸爸的眼神里带着凌冽,一些负面的情绪开始攀升。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你回房去吧。”妈妈对我挥手,我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消气后我开始扫视这个房间。住了两三年才离开这么几天的地方,竟然会让我感觉到陌生......心情沉重的坐到榻榻米上,现在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理解我,和我一起面对该多好?其实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仕勋,我想他...... 第49章 第 49 章 ‘叩叩叩’爸爸推门而入,坐到我身边和我一起背对着阳光。“跟爸爸聊聊吧。”他拉起我的手,欲言又止,反复两次才说出自己要说的话。“跟爸爸聊聊,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看来妈妈此刻是真的不想搭理我了,连这个问题都要让爸爸来问。“爸,你从来没听我说过哪个男孩子很好吧?他在我的标准里就是很好,我说让你们放心并不是任性,他值得你们放心。” “可是你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萝卜头能知道什么好坏?” 听说我一岁、两岁那会儿极其挑食,挑到连喝水都要亲眼看着妈妈从我指定的水井里,把水提起来才肯喝的地步。直接导致严重的营养不良,变成了脑袋很大身子很小的样子。“爸,我是大头女儿。” 爸爸在回忆里沉寂了一会儿,感慨道:“岁月如梭啊。你真的恨我吗?” 欲言又止。 别人的父母我不懂,但我的父母不希望我嫁出去是认真的,这对我来说不是坏事还因此躲过不少麻烦。每次社区有人请我去参加他们组织的相亲仪式时爸妈都会说我还很小,搞得其他邻居以为我才15岁。“爸,你忽然感慨什么呀?弄得我都走神了。说恨你,只是为了宣泄情绪,我怎么可能恨自己爱着的人?其实你要问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很难回答得出来。好就是好,就是好呀。”我晃动爸爸的手,就像以前扯着他要买什么东西一样。 “好你怎么不嫁给他?他为什么也不想结婚呢?你们现在都有孩子了他作为一个男人不是应该给你们正常的生活吗?” 爸爸说翻脸就翻脸直接甩给我几个棘手的问题,这些问题要戒备着回答,否则会给仕勋的形象带来损失。“爸,我们是有前提的,我的前提就是不结婚。不结婚到底有什么不好呢?他出差了我可以毫无顾虑,毫无心理压力的和你们住在一起,不去纠结他在外面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拥有更多的理想、自由,不用束缚在家庭的单位里为各个家人牺牲......爸,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少一个束缚自己的理由,多许多自由而已。” 爸爸不做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走动,我也早就被晒得发热,跟着他站起来,跟着他走动。 走了一会儿我觉得已经把早上吃的东西都给消耗光了,想要速战速决然后让他帮我搞点吃的进来。急着说:“您要实在想不开那我就问问您,不嫁人带着两个孩子,这样的女儿让你抬不起头来吗?” 爸爸转身面对我专注的看了我一会儿,坚定的摇头。 “爸爸,人在想要否定一个人的想法时,根本不会顾虑对方想法的可行性,我们再僵持也没有意义,不如成全我吧。” ......“什么时候带他回来看看” “等你们不一心想着要我们结婚的时候,爸爸我饿了,你听,咕咕响。” 饿,这个字眼在父母的眼里永远都是需要立即处理掉的任务,爸爸虽有迟疑但还是很快的走出去,我现在好想吃泡椒鸡杂面,烧饼夹红烧牛肉,水煮鱼片,等等等等。打开门想通过闻味道看自己一会儿能吃上什么,结果听见妈妈在批评爸爸:“叫你问清楚,结果你什么都没问到就出来了!她这样是等着给人数钱你知道吗?都是给你惯坏的。” “她肚子饿,难道要让她一直饿着吗?而且都已经成为现实了还能怎么办呢?” “这死孩子估计又没吃早饭!” 今天的妈妈很陌生,说话大声,用词粗鲁。我心里不舒服,因为从小就特别害怕她生气害怕她不理我,可是眼前这件事情我没办法让步,所以就老老实实在房间待两天吧,不让她看见我心烦。 后来爸爸给我做的是葱油拌面,超级超级好吃,他只给了我半碗的分量说是中午还要吃别的。我滋溜溜的吸着面条细嚼慢咽,生怕自己两口就吃光了。爸爸看我的神情比我吃得还津津有味。 吃完面条没多久逹琳和初芸就一起来了,逹琳给我买的是满月那天穿的礼服,初芸送我一个永生花的摆件,我暗自决定要将它带到紫薇花园的家去。我们在房间沟通着孩子取名的问题,初芸做旁听。 逹琳说她的孩子是男孩就叫程祈佑,是女孩就叫程琪优,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出合适的名字,逹琳和初芸给的建议我也不喜欢,这么难的问题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我只要决定他们先叫Mini跟橙橙就好。 “仕源会来吗?”仕源最近行为古怪,他再也没有跟我抬杠,对我可谓是毕恭毕敬能躲则躲,这让我生活少很多乐趣。 “会。” 仕源西装笔挺的出现在我们家时爸妈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他准备了些东西送给爸妈,给我买了哈根达斯的蛋糕。这是我过得最没劲的生日,我和逹琳都挺着大肚子不能照例去酒吧、KTV疯闹,也不能去夜市吃烧烤喝夜啤酒,妈妈还不搭理我!显得今天特别漫长。 下午初芸提议去城市公园走走,那里至建成我们还从未去过,听说是全省最大的公园。有儿童游乐场,也有大人玩极限挑战的设施。我们都给自己涂了厚厚的防晒霜,然后挤入拥挤的车流。 初芸跟仕源去挑战闯关项目,时间打破以往记录的可以送一台苹果手机,结果逹琳拿着奖励来的手机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处理。“等宇昂回来我们带他来夺手机!”其实我们来的时候看什么都兴致不高,从得了手机开始仕源的精神得到鼓舞,扔飞镖、套圈、打地鼠......玩了个遍,连爸妈都被他带动了。我和逹琳也捡了些自己能玩的项目玩得不亦乐乎,还发现件新鲜事,以前根本不知道逹琳夹娃娃可以那么厉害,几乎一抓一个准!幸好她看得上的娃娃不多,否则老板哭死。 “值回票价!”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才起身离开,初芸也少有这样带着童真的边走边抛她从我手上抢走的那只屁桃君。 趁着她抛起我赶紧上前一把接走屁桃君,得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开始跑。“这是我哒。” “你个孕妇给我停下来!”她边追边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孕妇是我,奔跑的那一瞬间我确实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 我是不会傻得把屁桃君举在头上不让她拿到的,所以我把娃娃放在尽可能低的地方让她拿不到,她也不跟我争执,因为夜还很长。 “晚上我们去夜香来吃饭吧,说起来我们还没去照顾过生意呢。”爸爸牵着妈妈,妈妈点头。 “就这么决定了。”逹琳做了一个敲定的动作,我们便浩浩荡荡的往夜香来出发。 晚餐很丰盛,本来我们一张桌子就够坐了,结果爸爸看到菜的分量太大,叫来他的学生、朋友。人来得多了又开始加菜,菜加得多了又打电话叫人,结果坐了满满三桌。 堂小姨吃饱后拉着妈妈和其他阿姨去外面参观,回来后直感慨她从来没在这么精致的饭店吃过饭,大家都赞同的表示自己也没有。然后妈妈神情骄傲的说这是逹琳的店,结果可想而知。 要回家的时候仕源根本站不稳,大家以他会挑老婆、眼光好为由不停敬酒。爸爸为帮他也喝了很多,我若是没有怀孕倒也能帮他喝些。最后决定全部留宿在我家里,逹琳睡床、我睡榻榻米、初芸睡地铺,仕源睡客厅沙发,虽然非常拥挤但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好。 “买套大的房子吗?”初芸枕着那只屁桃盯着天花板问我。 “买!”我翻身坐起,扯过挂在凳子上的包包,拿出卡包和手机准备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有多少。 我□□很多,粗略估计有七八张,办卡的理由很简单,哪家银行离我近我就办哪家银行的卡。经历了上学、工作、搬家等事情之后卡的数量就越来越多。首先存红包的这张应该是最多的,除去年买过三块名牌表和逹琳、初芸一人一只外都没刷过,于是我最先查询。看了余额我满意的笑,25年没白活!然后存工资这张应该是第二多的,看完余额我自己也有些吃惊,七七八八的补贴加起来我居然领了这么多工资了?还有一张是爸妈给我打零花钱的卡,一直随身携带着,平时花钱也是从这上面划出的。这上面的余额我仔细看了三遍,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啃咬。 “怎么了?”逹琳一看见我这个动作就会问我这三个字。 虽不确定爸妈回家期间有没有给我打过钱,但怎么算也不该是这个数字呀。她俩见我不回答就都凑了过来。“哇!哪来这么多钱!”初芸看了屏幕之后看我,复又仔细看屏幕。 “这钱怎么回事?”逹琳问得平静又认真。 我也想问啊,这张卡里的钱竟然比存红包那张还来得多,哪来的钱?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惊讶?”初芸拿走手机,把手提电脑打开放桌上。“看谁转的不就知道了。” 除了爸爸的账号其他全都不是出至同一个人,大额转款,时间接近,会是什么钱呢?这张卡号我应该没有告诉过别人才对。这一孕傻三年可真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逹琳忽然激动起来:“诶,这里写了房租!” 我赶紧凑上前查看,逹琳指着的地方确实备注了房租两个字。“什么房租啊!”把手插在腰上我感觉怪怪的,又将手往上挪了挪叉在两边的肋骨上。 第50章 第 50 章 初芸说:“要说这是他们爸爸转给你的我也不信,这不像他那种身价的人的手笔。诶?他给你买过礼物吗?都是什么价位的?” “这个。”我炫耀似的伸手,亮出手上戴着的手链。 没人夸赞,逹琳看了两眼说:“看是好看,但也太小气了吧?过几个月你就能送他两个孩子了,他才送你一条手链,抠门。” 我非常喜欢这条手链,容不得她轻视。“哼,那他还在紫薇花园给我买了套房子。” “XX。”初芸反应很大甚至飙出脏话。“我看中那里之后才存了个首付,你就已经坐拥了!” 我扑到初芸身上惊喜的喊:“你也想买紫薇花园的房子啊?太好了初芸,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她被我晃得头晕,扶着脑袋却没有推开我。“所以钱是谁转的?” 经过刚刚的事情我想起在打算买房子那天说过的话,我说让仕勋把他的房子租出去,他说房租我来收,房租我来收......“我知道了!!”大吼一声我抓起电话就往洗手间跑,将门反锁,站到窗口对着窗外给仕勋打电话。 “还没睡吗?” 他的声音很清晰,肯定也是没睡的。“仕勋,你真的把房子租出去了?” “嗯,我在制造机会让你养我。” “可是好多钱啊,这么多钱我要是丢了怎么办?” “丢了我再挣。” 我无语一会儿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太小了,今晚他们都睡在这里,挤得惨不忍赌,所以我打算买套房子给我爸妈住,白桦园那边就不住了。” “哦?不知夏小姐对我们集团开发的住宅有兴趣吗?” 鼎盛开发的房子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买得起的。我悠悠的说:“我对你们集团老板比较有兴趣。” 他立即就回:“正好他对夏小姐也非常感兴趣,不如下周一起去趟香港如何?” 我一边笑一边疑惑。“为什么去香港呢?” “外公外婆他们住在香港,我带你去看看我妈妈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仕勋的声音很轻,可是,也许是我对他妈妈有过多的好奇,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我此刻心里正翻腾着浓烈的低落。“好。” “嗯,我们下周一过去,行李我从家里给你准备。” 忽然间意识到一个渐渐成形的情况,比如某件事情在我个人看来是不应该的,或则错误的。就像和他同居、接受他的房子、接受他的礼物等等。但是一面对着他,这些事情就变成不值一提的。 “今天仕源给我买了一个哈根达斯的生日蛋糕,软糖做的玫瑰花瓣好好吃,以后我买给你吃。下午我们去了城市公园,仕源闯关赢了一台苹果手机,我们都有手机用反而要苦恼应该送给谁。我今天才发现逹琳很会夹娃娃,最厉害的是她还夹了一只大个的屁桃君,我跟初芸争了大半天也没分出胜负。等我有空就把初芸送我的永生花带回来,那个真的很好看。” “好。” 我说了一大堆的话他就回我一个好字!不过我可以在脑内勾画出他说话时候的样子,肯定带着温和的笑容,和随我怎么样都好的服气。“仕勋,你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吗?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去住吧。”被他带着,我提到紫薇花园那套房子时也会用‘家’这个字眼。那里只有我和他住,如果我不在,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就住我们家。” “好吧,那我挂了,周一见。” 挂了电话我捂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狂跳的心脏,它最近总是抽风似的乱来,我该怎么修理它呢?沉思着开了门,初芸、逹琳、爸爸他们都笔直的站在浴室门口,还来不及逃跑。爸爸不动声色地问道:“跟谁讲电话占用洗手间那么久?” 我明知故问:“你们排队上厕所啊?” “对!”初芸竟然接下我的话。“晚上吃撑了,你赶紧买套厕所多的房子吧。” “你才买个厕所多的房子呢!”我白了她一眼,小时候景点旁的公厕因为要收费,所以公厕旁边都有管理人员居住,还顺带卖点纸巾、香烟什么的,那是厕所最多的房子了。 “怎么样,弄清楚了吗?”我走,逹琳火急火燎的跟进来,初芸负责在后面锁门。 “嗯,上次我无意间提过让他把房子租出去,结果他真的租出去了,还说主意是我出的,利润归我。” 初芸吞了口水瞪大眼睛,艰难的说:“下次有这么好的事情记得带上我。” 我看着初芸笑道:“这个是要养老的钱。” “狗屁,胡说,他需要用这个钱养老?”逹琳也飙脏话,她们今天在玩突破自己吗?其实我们之间最爱说脏话的人是我,只是被她们训得多了不敢说了。 “不如......我们现在来说点体己话吧......”初芸忽然伸出她的长手臂将我整个包裹住,大有不说话就饶痒痒的阵势。 “来,说说你们的相识、相知、相恋。”逹琳大大咧咧的坐到我腿旁边,似乎就等着配合初芸固定住我了。 我相信逃避会换来一整晚的不安宁,所以相当配合的提出要布置成茶话会的氛围,至少零食和饮料是要有的。东翻西找出用具泡了壶柠檬茶,拖了箱混装的坚果出来,开启长谈模式。 她们要求我说得非常详细,有点遗漏就问个不停。最后我困得断片,还两次被抓起来拍脸。“快说,快说,后来呢?原来你们那么早就开始暗度陈仓了,藏得有够深!”逹琳用力捏我的脸。 “我真的困了。”只是稍稍瘪嘴眼泪就滑落下来,身为孕妇,凌晨两点不睡觉不等于玩忽职守吗?偏偏现在程仕源睡得跟猪一样,没人能管。 逹琳考虑了一下摸出手机。“今天就放过你,记得讲到要出差的地方了啊!下次全部交代出来。” 我不断点头,脖子一贴上枕头就见到周公跟我招手,他怪我迟到了。 星期天,起床后初芸不知道受什么刺激非要学做戚风蛋糕,把仕源指使出去跑腿买用料又下载了配方打印出来,看着教程操作。我们兴致极高的做了大半天的糕点、曲奇饼、手指面包、等。有的成形有的不成形,有的还成了一些奇怪的形状。 他们待到吃了晚餐才回家,还没适应寂静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凭空想象仕勋的外公外婆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之前一直不知道他们住那么远,因为外婆来的次数不比奶奶少,就以为她也住在A市。心里感到过意不去。 早晨是被味道诱醒的,我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跑进厨房,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妈,我要出差几天,就不用带便当了。” 妈妈关上燃气灶,绕过我回她的房间。叹声气,进厨房乘出一大碗稀饭凉起来,把妈妈为给我准备便当而炒好的菜端到桌上,然后进房洗漱。我换上白色连衣裙,化了淡淡的妆没涂口红,想等吃了早餐再涂。 妈妈不搭理我,我就自个儿吃起来。吃完假模假样的拖出一个行李箱,里面只随便装了两套衣服,几本书和卸妆棉、化妆品、眼罩等没用的东西。打开门碰到出门买菜的爸爸正好站在门口。 爸爸问我:“几号回来?” “没有定,仕源说不定也会去。”我联想着他最近出差比仕勋还多的情况估计着。 “那就好,有他照应着我们也放心。你吃饱了吗?飞机上东西不好吃,也不知道你在飞机上能不能遇上餐点,我买了老婆饼,你不是爱吃吗,带些去。” 爸爸的话明显增多,可又不是小孩子,坐个飞机还带点心做什么。“爸~不用了,你给我装点辣椒酱吧,我怕突然很想吃。” 爸爸立即就去帮我准备,看吧,谁说一个家只能女人做琐事?女人不做的时候男人照样可以做好。 之后爸爸坚持要把我送到机场,急的我心、肝、脾、肺、肾都在冒火。“爸爸,我叫了网约车,您别送我了成吗?” “那么多失联的孩子,你怎么还敢坐网约车?!”爸爸不由分说的拿着我的行李就往楼下的停车场去。 “我去门口等着啊。”慢跑加快走到大门口,想看下接我的车在不在,成功发现那辆沃尔沃还有车上的仕勋。我拿出手机扬一扬然后编辑内容跟他说:‘我爸爸非要送我,你就跟着车吧。’看见仕勋点头我才放下心来。 爸爸到机场后仍不肯离去,我焦急万分,直嚷着自己不是去夏令营而是公司出差,被同事看到会笑话。爸爸这才准备离开,让我凡事多加小心,还说想不通我们公司怎么能让孕妇出差之类的话。 我神情阴郁的看着不远处的仕勋,他没有过来,而是暗示我跟着他走。Miranda、高经理还有刚刚升总助的邱秘书都已经在等候了,仕源果然也在!Miranda一见到我就又是帮我提行李箱,又是扶着我。 第51章 第 51 章 她指着我提在手上的辣椒酱问:“这是什么?” “辣椒,你想要一些吗?” “你怀孕了不是应该少吃辣椒吗?会刺激胎儿的!怎么还随身带着?” 我耸耸肩。“怀孕的时候就是一定要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才行,否则心情低落,情绪暴躁对孩子更不好。” 登机后Miranda强烈要求和仕勋换位置,非得挨着我才罢休。得逞后她一路上不停的与我说话......心好累。她跟我说香港哪些地方好玩,让我跟仕勋申请给大家一天假期,她带我去玩。又说哪里可以买到最正宗最便宜的东西,她不是富二代吗?何必计较钱? 最终我逼迫自己睡了过去。 “我们到了。”在Miranda轻轻的摇晃下,我迷糊的睁开眼睛。密闭空间总让我难以适应,感觉脸和嘴唇都很干燥。“怀孕了就会嗜睡吗?你知不知道自己距离上一次睡觉才几个小时而已?” 我并不想睡觉,但是你话题太多了OK? 然而我只能尴尬的笑着说:“过几个小时我还会再睡的。” “怀孕真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如果是给仕勋生孩子,我想我愿意。” 我瞬间卡在原地,因为她的直白。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我喜欢他吗?放轻松我不会纠缠他的。”她微笑着轻抚我的手臂,可是我却更希望她别再纠缠我。 常理出牌,出差是其他人的事情,我和仕勋坐上来接机的商务车直奔外公外婆家。香港街道给人的感觉很饱满,建筑、道路、广告牌、树木、绿化结合起来仿佛是画师精心设计的画卷,不偏不倚正中下怀。 我紧盯着窗外问:“外婆他们住在哪里?” “浅水湾。” “哦......”我对香港又不了解,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仕勋将我拉到离他更近的位置,用他的嘴唇将我的润湿。司机就在前面,太不注意影响了。我立即抓住他腰上的衣服,还顺带捏着一点点肉。“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你嘴巴太干了。”他满脸无辜。 “你有护唇功能吗?我有带护唇膏。”从包里拿出护唇膏厚厚的涂了两层再用纸巾抿掉,然后涂上雾面的桃红色口红问他:“气色好吗?” “嗯,涂点腮红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上次在酒店给我卸妆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了,为什么会这么男闺蜜的事情。“哪里了解来的?” “公司旗下也有化妆品品牌,忘了吗?” 哦,对,我还在那儿做过数据统计来着。“哈,我们品牌什么时候换代言人啊?换林素儿怎么样?她虽然不是最有人气的但是她的评价都是最好的呢!她的气质也很符合我们产品,都是亲民风,程总裁意下如何?”赶紧转换话题,那个话题再延续下去是会被质疑工作态度的,哪壶不开别提哪壶。 我们的化妆品牌有几样产品是非常受欢迎的,永远供不应求。遮瑕一级棒的隔离霜、雾面液体眉笔、持久力超好的口红、还有真正不容易晕妆的眼线笔,中高端的价格非常受白领们的青睐。我们也迎合市场研发一些新鲜的产品,例如发热身体乳、温感护唇膏、可剥落甲油,会冒泡的清洁面膜等等,但主打的还是以上几款,我的化妆品几乎都是在公司买的,有内部价又有知名度,双得! 仕勋轻笑一声说:“不如到时候交给你去洽谈?” 想借前两天才听来的句子表达此刻的感受,我把头塞进他怀里:“仕勋,果然拥有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应该是被这句话肉麻到了,他许久都不做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可以很轻易就让我和我的偶像近距离接触啊。” 他笑着抚顺我的头发,然后介绍起他的家人来:“外婆5岁的时候随家人从苏州搬去香港,妈妈也在香港出生,17岁才离开到美国留学。外公是名政客他很低调,舅舅是商人,妈妈嫁到A市小姨也跟着过去,然后定居在了A市......” “嗯?那前段时间外公外婆是住在小姨家,所以才常来看我?” “不,他们住酒店。舅舅只有一个儿子......” “哎呀,我不会紧张的啦。”头发一杨,我打断他的孜孜不倦,轻快的说:“因为这是你妈妈的家,你这么优秀一定是遗传了你的父母,那就代表你的妈妈也是很优秀的人,好的家庭才会培养出优秀的孩子,你说对吧?” “可是你去爷爷家的时候非常紧张。” “妈妈,跟爷爷,有很大不同。”虽然连照片都没看过,可我时常都在幻想他妈妈是个怎样的人。见过仕源的妈妈和姐姐后,更是认为他妈妈有着凄美的一生,想到就会觉得心疼。 “我们圣瑜好像长大了。”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安静起下来,对他产生一种如兄如父般的感觉。也有点好笑,我现在才长大,那他以前是诱骗未成年? 车子开进山里,郁郁葱葱一片。不久后进入一处黑色电动大门。我看到鲜花盛开的花园,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哇!!~大绒球、大绒球!”高声呐喊,格外兴奋,也不怕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只恨不得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一朵朵半人高的淡粉紫色球状花球,那是曾经在屏幕上见识过便垂涎已久的植物。 不知道这到底要形容成别墅还是庄园,它并不十分奢华,两层楼的建筑框架暗红色墙体,二楼整面落地窗将整体构造点亮。花园的占地面积比房屋的占地面积更大,除了大绒球还有其他我说不出名字的植物,绿的发亮的草皮上有露天的餐桌跟大型白色遮阳伞。 “哇!~”我再次爆发出惊叹,也许因为已经进入安全地带,仕勋没有阻止我危险的举动而是在一旁护着。看见在门口眺望的穿着米色裙子的外婆便大声呼喊:“外婆!!” “诶~ ”外婆也激动的朝我招手。 动作匆忙的坐回椅子,拖着仕勋的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仕勋快点,外婆在等我们。” “慢慢来。” 嘴上应着好却根本没实施,连走路都是急速的模式。走近了抱住外婆,她身上有花香的味道,许是在花丛中久住的缘故。又见了一些家里的客人后跟着外婆到后面的鱼塘去找在钓鱼的外公。外婆和仕勋牵着我,路过木桥和窄道我们都没松开手,横着竖着变幻队形。 戴着遮阳帽的外公收获挺好,半桶鱼有大有小。回程时外公爽朗的笑道:“仕勋最爱吃外公钓外婆煮的红烧鱼了。” 我说:“那就证外公很早就喜欢钓鱼咯?” “他啊,就是个钓鱼迷。”外婆的口吻像在埋怨,我侧目,却看见她幸福的表情。 我又问:“那外婆会陪着外公来钓鱼吗?” “你外婆容易激动,如果有鱼儿上钩却没钓到,她能惋惜几天。我不喜欢让她来。” “你以为我喜欢来被晒啊?” ...... 一路聊着回去,仕勋的表弟也到了,他大热天穿着牛仔外套和红色格子衬衣,搭配及膝牛仔短裤,脚上却是黄色堆堆袜,高帮翻皮鞋,小腿上还有大面积的纹身。“你就是我嫂子?”他一口相当标准没有口音的普通话让我有些恍惚,因为他是白色皮肤、棕色头发的混血儿。 微笑示好。“你好,我叫夏圣瑜。” 他大胆的打量我,“我叫何安盟,仕勋哥,嫂子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外公作势敲他脑门。“成天没个正形!能不能学点好?” 安盟赶紧护着头说:“爷爷,您怎么总想打我,我哪里没正形了!您可别要求我跟哥哥一样成天穿得西装笔挺!” “别理他我们到楼上去。” 我想先去看看外婆是怎么烹饪红烧鱼的,就没和他们一路。来到厨房,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可以看到海景的厨房一定可以爱上烹饪,一杯咖啡,一本读物然后等着食物慢慢熟透......多好的事情呀! 见外婆从坛子里捞出皱巴巴的萝卜条和长豆卷,好奇的问:“外婆,为什么它们浸在水里反而像水分流失似的?” “因为我在浸泡之前要先暴晒到彻底脱水的地步,你们外公去重庆学会吃这个以后,顿顿都离不开,我煮鱼的时候会放上一些去除腥味,你要不要试试敢不敢吃?不敢吃我再另外给你煮。”外婆切了一小节用小叉子叉着递给我。 吃了一口,味蕾立即召唤出似曾相识的口感:“好吃好吃,外婆,这个很像火锅店的开胃菜,但是您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味道好足啊!” “就是因为我先脱水的原因了,你要是喜欢,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制作一次,想学吗?” “想!”我立马点头。 “好,那明天我们就开始学,不过你现在有宝宝不能多吃。” “知道了。” 和家里帮佣的邱阿姨一起站在一旁看着外婆煮鱼,小的整条煮,大的分几段,不一会儿一锅鱼就可以出锅了。 “先吃鱼,其他菜一会儿就好。”外婆洗干净手又涂了柠檬汁才来牵我的手。 “外婆,明天我来做一次好吗?” “当然好,我们一起去叫他们下来吃饭。” 这个鱼真是太合我胃口了,外婆若是教我,想学个三分像应该不难,但要学出外婆的味道估计无法实现。一口气吃了四条!刺不多又很入味,酸酸辣辣非常开胃,我还用鱼汤配了两碗米饭...... 第52章 第 52 章 “有个爱吃饭的孩子就是好。” 外公的话使我无比尴尬,仕勋却不受影响的拿了柔巾给我擦嘴巴。“Oh My God!”安盟反手指着我们这边想说什么,被外公用眼神制止,于是又乖乖收起惊讶默默吃饭。 吃了饭,随外婆四处参观后被要求回房间休息。哪里肯睡?二楼的那个客厅,望出去就是花与海的结合,整片无衔接的落地窗让人觉得自己就凌驾在美景之上,使得我数次在心中膜拜设计者! “仕勋,你小时候也住在这里吗?”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一会儿仍然没睡意,睁开眼睛侧躺在床上看仕勋在小桌子上办公。 他开着两台电脑,两边同时操作。听到我说话,放下工作坐到我身边。“不经常。更多时候是外公外婆到A市来。” “如果这是我的外婆家,我一定会经常跑来住着不走。” “那我们就多住几天好了。” “当然好,可是公司呢?仕勋,我这次走得突然都没有交接工作,不知道那边能不能衔接得上。” “我走得不突然,再说你要相信我用人的眼光。” “比如我就很优秀,对吗?” “对,你是我最正确的选择。不过你要乖一点赶紧睡,平时这会儿你都睡醒了。” 有他这个答案,下次初芸再说‘想不通仕勋怎么会看上你’时,就可以有凭有据的怼回去。伸手拉住他耍赖,“可是我的神经很活跃。” 他起身走到电脑前,马上又走回来。笑着将我摆正,躺进被窝对我伸出手臂。落入他的怀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意识就模糊起来,本来睡觉就应该培养一个睡觉的环境,他在办公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睡醒已经是红霞漫天,稍作舒展后穿上拖鞋跑到窗边翘着屁股往外看,心灵被洗刷得透亮。为给仕勋留点办公的时间,我跟他说要去厨房帮忙,他开玩笑说带我出来,会带个厨娘回去。想得倒是美。 白天睡太久,晚上就安排了观看夜景的活动。外公开车载我们去看夜景,回来时我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哪里能做到只看不吃?我吃什么外公外婆也陪着我吃什么,他们两人一份,我们两人一份,但我们这份几乎只有我在吃。只想说不愧是全球排名第三的金融中心,他绝对承载得住世人的向往。不论你想生活还是想拼搏,他都能提供一流的平台。 为了我的红烧鱼课程,大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倾巢出动的去采购新鲜食材。总觉得人生很奇妙,每个阶段都会让人发现点新鲜事。例如,红烧鱼跟我之间有默契,这是现在才知道的。因为外婆全程辅导的原因,我做出来的鱼竟带着几分外婆手艺的味道,大大跌破自己的眼镜。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将我做的红烧鱼吃光光。 安盟昨天吃完饭后就回去了,但他一直存在在我们的话题中。外公时不时就要嫌弃他的穿着打扮,外婆安慰外公说等他有女朋友就好。 “他真的是整形医生?”换衣服准备和外公去钓鱼期间,我第三次问仕勋这个相同的问题。 “嗯。”他第三次回答,并且没有半点不耐烦。 “哇~”这也是我第三次发出惊叹。 我对抓蝌蚪的兴趣远远大于钓鱼。而且多年的经验注解,这些绝对都是青蛙宝宝!由于现在的体型还不影响我蹲着,没人反对我蹲在小溪边上的岩石下抓蝌蚪的行为。 照顾奶奶的阿春帮我回去取了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把抓来的蝌蚪都装进里面还放了些水草,自己看着觉得漂亮极了。不用担心,离开前我会放生的。奶奶果然是没钓到上钩的鱼就会抱怨,我抓着蝌蚪还要回头看究竟有多可惜。 在外婆家一共住了三天,没有去祭拜仕勋的妈妈是最让人意外的事情,甚至没有人同我提起过她,也没有见过与她有关的东西,明显的刻意规避让我心底好奇的种子慢慢长成苍天大树。 最后一天我们在安盟的陪同下一起去医院做产检,然后我知道了肚子里的是龙凤胎宝宝。这无疑是锦上添花,我兴奋着给所有人发了信息,连远在天边的宇昂那里也没放过,然后喜不胜收的看着大家回复的祝福短信。产检完我立即就拉着仕勋去买了好多宝宝的用品,不管逹琳生儿子还是女儿反正我买东西都是按照三原色的顺序挑选的。原本打算多逛一下,但是经仕勋提醒,想起上次逛太久后的后果以及当时立下的毒誓,只好放弃。 离开的时候外婆执意要送我们去机场,好言相劝了很久,外公也承诺过几个月就去A市等着我生宝宝,外婆才作罢。整个回程我的情绪都不高,感觉脸部干燥得过分,一直昏昏沉沉。 仕勋摸了我的额头之后没有说话。我也摸摸自己的脸和额头,反而是脸颊比额头还烫,应该没有发烧。想起小时候为了能出去玩发烧了不敢说,还偷偷用水瓶冰额头......不知道妈妈会与我僵持到什么时候,唉! 仕源和Miranda他们要明天才能回来,这让我舒服很多。老实说Miranda的行为真的让我感到烦恼,但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除了她另一个身份的原因,我还不想自己显得小肚鸡肠,喜欢豁达的人就应该做豁达的人,毕竟仕勋不是我自己的。 一回紫薇花园仕勋就给我联系了家庭医生,医生觉得我的情况并不严重,所以没有开药建议物理退烧。这个晚上仕勋没有睡觉,我只要睁开眼睛他就会出现在我眼前,不时拧干湿毛巾给我擦拭四肢。原本也只发烧到38.7度,有他悉心照顾,体温很快就正常了。为报答他的大恩大德,我态度强硬的坚持煮了小米粥给他当早餐,教他把馒头揪成小疙瘩放进粥里,寡淡的小米粥被我们吃得有滋有味。 发烧过后又开始咳嗽,我总担心孩子们受到的刺激太大忍着不敢咳出来,一想咳嗽就喝开水。仕勋接连两天没有去公司,也没看见他在家里办公,我特别担心他的工作因此而被耽误,只要在上班时间看到他就感到焦急。“仕勋你不去公司真的没关系吗?”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我完完整整的包裹在柔软的被褥中,只露出脸。 “别担心那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早点好起来。” 他一天到晚闲不下来,光是今天上午就分两个时段给我吃了蓝莓和山竹,喝的柠檬汁也是他调制的,现在又弄来枇杷膏......为表达出抵抗的情绪,被子一掀把头也埋进被子Costume Play成蝉蛹宝宝。“仕勋,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们聊天好不好?” 他揭开被子,停留在离我的脸1cm的地方说:“好啊,但总不能让我和被子聊天吧?”等我恢复正常他又问:“你想和我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聊什么,但是不想他再忙活,再忙活也要那么多天才能好起来。“不如就聊取名吧?孩子的名字我们还没有探讨过。” 仕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很精致,很大本的字典给我。“你可以翻翻。”接着又拿过一旁的外套给我披上。 拿起字典先是闻了闻,鼻塞,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一页页翻开,哎呀,又要开始佩服祖先了。看了许久半点头绪也没有,翻来翻去都是乱翻。“这个名字需要爷爷或是长辈来取吗?” 拜托一定要说需要。 “不需要。” ...... 他拿起字典,将我圈在怀里和我一起看。“全由你决定,看着舒服的字,听着顺耳的字都可以。” 我佯怒,打掉他手中的字典。“好随便啊!逹琳说她到了三年级都不能好好写自己名字,介于前车之鉴,孩子的名字笔画不能太复杂了。” “我们的孩子一定没问题。” 他语气平平我没觉出好坏,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坏家伙,你的潜意思是逹琳笨。”想看看他使坏被抓现行会是什么表情,转身紧盯着他。 “嘘。”他食指放在唇边,很快又拿下来,“我们快点想名字吧。” “瞧你,胆小鬼。”小看他一眼我直摇头,“以后吵架还是指望不上有人帮我。” 说着回他怀里,感觉他反应不正常,又回头看他。不知道在独自开心什么他嘴角还弯着,继而一本正经地宣布:“以后我要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我发出感到意外的声音,忧心忡忡地拉起他的手。“仕勋啊,人心险恶,你是不是交什么不正常的朋友啦?” 他抠抠鼻尖,捡起字典继续看,没一会儿又轻笑起来。受不了。看来得抓紧时间送他到正常环境中,我可不想再背一口带坏他人的黑锅。继续起名字的任务,在纸上胡乱地写写画画,写几个他的名字,写几个我的名字,就是写不出孩子的名字。四周寂静一片,他不发出任何响声安静的看着我。 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不论什么时候回头他都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守着我。他出现后,我的世界再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第53章 第 53 章 逹琳和初芸第一次到紫薇花园就是因为仕勋强制给我放的五天假,五个工作日加上两天周末,合成传说中的七天自愈定律。怕爸妈会小题大做不得安宁,我没有回家,仕勋除了自己陪着我还把李婶请过来一起照顾我。第三天起我再也不能冷静的对待依然不去公司的仕勋,跟他谈判的结果是我叫朋友来陪着我。 逹琳每天下午都会过来陪我一会儿,她在一楼客厅坐着我在二楼客厅护栏旁支开一把躺椅,躺着看她。我们各自忙各自的,虽然请了假但我每天都会花点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邮件照回,大家的工作记录也会按时查看。逹琳则因为之前放心不下夜香来的锁务,过问了两次,结果等于又重新接手管理。 初芸期间只来过一次,她正面临着人生第二次升职,作为频繁上升的职场精英,除了表现优异还要拿出成绩才能避免诟病。 我在感冒没有明显症状的时候回了家,进门之前心情很复杂。怎么都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瞒着家里,可是他们现在还听不进去我的想法,也许在宝宝们降临后一切会好起来......希望到时候一切都好起来。 这可不像去大溪地那次,这一次他们完全有可能猜到我早已回A市。在门口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对比曾经,评估着这是不是我生平做的最出格的事情。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会紧张也是正常的! “回来了?”爸妈正坐在沙发上剥四季豆,见我进门爸爸赶紧来接我。 把行李箱交给爸爸,单肩包扔在沙发上口气轻快的询问:“你们在做什么呀?” “你要出差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妈妈扔下四季豆,表情很是不满地看向我。 这对我来说形同逼供,不由得慌张起来。“因为是临时决定的。” “你知道我们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生怕你会有个三长两短吗?你爸后悔自己没有阻止你出差,看到空难的新闻整宿整宿的在你房间抽烟,圣瑜,你为爸妈着想过吗?” 是,我出差期间有同线路的空难事故。但我每天都有发信息保平安啊,又不是信息发假信息糊弄他们。这么一想还委屈起来。“如果你们看不到我的难过,不论我怎么说,你们依然会选择看不到。妈妈,我还以为你会理解我,这条崎岖的路,真的让我自己走吗?”说话间我忽然调节了心态,厚脸皮的抱住妈妈的肩膀。“因为你们的反对,我每天都不安稳,刚刚进门前也是心惊胆战的。我这一生或许就只怀这一次孕了,你还没跟我说你的经验之谈呢,小披肩小鞋子也还没开始给孩子们织......” 妈妈动容,长叹一口气。“......你记得可真清楚,一样样等着找我讨要呢?” 看来我离开的这些天妈妈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并且愿意接受眼前的现实了。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天,却也还是经历了许多忐忑之情。妈妈身上有许多优秀的特质,在我看来最好的一点就是不过多的纠结。凡事她会用自己选择的决定去对待,这点我似乎也有遗传到。“妈妈,谢谢你。”钻到妈妈香香的颈窝里,这个地方非常柔软又暖和!事到如今,对我来说可以说成危机解除,烦恼一扫而光! “不然我能怎么办?打你一顿?我舍得打你也舍不得我外孙受苦。” “是吗?”露出得意的表情后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妈妈我爱你。” “拿毛巾来。” 妈妈嫌弃的用手擦脸不算,对着爸爸手一伸,还要爸爸拿毛巾过来再擦一次,我等着爸爸将毛巾拿来,抢了就往沙发上爬。 “哎呀,你这泼皮猴儿给我下来!肚子里那两个非被你带坏不可!”妈妈紧张的赶紧扶着我。 “我的口水有美容养颜的效果,被蚊子咬了涂点我的口水就能好起来,别擦了妈妈,那是我爱你的证明。” “好啦,给我下来。”妈妈将我牵下来后问:“成天上蹿下跳的你当真是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吗?” 说到这个我又要兴奋了。“没有啊!他们超级听话,超级爱我,之前不是有B超为证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怀孕了,好在现在肚子也大起来了,不用再质疑。” “你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调养身子?” “有~”回忆了最近的食谱我背给妈妈听。“早晚都有一小碗燕窝,隔三岔五的就有海参汤、鱼翅羹、药膳炖鸡、四物汤......妈妈我坦白自己每次只吃了一点点,但是那真的不是我爱吃的,你知道的,对吧?” “都是他准备的吗?” 这种问题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我诚实的答道:“是。” 妈妈点点头,不再多说。 心宽体胖,没了心理压力的我体重首次上升2公斤,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没有哪个女孩子不担心自己体重问题的,但为了宝宝们,我可以接受体重上升15公斤!逹琳那边情况更为严峻,已经胖了20斤了,她很生气,开始做一些允许范围内的运动。 周日,实在闲不住的我跟仕勋报备一声就让爸爸把我送到逹琳家,他一路上都在说让我去学车的事情,我觉得大家都会开车我没有必要学。他说什么以后接送孩子方便,接送孩子不是还有他们爸爸在吗?......俨然觉得爸爸最近话变得很多,很难缠。 两个孕妇凑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仕源叫了蔬菜配送说是要亲自煮饭给我们吃,逹琳非要把他用来做拔丝的地瓜种起来。他们吵了一架,内容如下: “darling,这是蔬菜,种不活的!” “能活,我看见别人种活了。” “别人可以但是你没有经验。” “我没有你也没有吗?你没有你就不能研究吗?为什么娶我那天你连主机里的鞋子都找得到,结了婚你连红薯都养不活?” 仕源摊着双手费力解释:“darling......这是不一样的事情。” “哪里不一样?难道因为一个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另一个是我想做的事情?” 此次经历再次刷新我对逹琳的认知,朝着仕源挤眉弄眼半天,他总算明白我的意思。“好的,老婆大人,我们吃完饭就出去买花盆。” “我不要种在土里,要种在水里。” 逹琳气得呼吸都不顺了还记着自己的要求。如果换成我,早就把自己生气的原因跟要达到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发脾气了,哪里还记得要种在哪里?看她还是气鼓鼓的样子我一把环住她,谄媚道:“嘿嘿嘿,我们今天做芋圆冰沙吃好不好啊~” “拿去对付仕勋,别勾引我。” 她想从我手中挣脱,却被我不断阻扰,发狠的捏住我的脸。我吃疼之后愤愤的放开她身子嘟嚷着:“他才不用我这样哄呢!也不会这样捏我!” “哎呦呦。”逹琳反应很大。“上次说到哪儿啦?我想想啊。” 她掏出手机查看自己记录的东西,我抢过手机阻止她说:“今天我不想花时间在讲故事上,我来这里可是为了打发时间的。” 她本来不想理我,结果又比我还兴奋。“我买了好多做娃娃的材料,我们可以一起给孩子做玩具,你做的你带回家。结束后要是还早我们就做芋圆来吃,你很久没吃了吧?” 我敢保证她在听说我要来的时候就在做准备了。接着她让阿姨帮我们把地毯拖到客厅中间,我们就在地毯上开始自己的丰功伟业。 仕源忙活完午餐走出厨房时我们正在做片刻休息,于是我一边吃着燕麦酸奶,一边看着似乎有话要说的他。他看了看我们狼藉的操作现场,然后走到我身边蹲着问:“你平时跟我哥怎么相处的?他不会阻止你做这么无趣的事情?” 我咔呲咔呲的嚼着麦片,回忆着的说:“不会诶,他巴不得我有事想做。” 仕源将姿势调整成坐姿,就近捡了一坨棉花拨弄起来,良久才开口:“圣瑜,其实我一直很想给你一些提醒,虽然我知道我哥会将你保护的很好,但是你自己要尽可能小心些,最好多和我哥处在一起。” “为什么?” 他无声的开口,停顿了一下转而一笑。“因为危险无处不在。” 原本想对他进行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只赞同道:“你说的没错。”能说出来的他不会不说,不能说出来的我问不出来。 仕源准备的午餐有海三鲜、鸡肉卷、红烧鱼和炒空心菜。这些我都喜欢,于是拍下来发给爸妈看说‘今天吃仕源煮的饭。’又发给仕勋问他要不要来蹭饭吃。即便发了我也根本没想过他会来,十几分钟后仕源接到电话让下楼接人时才感到意外。 仕源去接他,桌上又多了两道菜。逹琳踌躇着跟我说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见过多次了都还没开过口。我简直不敢相信雷厉风行的她竟然还有这种困惑。 我问:“难道不是叫哥哥吗?” “哎呀,叫不出口......”她抓着我的袖子低着头。 如果说是因为没有哥哥她不习惯,这说不通,她将我的哥哥叫做哥哥时非常习惯,那说明她是不习惯叫仕勋哥哥。 表情一换,她激动又狡黠的抱住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可以叫他姐夫吗?” 这个称谓让我一惊,连忙抽回手臂。“这个差很多诶!意思完全不同好吗?哥哥你叫不出来,姐夫就叫得出来?你还是叫他哥哥吧!” “孩子都生了你还在乎个称呼?”她撅起嘴巴。“我就要叫他姐夫。” “他不会应你的。”虽然说着拒绝的话,我心底还是有一些些好奇他在听到这个称呼时会有什么反应。好奇归好奇,规矩却是不能乱的! 第54章 第 54 章 最终逹琳被我用眼神控制着没有乱说话,仕源对仕勋也已经自然许多,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小心谨慎,但不说公事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我的手不适合做细活,一根线捣腾半天都穿不进针眼,仕勋接过去帮我很轻松的完成这项技术活。等我意识到很安静时,仕源仿佛已经冻结了。 “你干什么呀。”我用手中的布料干扰他的视线,仕勋也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缝制起零件来。 仕源回了会儿神才嬉皮笑脸道:“你看我哥缝的比你的整齐多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甚至还有点小骄傲,揽着仕勋的肩膀得意的挥了把肩上的头发。“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的!” “所以我可以叫姐夫了?” 逹琳的话让尴尬倾盆而下,杀我一个猝不及防。我恶狠狠地瞪她,她反而表演了一个斗鸡眼,幸好仕勋应该没注意她在说什么。比了个封喉的动作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工上,但是思想却偷偷的不集中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做成了一只毛毛虫,触须跟眼睛都是仕勋帮我缝上去的。逹琳做的是手摇,除了圆环是成品,其他都是半成品,能用布料把那个圆环的一半包裹住,着实是件厉害的手艺!我们结束的时候,仕源也正好看完了一部动漫。 夕阳即将西下,正是维持着光明又不那么炙热的时段,我双手一插肋骨就决定要去海边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人鱼湾,好吗?” 逹琳第一个赞同,立马就站了起来。“好!摘草莓~” 好像说到吃的,逹琳就不那么在意自己长胖二十斤这个问题呢。仕源拿了车钥匙对仕勋说道:“我开车吧,我们开一辆就好了。” “那开我的,结束后先送你们回来。” 仕源想了想,有些担忧道:“才出差回来又这样折腾不会累吗?” “不会。”仕勋回答得特别坚定。 才出差回来?我居然没发现他出差了......内疚的牵住他的手,片刻之后我不再关注他们,动作迅猛的拉了逹琳过来跟她交待:“我需要一顶太阳帽,一个太阳镜,一瓶防晒霜。” 她说:“我看看你穿的?”最近为了舒适感我频率极高的选择连体长裙,今天是白底印花的荷叶边过膝连衣裙。逹琳用下巴指着仕勋的方向问:“这些衣服都不是你的风格呀,他给你买的?” 我想了半天竟然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的出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买的好吗?衣柜里全是各种来路的衣服。” “说的像是偷来的似的。” 她挺着肚子大摇大摆的进了衣帽间,我跟着进去在她衣帽间里翻翻找找,还真没一件是仕源的衣服,这五颜六色的全是女装。她不喜欢把颜色相似的放在一起,她说需要不同的色彩融合的视觉效果,给她搭配的灵感。 我左边摸摸,右边看看,每次打开她的衣橱都会想不通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多东西可以买。不过她喜欢配饰是真的,也见证过一件平凡无奇的衣服因饰品而变得独特。可我嫌麻烦,真的麻烦。 “你带这个,哇!好好看,带浅色的,不然一会热得难受。”逹琳拿了顶米色的帽子换走我头上深蓝色的这顶说:“这个也很搭,就这个吧。” 从没觉得她们买东西爱买同款不同颜色是正确的过,一个颜色适合你,另一个颜色对比起来总是要差一些,没有对比才没有伤害,可话题一挑起来又会有没完没了的不同观点。我随口一问:“初芸得多久才能加入我们的活动啊?” 逹琳回答:“等她拿下谷歌的订单。” “真想她。” “她最近是非常时期,而且我们都成双成对的会刺激到她吧。” 我立即呛声:“你们成双成对的时候怎么没刺激我?” 被差别待遇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可是在我们中间我总是担当着厚脸皮、不讲道理、任性、暴脾气的形象......承担了这么多我也是很累的,她们不能直截了当的忽略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此才去勾搭仕勋的?” “拜托,我们是一拍即合,才没有相互勾搭。” 逹琳麻利的给我涂了厚厚的防晒霜,又喷上防晒喷雾,懒洋洋的说着:“没有勾搭怎么有开始,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什么不经意的时候......” 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仕源忽然破门而入。“老婆我也要涂防晒霜。” 被他吓了一跳,我生气怒吼:“你进来怎么不敲门,都不怕我在换衣服吗?!” 仕源赶紧避嫌的跳到离我更远的地方。“你为什么在我房间换衣服?我心里只有darling,就算你在换衣服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是你想看也看不到吧,我才不会给你看到呢,你就是个毛头小子,只有逹琳才稀罕你!”我盛怒的上前几步,戳着他的肩膀逼着他节节后退,没有他達琳就是我的,人都让给他了竟然还不知足!挑衅我都成他的常态了! “拜托,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你就不能含蓄点对我吗”他架住我的手又不敢用力,为难的卡在原地。 “你迎亲的时候明明说以逹琳为主,现在是要违约造反吗?逹琳,他是不是已经撑杆起义了?” 逹琳扶着柱子笑得喘不过气,对我摆摆手,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转身时看到门口的仕勋,于是腆着肚子走上去跟他告状。“程仕源说我就算在换衣服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没敲门就进来,一点礼貌都没有。” 仕勋宠溺的将我头发拨开,搂住我哄:“明天让他去出差。” 我朝着仕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哥!你不能这样子......”仕勋一个箭步冲上来。“她刚刚有打我,算扯平。” 仕勋看我,我看逹琳,唉!算了,就当为了那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再不计较一次。“好吧,平就平,我们出发吧。” 习惯性的牵住仕勋的手,那里永远都是冷的,夏天一到我巴不得成天将他的手捏我在手心,因为我的手心热得发烫。不过到了冬天他就算是抱我也会隔着东西怕冰到我。当然,除了一些只可意会的时候。 “哥,你应该管管她。”一定是沉寂在斗乐的氛围中出不来,仕源又来拉仇恨了。 仕勋当然不会跟着他胡闹,闲闲的说:“她又不会这样对我。” “可她仗着自己是我嫂子,总欺负我。” 我的脸迅速发热,上前给了他一拳。“就欺负你!是不是你嫂子我都要欺负你!”我又局促又恼怒,简直都不好意思看仕勋了。心里默默发狠,程仕源!明天我一定去你办公室门口堵你~! 逹琳深知事态严重赶紧上前呼呼我的拳头。“宝贝不生气,宝贝不生气哦~仕源,你赶紧去开车吧。” 最后仕源开了仕勋的车载我们去人鱼湾,车上放的是我搜集的音乐,所以逹琳也是喜欢的。刚开始她还小声哼,在我的带领下开始大声的跟着唱。换到一首有动物叫声的歌曲时,我模仿得简直堪称惟妙惟肖。仕源笑得失去了开车的能力,把车停在路边。我不明白是什么戳中他的笑点,难道这么有名的歌他没听过?最后的最后变成仕勋载着我们去人鱼湾。 人鱼湾这里遍地是酒店,也有摘草莓的地方,许多来旅游的人会选在这里消磨回酒店后的时光。晚上很多玩直播的年轻人在这里一边献唱一边直播,我听过一两次,真的没什么专业感可言,但是重在氛围吧!说不定有的其实是上班族在这里释放压力呢。 原本说是要来摘草莓,走着走着觉得草莓是受污染最严重的水果就取消了该项活动,换成放风筝。怀孕后做什么事情都少了激动的感觉,就好比放风筝,风筝放到天上后再把线给我跟让我牵着氢气球有什么差别呢?我和逹琳兴致都不高,两位大老爷们儿也不会是真的想玩,就把风筝送给了一位一直在观看我们的小男孩。小男孩很有礼貌的说谢谢,跟和他差不多大的伙伴们玩起来。 我们路过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就走了进去,这里正面朝海,满院子的花。我几乎可以算作是A市人,因为从一岁到现在都没开过A市太久,小时候总想着能住在海边多好?大海对我来说也是归宿般的存在。这里虽不像大溪地的景色那般让人目酣神醉,却独特在带有我的熟悉。 分别后仕勋送我回家,他车一走,楼下的居委会大妈就跑上前拦着我问:‘怎么怀孕了还不结婚啊?’‘孩子爸爸是谁?是不是刚刚那个人?’‘几个月了?预产期什么时候?’‘............’ 脚一踏进家门我就跟爸爸商量买房子的事情,我说要买个私密性高点的房子,贵也没关系,反正我还有大半辈子可以还房贷呢!爸爸说他已经在慢慢看了,孩子出生之前肯定能办好,于是我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他。 第55章 第 55 章 云景山的开发已经超过进度的三分之一,建成的主体项目有直升机坪,高尔夫球场,6座观景。即将开发的还有漂流基地、观光索道......一回公司,我便主动请缨要求一起前去查看,仕勋批准了。此次前去的人非常多,除了省安全局的领导,公司所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有参与,一群人浩浩荡荡,许久未见的同事也再次相见。 陶茗是规划部的,她仍然惦记着逹琳做的牛肉干,一见面就和我聊起天来。她盯着我的肚子看:“好像有6.7个月了呢?” 我微笑着轻柔的抚摸肚子回答:“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比较显怀,其实才五个月。” “双胞胎!”每个人听到是双胞胎的反应都差不多。“你真是太幸福了!......可是没听说你结婚,不会是要生完才结婚吧?” “恩,想结婚的时候再结婚。”对于不太熟悉的人,我已经习惯用含糊的概括来避免麻烦。 “这倒是个新鲜的想法。”她笑笑,也不多过问。“调去秘书部习惯吗?工作量会不会很大?” 我眼下的工作量其实不小,但我总认为我的工作内容并不如何有挑战性,都很容易处理,应该说是我处理的结果我的顶头上司程总裁都没有异议。所以我只能说:“挺习惯的。” “那就好,怀孕了应该做些压力小点的事情,多注意休息。” “谢谢。” 得到别人的关怀总是好的,我相信公司里对我感到疑惑的人不少,怀疑我和总裁关系的也不少,但关于谨言慎行,我们公司是有明文规定的,严重的代价让大家都选择避而不谈。仕勋在远处向我投来关注的目光,我点点头,告别陶茗往前走去。戴着安全帽的仕勋给我一种新鲜的感觉,待我走近他就交代道:“走路小心些。” 虽然道路早已清理干净,但我还是配合的点头。“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随行的人多,我十分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尽量和秘书部的人走在一起。仕勋时常会寻找我的身影,对视的时候我都会对他笑笑。林秘书到底是与仕勋相处最久的秘书,他花了大部分的时间照顾我的安全。施工现场是真的不能再来了,来了反而耽误了别人的工作。 这里的空气都带着回忆的味道,看着与人侃侃而谈的仕勋,心生暖意,最近我好像有些不能把生活跟工作完全分开,这是很糟糕的!灵感袭来,我突然决定好孩子的名字。男孩:程延勋,女孩:程仕妍。我希望他们都能像他们的爸爸那样优秀,这名字带着我的寄托。 目前还有个问题,我认为自己该和Miranda谈谈。她三天两头的来找我,跟我说奶奶时常跟她打探我的身体情况,让我们多回去看看老人家们。告诉我仕勋的姐姐投资的服装品牌要在A市入驻,让我多帮忙宣传。又提醒到爷爷生日快到了,让我不要忘记准备礼物。 真想一直躲在仕勋办公室不出来,但这是公司,她没自觉性我不能被她影响。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已经弄清楚仕勋对他家族的事情秉持着不关心、不过问的态度,实在不清楚Miranda究竟是想通过我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看她说得嘴巴都干了,赶紧给了她一杯果汁。“Miranda,你不是喜欢仕勋吗?为什么还能平静的面对我?” “我可以喜欢他喜欢的一切。” 难道她在告诉我,她因为喜欢仕勋所以也喜欢我?......这样的境界我不懂,但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应该会喜欢她的性格。 Miranda打开我拿水果的冰箱感叹:“全是各国的盛产水果,你看看他对你多好,自己的饮食粗糙随意对你却是精细再精细。” “他也是为了孩子。” “可他只要你给他生孩子呀。” 不想再谈她愿意给仕勋生孩子的话题,赶紧找了件工作上的事情跟她聊开来。仕勋说过多次我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但她向来都是本着关心的态度,我又怎么好说长道短?只是好奇,以她的资质,即便是比仕勋更好的人她也般配得上,怎么偏偏往死胡同里钻? 丰富的想象力编辑出许多理由,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猜中的,便问:“你为什么独独喜欢他?” 她颔首而笑。“试过吗?因为一个人的存在,你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绚烂。你的天是他,你的心是他。无法想象吧?他从未对你以外的人真心的笑过。所以我也喜欢你,喜欢你拥有着的,全世界最璀璨的星光......圣瑜,你能感觉到自己手握着多少人的幸福吗?” 你的天是他,你的心是他。 这句话给了我强烈的冲击,无法继续保持礼貌的微笑,我问自己能感觉到吗? Miranda表现出苦楚。“我们,都试图用自己的爱温暖一颗冰透了的心脏。”她看着窗外,我收回目光。 他冷漠的对待着他所有的家人,看上去恭敬,事实却是漠不关心。仿佛孤注一掷的将所有七情六欲都用在了我的身上,何其有幸。记忆深处的他轩昂伟岸,相识后的他谦和有礼,而现在这个诗歌般沁人心脾的人...... 占有欲猛地喷发我非常坚定的肯定,他不是任何人,他是我孩子们的父亲,这个他是长在我的幸运里的人! “拥有着我最想要的东西,你是那么幸福。我喜欢离自己的愿望近一些,希望你不要感到腻烦。” “不会。”用喝水的动作遮住半张脸,遮住自己日渐贪婪的心。 Miranda走后,我的脑海开始萦绕着仕勋父亲看他的眼神,那愧疚,是为了什么?一种种,一幕幕挥之不去的画面让我失了平静。 可是生活没有改变,妈妈因为开工晚,加班加点的织着给宝宝们的小鞋子和毛绒披风。爸爸重操旧业给妈妈分线团,两人有时工作到凌晨都还不休息,怎么劝都没用。工作日早上仕勋会和司机一起接我去上班,下班后到他办公室等着他和司机一起送我回来。我们的生活总是很多重复,跟他埋怨自己的工作没有挑战性,他说等我休完产假回来会给我新的工作让我历练。我高兴极了,却没想到他的言下之意还包含了‘现在先将我的工作划分部分出去’,这使得我每天有大把时间闲着。 女人在无聊的时候,多半喜欢购物。订购回一堆玩具放在办公室慢慢研究玩法,直到拼图、乐高,统统不在话下。之后又研究起孩子在各个阶段应该看的绘本,书籍。仕勋许久没到我办公室来过,这天他结束得早便主动来找我。看了办公室内颇具规模的摆设,就跟没看到似的,都没说指责我两句。唉。变本加厉的买了遥控赛车、会跳舞的洋娃娃、变形金刚、模型超市......他居然抽空悄悄的全部给我搬回御河园。倒也没事,反正最近我好奇的东西多着呢。 一直带餐没有操作过手机点餐软件的我觉得自己沉入了科技的谷底。外卖行业当下劲头正热,喜欢了解热门行业是我做数据留下的后遗症。下载了多个软件来区分它们的不同,为逐一了解功能,还点了一堆奶茶、咖啡、披萨、蛋糕、水果拼盘......送外卖的师傅跟我们已经熟识到可以根据我们填写的地址,将餐送到相应的茶歇室的地步。可是秘书部门的同事都很忙,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呢? 找来大袋子提着它们回了我的老窝‘化妆品市场部’。以前的同事们看见我超级开心,都扔下工作跑来跟我聊天,就连方经理和吴桐也前来参与,我受宠若惊,但希望不要害他们加班才好。 小溪最好奇的是我肚子里宝宝的由来,各种揣摩、推算都没能得出正确得答案。黄苗苗最关心的是我的工作,她说秘书部卧虎藏龙,我调过去竞争更大,告诫我要步步为营。 满不在乎的说:“大不了辞职去别的公司,直接面试秘书部长。” 结果得到大家的认可,他们说我们公司的离职人员大多数都是为了去别的公司做管理人员。看来得建议仕勋培训收费了。因为时间问题我没有久留,他们承诺以后团建都会叫上我,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是,秘书部因为人数很难凑齐,从我调动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聚过餐。 怀孕6个月的时候我再和仕勋一起去产检,四维彩超中的他们都长得像仕勋。他的小姨说小家伙们发育很好,比其他双胞胎健壮。我拿着彩超单感觉就像拿了三好学生奖状,整个人的状态用成语形容就是:趾、高、气、昂!仕勋认真听着小姨跟他讲解孕后期的注意事项,我跑到一边发信息炫耀。 仕勋的小姨给我做完检查后带着我们到休息室聊天,她脱下白色外袍就换了个性子。原本我觉得她可能有35岁,脱了外套就觉得她才30岁左右。仕勋告诉我真正的答案是42,着实吓了一跳。如果能从小姨的身上找到仕勋妈妈的影子,那她会是很大气的美女。 根据我在群里说话的次数,逹琳判断我最近很闲,每天掐准我下班的时间到家里等我。她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医生建议她多走动,每次出去散步爸妈都会跟着。有天晚上仕源来接逹琳回家被爸爸抓住陪酒,喝多了的仕源居然问爸爸他爷爷生日他应该送什么礼物。 爸爸寻思着说:“老人家都喜欢有心意的东西,可以的话你自己做个礼物给他,他应该会很高兴。” 仕源忽然注意到我们橱窗里摆着的一块黄花梨木,“我们去买根木头做成拐杖送给他怎么样?”那块木头纯粹是摆好看的,没有收藏价值。爸爸在老家挖竹笋的路上捡到,觉得不错,加工了放在橱窗里观赏。 逹琳一看就不赞同,摇摇头问他:“你觉得爷爷肯用吗?” “这个主意不错,也许正合老人家呢。”妈妈帮腔。 “就这么决定了!”仕源喝了酒说话就大声,像大家都重听似的。 逹琳一把就揪住他的耳朵。“小声点!” “好、好、好,我错了。”仕源赶紧求饶,并解救出自己的耳朵。“诶?那你们想好送什么了吗?”或许是痛傻了,他居然转头这样问我。 这次我收起全部同情,恶狠狠的看着逹琳掐他。爸妈看了我们的反应都没有开口,我更加坐立难安,将他赶走后装作没事的样子照常洗漱睡觉。 不能再让他来,否则爸妈很快就知道他是我孩子的叔叔了! 仕源那边已经打定主意,我就关心起仕勋的想法。他说交给我负责,又说可以等下班后回御河园挑一挑他收藏的东西中有没有合适的。以后逛街我也要买一些可以当做礼物送人的东西屯着,免得每次都事到临头了才出去挑选。上次送初芸的金龙鱼,被她嫌弃得半死。 他收藏的东西可真多!画、瓷器、玉石、手表......但他也跟我说有的是受邀去拍卖会,不得以才买的。 “仕勋,你把这几幅画挂到办公室好吗?”他的办公室主色调是黑色,让人压抑,如果加上这些色彩明亮的画一定会是不一样的感觉! “好。”他看着那几幅画好像在记编码。 “然后我们把这个摆到紫薇花园去。”我又指着一块雕花的玉石。 “还要什么?”他从后面搂着我已经没有曲线的腰。 最近只要一掐腰我就感到烦躁,根本找不到腰,他这一抱又把我的烦躁给引了出来,我转过身子用手抵着他问:“我以后要是都没腰身了怎么办?” 他抬起我的手仔细看我的腰,还叹了口气:“我有就好。” 我指了块玉佩便决定了送爷爷的礼物,然后郁闷的不肯说话。他跟在我身后说会陪我健身,陪我游泳,还答应以后每天给我绑束腰。忽然发现用假装生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招真是太好用了! 吃了晚餐我们回房间坐在阳台上,最近因为腰酸,我找不到比他身体更舒服的靠垫。他说:“圣瑜,等孩子们一岁了我们再生一个怎么样?” “生那么多干嘛?万一又是双胞胎呢?而且,如果我剖腹产就得等三年!” “那就等三年,每隔三年我们都再生一胎。” “想得挺美啊!我又不是猪,怀孕了好多事情都做不了,可闷了!” 他还在劝诱:“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怀孕所以比较谨慎,等你有经验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呲,有经验?”我笑着坐起来看他。“还等着你给我升职,然后拓展人生新高点呢!只顾着生孩子去了,拓展什么呀?后宫嫔妃生了孩子就升职,你打算给我升个什么职位?” “贴身侍卫。” 等半天,他想的竟是要我给他做保镖。“你这样很不够义气。” “那样我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 “行吧,生完孩子给我找个武术教练,以现在这个水准我可能需要现学现卖。” 他笑着把我重新拉进怀里,舒适的感觉让我打起盹来。九点半,他叫醒我问我还回不回家,我考虑了半天,不舍的点头。 我不想回家,想和他在一块儿!没有他我就只能抱着泰迪熊睡觉,一点都不安稳! 第56章 第 56 章 几天后爸爸买了一套二手房,是通过舅舅的关系联系到的一套法院拍卖房。原住户只是简单装修,还没有住过,价格比二手房的市场价低了很多。离公司近,离紫薇花园也很近。我贡献了除去每个月打进我卡内的房租以外所有的存款,爸爸原本不想要,我说我不结婚拿私房钱也没用,爸爸这才肯接受。 热热闹闹的筹备着搬家,也担心着到时候亲戚们过来祝贺,我这肚子要怎么解释。想了半天决定假装自己加班,到时候不出现!爸妈没意见,他们也省的被问长问短。 把搬家的日子定在下个周末,提前跟仕勋说,告诉他周六拒绝接待因为周日要搬家。他却直接限制了□□,将我困在紫薇花园的家里。 “我都没有跟爸妈说我不回家,你这样我是要被打的!”烦躁地鼓起肚子,干扰他在我肚子上聆听的动作。 “没关系,我帮你挡着。” 干扰失败我又撑住他脑袋,“仕勋!你知不知道我很焦急啊!” “不如我帮你给他们打电话。” “不行!”我坐起身子,他盘着腿移到我面前跟我对视。我捂住自己眼睛,“不准看着我!你又想迷惑我是吧?这招就对我起作用!” 他轻轻咬住我嘴巴,堵住我后面的话。亲吻完开始脱我衣服,还说着:“这才是只对你起作用的招数。” “算你狠!”我护住衣服拿过手机拨给妈妈,妈妈的声音一传来我就用飞快的语速说:“亲爱的妈妈,你的女儿最近两天不会回家,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的。搬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妈妈再见,我爱你。”飞快地挂了通话一头栽倒在枕头中间。 我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这件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居然是借此发生的。好冒险,可是我们又有时间可以成天待在一起了!拿兴奋的眼神盯着仕勋,他把脱我衣服后该做的事情做了。 夜深了还不肯睡,仕勋拨弄我的发丝,动作、语气都充满了珍惜。“圣瑜,你能来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我眨眨眼,模仿他的语气:“仕勋,你能这样觉得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我的鼻尖袅绕着一种花开时,雨落时,才有的幸福味道。 隔日,跟逹琳夫妇商量后选择避开人群,在大家都有空的本周日提前去祝贺爷爷生日。我跟逹琳都是孕妇不该出现在人多的场合是首要原因,其次,那样的场合我们实在适应不来。 一起去爷爷、奶奶家的那一天,仕源的姐姐也在。她穿着鹅黄色衬衣跟米色裙子,很有名门淑女的感觉。我没结交过名媛,依然不懂如何与她交谈,对着她只能僵笑。Miranda在不久后抵达,亲昵地挽着我,还一个劲的怪我没有约她一起来。 逹琳看Miranda的眼神已经带上琢磨的意味,甚至会在Miranda邀请我们去花园散步时,胡说她花粉过敏。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气呼呼的说:“我看那个叫Miranda不正常,听仕源说她以前喜欢过仕勋,你防着点。” “不是喜欢过,是喜欢ing,既然那么久都没什么事情发生,我又怎么好干预人家的自由?” “我是怕她对你使小手段,你这种二愣子......” “注意措辞啊!”我假装生气的把粉饼盒子拍在洗手台上。 “像你这种小学生!” 这形容词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斜靠在墙上叹息。“逹琳,我的日子越过越糊涂。你说,我怎么连对错的概念都模糊了呢?” “如果你想简单些,事情可以很简单。” “是么。” 逹琳按住我的肩膀轻捏。“打起精神来!以后还有孩子要守护。” 是的,我还有孩子要守护!总不能爸爸是人中龙凤,妈妈却只算无能鼠辈吧? 午饭过后我们坐在客厅陪爷爷聊天,奶奶说已经给我们安排好医院,这家医院我只是听说过名字,对其他都不了解。见仕勋点头也跟着微笑点头。 “仕勋、仕源,你们马上就做父亲了,以后肩上的担子会更重,凡事都要以家庭为重。” 爷爷的话让我拆糖果包装纸的动作一顿。仕源和逹琳是家庭没错,我和仕勋这样的,他也认为是家庭? “让你们搬回来住多半都是不肯的,但是圣瑜,你们也不能再像现在一样分居两地。家要有个家的样子,你选个时间安排我们去拜见你的父母吧,总要让他们放心把你交过来的。” 忘记手正被仕勋正牵着,我一缩手指他就侧头,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 “你们不结婚我不反对,但是孩子一定要有个完整的家。” 我不做回应,仕勋便主动安抚爷爷。“我会看着处理。” 爷爷敲了下仕源送他的拐杖。“你要是会处理,圣瑜怎么还住在自己家?你觉得她难受的时候会跟她父母说吗?你们奶奶怀孕的时候我就差没有24小时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了......” “咳。”奶奶一声轻咳,爷爷立即停下。 仕勋用大拇指的指腹在我手背上画圈圈,手背上的经络被迫移动,我跟着他的节奏出起神来。 仕源的姐姐出声。“爷爷,仕勋处理事情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对于孩子和圣瑜,他可紧张着呢。我之前在华盛顿买了好些婴儿用品,一直找不到时间送他们,正好今天碰巧,我让司机送过来。” 奶奶客套的说:“你有心了。” “我可是他们的姑姑呢。” 对孙女为什么要客套呢?奶奶对仕勋、仕源,都不是这样的态度......脑海中的一些事情就快要接轨了,奈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没办法全神贯注地推敲。但显而易见的是:她说自己在华盛顿就买好婴儿用品,这么多见面的机会,怎么会找不到时间送?如果一位姑姑给侄子们买点东西都要全部人记在心里,那是不是太刻意了。 回家路上我用手机查找农历的日历,听说家长见面都是要看黄历的,外婆教过我农历日历上会标注:‘宜嫁娶、宜搬家’这样的说明,该选哪天呢?我又该怎样提起? “啊!”仰天长啸一声过后,仕勋立即把车停到路边。看到仕勋受惊的表情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怎么了?”他的紧张没有因为我的道歉而减轻,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咬咬下唇我吐露自己的为难:“.只是在考虑要怎么跟我爸妈说。” 他这才‘平川’,摸了下后脑勺问我:“交给我处理,可以吗?” “怎、怎么处理?” “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见他们,具体先不跟你说,免得你不安。圣瑜,爷爷说得对我不该只想着满足你的要求。谁给你吹头发、穿袜子、去了洗手间会不会站不起来?这些事情我虽然担心但确实都没有顾及到。是我做得不够好,以后都交给我,好吗?” 不知道怀单胎宝宝的孕妇有没有我的困扰,每次上完厕所宝宝们会马上挤到刚腾出的空隙里,这让我每次站起来都很吃力。在公司都用仕勋的专用洗手间,起身时让他扶我一把。回家后我会放一个拖把在马桶边给我当扶手用。除此之前外,他说的问题都不存在。“我能自己穿袜子,也能自己脱袜子,因为我弯不下去可以把腿抬高呀。我柔韧性很好,还能自己剪脚指甲呢!头发也是去楼下理发店洗的......” 他打断我说:“我是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承担你的一切。” 周围都安静下来,万般纠结。此刻我像是一只正爬行着的虫子,忽然被人用杯子罩住。没了预想中的去路,空气也即将枯竭。无法归纳出应对的策略,在迷蒙中等待着下一刻的降临。心口有什么东西冲撞着就要破禁而出,我封锁声道,吃力的消化这份激昂。“那最近我不等你下班了,你挑个我不知道的时间与他们见面吧。” 仕勋立即喜形于色。“好。” ...... 那天过后的第三天,我回到家感觉气氛不对。爸爸、妈妈都穿得很隆重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就在等着我一样。把最近的事情做了个串连,正儿八经的坐到他们对面。 妈妈问:“你有话跟我们说吗?” 我还摸不准他们的态度,只好应道:“你们先说吧。” 爸爸转动着手里的磨砂保温杯,发出摩擦的声音。妈妈把手上装饰用的戒指拔了又戴上,拔了又戴上......爸爸说:“是个稳重的人,想法比你周全多了,但看着他总觉得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抬头看了看爸爸,我喝了口前面杯子里的水。小心答道:“他是我的老板。” 妈妈错愕过后谆谆告诫着说:“对他我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我不满意你们现在的状态。很多东西,上天给了你,你得自己把握。错过,是后悔莫及的。” 这段话的意思我能认为是,妈妈被俘虏了一颗想做他丈母娘的心吗?也是,他总是那样胸有成竹。这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他吧? “如果你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去吧,路总是要你自己走的,好在我们现在离得近。” 妈妈的态度我不疑有他,如果她是气愤,那应该场面就会变成她收拾好我的行李,等着我一进家门就轰我出门。由此可鉴,仕勋此战非常成功。我问:“妈妈,你们谈了些什么?” “什么都谈了,圣瑜......我还是担心你以后的生活。” “妈妈。”我走到她身边跪坐在地上靠着她。“我会经常带他回来的,多接触,距离就不会那么远了。” 作为产前在家里睡的最后一晚,我把爸爸赶去客房,赖皮的粘着妈妈聊天。为了舒服,我把双脚打开再曲折起来,摆成青蛙腿的样子。八卦地问:“妈妈,你见到他是什么感觉?” 第57章 第 57 章 妈妈反问我。“你见到他的时候呢?” “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敢想,他对我来说遥远得像太阳,作为他的员工应该也没有人敢想把他占为己有。” “那你们怎么开始的?” “和仕源有些关系吧,妈妈你还没回答我呢。” 妈妈口带敷衍,“非常沉稳。现在换我问你,既然你想都不敢想,后来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他自己来找我的,像融资那样告诉我,你出力气我出钱,然后大家一起共赢。”我一手一个动作然后握在一起。 “能不能好好说话?”妈妈轻捏起我的耳朵。 我躲开。“嘻嘻,真的是他先主动的。” “......真不知是福是祸。” “妈妈,福、祸,命也!” 一句话不可能打消妈妈的担忧,她又沉默了。“他家人我几乎都见过,没有人对我们的情况发表过其他意见,他们几乎没什么往来。仕勋的生活一点也不复杂,他的资产都是独立的,没有大宅门那种明争暗斗。妈妈......他把我列为财产继承人了,紫薇花园的房产也是我的名字,还有一辆车子。”无意间看到那辆沃尔沃的行驶证上是我的名字时,也着实惊讶了一把。 “你要了?”妈妈激动的拉住我的手臂。 “这个不需要我同意呀......” “这样怎么行?” “妈妈,这只能说明我们相互信任,他相信我的财产继承人也是他的子女,变相地将我们变成一家人。” 听我说完妈妈放松许多,果然我们都需要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没有我床上那几个娃娃我是睡不着的,于是后半夜我又溜回自己房间,脚夹一只大海豚,怀抱一只泰迪熊,勉强自己入睡。 我光明正大回紫薇花园的时候,发现浴室里多出一个洗头床,然后扭头就搭上仕勋的肩膀问:“小哥儿手法够不够专业啊” “只提供专人服务,所以不太专业。” “哦?那我真是三生有幸。“比了个作揖的动作,”不如洗剪吹全套服务吧。” 他拿目光上下扫视着我,“一定尽力而为,全套服务。” 到底是我开发了他的另一面,还是带坏他的人就是我?他这个样子可有爸、妈口中优雅、沉稳的样子?戳戳他的手臂,“你变坏了哈!” “其他人不知道就好。” 看来我得每日三省吾身了,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把人教成这样子!万万不能让孩子也学去。 对于我能搬回来住,仕勋好像用几天时间来开心都不够。可能又不想打扰我才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一直偷着乐。其实我有个遗憾,本想着今年的奥运会要跟初芸还有逹琳一起去给宇昂加油的,现在只能在电视里看了。此时的我和逹琳都不适合跟初芸一起去逛街购买战衣,所以每天通过视频给她做参谋。必须要说的一点是,我虽然不爱精心打扮自己,但眼光绝对是靠得住的!看我挑孩子爸爸的水准就知道。 初芸太多那种能显示她完美身材比例的衣服,我认为她需要一些让她看起来不一样的搭配,这样子才能让久久未见的宇昂眼前一亮!不过这也是我的私心,以前总爱把自己不能尝试的款式买下来送给她或逹琳,然后让她们和我出去的时候穿上,走在我身边,这样子可以当做穿在自己身上。 ......拥有一份自己可以控制未来的爱情,并为那个未来而努力,我没有机会,但是我祝福她。 因为业务扩展的问题,公司决定要在美国开一家子公司,这件事情需要做的交涉太多,仕勋必须亲自前去处理。在我再三保证自己会毫发无损的等着他回来后,他才确定下行程。出发前他将我搬回御河园,还召集了家里的人做关于照顾我日常的培训。虽然我真实的想法是觉得他小题大做,却免不得为此感动一番。 他离开的早上家里又多了两个人,一位叫万叔,原是爷爷家的管家。一位叫纪希,是个非常飒爽、干练的女孩子。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不论去到哪里都要带上纪希,包括回爸妈家也要她陪同。 仕勋走后我感到非常不适应,近期和他相处的时间过于多,他一走,就空出好多时间来。只好每天下班后跟纪希一起回家吃饭,吃完饭又跟纪希一起回御河园。爸妈看到纪希也觉得仕勋太紧张我了,没必要看得这么严密的。然而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回御河园后才叫完全进入他的监视范围! “仕勋,电脑好烫啊,能不能关了然后睡觉?” 埋头认真工作的他还非常及时的回应我。“不能,看不到你我不放心。” 他的秘书、助理都在身边还这样......我和他的情况已经算半公开了吧! 自从他出差后,Miranda对我的关怀已经延伸到每日菜谱上来。只要她觉得我该多吃点什么,下一顿餐桌上总能出现那个食物。她还时不时就教周阿姨新手法给我做腰部舒展,来御和园的次数也日益增多。种种事情都引发我非常期待仕勋早点回来。 “小家伙太迷恋他妈的肚子现在还不出来怎们么办啊,我焦急~”逹琳有气无力的在我们的聊天群发表语音。 初芸回复。“本来还盘算着出发前先看看的干儿子或则干女儿呢,他倒是聪明,知道外面热就躲在妈妈肚子里不出来。” “初芸说得好,逹琳我真羡慕你马上就可以跟宝宝见面了。”因为在跟仕勋视频,所以我是以文字输入的方式在跟她们聊天的。 “我比较羡慕你一胎就解决了儿女双全,怀孕真的好累啊!” “可是......仕勋好像还想生的样子。”我飞快的点击着手机键盘,默默叹了口气。 “女生男养,他养孩子不费劲是不是也以为你生孩子不费劲呀!程仕源也这样说,哼!要生自己生。” “夏圣瑜,你真该看医生,让你生小孩你没意见,叫你嫁给人家你就是不肯。不过多生点好,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开家托儿所。”初芸幸灾乐祸。 “小心宇昂让你生个足球队”我麻利的发出反击。 “我给他生个足球,他自己组队去吧。”初芸向来毫不讳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挡也挡不住。 ‘聊什么笑那么开心?’ 注意到跟仕勋的对话框跳出一段字,我放下手机够到电脑前回复:‘在和她们聊生孩子的事情,逹琳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很紧张。’ 仕勋回复。‘早点去医院待产吧。’ 看了信息我立即转达。“逹琳,你家二哥叫你早点去医院待着给他生侄子。” “哈哈哈哈”逹琳大笑不止,“我家二哥?哈哈哈......” 语音结束逹琳还在笑,初芸阻止道:“别疯癫,小心干扰到孩子。” “他都干扰我十个月了,我干扰他几秒钟不行啊。” ‘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要迟到了。’电脑对话框又弹出了消息。 我听话的跟她们道别:“好啦,不聊了,我家BOSS怕我影响工作叫我早点休息。” 结果引来一阵鬼吼鬼叫。“哎呀~你家BOSS好强势啊,又要帮他工作又要帮他生小孩,就连私人空间也要干涉。” “宝贝,可怜你哦,为了工作连肚子都牺牲了。” “BOSS这么不体贴你还是早点休产假吧。” ............ 懒得理会她们的胡扯,发了个再见的表情后将手机跟电脑一起放在了窗户边的桌子上。又回复仕勋OK的表情后,我把电脑摄像头对准床。这么远也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非得这么固执!家里除了卧室、洗手间,到处都是摄像头,进入房间他就以这种方式继续关注我的举动。他的不正经若是跟我学的,那我的占有欲就是被他传染的。从前我可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毛病! 延后的第三天,逹琳住进医院我跟初芸去探望,还不到5分钟时间她就将我轰出来,只留下初芸。她说医院病菌多,叫我立刻马上离开。我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的,被她以那样的速度赶走,回公司我还能好好睡个午觉。 下午开始Miranda对我进行软磨硬泡、洗脑说劝,原因是仕源的姐姐创办了一家珠宝设计公司,邀我去参加启动仪式。“Miranda,你很清楚我现在的身份并没有影响力,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被她磨得我已经是半躺在座椅上。 “圣瑜你错了,这不是为了外界影响力,而是为了家庭的凝聚力。我们的家庭有些复杂,而且我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绝对能让我们更加靠拢彼此,轻而易举。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才见过仕勋爸爸一次,这不合理吧?他不是不关心你,而是不能。可是你可以轻易就创造出让他们知道自己孙子很健康的机会......” 实在没有精力再听下去,我打断她:“比起来我更不想仕勋为我担心。” “please,希望你跨出这一步,我们都没有恶意。”因为激动,她甚至说起了英语。 “I’m so sorry.”我的态度非常坚决。 可能是词穷了,Miranda绕着我的办公桌徘徊了两圈。“过去的种种不该由我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眼下的状况。仕勋的爸爸对他有非常多的遗憾跟抱歉想要弥补,但仕勋没有给他机会,而且形同陌路。这是一件非自然的事情,仕勋会这样冷漠是生病造成的,他其实非常需要家庭的温暖,如果大家一起努力,他或许会好起来。你可以把事情想象得尽量严重一些,尽可能严重!” 这段话,成功让我开始动摇。她说的,我仅能感受到百分之五十的真实性。‘非自然’、‘病态’,通常情况下我能主动给事情做最坏的料想,但她主动要求我这样做时,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到。 “圣瑜,相信我!就这一次,用这次来判断我说的一切。” 最后我选择的是同她前去,但我一定会尽早离开。加上仕勋说他能够提前回来,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是同一天的中午,于是放松了心情。 第58章 第 58 章 开业庆典在上午10:30开始,因为是周六,Miranda早早就来家里等着。她说我能答应,她非常开心,怕中途有意外发生干脆来家里等我。她还说她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太想能为仕勋做点什么了。 这,也是一种慰藉吧...... 平时我在用的那辆车坐不下,我便自作主张让司机开仕勋之前用的那辆奥迪。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人声鼎沸,是座独栋的别墅,虽然面积不大但极附堂皇。未来感的设计透露主导者的野心,她是想过二十年再看依然觉得新颖吧?有钱人家的孩子创业起点真高。不,他们没有起点,只有无边的机遇等着他们去把握。 仕源的姐姐惊喜的迎接了我之后将我引到她父母身边,仕源的妈妈我只见过一次,所以我起初看见她热情的拉住我手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爸爸我是认得的,那相似的五官似乎已经告诉我,仕勋中年时期的样子。 “逹琳生完宝宝后马上就会轮到你了,今年我们家真是喜事连连。”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仕源妈妈的话,应付的笑着。 仕源爸爸说道:“仕勋工作忙,如果没有照顾好你,希望你能多担待。” “是。”我顺从的点头。 “仕勋他......身体状况好吗?” 这个问题只要稍作了解就会有答案,我不明白这位父亲为什么这么问,如实回答:“他很好。” 伯父点头,然后沉默。 现场的所有人都在攀谈着,酒会的形式更能方便他们相互结识,然后制造更多机会。但仕源的父母一直没有主动去跟其他人交谈,只是礼貌的和前来打招呼的人寒暄。他们都坐在我对面,我有些依赖的将纪希拉到我身边,虽然只相处了几天时间,但是我喜欢纪希沉默少语的性格,令我感觉舒服。 “圣瑜,是我请Miranda做说客请你来参加的。仕勋不在是个难得的机会,我非常希望能以你作为桥梁拉进我们的关系,你......不会介意吧?”仕源的妈妈再次对着我问。 “不会。”我微笑着摇头。 “那你愿意吗?” 我干脆的说:“我和仕勋相处得很纯粹,以前我没有涉入的事情,以后也不会过问。他给了我绝对的自由,我也会给他完整的尊重。”我把尊重两个字说出来,希望能诠释我态度中的坚定。 “可你们未来的路那样长,还会有人比你更能影响他吗?” “我能影响他,但我不会左右他。”越往下说,我的用词越肯定。他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有可能插手这些事情呢?他们的动机,他们的目的全都不是我关注的东西。我之所以来,想得到的答案是他们到底对仕勋做了什么才导致‘非自然’以及‘病态’的发生。但好像是多余的,这关系在我看来已经没必要修复了。他们虽然没说几句话,却句句都让我感到难受。为什么关心不直接问,为什么想靠近不是立即行动而是先搭桥?感情是最直接的,父母爱孩子不会在拥抱前等着别人把孩子递过来。 “我忽然有些明白仕勋偏偏喜欢她的原因了。”Miranda很突然的笑了一下。“她就像只有正极没有负极的电池。”她看着我,又垂下了眼角。 我深刻的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错的事情......希望这次的感觉真的是我过于武断。 情绪波动大加上周围环境嘈杂,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头也在幽幽的疼,于是请辞:“伯父,我有些难受,想要先离开了。” “好。”伯父站起来,“我们送你。” “不,”我赶紧制止。“有纪希陪着我就好了,这里的事情更重要,请不要客气。” 仕源的妈妈迟疑着说:“那好吧,注意安全。” “好的,伯父、伯母再见,Miranda再见。” 在我道别后Miranda坚持的扶住了我的手肘,“我送你去门口。” 推脱不掉只好一起离开,走了几步我停下来对Miranda说:“事实上我更着急去洗手间。” “那我帮你引路。” ...... 我用冷水扑了把脸,清醒多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夏圣瑜,你要学会拒绝别人! 纪希在门口等我,我对她安然一笑,她也微笑着回应我,然后我牵了她的手朝外面走去。Miranda在室外吸烟,注意到我们就立即掐了烟继续送我们。看到那辆熟悉的奥迪我转身跟Miranda告别。 “你手拿包呢?”她盯着我空着的双手。 我仔细回想:“......应该是忘在洗手间的置物架上了。” “我去给你拿。”Miranda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拉住她说:“纪希去吧,你不知道我用了哪一间。” “好。” 纪希动作迅速的往洗手间方向走,Miranda继续扶着我向车子靠近。“去车上坐着等。” “嗯。” 没有多注意其他直接上了车,但我习惯性的关上车门时,车子竟然行驶起来!惊慌伴随着安全锁的声音一起传来。从后面观察,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不是我的司机。难道坐错车子了?不,仕勋的车当中我最熟悉的就是这一辆,不可能看错。迅速分析自己的处境,做出的结论是我可能被绑架了。那声清晰的锁门声在告示我前路已经被封死。“我的司机呢?”在程家工作的人员都训练有素,不可能无故擅离职守。 “警觉性挺高嘛,不过你现在担心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场。” 低沉、沙哑的声音将我的心跳瞬间提了上来。强装镇定,想用伪装的平静抑制内心的恐惧。我缓缓笑道:“落在你手里还能有什么下场?该有的结果你会用行动告诉我不是吗?” 他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然后一笑。“不愧是程仕勋的女人,一样自以为是。那个司机在干什么我不清楚,总之有人伺候着就是了。现在你只担心自己就好啦,坐上这辆车,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他带着墨镜,嘴边有长长的络腮胡。不想浪费时间说废话,我必须尽快掌握有用的信息,再推测他的计划。“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嗯哼,口气够大。明年今天我们就要一起过祭日了,你说我会是什么目的呢?”他语气狂妄。“一想到有程仕勋的女人、孩子给我陪葬就觉得值了。想着他下半辈子要活在痛苦跟悔恨中,哈哈哈…痛快!不枉我跟踪你那么久。” 心惊得发疼,车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味,心跳速度达到极限,我难受得皱起眉头。他竟然打着主意要伤害我未出世的孩子!简直丧心病狂!狠狠抓着自己的衣服尽量平静的问:“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这么恨他?” 我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得咕咕作响,车子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衣冠禽兽,败类,疯狗!为达到他垄断市场的目的不择手段,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龟孙子、畜生......” 对仕勋的评价我听过很多,这种类型的还只在救江经理的那天听过,也对,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他骂得非常起劲且越说越难听,仿佛咒骂就能让仕勋消失。我听不下去,心里蹿出的怒火让四散的思绪有了些聚集。“再不说重点我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去年8月,鼎盛对我的公司提出合并,我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这有错吗?二十年的心血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可是那个王八蛋竟然收买了我公司全部的管理人员,短时间内就掌握了我内部的全部资料......瓦解我的客户群,挖走我的员工,让他们到了鼎盛还能负责原来的客户......” 他沉醉在自己的回忆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该如何应对的问题上。 宝宝们已经七个月了,只要能被救,就算早产也能活下来。但是现在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再往下估计会是郊区,如果我在郊区发生意外,或是被带到偏僻的地方,谁能救我呢?就算这辆车有全球定位系统也没用,我根本经不起意外。 “说什么苦心经营二十年,却连成王败寇这样的道理都不懂,你的公司经营得下去也是个奇迹。鼎盛给你合并案已经是给你选择的余地了,你想都不想就拒绝,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做得很豪迈。收购你的公司他要花心思管理,给你做依附,还要付你薪水,你只用坐收渔翁之利都看不穿。那么多公司都选择接受合并,你接受不了,只能说明你不能忍别人能忍的。早就注定的结局,不是鼎盛也会是别人让你溃不成军!你蠢得可以,明明你老婆不用守寡的,非要做这样的选择......” “闭嘴!!”被我激怒后他猛烈的拍打方向盘。“你懂什么!这是我留给我儿子的基业!被收购就只剩一个空名头,我还能给我后代留下什么?你竟然还敢替他说话!该死的,难怪叫你碰上我,不过你最好别再惹怒我,小心我让你求死不能!” 对方的愤怒令我更加清醒,整个计划清晰起来,他不是专业绑匪,只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所以他未必就不害怕!哪怕是侥幸,我也要赌一赌。“先别关心我,我们聊点别的。来猜猜我死后那个心狠手辣、惨无人道的程仕勋会怎么对付你的老婆孩子?打伤打残了交给乞讨组织?制造失踪假象让他们生活到无人岛去与野兽作伴?还是给你老婆再找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看过报道吧,精神病患者用铁链拴着女人、孩子关在铁笼里…” “贱人你给我闭嘴!再不闭嘴我杀了你!”他不顾方向盘转身要袭击我,却被安全带制止。 我往更加旁边的位置移去。"瞧瞧,连这些你都没想到。那你有没有算过他们会在多长时间内发现我出事,然后追上来?那个人对我可是全方位的掌控呢,你看有警察设拦,是不是他们已经报警?你的计划估计要失败了哦。"我随便指了一个地方吓唬他。 他连忙四处查看,动作紧张、急躁。碰巧不远处真的有交警,他瞬间提速!在车少的地方猛的转弯,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我还来不及做任何防护动作的那一刹那。“砰!!”巨大的声响过后,无穷大的力道将我抛起然后坠落,接着又是连续的碰撞,我的身体承受着无法抗衡的撞击。尽管有心理准备,仍是没有任何办法抵挡! 大脑传递麻木,尖锐的疼痛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 ......孩子,你们一定要坚强!世间的美好都没有尝过绝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都不能抛下爸爸,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和妈妈一起坚持下去。 用仅剩的意识打量周围,一张满目疮痍,鲜血淋漓的脸赫然卡在我面前,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闭上眼,世界静止。 第59章 第 59 章 无尽的黑暗像一张大幕布将我死死包围,穿过身体,我失去主导的能力。奋力奔跑想要逃出,却怎么也不见光明。那张扎满玻璃碎片的脸在眼前浮现,我躲不开,便对他怒吼:‘仕勋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狠心这样伤他!做错了决定又一错再错,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撞上去,不要…’ “圣瑜!” 极为悲痛的声音将我惊醒,我睁开眼只看到一双蕴含泪水的眼眸。 不要哭…“仕勋。” 他激动的吻着我的手,稍有意识我便马上追问:“孩子。”手上有温热的泪水划过,我盯紧他重复:“孩子。” 仕勋抬起头,悲痛的看着我。“孩子没事,但他们太小了还在保温箱。”又温柔的询问:“圣瑜…疼吗?”就像一用力就会把我捏碎似的,他的手轻柔得像棉花。 “不。”想摇头,发现自己仍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孩子没事也高兴不起来。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憔悴,才慢慢感受到自己的心有余悸和庆幸。后怕让我开始微微发抖,知觉还陷在那一刻疯狂的害怕当中。 “我叫医生来。” 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间沉寂得可怕的病房,没有半点生机,周围都是冰冷的机器,我的身体也冰凉......若是躺在太平间,大概也是这样子的吧? 一群医护人员蜂拥而至,不多时我被抬到另一张床,然后经过走廊、电梯,进入另一个地方。我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的灯在不停变换,拉着仕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怕。 这不能只是梦境!我需要我和孩子都还活着… 当意识再次重回大脑时,我听见了爸爸跟仕勋对话的声音。 “回去休息下,你会体力透支的,她睡几天你就几天不睡,这怎么能行?” “她出院之前我先住这里。” “唉,你俩都这样牛脾气,不知道孩子该倔成什么样。”妈妈的叹息柔柔的传来,我甚至能设想出她说话时的神态。 听到孩子我扯开嘴角想要笑,立即引传来一阵疼痛。“我没截肢吧。”把心里的担忧问出来,我恐慌的看睁开眼。 妈妈就在我边上,看到我醒来兴奋的靠近我,然后啐我:“你这讨人嫌的孩子,一醒来就胡说八道,牙都掉了好几颗说话不漏风吗?” 开心的想着只要没截肢就能走动,就能去看孩子,管他牙齿在不在?激动的说:“那我去看宝宝。” “你去啊。”妈妈扬起下巴却没有动作。 “圣瑜,麻药还没过,而且你腰椎骨折得这么躺一段时间了。”仕勋绕到我面前半蹲着,将被子盖得更加严实。 “那孩子呢?”电视剧看多了,我总担心他是骗我的,非想看到孩子才安稳。 仕勋无奈,打开手机相册给我看。“他们没有受伤,出生的时候只有1.8公斤,要在保温箱长到2.5公斤后才能出来,别当心,你们很快就能相见。”说着他不顾爸妈的存在,直接在我唇上印上一吻。惊慌的瞪着,他拿指腹轻轻抹过然后留恋的停留在上面。 微微侧头我问:“要住多久?他们...吃什么?”想到他们特别小,再联想以前看过的早产儿的视频,眼泪噗刷刷直流。 仕勋用纸巾蘸去我的泪水,止不住,干脆把手停在我眼睑上堵住泪腺。“护士会照顾他们的,你应该高兴他们提前与我们相见,不要哭,现在是你的产褥期,不能哭。” 提前见到宝宝,我哪里提前见到了?反而从我的肚子中去到那冰冷的房间。但不能那么贪心,至少我们还活着。“他们出生几天了?” “两天。” 那我睡了两天。观察爸妈,他们的眼睛下方都带着一片青色,妈妈更是眼袋突出,想来是哭了不少的。“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妈妈摸着我的额头说:“当真是福大命大,这种事情切不可再发生了。” 我立即看向仕勋。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幽暗,握着我的手也在缩紧。“再也不会。” 我尖起嗓子提高音量说道:“不准限制我自由!”他的样子让我难受,这不是他的错,不能让他承担自责。“我们生活的世界本身就充满危险,能够安全的渡过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说完整句话我已经是气喘吁吁。 “圣瑜......”他再一次喊了我的名字却不说话。 医生来查看我的状况,反复强调在我通气之前不能吃东西,真搞不懂,我看起来难道是很饿很想吃东西的样子? 没多久初芸来了,看见她我有些恍惚,她不是该在奥运现场吗? “看着我干嘛,见我为了你牺牲幸福感动到短路啦?”她一边把带来的花□□花瓶,一边逗我。 “我终于相信我比他重要了。”说着我又想笑,但嘴巴好痛。 “你现在要是笑,绝对会吓到我。”她坐到我面前,将手撑在床沿上。“我不留下来能怎么办?逹琳那边在哭天喊地的生孩子,你们这边一个在里面难产,一个在外面吸氧,叔叔阿姨都被你们吓死了。” 心头一颤,越发觉得对不起爸妈,鼻头又酸了起来。“逹琳生了吗?” “生了,顺产7斤多的儿子,比你晚生半天。为了逆袭你也是拼了哈。”初芸比了一个厉害的手势。 “胡说。”我侧过头不看她,想到自己两个孩子加起来还没有逹琳的一个重,有些喘不过气。 “叔叔阿姨,我正好有假可以好好照顾她几天,你们先回家休息,我跟仕勋在这里你们放心吧。”被我冷落的初芸又去跟爸妈交谈。 我赌气道:“别放心,她会气死我。” “你命那么大,我可气不死。” 爸爸走到仕勋的身边说:“仕勋,你也回去休息会儿。圣瑜已经没事了你放下心来,住在医院不现实,你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仕勋没有正面回答。站起来搀住爸爸说:“我先送你们回去。” 妈妈跟我交代:“圣瑜,妈妈回家给你准备些东西,很快就会过来。你要多睡觉,知道了吗?” “好,初芸惹我的时候我就睡觉。” 妈妈笑着起身和他们一起离去,我看着仕勋有些褶皱的衬衣发愣。 人一走,刚刚还一脸轻松的初芸立即红了眼。“圣瑜,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只靠幸运就能达成,但此刻我非常感谢老天将你留了下来。” 我喟叹。“是要谢谢老天......你说的吸氧是怎么回事?”她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进了心里,等着找机会问清楚。 “你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手术,仕勋直接从机场赶来跟我们一起等候在手术室外。宝宝出来之后没多久医生就让家属签病危知情书......”初芸落下泪。“我们害怕极了,仕勋更是当场就晕倒,仕源应急的掐他的人中,他醒来后不让任何人挪动他,非常痛苦的硬撑着。应该是老毛病了吧,仕源让医生叫人把供氧设备搬到手术室外......圣瑜,真高兴你遇上了拿你当生命的人。”她也被自己的形容惹笑,又哭又笑的样子却没有半点狼狈。 他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问题?原来我对他了解得这样少。“他......”想问,又不知道自己能问初芸什么,话卡在喉咙间。 “你已经醒来,人生又重新回到你的手里,想用多长时间去了解都可以。” 我无力的点头,之后眼睛就要闭上。猛地又把眼睛睁得更大,我不敢睡,恐惧绑架着我的神经,各种各样的不安扰乱着我,就像被风吹落的树叶,惊慌的想抓住什么却一无所获。 “睡吧,你需要多休息。” “我不敢......” 初芸听见我这么说,握着我的手正要开口就被进来的仕勋打断。“我陪她一会儿吧。” “好,我去看看逹琳,下午再来。” “嗯。” 我迫切的等着仕勋送完初芸回到我身边,他回来前还反锁了门,然后直接躺到我的身边,侧身对着我。“怕什么?” “我不要离开你。”以为闭上眼就不会哭泣,结果还是止不住。“仕勋,我怕。”好讨厌自己现在浑身使不上半点劲的感觉,连触觉都是麻木的,真实根本抵达不了内心。 仕勋不说话,轻轻将脸贴在我的脸旁。 我终于不再是只能看着他,真实感受到了温度,甚而感受到了他沉默下的哀伤。 后来他们配合出了默契,只要我表现出疲倦,他们就都会离开病房让出时间,然后由仕勋陪着我入睡。麻药过后我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么的痛,痛得像麻药未散之前一样无法动弹。三天后我就可以吃东西了,而且还有了奶水,医生明明说过注意用药就可以哺乳,但是仕勋直接回复坚持用药,不哺乳。他们那样小,本身就比不上其他孩子要是还不能吃母乳......我非常难过,难过到想要对仕勋发脾气,可是想着他比爸妈更尽心的照顾又于心不忍。把苦恼说给初芸听后,她再次来时竟然带来了逹琳的奶水。 “你、你、你......”我指着奶瓶说不出话。 “干嘛,我小时候也喝过我姑姑的奶水啊,为此逹琳要付出的可是一天八顿的代价啊,她还说奶不够的时候就算让祈佑喝配方奶也要满足Mini跟橙橙的需求。” “她干嘛呀!”我真的越来越容易哭了,还偏偏是在产褥期的时候,但愿妈妈说会瞎掉是骗我的! “这有什么?如果我有奶也会这样做的,安心接受吧。” “仕勋,快帮我打电话,我要跟她说谢谢。”他随时都在我身边,跟他说话,我连转头都不用。 “好。” 他的存在是让我心安的必备条件,医生说我至少要卧床半个月才能下床,42天检查通过才能出院,三个月后才能下地活动。这就像短时间瘫痪似的情况让我难以接受,又有什么办法呢?吃喝拉撒睡,全得依赖他。起初,我在凶猛的难为情下百般拒绝他的贴身照顾,可我哪里扭得过他?被他狠狠教育了一番后试着接受。 他说:“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些吗?” 他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说的承担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再也不会放心的把你交给任何人。” 从没听他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过话。这次,是真的把自己全部都托付给他了。 第60章 第 60 章 逹琳坐着轮椅来看我,她生祈佑的时候因为没掌握要领,撕裂严重。回家后一直卧床调养着,今天出大招才得以让仕源屈服把她送来。她的到来让我明白原来产后的女人都是爱哭的,像这样伏在我身边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受她影响,妈妈和初芸也跟着流泪。再加上我的话,大家都会被泪水淹没了。现在的我很珍惜生命,不会这么做。 “疼吗?”她把手轻轻搭在我手臂已经结痂的伤痕上。 “疼的时候有镇痛泵,镇痛泵挂完就已经不疼了。”我拿开她的手捏在手里,见她没有回应肯定道:“真的。” “这里呢?”她摸上我的肩膀。 “也不疼了。” “这里呢?”她又摸上我的额头。 “不疼。” “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她打算拉开我的被子查看。 “别......”为了方便治疗我穿得很单薄,哪里能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掀开?“除了背,哪里都不疼了。” 她也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恢复了吗?” “一年左右,但是我的恢复能力很好,肯定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她又是一阵的哭泣。 “你答应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仕源急切又无奈,因做不到安抚而着急。 像受刺激了一样,逹琳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们都瞒着我!只是普通的车祸会这样吗?如果她......如果她......我是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逹琳你冷静点。”仕源按住她的肩膀,“圣瑜需要安静的环境。” 逹琳赌气的别过头,许久之后说:“奶妈这件工作我就替你做了。”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她们说我条件优越,为了物尽其用以后要充当奶妈的角色,没有想到还真的有这样需求的事情发生。她转头看见爸妈,开口说:“爸妈,难为你们了,圣瑜这样子还要为我操心。你们别再管我了,安心照顾圣瑜。” “有仕勋在我们根本插不上手,而且你同样是我们的责任。” 爸爸的话让刚收敛情绪的逹琳再次哽咽,目光坚毅的抓紧我的手。“圣瑜你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为消解你的后顾之忧而尽力的!” 妈妈听了这句话快速的走出房内,爸爸追出去。我动容到想要立刻给逹琳一个拥抱,可是做不到。我感觉自己幸福极了,拥有完全世界最真挚的感情。 “你的奶水又回去了吗?”彻底平静下来后她才开始关心一些相关的事情。 “嗯,又没了。” “恶露的情况正常吗?” “正常。”我们小声聊着。 初芸站起来转了一圈,看到桌上有文件夹就问道:“仕勋,你就真的一直住这里? “嗯。”仕勋点头。 “不会不方便吗?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不会,没什么事情真的必须我去做。” 仕源说:“对,还有我在。” 事实是每天都会有秘书来找他,不过他都是在外面应接,这里除了医生和他们,再没有人进来过。我忽然想起一段话:‘叫不醒装睡的人,也等不到忙碌状态下的回复。美国总统那么忙也能抽出时间排队买冰激凌,等不到的都别再等了’。他说可以陪我做任何事情,原来是真的。晚上他不会真的睡在我的病床上,但他会把另一张床移到跟我并排的位置,睡在我旁边。我只要惊醒,手里都握着他的手。 初芸走近仕勋,握着空拳放在他面前做采访状:“自家姐妹我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我好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她吸引、又是被她哪些地方吸引的呢?” 仕勋回头看着我说:“第一眼、一颦一笑。” 经过两天的调整,他已经恢复了原来那个风度翩翩的样子。这样看着他真的好恍惚,他......会不会像故事里那样,是回来报恩的田螺王子?可我哪做过什么好事。 初芸假咳两声,“逹琳,仕源我们一起去看看孩子,然后一起走吧。” 看她忙着清空现场,我哭笑不得。其实我不敢面对自己的伤,到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不敢猜想。我想我一定很丑,不然她们怎么一见到我都哭得那样惨?我想我得尽量避免自己再次面对伤害。 从仕勋每天提供的视频跟照片中,我能看得出孩子们正在渐渐长大,起初我不是很敢看他们弱小的样子,每看一次都是泪眼婆娑的收尾。后来长了肉,我每天至少翻看照片十次。 “我现在是不是变得白白嫩嫩的啦?”摸脸的时候感觉到肌肤柔滑,又抬起手臂查看肤色,然后美滋滋的问仕勋。 结果他不说话,拿来工具给我修剪指甲。因为他的面面俱到,爸妈来了也只能在一旁坐着陪我聊天,或是喂我吃我想吃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们每天依然会在医院待好几个小时。 两周后我开始床上练习肌肉力量,有专业的康复师为我活动关节和肌肉,想要下地练习还要等10个星期。真的好怀恋自己可以自如行动的时候,我看着别人走动羡慕得都要抓狂了。我想逛街、想游泳、想工作、想坐公交车......有时我也想知道背上的四颗钢钉到底是怎样装上去的,希望不是用电钻那么可怕的工具。 就快要一个月的时候,宝宝们出保温箱了!! 我以为自己又会哭,结果却是笑得嘴巴都发酸。他们越来越像爸爸!橙橙完全像,mini除了眼睛像我其他也是像爸爸。户口本上,仕勋把女儿的名字改成了程圣妍,儿子就叫程延勋。非常神奇的是,两个小家伙的左手无名指上都和我一样有颗痣,不愧是我生的!小时候妈妈总说不怕我走丢,因为我的手上有独特的标志,现在我也有同种放心。 他们全身都在脱皮,妈妈和医生都说正常,是表皮的角化层发育不完善导致的。看他们并没有痛苦的表现我才安下心来,幸好不是在肚子里泡太久的原因。我不能抱他们,仕勋就将他们放在我旁边,他们都好乖好乖,不吵不闹,吃饱了就睡觉......可是医院不适合让宝宝们久住,爸妈带两个孩子又太辛苦,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好办法。 “仕勋,宝宝怎么办呀?留在医院肯定是不行的。” “正要和你商量,爸妈说孩子先由他们照顾,但是照顾两个孩子不轻松,如果把李婶、周妈还有纪希调去爸妈那边,怕会造成不便,所以我打算让爸妈暂时住到御河园,你觉得呢?”他正在准备护士要求的衣服,等孩子们醒了就送去洗澡。 以为经历了生死的自己对一切都会更加淡然,但是这一连三次的,‘爸、妈’却让我怎么也忽略不掉。 “怎么不说话?”他停下来,估计以为我又不舒服了,马上就要紧张起来。 “我在考虑怎么跟他们说。” “你要是觉得可行就由我去跟他们沟通。” “哦。”看他跟爸妈相处的那样自然,我都怀疑他体内是不是没有紧张这种情绪了,但是......“我不想再和他们分开,仕勋,我可不可以回家调养?我保证会和在医院的时候一样配合。” 他摇头,轻声说:“医生不建议,至少等42天以后。” 意思是我还要跟宝宝分别十多天,这要已经见过孩子的我如何忍受!“我......我做不到。”把手指放进橙橙的手心让他抓住我,天呐,这是我拥有过的最为美妙的感觉,那么的细腻柔软,我感动得闭上眼睛细细体会。 “你可以24小时都看着他们,我把监控视频放在你的床头,好吗?” 我不想为难仕勋,最好的处理办法也只能是这样了。 孩子们当天下午就跟爸妈一起去了御河园,之后爸妈调整成交替着来看我,再后来就成了爸爸来的次数更多。这天,我从新闻中了解到奥运会游泳比赛在上午九点开始,兴致勃勃的从八点就守着电视,宇昂夺冠的那一刻我激动地几乎要呐喊!他完成了他的梦想,他做到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微博被他的报道刷屏,因为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没有先天的优势,这个成绩完全是因为,给了游泳事业对爱人才有的坚持和激情。’各大媒体都在争先挖掘他过去的成绩,各种赛事回顾立即就被挖出来。曾经因为他俊朗的外表媒体格外关注过他,可是比赛过后都会被冠军的风头掩盖,这次他终于可以用成绩一枝独秀。 初芸一定很开心。我兴奋的挥动双手喊:“仕勋,快帮我拨初芸电话。” “我们圣瑜人脉真广,连奥运冠军都认识。”爸爸开怀大笑。 “哈哈哈,难道跟叫您叔叔的那位周宇昂不是同一人??” 电话拨通后,初芸的情绪可比我稳定得多。“意料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 “嗬,话虽这么说,但是你应该表现得激动点,让宇昂知道你在替他高兴啊。” “替他高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比较关心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所以你还没跟他通话?” “他得空会自己找我,我今天的行程是去参加一位客户举办的酒会,我们为各自的生活努力才能得到共同的幸福。” 我瞬间又被洗脑。“嗯......果然是有大智慧的女人,在下甘拜下风。” “你的恭维我收下了,明天再来看你。” 通话结束后我抱着手机思考。“仕勋我是不是太怒形于色了呀,初芸超级平静的准备要去参加酒会,换了我......估计已经在订机票了。” “是太怒形于色了。”爸爸代替回答。 “您老心里除了小涵还有谁?”顶完嘴我赶紧拉被子把自己遮住。 按照媒体惯有的套路,他们翻完宇昂过去的成绩就会关注他的家庭背景以及个人情感,那他们会不会找到初芸呢?据我所知宇昂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跟着爸爸,他的爸爸是某大学的教师,省吃俭用才将他供出来。他说七岁后再没见过妈妈,也许经过这次的比赛就能见到了。 这样加起来我们最近是三喜临门! 第61章 第 61 章 然而... 当我再次翻看微博的时候,铺天盖地卷来的是宇昂和另一个女孩的浪漫日常,摸头、搭肩、搂腰......更有报道称他们已经订婚,对方的身份是我国玻璃之王的女儿,这让本来单纯的体育新闻立即转换性质。宇昂的每场比赛她都会在场下加油助威,‘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不是该用来形容初芸的话吗?报道还说宇昂是某手机品牌的继承人,我看到的都是假新闻吧?这世道总有那么多靠胡说八道生活的人。 初芸看到会作何感想呢?仍然平静的等着真相浮出水面? 我猜的没错,初芸按照她昨天承诺的那样,上午十点出现在我的病房,泰然自若的给我挖牛油果吃。我小心翼翼的问:“宇昂给你打电话了吗?” “估计太多事情要处理还没来得及吧。”初芸操控着手上的勺子,红色几何图形的美甲图案显得她的手是那样的白嫩。“张嘴。” “你们来找我都是为了喂我吃东西吗?请问你目测我胖了几斤?”我抗拒的躲开。 “哎呀。”她直接把勺子塞进我嘴巴。“你再宽厚,仕勋的心里也能容得下你,害怕什么?” 无语极了,我不用喂奶也在进行着一天六顿餐的生活,仕勋脸上的轮廓比原来还要明显,而我,光看手指都觉得比以前更粗一些。“不要,请你们合理喂养,我现在没有运动,消化能力会更差的。” “不能动弹吸收得才更好,你看你这不都圆润了四五圈吗?” “有没有搞错啊!”听她这么说我含着牛油果都不敢吞进去了。“仕勋你让她走!~~” “没有胖,她开玩笑的。”因为说得太肯定,我认为仕勋是在糊弄我。 喂完我之后初芸看着我床头的监控显示屏。“你看你女儿的腿踢得好流畅啊!......橙橙在吃手诶!......叔叔正收拾东西是要过来了吧?” 她一边看一边不断说话,康复师按时过来给我做被动肌肉训练后,仕勋紧跟在康复师旁边观察着,然后初芸也走过来盯着看,但渐渐的她开始走神。 我支开仕勋让他下去接爸爸,帮他拿东西,然后拉住初芸的手问:“那些报道你都看了吗?” “看啦。”她回答的轻快。“但我把新闻、微博都删了。” 我点点头:“介意吗?” “没什么好介意的。”她走到旁边看向窗外,“生活应该是个菱形吧?不论你站在什么角度都只能看到眼前的几个面,永远有藏在后面内容,但就是要都加起来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我问:“所以你要决定自己站在正面还是反面,是吗?” “能看到你在感情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唾手可得的人,不一定看得到你为此在生死边缘徘徊,即便都看到了,又有几个人知道你连认爱的勇气都没有?” 我闭上眼睛。“......又说到我身上。” “圣瑜,这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三个比他更爱你的男人了,这点你不需要再费心思去揣测,你要做的是审视自己的信念。这个世界给了我太多的选择,却不知有几个是真实的,我要做的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审视自己信念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无数次,当我明白自己可能就要与世长辞之时,我问过自己此生的遗憾。没有勇敢的爱那个人是唯一的答案。我试过抛开对过往的成见,单纯的感知眼前的人、事、物......再次得到肯定,我已经不需要再去肯定任何事情,只需要在心底保留住这份珍贵的情感,一分一秒也不遗忘。 保存,最好的办法是隐藏!你不知道我爱你,所以你可以做自己。 这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关联,不过更多的人却需要将精力花费上确认上。“如果,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呢?你要坚持的那个选择还正确吗?”我犹豫着问。 “不论是真是假我都会用自己的判断来选择,而不是舆论,任何形式上的束缚都不能限制我。” 最好的感情是不是总能带给你启发的那种? 生活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初芸假期结束后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不再去看任何新闻,连电视都不开。42天检查顺利通过后我成功的回御河园修养,爸妈也回了我们的家,隔几天才会过来一次。我可以零距离接触孩子了!他们就睡在我们旁边的小床上,或者被移到我的身边来任由我逗弄。 仕勋每晚都要定时给他们喂夜奶,换尿裤。喂奶的程序很复杂,从保鲜柜里拿出逹琳挤出来的奶,放入60度的热水中慢慢温热到一定程度。他做这一切都保持着完全的清醒,半点不含糊,喂完奶还要拍隔、检查尿裤、换尿裤......他多久没有睡过完整的觉了?从我受伤后就开始了吧,可他不仅没有抱怨过半句,还幸福满满的样子,照顾孩子跟照顾我的时候表情都一模一样。我心疼他原本可以寻求帮助,却凡事亲力亲为。 原本,那么多的原本,当下,却还是发生。 Mini跟橙橙的性格从现在就区分出不同,打预防针时橙橙毫无反应,Mini哭到仕勋在停车场都能听见。育婴师把他们脱光光晒太阳,橙橙会不停挣扎,Mini却很是享受。游泳的时候橙橙会兴奋,Mini会大哭,游多久哭多久。 因为孩子们我总是感到乐不可支,恢复的速度也是出奇的快。两个多月过去后在医生的同意下开始拄着拐杖下床活动,隔了几天就扔掉拐杖然后开始康复治疗。背部时常感到酸痛和有异物感等问题,医生说只能慢慢调理。 仕勋终于肯回公司,只是迟到和早退的情况非常严重。逹琳几乎每天带着孩子来这边看我,不需要做多余的准备,她起床洗漱后直接过来,跟我一起吃早餐、午餐、再等着仕源来接她之后一起吃晚餐。这个家里是空前的热闹,李婶她们很高兴,每天忙得可起劲。 “祈佑的指甲有点长。”我抱着祈佑的时候看见他耳朵上有伤痕赶紧检查他的手指,指甲稍微有些长出来。 “他指甲那么软,最多也只是划伤成这样而已,指甲不能剪太短了,不然以后影响甲型。” “可是他把自己抓伤了。” “不够疼,疼了他就不抓了。” 想不到逹琳做起亲妈来比后妈还狠心!我可怜的小祈佑,以后委屈了就来找姨妈吧,姨妈这就把你的小指甲磨平。 “男孩子别养得这么娇贵,他现在又不泡MM,长那么好看有屁用。” “他白白嫩嫩是要给我看的,好不容易才顺眼起来。” 顺产出生的祈佑,出生后长了些日子才把挤尖的脑袋长圆起来。我是见不得孩子身上有一点点伤痕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舍得虐打婴儿呢?每次看到那种新闻我都狠得牙痒痒,巴不得手撕那缺德的父母。 “你身体恢复得如何?”她喂完Mini,我抱过孩子看着她整理衣物。 “我觉得自己现在一蹦能有三尺高,要不要跳一个给你看。” “不必,我是想说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初芸,她最近状况很糟糕,买了套房换了辆车,为了还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不加班就去笼络客户,瘦得都不成样子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唉~” “嗯,她可能太孤寂了,我去用我的爱温暖她,仕勋如果不同意我就坐轮椅去。” 逹琳还在忧心忡忡,但我觉得这事儿我摆平不了,就不作多想。 “孩子满月的时候你没办法出席,奶奶改成给孩子们办百日宴,到底也是要让大家见见孩子的......到时候你撑得住吗?为了你能安心的休养,仕勋拒绝其他任何人的探访,爷爷奶奶那边是着急坏了也不敢来看你,大家都怀着对你的歉意。” 我把乱蹬的祁佑放在身边问:“不敢?这么严重吗?” “是真不敢,你不看看那人敌对全世界的态度。” “何必呢?这和他们又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Miranda不强邀你去参加他们姐姐的聚会,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那绑匪怎么知道你行程的?怎么进入宴会场所的?怎么弄走你司机还坐上你的车子的?这件事跟他们家族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逹琳,不要这样说。”与其怪罪别人,我宁愿相信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必须经历的东西,而这件经历不过是铤而走险了些。往后我会更加小心翼翼。这件事情我已经重新分析过好多次,若是要避免,既不是我别跟Miranda去宴会,也不是我不该跟纪希分开,而是我上车前应该检查当时的环境。说来说去,我自己得负大部分的责任。 “你没事,我就只是在这里说说,你若真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些话我会在所有人面前说。“ 我笑,也相信她做得出来的。“谁敢拦你呀。”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脚翘到我的位置上来。“还不知道另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更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呢。” 是啊,他会怎么做呢?我不过问事情的起因跟结果,一心只想将恐惧和伤害降到最低。仕勋每天睡前都会紧紧的搂着我,楼的很死很死,我想等到他哪一天不这样做了,再问他那些事情。 育婴师Hanna是个德国姑娘,她虽然没有结婚没小孩,对付起孩子却是一套一套的。我们心惊肉跳的看着她给孩子们做按摩和婴儿操,在她把光溜溜的孩子抛在半空又抓着手臂接住时,都如出一辙的捂住嘴巴。我们不能出言阻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她是仕勋亲自聘请的,但绝对不敢让爸妈在孩子们操练的时候过来。 第62章 第 62 章 吹了两晚耳边风才把批准拿下。今天我们去初芸的家,在城市公园附近,社区内绿化相对较少也没有公共娱乐设施,但是交通非常方便,A市有的出行方式这里都支持,想来是专为高级白领建设的。这骗子还跟我说过要跟我做邻居,看这里都是小户型,估计也因为是在失恋的情况下挑选的房子,她只想自己住吧。 初芸见到我们便问:“你们这个架势没吓到我家楼下的保安吗?”三个孩子七个大人,其中一个还坐在轮椅上。保安大叔是疑惑过,但我们登记完信息后就得以放行。“知道我椅子不够还自带啊?”没人回答她又蹲到我面前。 我感觉她很陌生,脸色蜡黄头发枯燥,家里也一片死寂。养的花儿都枯萎了,喂的鱼儿也翻着肚子飘在水面上,常用的玻璃杯上还雾蒙蒙的,一切都在说明她此刻的颓丧。 “你现在是如影随形吗?拜托理智点这是不可行的,难道后半辈子都要这样?赶紧消停。”她站起来对着仕勋发牢骚,估计再没人说话,她会挨个说下去。 逹琳巡视一圈回来。“你这里除了你,还有个能喘气的不?就连蚊子都被饿死落在窗台上,太惊人了。” “我最近频繁出差,才刚到家,卸了妆准备睡会儿你们后脚就进来了,我有时间收拾吗?你们也真是不怕扑空!” “扑什么空,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的,电钻都带了。” 逹琳说到电钻时我抖了一下,说道:“瞧这儿一片荒凉,我们还是去外面说话吧。” 确实是有些荒凉,屋内摆设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加上没有生机,真让人受不了这单调的色调,等她走出失恋阴影肯定要后悔! “还不是怨你现在都不来给我看家?”初芸对着我冷哼。 我干笑着说:“是、是、是,不过着花儿啊,鱼儿啊,蚊子儿啊也太会挑时候死了。” “走吧、走吧、走吧。”她自己看了一圈然后急促的挥手。 正好大家都没吃饭就到楼下的西餐厅坐下,李婶跟周阿姨不好意思点菜我就要了三份相同的,初芸看着我们又是一阵摇头。我能体谅她,估计看什么都不顺眼。她就只点一份沙拉,也不吃,喝着红茶观察我们。 她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不想被我们看出异样所以一直盯着我们,可她不照镜子的吗?“你得厌食症啦?”我问。 “你怎么知道?观察入微嘛!得下厌食症又不会死,那么长时间的爱情结束了消极下总行吧?等我身体调节过来准会把没吃的补回来。” “所、所以,你们......”我结结巴巴问不出来。 “所以我们分手了。”她嫌弃的看我一眼,答得非常轻松。 逹琳停下来问:“为什么?” “你会告诉她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吗?”初芸指着我转问仕勋。 仕勋没想到她会突然找他说话,把嘴里东西咽下后才说:“会,但是分时间。” “结婚前呢?” “会。” “不好的事情呢?” “会。” “你若是怕她离开会怎么做?” “跟紧她。” 仕勋一点不含糊的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初芸说:“你瞧,这就是我们分手的原因。” 仕勋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顾虑,他有他的想法,你问我问得没有必要。”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自己的想法。不好的事情我不会说,怕对方离开我就调整自己的心态成全对方。这些问题,我的答案跟仕勋不一样。 初芸不停搅拌吸管,杯子里的红茶被她搅成漩涡状的水流。“你们只要知道我们已经分手就好,要活那么长时间,我浪费几年也不碍事。” 我唏嘘不已,那几年,可是她生命中最好的几年呀!但他们都没有害怕失去就不要开始的想法,而我,也开始违背。 “放心吧,我更适应没有他的生活,由着我低沉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好起来。我还不至于输不起,结束也许是解脱。” 我还能清晰的想起宇昂向她求婚的那天,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是一种期待被实现的满足、一种努力得到回报的喜悦......终究换回了萎靡。 “确定了吗?”逹琳靠着椅背,也是词穷。 “不然呢?原来那位大学教师只是他的养父,他亲生父母的身份就是某企业的创始人,而且他早就已经知道。呵。“初芸冷笑,过后接着说:”他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的站在一个衣着体面的人面前,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逹琳问:“那你对他的信任到什么程度?把自尊心排除在外,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对你的帮助又有多大?” 初芸回答道:“一个让我无法预料将来的人......用得着花心思自问自答吗?” “如果是策划了五年的方案,你会一出问题就直接放弃吗?初芸,这不公平。” “没什么公不公平,他不是个方案,也没人给过我公平。” 我不关心她的决定,只要她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就好,死过一次,我已经明白忠于自己的重要性。“无论如何,以你为重。” “谢谢。”她笑着与我碰杯。 “我是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不要受伤,你明白我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不要让我和逹琳觉得我们在朋友这个身份上很失败。” “放心吧,我真的没有要死要活,等我彻底接受了眼前的决定......” 她用飘忽的眼神代替后话。所谓拿得起放得下,也需要一个弯腰的过程。 回家路上我不断重复感慨,‘初芸和宇昂分手了’往日美好,过眼云烟。我曾质疑过他们的感情,现在却经不起不幸的摧残,真心希望每个人都能被幸福选中。 一到家仕勋马上把我弄到浴缸里泡着,生怕我会因为外出而加重不适。“我没有这么脆弱啦~~”虽然泡澡很舒服,但我忍不住要为自己辩驳两句。“知道了吗仕勋?” “知道。”他端了小凳子坐在旁边将我转过来背对他,然后给我按摩背部。 又要上班、又要陪我折腾还要给我按摩,我过意不去的拉住他。“不用了啦,你不是还要帮儿子跟女儿洗澡?” 被拉住一只手,他就用另一只手继续。“李婶他们洗。” “......你小时候也是李婶照顾的吗?”我根据年龄猜想着这种可能性。 “没有,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之前她们都在照顾奶奶,后来我自己单独住之后奶奶才将她调到我身边照顾起居。” “奶奶身体不好吗?” “嗯,年轻的时候就体弱,中年的时候查出风湿性心脏病,四处求医的结果都是只能缓解症状不能根治。” “啊?!奶奶她看起来根本不像被病痛折磨的人呀。”谁能想到呢?风湿性心脏病是属于后天的心脏疾病,如果以他们家族的财力都找不到能治愈的医生...... “症状时轻时重,病情稳定的时候也不是很痛苦。” “那她现在还好吗?逹琳说奶奶要给孩子们办百日宴,她怎么能还这么操劳呢?” 我察觉他在低笑,又听他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活着,不过,百日宴我打算拒绝。” 初芸说我们是病态的,虽然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他显然还是很放心不下我。“仕勋,别紧张,这个愿望在普通人家再简单、正常不过了,奶奶身体不好我们更应该满足她。”也许哪天就是最后的请求了也不一定。 他抚摸着我手术留下的伤痕问: “你想去吗?” 我是疤痕体质,车祸留下的伤痕一个不少的残留在我身体上,看着有些可怕。也许我得挑时间去纹个身,把夏天会露出来的地方都遮住,省的他一天到晚老介意着。“至少孩子们该去。” “好,我去给你拿浴巾。” 来到婴儿床前,孩子们睡得很香。一天到晚都很难听到他们哭闹,想到他们的乖巧我握着他们柔软的小手不停亲吻。他们长大了,在我心中的他们赛过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睡觉。”仕勋将我打横抱起穿过屏风放在床上。 “仕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特别是跟我生下这两个孩子。” “笨蛋。” 他骂人的话不行,这么久了只听他骂过我‘笨蛋’这两个字。“你才笨蛋呢,我都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我捧着他的脸,触碰他不很突出的喉结。真的没有那么铁石的心肠可以漠然面对他的一再付出,我想依赖他,想靠近他,时时刻刻。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我碰上他的嘴巴。 “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带来一片酥麻,我定住,转换了暧昧的表情抚摸他的胸膛,奸笑着说:“那你要轻一点哦。” 他按耐着轻轻将我翻过身,手掌垫在我后脑勺上不急着动作。“遵命。” 隔了这么久我同样渴望他,考虑到伤处,我们简单、原始的给予着彼此。他在最关键的时候退出我的身体,然后用体外的方式结束。“仕勋......”这样的行为让我想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处理完后他将抱进浴室,冲洗后又抱回床上。没人看见的时候,他几乎一有机会就这么把我抱来抱去。“仕勋?”我的心里还存在着刚刚的疑惑。 “你的腹部受创,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了,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我们避孕,今天匆忙,先这样解决。” 他说的好柔好柔,但他的情绪在我看来特别低落,我赶紧安慰:“没事,没关系。我们有Mini和橙橙就已经足够了。” “......” 把他搂进怀里,我学着他安抚我的样子轻轻怕他的背。 仕勋,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想给你生更多孩子。 百日宴前夕,我们更先得到的是奶奶住院的消息。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奶奶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能正常的平躺着睡觉了,每晚都要借助无创呼吸机入睡。昨天开始更是有咳血的症状,然而她还惦记着百日宴不肯来医院。爷爷拨打120,强行将奶奶送进医院。 我们去医院看望奶奶,里面有两位阿姨在奶奶床前守着,我和仕勋一到,她们立即起身站到一旁。 第63章 第 63 章 “奶奶。”我怯生生的看着病床上穿着病服,带着输氧管的奶奶。 “来了?”奶奶对我招手,我赶紧过去。“你们都来了,孩子呢?我好想看看他们。” 奶奶的脸白得可怕,让人心疼。担心她以后再没......赶紧对仕勋说:“把孩子送来给奶奶看一下好吗?” “好。” 仕勋留下纪希离开,我拉着奶奶的手跟她聊天,她说:“仕源他们来过了,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你们爷爷不放心。” “奶奶您咳血了。”我强调她病情的严重性。 “来医院也只能吃吃药罢了,还能治好不成?赶紧坐下,你好的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奶奶您别担心我。” “我当然要担心你,好好一个姑娘咳、咳、咳......” 奶奶一咳嗽,阿姨们立即上前拍背、擦嘴、喂水,我担忧得不知如何是好。“奶奶您不说话,我陪您坐着好吗?您听我说就好了。” “别怕,奶奶没事。”咳嗽完奶奶显得更加虚弱。“你出事后仕勋不准任何人探访,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幸好你回去后我们还能从帮佣口中探知一些。绑架你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不过他也快出院了。仕勋资助了他医药费,出院后迎接他的就是法律制裁。他的同伙已经开始服刑,仕勋为你讨回了公平。” “嗯嗯,奶奶,您别说了好吗?等您好点了我就到家里去看您。”她说上几个字就上气不接下气,但似乎很多话想跟我说。 “万一我好不起来了呢?” 我一怔,被那真正的可能茧住嘴,鼻头慢慢发酸。 “别难过,傻孩子。我没有更多的遗憾了,只要你们结婚。” 心中又平,又紧,就像坐云霄飞车时快上升到顶峰的感觉一样。你知道迎接你的会是什么样刺激的心跳。 “我的日子不多了......孩子,仕勋的生活,是你想象不出的艰难,如果连我也不在他的身边了,还有谁可以庇护他呢?他对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你呢?如果你爱他,请你嫁给他,继续我未完成的使命。如果你不爱他,请主动离开,他决不能一辈子都孤身一人。他要是再也得不到爱,我会死不瞑目。”她说得很慢,一段话说了很久。表情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我看得出她不舍、担忧、遗憾,但是她说的,我都做不到。 我不能嫁给他,也不能离开他。如果我离开他,Mini、橙橙怎么办?不论跟着我,或是仕勋,他们的人生都将不再完整。原先说得轻巧的事情,已被证实为痴心妄想。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他们失去?这一生,我也只剩下这么一个愿望了。但我如何说得出口,要怎么拒绝一个老人可能是临终前的请求? “欣儿从小就很喜欢仕勋,如果你没出现,或许已经打动了仕勋。可是你出现,她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仕勋看起来不会再原谅她,可你不要恨她。”奶奶伸出手轻轻的搭在我手上,很轻,很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欣儿是Miranda的中文名字,一般只有爷爷奶奶会用这个名字称呼她。那件事情怪不到她身上,对方跟了我一个月,得手也只是时间问题。“好。”我答应奶奶。 “毕竟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说实话,不生也没关系了。” 提到孩子,我忍住心里的遗憾低头回应。“恩。”脑海却在回忆着仕勋说想再要几个孩子的画面,于是越发难过,越发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奶奶颤颤巍巍地开口:“仕勋有严重的抑郁症,你知道吗?” “什么?”我困惑的抬起头。奶奶说的是仕勋吗?严重的抑郁症?不,他怎么会呢?抑郁症我知道,就是思想消极,总想自杀的那类人。那怎么可能是仕勋! “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回忆让奶奶表情痛苦的闭着眼睛。“仕勋的爸爸爱上仕源的妈妈,可是家里极力反对,执意要他娶仕勋的妈妈。他拗不过,最终还是成全了我们。可他没能给仕勋妈妈丝毫的爱,婚后不久就和仕源妈妈在外面重新安了家,并且生下沐珊。仕勋妈妈设法让自己怀上了仕勋,但他爸爸不承认仕勋是他的孩子,就连仕勋出生他都没来看他一眼。仕勋妈妈一生受尽煎熬,后来患上精神分裂......仕勋三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妈妈的离世。他妈妈死得...非常凄惨。她用针...用针缝住自己的喉管,身上的肉被她割得七零八落。圣瑜,你说仕勋如果是亲眼看着她这么做......我不能想象!起先她说要带仕勋一起去散心,不让众人跟随,我当她是看开了,可是她在病发的时候竟然会虐待仕勋。那又小又瘦弱的身子上布满皮开肉绽的伤痕,到底经历了多少恐惧才能不哭不闹,和他妈妈的尸体共存整整三天?我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找到他们时仕勋已经快要脱水、休克了。更糟糕的是他从此便患上了严重抑郁症,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从不理睬别人,从不流露情绪。即便是对着骨肉至亲的父亲,也没半点的情感。我怕他走上他妈妈的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带着他周游世界,每个地方都住一段时间,还停留在大溪地待了四年......后来他才渐渐好转。” 指甲陷进掌心,我仅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他熟悉大溪地的原因。他说不告诉我是怕我承受不起,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的承受不起!三岁,满身伤痕的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恐惧?他目睹那一切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怎么样的心情才能让一个三岁的孩子,看见自己母亲死去都不为所动? “为了弥补,他爷爷将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他,他从小就背上了一个企业的兴亡。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爱恨情仇,全身心扑在事业上。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让他解脱,这样折磨着,还不如解脱。”奶奶已经泣不成声,我担心她承受不了,抹了把满面的泪水,赶紧为她抚顺着胸口。 “可是他得活着,他一定得活着。但活着,生命中没有爱,他要如何继续呢?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这孩子,一出生就带走了我所有的心神,我真的顾不上其他了,所有的罪过都算到我头上吧,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我宁愿下地狱。” “不,不,奶奶,您没有错。请您平静下来,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紧紧抓住奶奶的手,陪着她一起无声哭泣。 要支撑着身体让我觉得非常疲惫,好想瘫软成一堆烂泥,别再让我耗精力做任何事情。我只想去到那个时候抱紧小小的他,给他所有的爱陪着他走出阴影,受怎么样的伤我都没关系......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人呢?!那时候的他才三岁啊!能做错什么呢?怎能给他万众瞩目的身份,拥有世人追求的一切,又让他经历不可想象的痛楚。 “最好是你能陪着他走完一生,做不到也一定要将他交给可以能做到的人,答应我!” 奶奶的情况让我害怕,只敢不停点头,然后把头埋在她的身边难受的啜泣。我的头又开始狠狠的犯疼,可没时间多想,悲伤将我推进奇怪的境地。奶奶的话像有根的藤蔓,先扎进脑海再从那里生长开来捆绑住我全身。 仕勋,好希望我能分走你的悲伤,让你好过些。 躲到洗手间里释放了悲痛,用凉水扑脸,希望可以起到让眼睛消肿的作用,看到我这副样子他又得担心。听到仕勋回来的声音我赶紧出来,奶奶装作开心的逗弄着Mini和橙橙,房间里又多出了些人。一见到我仕勋便追问:“怎么了?眼睛这样红。” “看吧,房里人再多他也只看得见你,死心眼的孩子!小曾孙倒给我养的不错。”奶奶看着我们摇头,又摸了摸Mini红扑扑的脸蛋。 我紧紧牵着仕勋的手走到床边说:“多亏了逹琳,他们现在的体重已经追上祈佑了,祈佑吃的奶都没有他们多。”我们默契的对刚才只字不提。 “天意啊。”奶奶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空洞。“上天早就已经安排好如何化解了,何须我庸人自扰?......你们回去吧,我有些累,要休息了。” 我知道的,我也好累,最好是现在就能独处会儿。我不敢再用眼睛看仕勋,低着头靠在他肩上说:“奶奶累了,我们明天再来。” “不要来回跑,等我没事,或则有事了再来。” 我拉住奶奶的手,坚定的说:“奶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奶奶的话,仕勋你也别太由着她了,该管的还是得管着,不准再来医院。” “好。”仕勋答应下来。我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也辨不出他是否也在担忧,只见他给奶奶拢了拢被子就转身牵住我说:“走吧。” “奶奶,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嗯。” 孩子出生不久后仕勋与我商议着买了一辆保姆车,此时我们正坐着这辆车驾驶在往回赶的路上,我拉住仕勋的手,稍有间隙就立马加大力度抓紧。仿佛我越是抓紧他,越能安慰他的曾经。头疼让我感到晕眩和想吐,呼吸短而急促。 第64章 第 64 章 “ 圣瑜,刚才发生了什么?”回到家仕勋直接将我拉带入房间盘问。 就像刚从雷区脱险,震耳欲聋的感觉怎样都挥之不去,惧怕久久不能平复。面前的人影在模糊和清晰间转换,心头的弦绷得紧紧的。认清他的面容后抓住他肩头坐到他身上问:“我重吗?” “不重。” “那以后我和孩子就是你的生命可承受之重。” 他将我往上提了提,像在掂量似的。“告诉我,你和奶奶聊了什么?” “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挂出浅浅的微笑,嘴角是抽筋般的难受。“仕勋,怪我出现得太晚,用了25年的时间才寻找到你,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幸,对不起。以后......”我含泪吻住他的唇。“以后......” ‘漫漫人生,让我倾尽所有陪伴你。’想到以后那样长,我不敢轻易的对他说出想说的这句话。 “以后什么?”他冰凉的手落在我脸上。 我覆盖住他的手温柔的说:“这里给你。”然后拉着他的手从脸上移动到心房的位置,“这里给你。”又把他双手放在我腰间,“你想要的都给你!我把爸爸给你、妈妈给你、孩子给你,生命中所有的炙热全部给你。仕勋,我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对你假装若无其事。” 他紧紧抱住我,紧到我无法呼吸,又夺走我口中剩余的空气。最近的经历让我重新理解了,‘痛并快乐着’这句话,我似乎在经历着各种美好的事情,同时也经历了各种程度的痛。 “我一直在等你。” 被戳中心窝,绷紧的弦从中截断,我捂住心口从呜咽到嚎啕大哭。“上天怎么能如此对待你?那些可怕的事情为什么都要你去经历?就算没有公平,又何至于这般不公平?仕勋,你是怎么承受的,怎么熬过来的?谢谢你还活着。”哭得不能自己,头也疼得难以承受,我无助地趴到仕勋的肩膀上揪住自己的头发。 “冷静点,圣瑜,奶奶全都告诉你了对不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我推出他的怀抱,我扒开他的手重新趴到他肩上继续痛哭。“那些都过去了,上天也将你弥补给我,能拥有你比什么都重要。圣瑜,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我做不到,仕勋!你疼吗,你害怕吗?你的伤在哪里?呜呜......”我擦掉鼻涕迅速扯开他的领口要看他的身体。 他制止我说:“不疼,那些都没有痕迹。” “我要看、我要看。”大声喊着,力气失衡两下子就将他领口扯坏,然后到处寻找。不是没有痕迹的,那些只能用眼睛看到的白色伤疤不就是痕迹?细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木然。 仕勋慌乱地强迫我看着他,听到他说:“圣瑜,所以你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吗?你教我学会希望,拥有寄托,让我快乐,懂得珍惜。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人生的真谛,如果没有你,我会是你担心的样子,但是有你,我会活成幸福的样子。要怎样你才能不哭了呢?”他坐起来,抱孩子那样抱起抽抽搭搭的我走动着轻哄。“都这么大了还要哄圣妍那样哄着你吗?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他站在整体镜前停住。 我把头转到另一边躲开镜子,抓着他被我撕烂的衣服用力。仕勋,能这样真实的触摸到你......是我更深层次的幸运。 梦里我被熊熊大火包围,或是溺在水里,但一惊醒就会被冰冷包裹住双手,消退我喉间的呼救。我知道那是他的温度,我知道你在我身边! ...... 周六一大早我就开始准备孩子们会用到的物品清点后装进包里,因为今天我要带仕勋和孩子们回去跟爸妈吃饭。昨晚跟妈妈说的时候她居然感到吃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人是他们外孙的爸爸!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电话响起我赶紧接,秒接电话是我改过自新后的表现。 “你好了没有啊~”逹琳在电话那头催促。 “好啦好啦!你就一个孩子,我可是两个诶!” “那你怎么不早点起来?!” “已经很早了,你不也才刚刚到吗?再给我10分钟,10分钟后没下来你就自己先去哈。” “如果我要自己去,还眼巴巴的跑来干什么?废话少说,快点快点。” “行行行。”冲忙的挂断电话后,手上动作更加迅速起来。现在才7点,7点!!那么早去她是要抱着孩子跟妈妈去农贸市场吗?就知道催我,她怎么不催初芸呢?我敢保证初芸9点都到不了。 仕勋来接替我,“去换衣服吧。” 看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妈咪包感到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力有减退的现象,把东西收进包里又在外面找半天,从包里拿出来又忘记放进去。安抚奶嘴四处乱放,奶瓶有没有消毒也不记得......感觉自己每天花掉大部分时间做重复的事情,还好有大家帮我才没有把日子过成一团糟的样子。 已经穿了很厚的加厚外套,还是被强行带回换圆滚滚的羽绒服。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仕勋,看我像不像汤圆?你天天看着这样圆圆的我不腻味吗?” “不腻味,穿衣服的目的应该是保暖。” 翻了个白眼加大嗓音喊:“我都三个月...我都十个月没有穿过自己想穿的衣服了!” “逹琳岂不是十三个月?” 气鼓鼓地把帽子戴上还把拉链拉得满满的。“这样好了吧?” 他就着我帽子上的绒毛捧起我的脸,然后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嗯,很漂亮。” “哼,成天胡说!我爸妈也说我穿得多的时候美,头发全部扎起来美,素面朝天的时候最美,你们都是一伙的骗子。” “难道是错的?”他拿出一双白色的手套。 我非常讨厌戴手套,所以赶紧把手藏起来往外跑。看到玄关处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的孩子们穿得都比我少时,自尊心受到真正伤害。我还是那个从没穿过羽绒服,一年不生一次病,不知秋裤为何物的我吗?! 忧伤的感慨着,一开车门就看见自觉坐到车内的仕源和逹琳。“你干嘛,在生气吗?”逹琳盯着我的表情。 “你看他把我穿成什么样子了!”我拉起袖子翻出外套内里给逹琳看厚度。 “你要不要看看我?我连秋裤都是加绒的。” 我瞪着仕源,他假笑一下说:“你们是产后的女人,自然要注意些。” “以后呢?生过孩子的女人?再以后呢?上了年纪的女人?”我打开保温杯,咕嘟咕嘟连喝好几口温水降火气。“给我。”一把夺过祈佑,把他和mini、橙橙排在一起我心情变好起来。 三个孩子的鼻子是同款的,抱出去说是三胞胎也有人相信吧? “这里我给你提个醒啊,最好是少让夏圣瑜独自带孩子,她会灌输孩子们一些可怕的思想。” 没头没尾的话,我抬头才看见逹琳是免去称谓,在对仕勋说。 “我又干嘛了。” “知道高中时期她和人打架,老师批评她的时候她怎么说的吗?她说她不是主动打人所以没有错,别人找茬只有打到别人不敢找茬才算解决事情。” “嗯,我认为回答得非常好。” 逹琳一个白眼过后栽到仕源身上,“拿来,拿来,给我养吧。你们肯定无法教育孩子避开危险的。” 我不认同道:“挑战极限就好了,干嘛避开危险。”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孩子一生下来就是超能力者啊。” 20分钟车程几乎全部被我和逹琳用来争论,很快就过去。大家提着送给爸妈的礼物去坐电梯,一行人就我空着手。受伤以来我没拿过任何超过500g的东西,宝宝们也只能坐着或是躺着抱。殊不知我不使点力气就浑身不自在。 “哇~欢迎你们,快请进。”妈妈来开门时客套得令我尴尬,她把其他人都请进屋内后,留下我们四个开始数落。“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生日,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妈,我只买了这一盒,其他都是圣瑜他们买的。”逹琳说完赶紧拉着仕源进门,留我跟仕勋站外面。 “你也是客人啦?”妈妈问我。 “妈妈,你今天好美啊~看得我心花怒放的!是不是没有我打扰,你和爸爸过得很开心啊~”我扯着她的手摇晃。 “你瞧瞧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妈妈做势要打我。 “阿姨,外面太冷了,不如我们先进去吧。”仕勋立马挡到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要不是看你大病初愈,我就留你一个人在外面。”妈妈将我们让进门,还在抱怨:“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怪怪的女儿。” 怪怪的......女儿...... 大家都进屋之后妈妈赶紧先抱了会儿她的亲亲小外孙们,然后拿衣架把全部人的外套挂起来,我和李婶过去帮忙。妈妈拿着仕勋的衣服开始犯嘀咕,“这仕勋,除了正装就是正装。” “他今天第一天上门来拜见,当然要穿正装啦。在医院那会儿他不是也穿休闲装了吗?” “那也是很正式的休闲服,我明天就去给他买几件皮衣、牛仔衣、棒球服外套。” “不是吧妈妈。”我拉住她。“他不会穿的。”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新衣服添了不少,但一件也不是妈妈说的款式!所以我将它归为仕勋不喜欢的一类。 “敢吗?”妈妈继续挂着衣服,表情相当自负。 “人家都希望自己女婿仪表堂堂,您可不一般,竟想着给他刷绿漆。” “什么绿漆!仕勋才多大,偶尔随性一把无可厚非吧!诶,你刚刚说什么?......女婿?” “没上岗证的女婿。” 李婶听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笑。 不敢继续停留,怕引来麻烦我赶紧打退堂鼓。“我爸呢?我去找他。” “买菜去了,还没回来。” “啊?要去接吗?”我们家的传统是,如果买菜时间超过8点还没回来,那菜品、数量就会很多。 “他有开车,到了再去接吧。”随后妈妈把零食翻出来放到桌上问:“大家都吃早餐了吗?” “没!”我跟逹琳异口同声,其实我是吃了点东西的,但是仕勋和其他人都没吃,少数服从多数,我也等于没吃。“混沌、饺子、鸡蛋、面,大家吃什么?”我背诵家里常备的早餐问大家。 逹琳说:“吃面吧,可以分锅煮。” “好。”妈妈应完去厨房忙活。 “我是故意饿着肚子来吃早餐的。”逹琳说着再脱了一件衣服,看样子是要去厨房帮忙。但她电话响了,听完她回应的内容,我主动去把门锁打开。 肯定是初芸到了,她总有想证明自己不是客人而不按门铃的习惯。打开防盗锁后我在门边站着等,结果被走进门的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这是......”她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齐肩了,现在乱得不成样子。没有化妆还穿得不伦不类,黑眼圈大得跟拳头似的,活脱脱的难民形象。 “有吃的吗?我好饿。”她把围巾扯下来放在我手上,然后开始脱外套。 “my god,你是初芸吗?怎么弄这幅样子啊。”路过的仕源也受到了惊吓。 “别提了,现在非常时期,你多看几眼就能适应。”初芸说着看见桌上有饼干立即开了往嘴里送。 她一向很注重外表的,能让她这个样子的一定不是小事,于是我逮住她问:“发生什么事情啦?” 干咽一口饼干,她拿我的杯子喝水,然后才解释:“周宇昂在我对面买了套房子,没日没夜的骚扰我,你知道被前男友穷追猛打的感觉有多糟糕吗?“她迫切的看着我,“哦,你不知道,总之烦死我了!他是富家子弟,想在哪里买房就在哪里买,我斗不过他。” “那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呀......”我指着她的衣着。 “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夸张,真的,无法想象。我去见客户被他跟上,他在隔壁开桌然后一拳打掉我谈了个七八成的订单。我去参加酒会被他跟上,他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就在外面喊我的名字。我去泡温泉他跟着,吓得女客落荒而逃。我去买内衣他跟着,我去治便秘他也跟着......他现在好歹是个体育明星,这样纠缠我,真的会害死我的!” “额......”看她这么激动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抱歉的往仕勋旁边挪去。 “我去公司上班,他就站在公司大门口守着,完全不怕大家看笑话一样的看他,这样下去我工作也不用做了......” 初芸应该是在崩溃边缘,话题一打开就怎么也合不上,不停的抱怨着近期的遭遇。我只是听说,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尴尬,更别说正经历着的她。逹琳刚才在厨房没听清楚,跑出来询问。她又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怎么说呢?有点想笑,她应该反抗不了多久吧?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说忘记就能忘记?所以最后估计还是会复合的,这种可能性很大。看她重复得跟和我说的一字不差,我憋不住了,往仕勋肩上躲了下,偷偷地笑。 “秀什么恩爱!” 一颗糖果从我头上砸落,我捡起来剥开放进嘴里。含着糖还是想笑,忍着笑又包着糖口水都要流出来,弄得很是狼狈。 “面条好了,大家来吃。” 妈妈热情的张罗,我第一个冲进厨房,接到手上的却是分量最少的。我哀怨的看着妈妈,她懒得理我,接着打面条。我端了自己的又端了仕勋的出去,大家都陆续进来。是牛肉面,香味扑鼻,底下还垫着生菜。桌上放着已经煎好的荷包蛋,黄白分明,看着就很有食欲。大家都没有客气,端了面坐到餐桌上配料,我加了一大勺辣椒,又给大伙儿都分了个荷包蛋,等妈妈坐到我身边才开始动筷。就那么一点点,我很快就吃完了,然后看看仕勋又看看妈妈。仕勋再给了我一些面,妈妈再给了我一些菜。嘿嘿嘿...... 第65章 第 65 章 “啧啧啧......” 仕源看着我,摇头晃脑的咂嘴,我又在底下踢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快9点了,爸爸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是不正常的,我赶紧打电话。接通后我一边吃面条一边讲话:“爸爸,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宇昂说他也要过来,叫我等等他,我们马上就到了。” “咳、咳、咳......”汤汁跟着我吸气的动作进入喉咙,我猛咳起来,妈妈急忙给我拍背。“宇昂要过来?”我缓过来后故意大声重复。 “对,马上就到了。” 一晃眼,初芸就来到我身边并带走我的手机。“叔叔,叔叔别让他来,千万别让他来。” 可是初芸才说完就放下电话,她说晚了吧......饿慌了的初芸也不吃面了,烦躁的抓住头发咒骂:“shit!” 原来她头发是因为这样才乱的。 “一会儿我陪着你在房间里吃。”明明没我什么事情,我却有些内疚。毕竟是我爸爸间接影响的。 她摇头,心灰意冷的吐了口气。“我先走。” “什么?”我拉住她。“走什么走!你又没有做错事情,凭什么躲着他?说出去净给他长脸,不就是个男人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干嘛呀?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只敢乖乖坐在桌上好好吃饭,这里是姐的地盘,姐罩你!”我夸张的拍着胸口。 “就是,他敢干什么呀?可别惹了我们的暴脾气让他吃不完兜着走。”逹琳也气势汹汹的拉起袖子。“就当他是来陪叔叔喝酒的隔壁邻居,大不了让他去厨房吃饭别出现在你面前。” “我真的不想见到他。”初芸抓狂的样子跟我便秘的时候很像。 “一会儿我们会分开两桌。”妈妈走过来搂住初芸,把她比进门时更乱的头发抚顺。“感到麻烦就解决掉好了,何必为难自己?” “阿姨,他如影随形,我已经穷途末路......” 还正说着,爸爸率先进来了。“快来,正吃早餐呢。” 然后我看见了略显憔悴的宇昂,虽然瘦了又有些黑眼圈,但他的帅气只增不减,有种经历过千辛万苦的韵味,看得我母性大发。他站在离我们有几步距离的地方看着初芸的背影,收敛了礼貌的微笑说:“叔叔我吃过了,我坐这边就好。”说着走去沙发的位置坐下。 “叔叔。” “夏先生。” 大家站起来打招呼。 “快坐下,别客气,大家可别吃太饱了,我一会儿要大显身手的。”爸爸笑着进了厨房。 一起看了眼宇昂,我对逹琳做了一个鬼脸,她回我一个耸肩。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很容易唤起母性,见了宇昂后嚣张的气焰瞬间只剩青烟。吃过面,我逗弄了会儿孩子们就也跟进厨房那个避世之地。逹琳递给我几个蒜头让我剥,因为要抱孩子的关系我把指甲剪得很短,剥起来很不方便,干脆放进嘴里啃根部坚硬的地方。 “你看看你女儿在做什么。”妈妈说话。 爸爸递给我一把小刀:“还是这个样子,人家看见你这样剥还敢吃吗?用刀小心些。” “离她远点。”逹琳拉着初芸后退。 我无所谓的笑笑,开始专门负责切根部。偶尔能从客厅里传来一两声说话的声音,李婶她们有时会把宝宝们抱过来看我们操作。 仕勋走来让我去休息,我起身带着他参观房间。按照路过的顺序我一一说明:“看,我们家里也有儿童房。”首先带他参观的是给孩子们准备的房间,里面有黄色跟蓝色相间的双层婴儿床,还有粉蓝色吊顶的飘窗给他们做游戏区。这间是房型最好的房间,两扇窗户采光非常足。“这是二手房,买来后只换了个窗帘跟吊灯我们就买家具入住了,其实还是白桦园的地段更好,一出门就有两个商场。不过,靠近我们家的这个商场马上要扩展第三期,对面那个却丝毫没有进展,生意不好所以入驻的商家档次越来越低,都形成鲜明对比了。你说那两家的老板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面对面的建在一起?”我一直不能弄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混商场应该能懂。 “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然后你叫一个小女孩拿着棉花糖跑来警告我不准上前的那家?” “对。” “我本来打算将那里规划成一片大型游乐场,结果竞标输给昌久集团,他们建起商场后我就也在对面建起了商场。” “哈!”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也很意外那个地段会发展得这样好。” 盛惊之下,难以言表,“......我也出了不少力,回馈顾客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呀。” 他笑着推开了我半开的房门,“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我的床是稍宽的单人床,省下的空间用来做一个小书房,最旁边的架子上还存放了我小学时候的教科书,这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比我的年龄还大。 “你喜欢鲜艳的颜色?” 不论是紫薇花园还是御河园的装潢,选用的都是简洁大气的颜色,但在我这间小小的房间里,至少汇聚着10种以上的颜色。妈妈尽量还原我原本那间房的摆放,以前是怎么收纳的,现在也怎么收纳。“这些东西不是刻意挑选的,很多都是小时候留下来的。”我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有蝴蝶翅膀的圆珠笔。“比如这个是我10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带我去挑选礼物,我在那时买的。我喜欢旧的东西,喜欢借助东西去回忆。”拿起书架上摆放的那盒永生花。“这个漂亮吧?是今年初芸送我的,本来跟你说要放到紫薇花园的家里去,结果一直没找到时间。我们短期内不能回去了吧?” “只要你想,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去?” “但是那样不方便嘛,唉!......Mini在哭。”我分辨出这声音来自Mini,踢踏着步子,快速朝外面跑。 “尿裤湿了。”周阿姨看到我冲出来给我说明。 “我们去房间换吧,橙橙和祈佑的也检查下需不需要更换。”橙橙是个心大的家伙,尿裤湿了、脏了都能忍,祈佑则是很爱尿尿,几乎只要你检查就需要更换。 奶奶家的家风一定是很严的,每次大家给Mini换尿裤都要躲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和另外两个小家伙隔开更换。纪希拿了三个尿裤备在一旁,Mini的屁屁一擦干净我就趁机摸了两把,超级嫰滑。换好尿裤李婶把孩子们摆成一排放在床上。我凑上去,“宝宝,你们看,这是妈妈给你们准备的房间,喜欢吗?”他们都已经会翻身了,祈佑第一个翻过来趴着。“祈佑,以后你就和哥哥姐姐住一起,好不好呀?”他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憨笑,我忍不住捏他脸蛋,“哎哟,你要迷死姨妈呀。” “夏小姐不应该是伯母吗?”纪希问。 “姨妈比较亲切嘛。”平日里难得说上两句话的纪希竟然用了一句话在这个问题上。“纪希帮我拿奶瓶来喂他们喝点水好吗?” “好。” 我看着纪希的背影暗想,她是个率性、单纯的女孩。出事之后她对我几乎寸步不离,仕勋不在的时候她连在家里也是步步紧跟,像这样请她去帮我拿东西也是经过三番两次的劝慰过后才愿意的。 “吃饭了。”逹琳吃着炸排骨进来。 “这么快呀,我还打算给孩子们喂点水呢。” “刚换了尿布就喂水,他们吃母乳的不喝水也可以,你该给我多煲点汤。” “呵呵,我画一盆汤给你喝吧,古有画饼充饥,我效仿个画汤下奶。” “那你以后多画点给我姐夫喝。”逹琳拍打我的肩膀。 “他又不下奶。” “嘿,你倒是不反对我叫他姐夫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他,不是我同意你这么喊他。” “你叫人吃个饭怎么这么久”初芸不满的跟来。 “马上走。”我起来就往饭厅走,孩子们倒是没人管也不会哭闹。初芸,我们不过去她估计都不敢坐下,可怜的丫头。 因为顾及初芸我们按性别分了两桌,我吃着不停往那张桌子看,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又一上桌就开始喝酒,都不垫垫肚子。宇昂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难道是打车来的吗?喝了酒,他还追得上鸵鸟?...... 初芸对我说:“你去那边坐吧,仕勋第一次来你去陪着点。” “没事,他跟爸妈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不会拘束的。”我转回头。 “你还是去吧,再不去估计脖子都要扭伤了。” “好吧。”端着碗碟放到仕勋旁边坐下说:“爸爸,总说你也不听,喝酒前您倒是吃点东西啊!”说着我就给他夹了好几种菜放进碗里。 爸爸边栏着我边喊够了,“吃了东西怎么还喝得下酒嘛。” “爸爸!” “好、好。”爸爸笑着开始喝汤。“这桌菜是我做的,你们试试味道如何。” “爸,真是您做的啊?那我一定要多吃点。”仕源还没吃过爸爸做的菜,夸张的夹了藕片放进嘴里。估计连个味道都没试出来就狂喊好吃。不怕死的说一声我也更喜欢爸爸做的菜,重油、重盐、重辣! “爸爸做菜甚是难得,多吃点。”我给仕勋夹了爆炒牛肉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姑。 “别照顾我,你自己吃,不是说很想吃爸妈做的菜了吗?” 说的没错,月子跟休养期间爸妈煮的根本不是我想吃的,不过他怎么知道了?难道我已经不小心吐露过?“爸爸吃。”怕爸爸吃醋我先把剥好的虾姑放入他碗里。 “好,谢谢女儿。” 第66章 第 66 章 席间宇昂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吃菜喝酒,眼神始终要往初芸的方向扫。“你干嘛,打算一直这样跟着?”我隔过爸爸碰他,小声的问。 他摇摇头,放下筷子说:“没办法。” 我追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她现在都怕了你了,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吧?” “我没有其他想法,就是不能让她离开。” “你们已经分手了。” “是她单方面提出的,我始终都没有同意过,而且她妈妈已经开始给她张罗结婚对象,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有这回事?”不知初芸刻意没提还是没来得及,这件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初芸妈妈不是有空为女儿张罗结婚对象的人,这个结果估计也是由于他的穷追不合。 “你可以帮我问问她是什么想法吗?” 爸爸拉住我,“先吃饭。” 我把自认好吃的东西纷纷夹给仕勋和爸爸,自己也吃了不少后看着他们喝酒。宇昂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分手,这么说来是初芸单方面决定的。遇上这种事情,初芸要和他分手是正常的,他放不下,舍不得初芸也是活该。以上是理智存在时的看法。 “你拿了冠军不是应该会忙上一段时间吗?”仕源跟宇昂交谈。 “顾不上那么多了。” 仔细盯着宇昂,我暗自为他生出恻隐之心,就个人的品德而言我对他没有任何不好看法的,反而觉得从小在国家队里长大的他身上没有世故的味道。他们其实很般配,茫茫人海要找一个身高够193cm、有肌肉、没豆豆的男生是很不容易的,至少我的周围就只有宇昂这么一个人。 初芸打小就认识他,据说他小时候有些口吃,被初芸追着叫傻大个,那时他非常讨厌初芸。初芸来A市后不常回家,宇昂更加少有回家的机会。初芸说她再次见到宇昂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口吃,并且居然有肌肉、没痘痘。她主动跟宇昂说:‘你要是能超过193cm,能让我在你面前尽情穿高跟鞋,我就做你女朋友。’后来宇昂告诉我们,当时他想尽千方百计要增长自己的身高,达标的那天他特意请假跑去英国找初芸,结果治愈很久的口吃让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不巧初芸也忘记自己在外问的柳。初芸每次提起我们都还会大笑,宇昂竟然对他喊:“一个人我不过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第一次听的时候,我们都和初芸一样把他说不过了,听成他不活了。 别说是初芸,就是我也舍不得呀。 “可她现在情绪不对,你做的事情都会白费。 ” 听见仕源这么说,我立即表示赞同,“说得对,女人最不能抗拒的是安全感,你该做的是让她相信你......” 初芸走来站在离爸爸不远的地方说道:“叔叔,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要送你吗?”我站起来。 “不用,你注意休息,我自己回去。” “叔叔那我也走了,大家慢慢吃。” 我蹭蹭地跑到初芸身边,好怕她会动手打人,即便不动手也会吵起来,我站近点好控制事态。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或许是顾忌着这里是我家,初芸语气温和得像七月里暖暖的微风。 “我们正好顺路......” “我们不顺路。”她的眼神连我看了都害怕,但宇昂就像有免疫力一样,无所畏惧的跟上来。“你这样逼我我真的会移民的,分手不够,还要把我逼出国去?到时候说起来,我这是耗得过雾霾耗不过前男友。非得这么决绝吗?你成熟点,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段话下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冲忙跟上来的目的有些多余。 “初芸,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不可能轻易的说散就散。” “戒指我已经还给你了,不是吗?” “是,我给你的东西你都想还我,但给你的心呢?你能还我吗?” 哇呜~......鸡皮疙瘩冒了一片。原来每个失恋的人都能写出一百首诗是真的呀! “总之你听着,再逼我我就移民,说到做到。”穿得不伦不类的初芸帅气转身,还是让我有种她在走秀般的感觉。 宇昂不肯放弃就要追上去时被逹琳拦着,“干嘛呀,你要讲究点策略吧!她要是真的移民了怎么办?她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怎么补偿我们?”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这样跟着她还不如先把话说清楚再给她点时间考虑,而且你这样算得上骚扰了知道吗?她妈妈做什么的你忘了?” 爸爸将对持着的宇昂拉回来,“反正她都走了,你干脆就跟叔叔喝两杯,圣瑜你回房间躺会儿今天坐得太久了。” 我点点头看了下仕勋,然后把孩子们一起带回房间。 “逹琳跟进来关了门问我:你怎么想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们的火候还稍有欠缺,等宇昂真正的去付出、去打动初芸后......应该会有好结果。你想想初芸当初扛着多大的压力跟他交往,结果那些压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换成谁能受得了?折磨他几天也好。” “我就是怕拖出问题来。” “那可是初芸诶。”我扯着她的袖子提醒。 “对哦,那又不是你。” “也不是你。” “是你比较严重。” “是你才严重。” ...... 我睡了一觉醒来时有些迷糊不清,发现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穿上鞋子站在门口察看。OhMyGod!都已经快四点了还在喝酒!孩子们比我起得早,妈妈现在正拿出她织的小鞋子,小披风给他们试穿。我赶紧过去拍了张照片,论买家秀与卖家秀的差别?妈妈那时候是要织给新生儿的,结果现在才竣工。他们已经三个月了穿起来非常恰当,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穿不下了。 我拿着照片过去给爸爸看,忍不住要说说他:“爸!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能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喝了6瓶白酒了,怎么劝都没用。”逹琳皱着眉头在一旁抱怨。 “这么厉害。”我笑着坐下,计算着:“人均1瓶半......逹琳给我开一瓶,我也喝。” “我们已经没有喝酒了,现在只是在聊天而已。”爸爸立刻明白我的话外之音。 各自喝了一瓶多还个个都精神抖擞的样子,喝的假酒吧!我端起来闻了下,酒是真的......“是吗?那你们聊,我听着,要喝酒的时候一起走一个哈。” 妈妈让他们都别下桌,端出火锅直接开始吃晚餐,我这吃了午饭睡一觉又吃晚饭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惬意,现在胃里都还鼓鼓的呢。没有胃口我就主动去顾孩子,让周阿姨先吃饭。胃难受头也开始疼,我这不是着凉了吧? “喝点山楂水。”妈妈将泡好的山楂水端给我。 “谢谢妈妈。” “逹琳说孩子百日的时候他们曾祖母要办酒宴?” “说是这样说,这个百日宴仕勋不是很想操办,而且奶奶现在身体很不好,前两天都住进医院了。又想着这是奶奶的心愿,如果不满足她......”我用眼神告知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 妈妈坐到我身边问:“情况很严重吗?” “风湿性心脏病呢。” “心脏病?会遗传吗?” 我摸摸妈妈的脸,她也是个可爱的女人。“风湿性心脏病是后天的,不会遗传,最初见他奶奶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是位心脏病患者,只是近期才变得严重,睡觉的时候呼吸跟不上又咳血。” “现在好些了吗?” “听说咳血的症状好些了,她不让我去医院看她。” 我们从未像这样坐在一起聊仕勋的家人,所以妈妈问了更多的问题:“那其他人呢?特别是他们的妈妈,你们见过没有?她好不好相处?” “仕勋和仕源不是一个妈妈,仕勋的妈妈去世了,他爸爸现在的妻子是仕源的妈妈。情况有点复杂,但是仕勋跟他爸爸根本没有交集,连爷爷奶奶那儿......我到现在也才去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做伴娘那回。” 担忧的问我:“这样是不是过于性情淡漠了?” “他们家庭的事情我不方便说,但是您放心吧,他不是个冷血的人。” “看他照顾你的样子倒是放心的,但他好像除了你,对其他人都很冷淡。我观察他半天他都没跟其他人说上几句,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看向仕勋在的位置,“妈妈把对我的爱分给他吧,他不是想要表现得疏离,而是根本没学会热情。” “说什么呢。”妈妈笑了。 “妈,别聊了,先吃饭。”逹琳跑来拉走妈妈。 强取豪夺,我吸一口气准备要数落逹琳,结果岔了气,肚子上的某根经生疼!真是不舒服,觉得这些日子就没有一天神清气爽的......要是让我去山上耍耍就好了,让我去云景山就更好了! 本想着喝了那些酒的仕勋是要醉的,在家里没醉,我就以为他在路上被风吹吹会醉。路上没醉,我就以为等酒劲上来,回到家里他就会醉。结果都没有。看来大Boss在晋级之前也打了不少的怪嘛,这小伙子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 第67章 67 百日宴爸妈都不去,他们说要等我和仕勋结婚后才去参加这样的正式场合,一个形式对他们就那么重要吗?我想不通。奶奶强制要求在宝宝百日宴当天回家,爷爷奈何不了只好答应,但是要求有护士陪同,吃过午餐就回医院。其实百日当天我的状态不是很好,一早起来就头疼、眼花、想吐,感冒症状明显。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医生,换上逹琳之前买给我的白色玫瑰刺绣长裙,小腿处的柔纱让我在选鞋子时,狠下一番功夫。还有,我沮丧的发现自己胸前空荡荡的,这不科学!被吃掉的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需要帮忙吗?”仕勋换好后知道我一个人不太应付得了穿礼服这种事情,就要来帮我。 “已经好了,就是感觉不太对,这样穿会怪吗?”我张开双手,大方的让他打量我。 他先围着我转半个圈,像是很认真在看的样子,但我保证他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不会,只是这样穿太少了。” 看吧......“那就好。”说着我拿起一件加厚的长风衣,“一会儿还会穿这件呢,不会就这么出去的。” “这样也是少。” “反正都在室内,没关系的。” 难得的,他没有强迫,只是一路都紧紧搂着我。 宴会来了很多人,奶奶娘家的长辈、爷爷的兄弟姐妹、家族世交......济济一堂。我跟孩子被安置在二楼的客厅,陆续有到场的客人上来看看孩子们,他们都会给我三个红包,不一会儿就占满放红包的盒子。 “圣瑜。”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Miranda了,她和仕源的姐姐一起出现,我站起来迎接。“姐姐、Miranda,你们好。” “圣瑜,我......”仕源的姐姐揉搓自己的双手,“对不起,都是我照顾不周才发生那样的事情。” Miranda说:“怪我才对,那时候公司动荡较大,我真不该那样固执。” “那只是意外,我已经痊愈了。”只是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表现得深明大义,却不可能假装出事情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因为她们说的都对,理应感到抱歉。 我这边没说更多客气的话,她们略显窘态也没有久留,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就离开。我闭上眼按揉太阳穴,一双冰冷的手替到我的额上。“不舒服?” “有点晕。”我拉住他。 “是因为人太多了吗?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每次回来都不好好陪会儿爷爷、奶奶,总是这样大家都说你性情淡漠了。” “谁说的?” 不拿出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出来,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妈妈说的,说的就是你。” 默了默他抱起女儿说:“那我得好好改改。” 我故意纠缠,“每次都先抱女儿,你更喜欢女儿。” “我更喜欢你,最喜欢你,然后才是他们。” “别以为他们小听不懂,你这样说他们会不高兴的。”把橙橙和祈佑都放在他身上,橙橙一把就抓住自己爸爸的鼻子。“你看橙橙都想出手教训你了。” “他是在支持我,他们也会最喜欢你。” 无语摇头,发现祈佑呆呆地看着我们出神。“做坏事了。” 长时间的相处让我们都十分了解孩子,仕勋说的和我想的一致。 李婶赶忙接过孩子。“交给我来换吧。” 眼神追随着孩子,仕勋忽然将我转身,提醒道:“外公、外婆来了。” 不知他是敏感还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每次比我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果然看见爷爷陪同外公外婆一起走来。“爷爷、外公、外婆。”我上前迎接。 外婆紧步走向我,拉住我的手。“圣瑜,好起来了吗?真是难为你了。” “你们外婆刚一听说就急的不得了,急了这么几个月把老毛病都折腾出来。” “胡说什么。”外婆制止外公继续说:“没有的事情你少吓唬孩子们。” 外公的话让我心里刺刺的,那是种怎样心酸的无奈呀?爷爷招呼着外公外婆,外婆抱着橙橙慢慢红了双眼。大约都能猜到她想些什么,客厅变得极为安静,直到逹琳抱着Mini出现才打破平静。我告诉外婆逹琳即是我的妹妹又是仕源的妻子,还是孩子们的奶娘,外婆被我逗笑,对着逹琳也很亲切,不停感谢她。 奶奶一到我们就开宴,现场人非常多,一片衣香鬓影的繁华景象。琳琅满目的精致餐具让我感到震撼,这不是在拍电视剧而是我真正的生活。因为家庭教育我不会爱慕虚荣也不嫌贫爱富,但我很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与他们存在着天上地下的差距。可我之所以坦然,是因为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意的仕勋,就算他是普通白领、电脑工程师、水电工或则小卖部老板,这都不会影响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拘谨,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含着东西跟人说话,还要注意东西有没有沾到嘴巴上。为难的是大家还都当我们是主角,一个劲的祝贺我和逹琳,好不容易挨到吃完我立马去陪着奶奶和外婆说话。 “圣瑜,找个时间让我们见见你父母吧,正好外婆也在。”奶奶在外婆的面前提起了此事,我先是一愣,后也觉得找不到借口再逃避,不敢多说,只好点头。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外婆的话有借题发挥之嫌,仕勋还从未提起过什么,外婆这么问我是答不答呢?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慢慢处理,我们先把礼数做全了,不能让她的父母觉得我们不重视。” “但你这身体......” 奶奶轻咳两声,“放心吧,拖几天又能好些起来。圣瑜,这一大家子你也看见了,奶奶身体时好时坏,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奶奶。”我惶恐,半天才找回声音说:“因为性格的关系,我在这方面非常不足,反倒是逹琳游刃有余,请奶奶重新考虑。” “仕勋可是长子,他脱离这个家太久了,但属于他的责任他就要承担起来。你们是一体的还能避免吗?你啊,就别想着逃避了,大小事情有管家负责你只要拿个主意就行,别担心。” 奶奶说让我别担心,我却担心得头都不敢疼了。爷爷把身家直接继承给仕勋,现在奶奶又要把家交给我。刚才还觉得自己是局外人的我,现在却被告知将任命为主导者......不,简直就像个玩笑!这些东西都不该是我的,我也担当不起。奈何现在时机不对我只能另外找时间说清楚。 这两次见奶奶都带给我极大的刺激,就目前而言,我早已想不起如何成全自己的初衷。 挑了个空档去找仕勋,发现他在阳台上吸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衣襟,“仕勋,奶奶刚刚说要把家交给我。”惴惴不安半天,总算有机会跟他诉苦,我把五官都皱在一起。 他见了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拉拢我身上的外套,再来,把我锢在怀里。“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我喃喃地问:“能行吗?”这不是质疑他的能力,而是实在太担忧。 “当然能,我不会让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也不会让没必要的事情影响我们。” 他勾起我下巴让我看着他,自信的仕勋是那么有王者风范。忽然又不担忧了,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呢?“哈哈,你好帅呀,仕勋你真是棒棒哒。”我激动地更加用力地抱住他,满意又满足的笑。“我只想跟你跟孩子在一起,其他都不想管。” “我懂,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仕勋耳朵红红的,想知道他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冷才发红,我垫直脚尖够上去摸。“仕勋你耳朵好红。”而且冰冰的、硬硬的。 “不准调皮。”他拿下我的手抓在手中。 耳朵好像更加红了,他不会是害羞吧?因为那句‘棒棒的’? 之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外公送孩子房契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就接下。我屏气凝神,这有钱人家的作风真是......哥哥媳妇生孩子时,我给宝宝包1200人民币的红包就觉得已经挺合适,结果这儿一送就是一本房契。不过既不是送我的,也不是我接受的,那就跟我没多大关系。对了,想起红包我一会儿也得给祈佑装个1200的,就算他是程仕源的孩子,我也照样要按照自己的规矩来。 外公外婆这次依然没有急着离开,找了家酒店住下。他们不肯住到我们家也不肯住小姨家,硬要住酒店,仕勋的小姨也只好陪着住酒店。那天外公的说的话还停留在我心里,为了弥补那份歉意我每天都会带着孩子们过去陪外公、外婆,直到仕勋来接才离开。身体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已经快要藏不住了,便下决心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9点,前一天晚上一直迷迷糊睡不踏实,头也疼背也疼。我不敢翻来翻去,怕惊醒仕勋只能一直忍着,凌晨才睡。准备去浴室洗漱的时候,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几乎立刻就要吐出来,我赶紧冲进浴室抱住马桶。 好奇怪,怀孕的时候都没这么吐过,我到底怎么了?缓了会儿打算站起来,但站着就像是脚没落到实处,全世界都在旋转。找出手机打给妈妈,让她过来陪我去医院并让她告诉李婶他们是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然被大家知道......又是一片混乱。 爸爸也被妈妈带来,他留在家里看孩子,我同妈妈去医院。本不想让纪希跟着,但是怎么阻止都没用,最后只能请她什么都不要说,我可不想挂号挂到一半仕勋就出现了。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每个医院都可以人满为患?大家身体素质都这么差吗?挂号的时候,因为匆忙没有带医保卡耗费了很长的时间在挂号上。后来想,没带是对的。妈妈给我挂了个内科门诊,等待的人非常多我们前面还排着三十几个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就是平民的社会也是属于我的生活,我愿意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没有优待没有特权,但我给得起。不论遇到多好或是多不好的人,女人都应该拥有独立的自己。 终于到我了,医生问完我状况立马就开检验单让我去做CT,然后又是漫长的排队。做完CT被告知要下午才能拿报告,我暴躁起来。整整一上午就这么耗去,下午还要来......可病人那么多也不可能要求医生不眠不休的工作吧?只能希望仕勋今天晚点回来。 回去吃过饭陪妈妈在客房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掐着医院的上班时间去取报告。我时常在想,为什么平时预感诸多的我在那个时候会没有半点感知?如果能和我想的一样,就只是普通病毒感染类型的感冒该有多好? 逃出生天般的好。 第68章 68 脑肿瘤科的中年医生认真的查看我的片子,他非常详细的询问了我各种情况以及始发时间,最后告诉我,脑肿瘤。五雷轰顶,原来就是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刺痛贯穿了耳膜、眼球似乎要炸裂般的感觉。 “我建议你们马上手术,切除后进行病理检查分析肿瘤性质,良性肿瘤治疗效果好,痊愈机会大,恶性的基本不能痊愈,还要检查是否有扩散的情况,良性拖下去会变成恶性,你们要尽早......” 医生说尽早做切除手术是唯一的办法。尽早的手术,良性随时当心复发,恶性最多活个5、6年,其实我更该做的事情是安排后事。爸妈就我一个女儿,虽然我不一定能依靠得上,但没有我他们就成了失独父母。他们后半生的生活保障我不担心,我只担心他们会无法走出失去我的痛苦中。 我的儿女才刚出生104天,没有我他们依然可以被照顾得很好,这点,我深信不疑!可前提是他们要有一个身心健康的爸爸。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如果是恶性肿瘤,那手术后多半就得放疗或是化疗,换回的也不过是短短数年的生命。跟我一起经历希望,经历失望、经历失败,然后重来!这些,仕勋能承受吗?我不敢赌。我不要他徘徊在我和孩子之间,我要他全心全意照顾孩子! ............ “圣瑜,我们听医生的,尽早开始手术,积极面对。” 妈妈听完医生的话,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吩咐我。可我有自己的想法,“医生,我最多还能拖多久?” “圣瑜你说什么?”说话声音还算正常的妈妈,手却抖得厉害,她抓着我不安地一遍一遍摸我的手。 “妈,一会儿跟您细说。医生,请问我最多还能拖多久?”拿开妈妈的手我更近的挪向医生的位置。 医生扶了下镜框,说:“我一天也不建议你拖延,但如果你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我建议你在一周内处理完。” “我可能要用到一个月的时间。”听说是一周,我感到失落与慌张。 “那太冒险了。” 冒险,左右不过是死,若真是能安排好了才离开,未免不是一种安慰。“我有必须完成的事情,请您给我开些药物,我会尽早处理完事情进行手术的。”我站起来诚恳的鞠躬。 “圣瑜,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事情能让你置生死于不顾!医生说的你没听清楚吗?拖下去,良性也会变成恶性的......”妈妈重心不稳地站起来,想要拉住我结果跌到纪希的怀里。 我知道妈妈想要否定,希望我按照医生用专业水准做出的推荐行事,可那对我来说却不是最好的办法。领了药我将纪希和妈妈带到一家咖啡厅的包厢内,等确认服务员不会再进来之后我开始解释自己的行为。“妈妈,我是不能糊里糊涂就死的人,所以我需要打理后事的时间。” “后事...圣瑜,你怎么知道你会死呢?医生都没提点过这种可能,他说的是要尽早医治!你拖一个月,希望就更加渺茫了,这件事我们不能按着最坏的可能来处理你明白吗?” “我不打算告诉仕勋这件事情,也不打算在国内进行手术。”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仕勋?”她大惊失色。 “妈,不管良性、恶性,孩子们都要先交给仕勋了,可是仕勋,我生Mini他们的时候您不是看见了吗?他比正常人更不能接受打击,他容易激动,容易悲伤,因为那是触景生情。我不能让他看着我手术、看着我化疗、看着我......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去世,现在又要他看着自己孩子的母亲去世吗?太残忍了,我做不到!去国外手术吧,若是能好起来我就立即回来,若是再也回不来,我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圣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我要把仕勋完整的留给孩子。”这件事不能过多纠结,我没有那么多理智了。“妈妈,孩子才是我不能冒的险,只有保证仕勋的安危才能保证孩子的生活,回去我们就开始准备联系医院的事情。别担心,只是拖延一个月时间,我逆改不了命运的。”拉住妈妈的手想要她看见我的坚定,却发现自己也抖得厉害,双手冰凉。“纪希。” 我喊她,她连忙别过身子擦了下眼睛才转回来。“是,夏小姐。” “请你半点都不要透露,好吗?”我恳求着。 “好,我明白,我不会说的。” “谢谢。” 我告诉自己没什么难的,既然有了打算就照做。能够拥有这短暂却没有瑕疵的幸福,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那么多没经历过任何美好就已经离世的人,比起他们我没有资格感到委屈。 妈妈担心自己不能很好的掩饰心情,坚决不肯与我进屋。打了电话叫爸爸出来,我陪着她一起等。仕勋送爸爸出来,跟妈妈打招呼:“阿姨,您好。” “你好,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家了。”妈妈掩饰着,不容易的挤出微笑。 听见这话,反应最大的是爸爸。“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们赶紧回家吧。” 他紧张得连再见都忘记跟我说,急急忙忙的就上了车。他们感情越来越好,守着彼此终老也不会太孤独吧?爸爸一定已经改过自新了,否则......还能有怎样的否则?那些发生过的一切,就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再也想不真切。 心好冷,我也怕自己表现得异常,冲着对仕勋伸出手说:“背我。”在他背上他就看不见我的表情,我可以给自己一点点悲伤的时间。 他二话不说就蹲下,“今天怎么了?” “爸爸、妈妈背不动我了,只好由你来背啊。” “妈妈还好吧?” “一点小问题,可你刚刚不是还叫人家阿姨?人一走你叫妈妈。” “如果我在她面前叫她妈妈,你会同意吗?”他停下来,侧过头想将我的答案听的更清楚。 “呵,稍安勿躁,我们做事情应该一步一个脚印......” “贫嘴。” 他惩罚性的掐我屁股,将我颠起来一些稳稳的背进屋子。被放在沙发上,我一坐稳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李婶,我们家有摄影机吗?小的,家用的。”我的东西找不到应该找仕勋,但家里的东西不论大小都是李婶知道的最清楚。 “有的,您稍等。” 李婶很快拿来摄像机,我看过说明书后开始去拍宝宝,各种功能尝试。“你看我这妈妈当的,居然连视频都没给孩子录过。” 我拍了会儿,开始分析我此举的利弊。如此短暂的时间能记录什么呢?但等他们长大后,知道这个视频是他们的妈妈为他们录制的,也许会觉得幸福。可如果他们一直不知道我是离世,以为我是抛弃他们,那这些留恋带来的是伤情而已。 还是想留下点什么。 伪装得太过我做事情有些抢节拍,平时刷牙要五分钟,今天两分钟完毕,平时洗澡要十分钟,今天五分钟就应付了事。把孩子们都抱了放在身边,我焦急地等着仕勋洗漱完出来。不能自己时间独处,也必须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发挥出最好的价值。 孩子,妈妈到底要送你们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让你们即便没有妈妈也能幸福的长大? Mini蹬着小脚咿咿呀呀个不停,橙橙则是一副要睡着的模样。“嘘,哥哥要睡着了,Mini也要多睡觉才能长得高高的,你长大可千万要比妈妈高呀!至少高五厘米知道了吗?”我拿了个玩具放在Mini手中,继续喋喋不休。“Mini想不想出去玩儿呀?等周末,爸爸、妈妈一起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虽然你和哥哥还不会玩,但是妈妈想带你去一次。”他们出生到现在,外出的机会屈指可数。也因为他们太小了,若现在的他们有一周岁,那就会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如果他们有一周岁,我或许会甘心些...... 仕勋抱起已经睡着的橙橙放进婴儿床,然后坐到床沿看着我跟Mini。 “你说他们能记得住吗?”我想问的是他们能记住我的样子吗?“我好像只记得三岁左右的事情,那天妈妈去给爸爸买啤酒,我缠着妈妈也要喝酒,妈妈说换成饮料我不乐意,换成冰棍我也不乐意,吊在冰柜上不肯下来。现在都还记得妈妈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呢?最早记得几岁的事情?” 仕勋把枕头垫高,轻轻拉我过去靠着后才说:“很早、很早。” “多早?” “可能一两岁,大家提起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只要去回忆都能想起来。” 心里咯噔一声,我在想他会不会现在都还记得他母亲去世时的样子。“不是说三岁以前没有记忆吗?” 第69章 69 “但我想忘也忘不了。”他没有悲伤,仿佛说着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你记得你妈妈的死?”我问得忐忑,且不忍。 “嗯,历历在目。”他拿起我一小撮头发缠绕在他食指上,“以前每晚都会在梦里重演一次,没有你在的时候,我无法睡着超过三小时。为了避免噩梦,我会在睡觉前定两个半小时候后的闹钟,醒一会儿后,调了闹钟再继续睡。” 心惊不已,我拿眼睛贴住他的脖子,“现在也还是吗?” “嗯。” 那以后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仕勋你去打听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忘记那些伤害。” 他摇头。“记得她,也是好的。” “哪怕是噩梦也是好的吗?” “她在生病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她也很爱过我。” 因为妈妈的爱,哪怕是痛也不愿意忘记吗?母亲在孩子眼里是何等重量,或许只有没妈妈的孩子才懂。 我更讶于他说的历历在目,被噩梦缠绕着,他是怎么渡过这些年的? 仕勋在的时候我不敢有任何大动作,连药都藏在化妆棉盒子的中间,偷偷的吃。仕勋离开后我开始整理自己一切,包括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在各个角落的专属物品,以及我到现在为止的财产分配。治疗应该需要很多钱,仕勋将房子租出去的钱我便留用,欠着他,为了偿还我更会拼尽力气。我还要趁早见逹琳与初芸一面,把事情告诉她们,并将联系医院的事情交给她们。我绝对无法自己操作,仕勋如果起了疑心,怕是连我登录过什么网站都能查得出来。 要见她们那天我独自带着纪希回了家,不带孩子虽然不妥,但我要做的事情更该隐蔽。 妈妈的眼眶始终都是红的,有时有泪,有时无泪。“妈妈,坚强点。”我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能鼓励她。 “我知道。”妈妈闷闷的应着,原本拿在手上擦拭桌子的抹布被她放在一旁。 “爸爸,我从没正经做过一顿饭给你们吃,今天就教我几道菜好吗?” “圣瑜,以后日子长得很。” 虽是这么说,爸爸还是认真的教起我来,包括火候,窍门都叫我记牢了以后做给孩子们吃。全程他都在不安和走神间切换,我看着心酸不已。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终于来了,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妈妈这才离开去开门。 “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连中午休息时间都不放过我?还有你居然在做饭,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吗?”初芸走进厨房夸张的探出头去看外面,就像真能看出太阳从哪里升起的一样。 “今天就你们两人来吗?Mini和橙橙你怎么没带?”做为妈妈的逹琳最先注意的还是孩子。 “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有事情跟你们说。”我摘下围裙与手套,先入了座。 饭桌上出奇的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胃口我也不逼自己,一勺一勺的喝着汤,想着自己要怎么说这件事情大家才会好接受些。 “直接在饭桌上说吧,这样子我根本食不知味。”逹琳放下筷子。 我点点头开始说话:“初芸,你和宇昂怎么样了?” 初芸叹口气,“他有所收敛吧,但还是不知检点的干预我的生活,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撑着累吗?”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初芸跟逹琳都看着我。 “撑着让自己别原谅他也是很累的吧?生死面前没有大事,别让自己后悔今生没有原谅他。” “......你说话怪怪的。” 今天天气很好,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可今年这个年注定不能好好过了。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想要回趟老家,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想奶奶,想姑姑们,想哥哥、姐姐。拥有太多的人都害怕失去,都懦弱。上一次没有给我时间好好想,这次时间充裕才发现这么多东西让我不舍。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昨天去医院检查出了脑肿瘤。” “铛。”我话还没说完逹琳就把碗掀翻掉在地上,她也不去捡起来,惊恐地瞪着眼睛连番发问:“什么肿瘤?体积多大?良性恶性?要开刀吗?” “要先开刀做切除手术才能判断性质,这件事情我打算不告诉仕勋,请你们也绝对不要告诉他。”我紧紧拉住她们二人的手。“我不想让仕勋的人生再经历那么多波折,为了不被他知道,我要在国外治疗,踏出了国门在我回来之前请你们都不要与我联系。初芸,到时候估计要麻烦阿姨请她帮忙封锁我的信息不让人查到。还有我在家里不方便操作,联系医院的事情也要拜托给你,时间定在一个月左右之后。拜托你们了,除了你们,我也不知道还能拜托谁。”我尽量让自己说得平静些,声音还是染上哽咽。 “不告诉仕勋?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跟他说?我不能理解,你当他是什么?你要让他和孩子当做你是失踪了?......你没试过被留下的滋味,知道他们要承受些什么吗?”逹琳情绪很激动。 “承受一种感情的折磨总好过每天经历不同的希望与失望,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逹琳,我走之后,圣妍和延勋要麻烦你多照顾了,短时间内我不会回来,若是我永远也不回来,请你偶尔回来看看爸妈。”我深深吸了口气,把酸涩堵在心口。“能做爸妈的女儿、遇见你们、遇见仕勋,再生下圣妍和延勋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就算这样离开我也是知足的!” “你不告诉仕勋,躲到国外去,你可想过他有更好的资源,更好的能力也许更有希望?”初芸很少有无礼的举动,今天却在爸妈面前拍了桌子。“你自以为做了最好的安排,可是连尝试都没开始就直接将大家都置之度外,还给自己安上将死之人的思想,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家同时望向我,他们都在渴望更有希望。 “对不起,我不敢奢求,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我也舍不得,还没有分离就分分秒秒都在思念。不知道还能再见几次,那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该怎么办呢?但是比起他那更好的,能让我多活两年的资源,我更愿意像这样干脆点,洒脱点。” “洒脱?拿自己的生命去洒脱?”逹琳拼命摇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了你的责任,你应该给自己无限的希望,怎么可以现在就打退堂鼓?万一手术很成功,你痊愈了呢?” “痊愈面临着极高的复发可能,良性也说不定哪天就变成恶性。请大家原谅我的自私,相信我的选择。仕勋现在还清晰的记着他三岁时母亲惨死的样子,经历不幸的家庭、不幸的童年、十几年的重度抑郁症、再经历不幸的,反复折磨的我,他要是承受不住呢?我的孩子交给谁?仕勋要是不在,他留下的财产足够孩子们痛苦一生!” 这些话就像丧钟,刻刻在我耳边回绕,让我把想要继续留下的欲望消磨得一干二净。我越想不管不顾,越加痛苦不安。身体一面叫嚣着:‘你离开,他算不算终日活在痛苦之间?’一面叫嚣着:‘有孩子在他怎样也得忍住。’‘你留下,孩子不也牵绊着他吗?’‘我说了我不要他再像那样劳累。’......仕勋不在我身边的那短暂时间里,我已经跟自己对战了千百场。 “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作为姐妹,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联系医院的事情,封锁消息的事情交给我来办,还有别的事情也跟我说。”初芸像是醒过来,她并不那么清楚仕勋的事情,但她清楚我已经做过诸多考量。 “目前只有这些。”我无力的趴到桌上。 “初芸我这里有专科医生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请他推荐下别的国家在脑肿瘤方面较有权威的医院。”妈妈说完就急着去拿医生给她的名片。 逹琳嘴角微扬,却是黯然销魂的样子。“我做不到不去见你,那不可能,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独自一人承受,你得有多痛苦?” 何止,痛、苦?...... 我忽略逹琳的话,知道她终究会让步。“我还想见奶奶和其他亲人们,近期挑个时间我们回家一趟好吗?”拉住爸爸宽大的手掌,心里传来一片温暖,因为年轻时做重体力活儿,爸爸的手掌很厚实,骨骼显然更大。 爸爸握紧我问:“回家?你要带仕勋跟孩子也回去吗?” “嗯。”比起被乡亲们盘问,我更想让奶奶跟外公、外婆知道仕勋和孩子的存在。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那么长时间都过来了,我不信我会拖不了这一个月。” 逹琳筹备着同我回家,初芸留下处理联系医院的事情。我想回紫薇花园带走里面所有关于我的物品,可眼前没有机会,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声东击西的机缘。每天必做的事情是学做一个菜给仕勋吃,我告诉他孩子就要可以吃辅食了,在此之前我必须学点拿手的出来。不论我做出什么样的菜式,他不会统一说好吃或难吃,而是像专业的试菜员一样分析我可以更好的地方。 第70章 70 我更加紧密地与他相处,和寸步不离没什么分别。只要他回家,我一定已经安排好至少五件要一起去做的事情。我们常常在公园散步聊天到忘记时间,孩子们被留在家里,用了白天陪伴孩子,晚上就让我用来陪伴仕勋吧。 试过夜里十二点还在洗车,也试过清晨六点就开车去海堤买渔民们刚打回来的新鲜海鲜。他的玩性都被我调动了,要我重新设计孩子们房间的规格,洗了几百张孩子的照片做照片墙。我们还自己动手给孩子们做木马,秋千。 ...... 时间终于安排好,我让爸妈别提前告诉任何人我们要回去,否则那架势会让逹琳跟仕勋都难以适应。下了飞机我们先去路途较近的姑妈家,即便路途不近我们也是要最先去那里的,因为奶奶在。姑妈家里有对双胞胎孙女,开门见到我们的时候她说以为自己被孩子闹腾得花了眼,认错了人。可想而知她对我们的突然袭击有多意外! 奶奶何等厉害,她简直可以比拟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爷爷去世后,她独自将孩子抚养大的能耐,让十里八乡的人提起来都比大拇指。一进门我就找准奶奶在的位置,走过去跪下磕头。“奶奶,我带我的孩子和他们爸爸回来看您了。” “孩子?”奶奶快80岁了,除了眼神没别的不好,她看了一圈锁定住爸妈手中的孩子问:“你生的?竟连这等事儿都瞒着我们?”奶奶看向爸妈,又对我说:“你且跪着吧,看你们是要造反。” “奶奶,我是孩子的父亲,是我做得不好,您别怪圣瑜。”仕勋走来也打算跪下时,被爸爸一把捞住。 “妈,我跪吧,我的错。”爸爸赶紧陪跪。 “屋里面去跪。”对自己儿子奶奶更加没了客气,还好被姑妈劝住。“你站近点给奶奶看看。”奶奶拉拢仕勋瞧了半天说:“倒是配得上我孙女。” 平日里最会讨老人家欢心的逹琳像是被吓到,还站在一旁。我龇牙咧嘴的离开地面蹲着,心里并没多少对爸爸的歉意。是的,逹琳真的跟着一起来了,因为这次她可不能让司机做快递员运送人奶。 “妈妈消消气,快看看您的小曾孙,是龙凤胎呢!您福气实在太好,双胞胎、龙凤胎都有了。”妈妈嘴巴抹了蜜似的甜,带着孩子们坐在奶奶身边。 “是啊,妈我们先请客人们都坐下。”姑姑旁敲侧击,好不容易我们才有了位置可坐。 小侄女们凑过来隔着大人看弟弟妹妹,生怕碰坏了似的。“他们好小啊。” “可欣,可依你们记得姑姑吗?”我将她们楼进怀里。 她们看向姑妈,诚实的摇头。 “我是你们爸爸的妹妹,所以你们都要喊我姑姑。” “那他呢?”可依指着逹琳。 “奶奶,姑妈,这是我妈捡回来的女儿叫逹琳。”逹琳面露惊色也不敢反驳我,倒是妈妈给了我一颗爆栗,跟奶奶和姑妈认真介绍起来。“她也是姑姑。”我贴近可依的脸。 “那他呢?”可依又指向仕勋。 “他是弟弟、妹妹的爸爸,按道理你们是要叫他姑丈的。” “姑丈~”孩子们齐声喊道。 仕勋表现出我才看得明白的喜悦,立马掏出两个红包分给孩子。昨晚我用了大半夜的时间跟他细说我们此次大概会见到的人,还让他多准备些份额不要太大的红包,见到与我亲近的孩子就给。给红包其实不太合适,然而我没有时间去准备礼物,反正是新姑爷,倒也没什么。 奶奶之前分明是说仕勋也只是配得上我,结果拉着他问足了两个小时的话,我跟逹琳已经快要剥完一大包瓜子了才结束。哥哥回来后对逹琳表示出极度的热情,跑上跑下,又是叫外卖又是买菜,张罗了一大桌。给仕勋夹菜的人除了我和妈妈又多出了奶奶和姑妈,看他堆成小山的碟子我也不好再夹给他了。逹琳像饿狠了一样,不仅吃完我们给她夹的菜,还主动要求我给她夹离得远的。纪希好像是广州人,被辣的出了一头汗,姑妈连连给她倒水。 这一夜根本没完,收拾完碗筷和厨房后嫂嫂就回来了,她回来就代表酒局开始。烧烤、红酒、啤酒......送外卖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我们人太多只能住酒店,由于时间安排得紧凑,我们的打算是明天一早就回去,也不再来。这话一出口姑妈立即决定追随我们,连夜把孩子送去了孩子们的外婆家。 逹琳现在才敢跟我说些闲话:“原来你们一家都是风风火火的性格。” 如果单说我个人,她定不会用这个形容词,保不准会说出什么话来。 由于喝了酒,大家起的不算早,在酒店路口跟姑妈汇合后就一起踏上回外婆家的路。离得不远,坐合约车只要一个多小时。 我到外婆家来已经有了一套自己惯有的行为规范,逞大家忙着相互问候,我钻进那个单独的、简易的灶房里,挑出几个小地瓜埋进灶孔的灰烬中,一会儿不论是谁来控制火候他都会帮我把熟了的红薯夹出来,这是规矩。完成后我跑到外婆屯东西的杂货间翻柚子,柚子一定是放在直接接触地面的地方,那样不容易坏。找到后我怀抱着三颗柚子走到客厅找人帮忙剖开,把柚子放在桌上我再找出水果刀,腼腆的弟弟就接过去了。 “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啊,你们身体好吗?外公你的腿有没有好些?” “嗯,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只是更想烤红薯和柚子。”妈妈把外公外婆逗得很开心,大家都以为是没休息好的原因,没人关心过她眼睛为何泛着红。 一高兴就容易蹦坏形象,外婆假牙掉下来时外公正好一把给她兜住,我们一整狂笑。“奶奶你的假牙还好吧?”奶奶的牙齿也没两颗真的了,都靠着假牙吃东西,外婆笑掉假牙后我赶紧查看奶奶的。 奶奶也是大大咧咧的那种性子,取下假牙给我证明还没掉,又惹出一阵狂笑。 吃完柚子,大人们忙活开来准备午餐,我找来三双适合的长筒鞋,扯了六个一次性袋子放在仕勋和逹琳面前。“走,姐带你们去找点好吃的。” 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穿鞋子,逹琳是始终保持着兴奋的,动作迅速很正常。可是仕勋他穿上这个鞋子为什么这么帅气?这又不是骑马靴。 “看帅哥的时间多得是,不如我们现在先去找好吃的?”逹琳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我又翻了几个大的购物袋跨在手上,拉着仕勋和逹琳往外走,还嘱咐姑妈帮我们看下在睡觉的孩子。纪希见了跟上来,走出大门看到站在空地上的弟弟,我一招手,他便也加入了我的队伍。我们此时走的这条山路就在外婆家旁边的竹林中。以前还没修那条马路的时候上山下山全靠这些石梯,现在少有人走,长了不少青苔。小时候我曾经一阶阶数过,是2235梯。 这片林子也超多我的回忆,滚铁环、跳皮筋、抓石子、荡秋千......我一样一样的说给仕勋、逹琳和纪希听,还骄傲问他们懂不懂我说的前三者怎么玩儿。他们当然只是有所耳闻啦!逹琳家乡虽然也在乡下,但她没回去过几次。仕勋根本不用说,纪希为着自己这身功夫也是很小就被送去训练。 “好好巴结我,以后我一样样教你们玩儿。” ‘以后。’这两个字将我刺得生疼,背过身勾起嘴角继续往下走。 分叉路前弟弟停下来问:“姐,你是要去拔萝卜吗?” 我挑起眉毛不说话,他笑着继续带路。我们来到萝卜地里,逹琳疯狂的气焰逼得我们退回了田埂上。是这样的:一开始以为事情很简单的她怎么都拔不起来,还一屁股坐到了菜地里,她又气又恼。待弟弟教过她诀窍之后,她完全沉寂在胜利的喜悦中,拔了一堆放在脚边。一边拔还一边说:“敢摔我,看我不把你全家都吃了。” “胜负心好强,好可怕,让她一个人拔萝卜吧我们去摘白菜,等会儿吃的时候你们会发现这些菜都是甜的!外公外婆年级大了只能请别人帮忙种菜,虽然麻烦些,但是为了这个口感还是值得的。”我边走边说。 菜地上面有几颗橘子树,我走到底看着树枝寻找着,发现树梢上还零零星星的挂着几个,兴奋的拔出一根种四季豆的时候用来支撑的竹竿往土堆上爬。这棵橘子树结出的橘子是绿色的,但比最甜的红橘子都要甜些。它是外婆的骄傲,每次说起来都说:‘我就没吃过比我那颗树结出来的还甜的橘子。’ “姐你这个根本不够用,我爬上去摘你在下面接。”弟弟跟上来扔了我的竹竿。 “OK、OK。”我马上撑开袋子做准备工作。 “我有经验,我来吧。” 一只长手臂从我头顶越过,拿走了袋子。倒是,他也算有经验。我退到他的身后看着他,感受自己的心酸。仕勋,若是我能早点遇到你,一定将生命的美好全都分给你。但我们遇到得太迟,迟得过不了多久就要分离。 第71章 71 “姐,你先吃一个试试,周期都过了,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不摘这棵树上的!”还有着婴儿肥的弟弟在树上显得脸更加圆。我拿起一颗橘子直接从中掰成两半,先塞了一瓣在仕勋嘴里,然后自己也吃。“姐夫!甜吗?”我正准备给身后的纪希也尝尝,没料到弟弟会说这样的话,差点栽到土堆下面去。 “我也要,我也要。”逹琳连攀带爬的站上来。“姐夫,甜吗?” 她才不是不知者无罪!我对准她身上肉最多的屁股捏下去,她原地跳起来。 仕勋笑着说:“甜。” 我们把整棵树洗劫一空,我跟逹琳坐在树下一口一口不停歇的吃着橘子。仕勋和弟弟在下面砍白菜,纪希去把萝卜收起来。我看着那成堆的萝卜搂住逹琳的肩头说:“托你的洪福,外公外婆可以三天不来拔萝卜了。” “好说、好说。”她做着受用的样子,就像没听出我真正的意思一样。 我听到爸爸喊红薯熟了,连忙招呼所有人跟我一起回家吃红薯。灰扑扑的红薯被扔在地上降温,以前外公就跟我说过,烤的东西在地上放一会儿会没那么上火,于是我没急着拿起来,先去抱孩子们。 我最喜欢Mini现在戴的这顶粉红色有两条辫子的帽子,假辫子不是纤维做的,而是针织的扭转在一起的穗子。虽然是自己女儿,但她不戴帽子的样子确实挺丑。橙橙不戴帽子也丑,他现在戴的是黄□□耳朵帽子。祁佑帽子上有个啾啾,跟头联合起来像个包子。我又把他们排放在一起,牵着他们的小手玩。 姑妈抱起祈佑,表情新奇的问:“这些孩子睡醒怎么都不哭呀?我抱他们起来,他们跟我一阵叽里咕噜,像在问我你们去哪儿了似的。” “心情好才会哭两句,平时都懒得哭。”逹琳在一旁回复。 “他们弄反了吧。”姑妈大笑。“这么乖,这么好带的孩子,给我5个我也带的了。” 我跟逹琳都低下头笑。其实我怀疑过小家伙们不知道我是他们的妈妈,因为我生下他们后隔了很久才出现。他们更先接触的是护士,然后是外婆......到现在我也无法证实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妈妈,只能一有空就缠着他们。 我将灰不溜秋的红薯分给众人,长辈们都不吃,表示没兴趣。我剥开皮,红色的还泛着糖分的晶莹肉体露出来,这才是又香又甜的烤红薯。躲着大家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喂了橙橙一口烤红薯,结果他喜欢到想要自己动手,看着红薯的眼睛视线都直了。我各喂了祈佑和橙橙,逹琳也开始喂Mini,他们蠕动着没有牙齿的嘴巴都表现得很兴奋。 “她肯定在想,哇!美味,什么东西那么好吃呀。”走过来的爸爸猜想着模仿了孩子们的心理。 “嘘~”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妈妈看到我们给孩子吃东西要说的!” “没事啦,你只喂一点点就没事。” 我想的也是只喂一点点啊,但是我哪里拒绝得了孩子们渴求的眼神。“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橙橙要把我的勺子都吸走了。 两个人喂三个小孩根本来不及,仕勋也一起帮忙,但他没有拿勺子而是直接剥开放进橙橙的嘴巴。大个的仕勋和小个的仕勋就这样呈现在我面前,除了我,其他人也都纷纷注意到了他们的相似。爸爸讲起笑话:“有个孩子不听话,他妈妈威胁他说:‘你如果再不听话我和爸爸就不要你了。’孩子听了心里觉得他妈妈真傻,我和爸爸都是同一个姓,我和爸爸不要她才对。以后你孩子也会这样的,他们都长一个样,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眯起眼睛冲着仕勋笑,他揉揉我的头发说不会。姑妈看了后弯着身子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像已经很久没人在我们两人面前这么问过,我一时忘记该怎么说。爸爸替我回答说到时候一定会亲自来接她,才化解了我的尴尬。 桌上的菜都是很有C城特色的菜,仕勋跟爸爸却来不及好好品尝就被拉住喝酒。仕勋在桌下牵我的手,牵了会儿,我想放开,又被他牵住。他这是想冰死我。 “这个笋好好吃!”逹琳赞不绝口的东西我都多夹些在她碗里,后来才发现每样菜她都赞了一遍。 “黑壳虾,你弟弟他们昨天去抓的,运气好才吃得到的哦。”外婆分别给我们都夹了一只虾放进碗里。 仕勋跟逹琳忙着道谢,我忙着帮他们剥虾。黑壳虾的肉质超级鲜美,再加上外婆是蒸熟的,更加保留了虾肉的美味。“弟弟,好抓吗?还多吗?”我看了眼盘子,大概还有20多只,便打算着明天去再一起去抓。 “好抓,因为现在回家过年的人都还没回来,虾很多,我们明天可以再去。” 我做了个手势告诉他,‘你懂我。’然后专心吃菜,我非常想要再去打一碗米饭配着吃,其实这个欲望我每次回来都会有,幸好自制能力不错,否则难受的也是自己。 由于天气原因今天不适合外出,外婆拉着爸爸跟仕勋还有隔壁邻居打牌。我们这儿的人总喜欢用打牌来消耗时间,我带着逹琳跟纪希抱着孩子去后面的小山坡,让逹琳看看她赞不绝口的笋是哪来的,结果我们越走越远。她各种怨我走得太远呀,不顾及自己的背会不会痛呀......拜托!我不带她去她能见到货真价实的茅草屋吗? 回去的时候我老远就看见仕勋的身前放了一叠钱。“哇!”我赶紧埋到仕勋耳边说:“小辈不能赢长辈钱的。” 姑妈说:“别乱教,仕勋他没打过,正摸索着呢。” 摸索都能赢钱?“不打啦,不打啦。”我和稀泥一样弄乱他们的牌。“我们做粑粑吃!” “糯米都蒸熟了你才想起来,要是等你来说,今天别想吃了。”妈妈从厨房出来找帮手。“男孩子都跟我来吧。” 他们要打糍粑啦~每次糍粑都是下午打,除了小时候我就没吃过新鲜的糍粑,只能第二天早上再吃,不过味道也还是很好。我和逹琳负责把黄豆弄成粉末,外公、爸爸、仕勋、弟弟还有邻居家的叔叔负责打糍粑。我看着他们越来越吃力的动作笑,弟弟叫我也去试试,我连忙摆手。 姑妈把剔完肉的骨头分给我和逹琳,我把我的让给纪希,自己跟逹琳合着吃。这东西通常只有我才有份,不过也没人和我争,用弟弟的话说:‘这东西不是你吃就是狗吃。’............ 舅舅的女儿跟儿子是龙凤胎,弟弟在家等着去新加坡留学,妹妹在市里读高三,学业繁重。但是听说我回来,她在电话里要求我多待两天,明天早上她就回来带我去玩儿。那当然好,我不就是为了见到他们才回来的吗? 晚上外婆怎么也不肯让我们去酒店,非要我们在家里留宿。我倒是一点也不勉强的就留下了,这样留下来仕勋和逹琳还可以体验一下晚上跟大家一起洗脚,早上起来吃醪糟煮鸡蛋的感觉。我和逹琳跟着妈妈很早就上楼去铺床,其他人继续在下面喝酒聊天。 中途我跑到洗手间吐,逹琳和妈妈一点不嫌脏都紧紧跟我身后。吐完我就坐在地上放空自己。医生给的药并没有多大效果,止疼的不是那么止疼,却也没到无法隐藏的地步。只是明天我不能再这么折腾,平心静气一些,不然我要在他面前吐可怎么办?缓过了劲儿,我又是精神十足的样子。不用猜我也知道哪间房间会是我的,嗯,客房就是不一样,空荡荡的。若是往年,我就会跟妈妈耗在外婆房间把外公挤走,今年显然有好多不同。 把孩子们都推进房间,我躺倒床上发呆,努力让自己只发呆。 “圣瑜?”仕勋声音很轻,我立马就跑到他面前,他伸手抱住我说:“我醉了。” 我不信,仔细看着他,状态是有些异常。“你们今晚喝外婆自己酿的酒啦?”那个酒不是开玩笑的,普通低度酒我也许能喝个半瓶,但那个用自家产的麦子酿的酒......首先味道就够你适应的,加上那个劲儿......想想头都疼。 妈妈听见声音出来查看。“圣瑜,快准备些茶水放在房间,一会儿准会口渴的。” 仕勋一手撑着墙,一手拉着我说:“谢谢妈。” 我捂住嘴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妈妈......他喝醉了,呵呵......” “不带进去休息在这里傻笑什么。”妈妈红着脸指使我。 我敛了假笑把仕勋扶进屋子,充满自责。 “我没那么醉。”他按住我给他脱鞋的手说:“只是有些晕,有些兴奋。” 我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也不管自己刚刚是不是才摸过鞋子,就把手放在他脸上。烫烫的呢。于是继续帮他脱鞋,悠悠的问:“兴奋什么?” 第72章 72 “圣瑜,从你出现开始,我每一天都在过之前向往的日子!” 我手上停了一下。“那就好,我也是为了能让你的人生有值得向往的东西在努力呀!喜欢吗?”我对着他挑眉。 “我爱你。”他捧住我的脸吻我,第一次感觉到他手是温暖的。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却不能告诉你。 “嫁给我,好吗?” 好! 心底里是最直接的渴望,说出口的永远带着伤人的考量。“过几年好不好?”过几年我还活着,还能继续活着,就嫁给你。 “几年?好久,为什么还要那么久?奶奶说我配得上你。”他,.当真耍起无奈来了。衣服被他从领口拉下去,我扯上来,他再拉下去,我再扯上来...... 生气后我怕打他的手背,嚷嚷道:“我得看看你有没有沾花惹草的习性,考验都是漫长的。” “考验?一辈子都给你考验,先把我的名字添加在你户口本的配偶那一栏,好吗?那里明明应该有名字,却一直空着,你的名字没有陪伴会很孤独。” 天知道我的感动里还蕴藏着无语。“我保证那里只写你的名字。”或则永远空着直到销户。 他轻轻抠着我锁骨上的痣,把脸放在我的肩上说:“医生拿着你的病危通知让家属签字,我竟然没有那个资格,圣瑜,在我真正追求的事情上,我是彻底失败的。” 我默默的听着,觉得泪水在倒流。它们从我身体里冒出来,又无法排泄掉只能倒着往下流,一瞬间就浑身冰凉了。 一时没注意,他已经隔着衣服解开了我内衣的扣子,还傻笑着说:“你希望孩子们的爸爸是个失败的人吗?你能让这失败好起来,帮帮我吧。” “程仕勋,你再这样我是要打死人的!”我认真捍卫着自己的身体,他却跟玩儿似的捉弄我,闹腾得我发慌。我又厉声道:“孩子们还在那里你想干什么?” 我到现在才算真正全面的了解到这个男人,原来他不仅有幼稚的一面,还能像这样耍无赖!把孩子推出去给妈妈之后,他进来在床上跟我玩儿了至少半小时的见招拆招,他其实也没有想要怎么样,就是觉得闹着好玩!这才可气,挣扎得我全身无力。 要说他这是喝醉酒我倒也不与他计较,但问题是,纪希叫我们出去洗脚的时候他又清醒、正经得很! 外公、外婆家还保留着许多质朴的东西。结婚时外婆娘家陪嫁的床,年纪比我还大的蚊帐,年纪比妈妈还大的桌椅。听说那个有漂亮雕刻的碗柜是爷爷来帮忙做的,衔接好到没有任何蚊虫能爬得进去。许多习惯也是老的,并不是故意保留,而是自然而然就延续了下来。像大家一起泡脚多半是为了好入睡跟节约用水,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卫生。我跟逹琳、仕勋、还有纪希一个脚盆,偏高的水温把我们的脚烫得红红的。 纪希问:“水温这么高一会儿会不会兴奋得睡不着?” “放心吧,你沾到床就会睡着的。”说着逹琳就捂住嘴巴打哈欠。 我抬眼看,墙布有些微微发黄了,一切都在变幻着,变老,离去。舅舅这个房子的装潢在当初可是非常受追捧的,大家都纷纷来借鉴,时过境迁,如今家家户户都是精装......又扯远了。 卧在沙发上陪着长辈们聊了一晚上我的各种囧事,什么小时候爬到外婆家之后坐在门槛上直呼再也不来了,或是一到晚上就缠着外婆讲鬼故事,结果害怕到不敢去上厕所,尿在床上之类的......逹琳困得半死也强撑着要交换趣事,说我在草地上显摆,翻了个跟斗,接着鞋子就从别人的天而降。说我在体育场跟她们走丢,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居然能回答自己在太阳底下。颠覆性毁灭了我的美好形象。 昨晚住在酒店比较谨慎一些,我跟逹琳和孩子们与纪希同屋。今天因为床比较小,只能逹琳跟纪希一起照顾孩子了。虽然我这腰要在半夜爬起来照顾孩子有点吃力,平时也不见我在夜里照顾过孩子,可这是我出院后第一次跟孩子们分开睡,所以就毫无愧色的担心起孩子们晚上能不能被照顾好来。 仕勋见我不得安宁就问:“你是不是不习惯他们不在你身边睡觉?如果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这样担心吗?” “你跟孩子吃醋?”这哥们儿当真喝大了吧? 他摇晃我的手臂执拗的问:“会担心我吗?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担心我吗?” “会~”我背靠进他怀里,假装不耐烦,实际很诚实的说:“我会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饿不饿?有没有好好睡觉,累不累?有没有穿够衣服,冷不冷?有没有生病......担心你会不会不开心,担心你会不会很难过......” 我渐渐停止住声音,他以为我睡着了,我就装作睡着了。安静的承受着头痛、心痛。 耐力越来越少,他除了几个变换姿势的动作没发出任何声响,我也以为他睡着了。准备去偷吃止疼药,却听见他忽然说话:“傻瓜,你可知我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我爱你?一直等着能确信你不会离开的那一天,如今你带我回家,是不是已经承认我了?你说过几年在结婚,是打着主意要孩子做我们的花童吗?圣瑜,对不起,是把骗你到我身边,可我至死也不能放开你。” 你何以爱我,如此沉重? 愧痛的心底闪现期望,也许那是经历过绝望后的渴望。 ............ 早上,清脆的鸟叫声把我唤醒,虽然只睡了很短的时间,但我精神特别好。外婆已经在准备早餐了!我准备好就要起床,结果被仕勋拉回被子。“现在太早,寒气还重,先别起来。” “少爷,要不要我改口叫您程医生啊?” “只要你听话,叫什么都可以。” 我老实的拥住他,呼吸被他过滤后的空气。他现在记得昨晚跟我说的胡话吗?记得他跟我求婚了吗?如果没发现自己生病我会不会答应他?想来是不会的,我那么倔,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八点,他终于放我起床。本打算看日出的,泡汤了!也确实太冷。妈妈给仕勋买的呢子外套,牛仔外套,高领毛衣,太空棉卫衣,改良西装裤,缩脚牛仔裤,高帮休闲鞋......全都被我带回来。这几天就让仕勋穿着妈妈给他买的衣服过日子吧! “奇怪吗?”他换上我搭配的衣服,有些不适应,像女孩子试衣服一样瞻前顾后的东看西看。 这就是我喜欢的那种调调,短版外套、高领毛衣、缩脚牛仔裤......他从来没有这样鲜活过。“妈妈好会挑衣服啊,超级适合你!”我做出惊讶的样子,用手遮住嘴巴。 “以后就让妈妈帮我买衣服了如何?”他再次对着镜子照了照。 酒醒了也叫妈妈,他要改口了吗? 不过同床两晚,纪希大有被逹琳带坏的倾向,一个劲的配合逹琳夸赞妈妈眼光是多么多么好,仕勋身材是多么多么好。其实我有风格类似的衣服可以跟他做情侣装穿的,他非要让我穿这过膝的羽绒服!在A市是这样,在C城还这样!C城可比A市暖和得多,C城从来不下雪的。争论半天也就少让我穿了件毛衣。 茜茜赶回来见到我就惊叫,我因为背对着门没发现她被她吓了一跳。筷子一抖,鸡蛋落入碗中贱了我一脸糖水。刚站起来就被她制造的冲击力撞回椅子上,幸好仕勋扶着,不然可能要一起滚地上了。 她跟我大吐相思之苦,说我不在家过年时如何没意思,又跟我说她一路上是怎么打算安排我们行程的。今天的行程就是去抓虾、去划船、买烟花、放烟花。距离外婆家不远处的那条小河,吞噬过不少人的生命......点找错了。外婆家不远处的那条小河,是C城的母亲河,听妈妈说她小时候每天都在河边洗衣服,如果是夏天的傍晚来会恨不得不用回家。 我也不想回家,太畅快了! 这是一场比赛,各人一个小桶放在作为裁判的妈妈面前,抓到虾的人必须跑回去放进桶里。为了赢得比赛,我负责网虾,仕勋负责装进桶里。其他人不停歇不知倦的,来回穿梭在桶子和水草之间,纪希跟弟弟更是专极地半截手臂都伸入了河水中。弟弟先前告诉我们发现虾群时要尽量保持安静,所以看见逹琳动作夸张的张牙舞爪时,我们立即冲了过去。仕勋还得跟在我身边,我动作幅度太大时他就会拉着我,免得我栽进水里去。一会儿我若是夺得了冠军,一定奖励他一颗功勋章。 最后,茜茜赢得了比赛,我们都输掉了自己身上最喜欢的一件东西。逹琳的是K金耳环,我的是铂金项链,纪希要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送给妹妹,吓得我们赶紧劝阻。后来她扯了皮带一路拎着裤头回家,弟弟身上没什么茜茜看得上的东西只能承诺送她一顿必胜客。 妈妈倒掉我们桶里的虾,只把妹妹那一桶带回去,妹妹虽然赢了比赛但她没多久就感冒了...... 疯玩两天后精疲力竭的我们总算安静下来,能好好陪长辈聊聊天,也能安安心心的、细嚼慢咽的乖乖吃顿饭了。妈妈说她跟我们一起折腾得浑身酸痛,姑妈说她鞋子都穿坏一双,看来我们还真是挺能闹腾。 逹琳每件事都用十二分的精神,她不阻止我,配合我,陪着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只是她仍会当心我的身体状况。我告诉她一定不会有事,没准备好的时候不准有任何事情发生!尽管事实不是那么回事。 我带着仕勋和逹琳去赶集,吃遍所有我觉得味道好的特色小吃,边吃着边穿梭在人群间。还买了地瓜准备回去用白糖腌着吃。路过卖鞭炮的商店,逹琳和纪希一头钻进去,拽都拽不出来。跟人差不多高的冲天炮啊,非得带回家!准备回家时我死活想不起外婆家的地名,形容好几处我认为特有的建筑,三轮车司机都表示不清楚。打电话问妈妈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 后来我们去给爷爷扫墓,又分别到伯父们的家里做客,安排得好好的行程,结束时还是显得仓促。 返程的前一天我们特意随姑妈回家,这次有提前通知,除了在新疆工作的姑丈以外,姑妈家全部成员都在场。我们吃着喝着都要唱起歌来,恨不得往尽头里高兴。血浓于水?不是的,在我们家是情比天高,即便是偶尔会有摩擦也能自动复原。在我小时候爸爸也同伯父们打过架,待姑妈们一个个打电话骂过去,一切又都好起来。我是多么的幸运才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现在终于能放心了,他们都很幸福。哪怕我就此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也能宽心了。 做这一切,是我希望将此当做遗产交给我放心不下的人,让他们能在孤独时想起曾经激烈过的欢笑。 每次分别总是要哭的,这一次太强烈,逼得爸爸故意躲在一旁不愿过来。我有些兜不住自己的伤感,逹琳趁此机会假装安慰我,然后霸占属于仕勋的位置,一直到抵达A市。 “圣瑜,我现在心肝脾肺肾都在发疼。”逹琳捂住胸口按揉。 “涨奶?”她涨奶的样子给过我过于深刻的印象,弄得我时刻都想着这件事。 她看着我,又沉默,我了然于心。这世上有一种情况是:你想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多余,却每一句多余的话你都想再说一次。你若不说出来,你会难受。你若都说出来,于事无补。 忍耐如果分等级,我一定在不断升级。 第73章 73 回家之前爸妈已经决定好带我去日本治疗,在家期间他们悄悄递交了□□的资料。爸妈的户口都没有移到A市需在户籍所在地办理,此次回家正好顺水推舟。我的证件则由初芸帮我处理,回来后他们很快就确定好就医的医院。决定虽下得快,却也综合考虑过费用、环境、条件等多种重要因素,才选定日本一家癌症研究中心。 当爸爸告诉我他已经在私下卖掉房子和车子时,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想用手把心里腐烂的肉一点点抠出来。还好,眼前还有一件可以缓和我情绪的事情。 信息传递便捷的今天,我们对奇妙的缘分有更多的认识。譬如,某某某儿时的照片中有自己的妻子。譬如,谁谁毕业后把专业书给卖给回收站,却发现同专业的妹妹买的二手专业书,正是他当时卖的那一本。再譬如,仕勋跟妈妈是同一天生日,而这件事还是他自己主动告诉我的。 爸爸充当一整天的摄像大叔,记录我们为妈妈和仕勋筹备生日party的画面。我亲手做了蛋糕、烤翅还有炸酱,只等着仕源跟仕勋下班就可以把面条下锅。装饰客厅,准备餐具都是李婶做的,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Mini是孩子中最喜欢拍照的一个,只要有相机或是摄影机靠近她,她就会咯咯笑个不停。有时候他们的笑容让我幸福,有时候他们的笑容让我心酸。 跑下去接仕勋的时候我把花藏在身后,见到他之后才亮出来。明明也不是很浪漫的事情,他却感动地一把将我抱起来。 “你们要BoBo吗?要的话我先躲起来一会儿”仕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卡在半路上。 我搂着仕勋的脖子说道:“不如你先进去也可以。” 仕源一连应了几个好,避事儿般的跑开。仕勋问我:“可以BoBo了吗?” 我撑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我,然后被他抱着往家里冲,进门前我才得以挣脱他的怀抱。一进门就融入大家浮夸的欢迎仪式中,逹琳跟初芸各买两个蛋糕造就的结果是我们都被涂成了大花猫,连三个孩子都没能幸免。仕源真是歹毒,为报复我竟能对孩子下手。我把橙橙嘴巴上沾着的蛋糕舔掉,一转身,被仕勋以相同方式对待,而这一幕碰巧被爸爸拍下。 经过这一晚,仕勋便几乎将我的家人都见了个遍。伯母笑着落泪说时间过得太快,害怕孩子们成家后留下孤独的他们。时间因其过渡的性质被大众一致评为良药,事实上它却是一剂名副其实的□□。 仕勋说要把我送的玫瑰种起来,先种这22支,再将它们变成99株,一片,一大片......这花儿是我精心挑选的没错,但它并不名贵,也不特别,就是在普通的花店买的普通玫瑰。他这样重视它们,它们承受得住这份恩泽吗?也许花草的生命更为顽强,不会像我这样。 关于经验老道的种花老手,万叔推荐了位奶奶家的园丁,他让我们先把花剪枝泡在水中,等发了芽再移植到土里。隔天他就来选地、松土。 症状开始难以控制后,我躲回了即将留给别人的那个家。每天化着美美的妆,只把最精神的时间留给仕勋。几天后回御河园,花枝当真发芽了!仕勋立即让司机去把园丁伯伯接过来,然后自己上楼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又下来叫上万叔去找铁锹,水桶等工具。纪希朝我靠拢,反复看了会儿我和仕勋的背影问道:“能活吗?” 我耸起脖子,深思过后觉得这并不是我带他回家拔萝卜,砍白菜,摘橘子等遗留的影响,于是开口证实。“纪希,你觉得我带你们回家那阵子对你的影响大吗?” “大啊,我现在看见果树就想爬。” 这......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李婶和周阿姨一起给两个孩子洗了澡,我跑去能看到他们种花的房间推开窗户。万叔在一旁站着,请来的园丁跟仕勋一起蹲在地上正交谈着什么。这样的仕勋真好看,平时都是他教别人现在轮到他被别人教,俨然一副聚精会神认真听讲的样子。 “仕勋哥哥。”我探出身子冲着他喊。 他蓦地转身。 拿圣诞节买来玩儿的玻璃喷绘在窗户上喷了个爱心,我眯起眼睛笑着看他。这样你就知道了吧?我虽不能说,但我能表现出来。我虽不能说,却一定要让你知道。他丢了铲子站起来,我撅起嘴巴朝着他的方向对空气亲了一口,然后躲起来靠在墙壁上。 过了十几分钟吧,我松开紧握的手抚平胸前的衣服,重新微笑着走出房间。 给孩子剪完指甲、又去消毒奶瓶,我了解到妈妈喜欢做家务的乐趣,扫地时你能回想起孩子将地板弄脏的过程,洗衣服时你能回忆出他穿着衣服的样子。 于是我明白了自己的荒唐,这25年,我竟然选择只伤害最爱我的那些人。 再不想,再不愿,我还是迎来最后这一天。 没有人说我就会死去,也没有人说我再也回不来,就像没有人说过我能好起来一样。趁孩子们午睡的时间我反锁了房间,打开摄像机摆好位置对着自己。 “程延勋,程圣妍,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妈妈,夏圣瑜。” 眼泪倔强的堵在眼眶中,既不落下也不收回,世界变得朦胧起来。“今天过后你们将面临一段没有妈妈的日子,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妈妈再也不能陪着你们。别害怕,妈妈的灵魂会永远和你们,还有爸爸在一起。 妈妈非常非常爱你们,可是妈妈必须离,请原谅妈妈。 离开你们,我很痛苦,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等你们长大后应该会好奇妈妈是怎样的人,所以妈妈录下这段视频提前会见未来的你们。” 我再次整理自己的面容,希望留给他们的是好印象。“我喜欢蓝色,喜欢运动,喜欢登山,喜欢吃蛋挞,妈妈不挑食所以什么食物都喜欢。可是妈妈最喜欢的还是爸爸,和你们。最近妈妈亲手给你们做了些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孩子们,不要难过,没有妈妈在身边不代表没有妈妈爱你们,我对你们的爱不会比任何妈妈少,妈妈祈祷你们长大后是自信、勇敢、宽容的人,对别人和自己都要学会宽容,对妈妈来说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快乐的事情就是你们能够幸福、健康的生活。”说到这里我难过的笑了笑,“以后,爸爸可能会结婚,也可能会生别的宝宝,橙橙和Mini不能因此生爸爸的气哦,爸爸是妈妈最爱的人,你们一定要替妈妈爱爸爸......”先前罗列在脑海的话全都消失不见,我也不刻意搜寻,凌乱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逹琳婶婶和初芸阿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妈妈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可以请她们说给你们听。” Mini突然哭着惊醒,我赶紧将她抱入怀里小声哼唱童谣,轻轻地哄着。拿她的手贴在我脸上,她很快就止住哭泣。我将橙橙也抱起来放在一起,轻声的说:“妈妈明天就要走了,离开你们,无法参与你们的成长经历,不能再像这样安慰哭泣的你们......”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心头被无限的委屈和不舍占据。我一直都不敢觉得委屈,怕上天会给我更大的惩罚。但是现在我忍也忍不住,控制也控制不了。 整个下午我都围着孩子,没有走开半步。尽管这几个小时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我尽自己最大的可能陪伴着他们......我尽力了,我该告诉自己尽力就好。 宇昂跟初芸的关系有缓和,我便将灌醉仕勋的事情交给他,打算的是既能和大家道别,也能让仕勋因为醉酒而感受不到我的离开。宇昂将此事看得尤为重要,开了5个小时的车去将他朋友圈里最会喝酒的人载来,劝过他不必如此的,仕勋的酒量不至于好到那种程度,宇昂已经是顶会喝的那种人了。 饭局开始一阵子后,初芸拉着我们到厨房假装准备菜,偷偷地问:“我做什么都没底,你们觉得今天会很反常,很奇怪吗?” 我仔细观察了下,要说怪,也说得上。可疑点在于现场所营造出的气氛较为刻意,不拿点特别事情来说都讲不过去。“要不,假装你和宇昂复合了?不然哪里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想了好些法子唯有这个理由最合适,就厚颜无耻的开口了。 逹琳也不附和我,她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洗菜或是我说的话上,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车厘子,我把脸放在她面前,她才说了句:“此话有理。”明显的心不在焉,跟泫然欲泣。 她这幅样子叫人生疼,以往她为别人而难过的时候我可以陪她喝酒、陪她哭、陪她闹。现在她为我难过,我却连抱着她,安慰她,都做不到。就像得了渐冻症,有力的肌肉都已萎缩,剩下的是全身的无力。 “你别这样,等她回去我们再抱头痛哭,在她面前这样她比我们更难受。”初芸把冷水浇到逹琳脸上,逹琳涣散的瞳孔立即有了焦距。 初芸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扑上来的逹琳压倒。“抱头痛哭之前就让我们先相爱相杀吧,我可是产妇你竟敢用冷水浇我!” “产妇?你产太久了吧,孩子都要一岁了你还产妇。” “四个月跟一岁差多少你不会算吗?照你这个算法你岂不是都已经七十几岁?”逹琳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厨房,将初芸推到后就骑在她身上。 初芸总是因为怕自己人高马大的容易伤到我们,就对我们忍让,她嘴巴很厉害没错,但说不过她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动手。我努力要遮住她们互殴的场面不被其他人看到,奈何初芸身子太长。宇昂赶紧跑来,“今晚不是有任务吗?你们怎么自己玩儿high了?” 我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我们玩儿得很high的,明明初芸已经咬住了逹琳的衣服,逹琳已经按住了初芸的双手......要我觉得她们这样肯定挺累的,不会有多high。 爸爸说过做生意的人总是会喝酒的,可仕勋究竟能喝多少这个问题我没注意过。一直等着他醉,一直等啊等......火锅汤底已经加了6次。宇昂是个变态,他就喜欢喝那个汤底,不停的喝汤,菜也不怎么吃。还是逹琳有先见之明,她觉得如果他们挺能喝的话,后面菜会凉掉,不如吃火锅。不如得好! 我从饭局最开始就强调,这是第一次到初芸的新家,值得庆祝。然后又暗示我们三对都是独身子女,以后得像兄弟姐妹一样生活。我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我到十二点还不喊着回家。我肯定不能回家啊,他都没喝醉我怎么回家。 找来初芸跟逹琳一起想办法,“这样吧,最后来几个猛的,我们多找几个由头,一杯一杯的干,他不让你喝酒肯定会帮你喝,等着我去拿52度的来偷换掉你们的酒。” 逹琳到底是见过最多酒局的人,马上就有了办法,但是我拉住她。“52度太猛了,别伤了身子。” “哎呀!妇人之仁!”初芸阻断我的话,“去拿!” 找遍所有真的、假的,值得干杯的事情,差点连初芸怀孕这种假话都被我编出来。连着喝了6杯我要的效果才渐渐展现。喝醉后的他能牢牢的记着要去妈妈家接孩子,这让我欣慰。回到家的他又清醒起来,还能给帮我洗头洗澡,这让我焦急。于是我打算从另一个方面让他精疲力竭,劳累过度地睡去! 结果我才知道喝了酒的男人是很亢奋的......都快凌晨两点了......“仕勋,你渴吗?” 他马上就坐起来。“我去给你倒水” “我去!”把他按到床上,飞快的跑向饮水机。摊开手中的两粒安眠药用杯底碾碎加入水杯中不停搅拌。这药算得上当着他的面拿的,可他绝对想不出我这是在做什么......知道实情后,会不会恨我呢? 他一喝完水我就立即吻住他,这若是宫廷剧,我将为此宣告gameover。这不是宫廷剧,我还是得将为此宣告gameove。仕勋,不论我在这里,还是离开你,都不会放弃爱你。所以你也不要耗费时间思念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药物只是为了他在睡下之后能更加安稳、深沉,起不到倒头就睡的效果。他抱着我絮絮叨叨的说:“圣瑜,再过一个月就回去上班好吗?我想每天看见你。” “看不腻吗?人家说两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公司也这样的话新鲜感会消失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又勾起了我的期待。期待一个有如果的世界,期待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能永不分离......仕勋,你快睡吧。你睡了,我才敢哭。 “傻瓜,那是骗人的。你若是我的影子,我就永远站在光线下。你若是我的天空,我就永远处在空阔里。” 我堵住他的嘴巴,一丝丝、一点点的霸占。 希望以后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都是现在感觉到的味道、温度。 他的眉毛长得真好,即便不修整,也只有寥寥几根跨界出线。睫毛的浓密更突出于纤长,这是他眼睛那样有神的主要原因吧?鼻子呢,我最喜欢这样有鼻尖的人,那才能叫真的鼻子,而不是屁桃君的屁股。屁桃屁股鼻子,说的是我。除了那颗因最近吃得太辣而冒出的小粉刺,全脸光滑细腻无瑕疵,连毛孔粗大的地方都没有,跟我倒是正经的一对。 “那我要逛街、做头发、做指甲、做脸,要去看电影、去吃刨冰、去滑雪、去西藏、去西双版纳......”要是我们能像电视剧中的修仙者一样有个墟鼎该多好?这样我可以永远藏在你的身体里,一直守护你,陪伴你。 “圣瑜,我好像要睡着了,你把要做的事情记下来,我一定能全部都做到。” ...... 我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如果你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还得到了视若瑰宝的东西,那你最好小心点。走路别光看路还要看天。没事多翻翻黄历,有空就去拜菩萨,最好年年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因为灾难也许就在你身边,等着时机降临。 第74章 74 在他怀里又待了约半小时。该收拾好心情准备离开,可我却把孩子都抱到仕勋身边,然后端了椅子蜷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整个过程就像有人在我背后悄悄的将我身体割开,塞进一块一块的盐,起先只有盐块的表面在融化,紧接着,无数的盐粒融化开来,疯狂吞并掉我的神经,然后我成了痛苦的傀儡。 想给奶奶和外婆各留一封信告诉她们我的离去,但这没有意义,我做不到的终究没有做到。 想起她们对我的好,又是一阵难过。只是最近我的心疼得太过猛烈,就像已经腐烂掉,好多痛楚都已经麻木。只要疼痛不锋利,我都能忽略不计。 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待生活,对待他,耗费我太多太多的精力。一刻也不能分神,我想成全自己抱着他痛哭,但这个成全只能到抱住他为止。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却连折磨也只能再维持不到2个小时。我已经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捱到了无法再延后的时间...... 就让结局从现在开始上演吧。 凌晨四点,离开前我亲吻了他们,然后翻出阳台从僻静的小路离开。担心眼泪会被冻成薄霜,可是再也阻挡不住。 死死抓着手心里的三撮头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们的脸,转着圈,一轮一轮重现。我停下来低着树干用力呕吐,心中的哀怨吐出来,冷冽的寒风又吸进去,脑袋坠胀的疼痛让我害怕自己倒在半路上。若是中途被送医,那便白费了,一切都白费了。 有个声音传来,他问我,就这样死你愿意吗? 愿意吗?我有资格选择吗?但要死我也得死远些! 于是我又充满了力量,一鼓作气地沿着道路走了老远。遇到爸爸、妈妈时我感觉自己已经冻僵了,将我带进车内后妈妈不停往我手上哈气,用力的搓,爸爸也在模仿这个动作,焐热着我另一只手。温暖的车厢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了他你真的不怕死啊!”这声音由远到近,眼前才清晰起来。我微笑靠在妈妈身上,心里想着,现在的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迷迷糊糊的进了候机室,迷迷糊糊的给逹琳打电话,没有任何间隔我就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意外。她说她既没回家也没睡,在初芸家等着我的电话。 “達琳,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孩子们每个生日的礼物我已经寄出,明天就能送到你家里。还有,替我跟初芸说声再见。” “好。” “嗯......再见。”其实还有好多的话想说出来,告诉她我很爱她,在乎她。 “等等!圣瑜,一直没能告诉你,遇见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 “没有你…”她哽咽,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圣瑜,我们还要一起老去。” “嗯。” 妈妈看着我接完电话,摸摸我的头发交代我去洗手间,我拿了随身的小包往指示牌所指的方向走去。靠在洗手间的隔断上我正在埋怨自己怎么忘了带水进来? 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真的让我担忧,我就又做了个大胆的选择,手心里藏着五颗安眠药,干吞实在吞不下去,出来接了洗手池的水喝进嘴里。我是爸妈的孩子,这种类似自残的动作不该在他们面前做,所以才搞得这样麻烦。 我打算封闭自己一会儿,怕爸妈担忧就先交代。“爸爸,妈妈,我现在不说话是为了不胡思乱想,你们千万别担心,我就眯一会儿。” “好,宝宝要躺在妈妈身上吗?” 我躺在妈妈身上抓住爸爸的手,我在安慰他们,告诉他们我此刻还好。虽然整个机场,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他的气息,浓烈得就要将我窒息......关机场什么事?关城市什么事?是我的心在作祟!这一刻只剩下他是我的担心了。 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挺积极的,像这样一点也不急着登机,排在人群最末端是少有的事情,我不是在迫切的想要离开吗? “女儿,走吧。” 爸爸按压我手指的关节,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拖在最后,看着候机厅不肯进机舱。空乘都在等我,但脸上没有半点不悦。我抱歉的笑笑,赶紧跟上爸爸的脚步。 上一次乘坐日本航空是为了去天堂,这一次坐日本航空也许会去到地狱。 正准备关机,手机就振动起来,不设置铃声是我开始工作后的习惯。我非常坚定的肯定这是他打来的电话,于是手机从我手上掉落,我不敢捡。看着它在地毯上振动,就像已经在死亡边缘的什么东西还在垂死挣扎。 空乘小姐并不知晓自己的行为是好心办坏事,我只得接过手机,让它在我手上振动。狠下心准备接通,却连着三次都没有成功。妈妈帮我划过接听键,我立即听到让我心碎的声音。 “圣瑜,你在哪里?” 面对着他,不论是人还是声音我都是要微笑的,但他现在看不到我,我还可以哭。“......仕勋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仕勋,我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希望你照顾好孩子也照顾好自己。不要等我,不要找我......” “圣瑜,你在说什么?这么早你要去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叫醒我让我送你去,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早就去处理吗?外面太冷了,听话,赶紧回来。”他听起来很惊慌,但故意用轻快的语气。 我怎么忍都忍不住,掐着着自己也忍不住,还是哭出了声。 你为什么不睡久一点,为什么不睡久一点!!我连给你下药这种事情都做了,就不能满足我一下吗?“我要关机了,仕勋......再见。” “不准挂!不要挂断,圣瑜,你不要我了吗?” 山崩地陷般的感觉,天旋地转,我不仅要承受倒塌,还要承受坠落。该如何回答你?不是我不要你,仕勋......“对不起。” 夏圣瑜,你怎么会忘记他说没有你在睡不过三个小时就会醒的事情?傻子!居然为此做出最让自己愧疚的事。心疼吧?你和他妈妈一样伤害他、丢弃他。有你们这样成全,他如何成不了悲惨的人? 以后你也能出现在每晚折磨他的噩梦里了,以此回报他给你的美好。 挂掉电话后,飞机降落之前我再没睁开过眼睛。总算不必刻意逼迫自己隐藏任何感情,却发现没有难过,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思念。看着他想他,离开他想他。 然后呢? 他不会再打来了,因为你已经关掉电源。 他真的不会再打来!因为你把手机留在了飞机上。 你一边忏悔自己的行为,一边补上他落入万丈深渊前的最后一帧。 初芸做事情非常细致,在医院附近给我们租了公寓,还给我们请了一位在日本留学的A市籍学生给我们做兼职翻译。停止吃止痛药后,身体的不适让我精力十分有限,加上我自暴自弃的心理,简直就像耗尽元气,等着死神来收。 翻译是个实诚的女孩子,她的每一句话都让爸妈悲痛欲绝。‘医生说病人情况不好,手术危险性很高。’、‘医生说良性肿瘤的几率不高。’、‘医生说拖得太久了。’......唯一、一句能听了舒服的就是,‘明天手术’。 一直用万念俱灰的态度面对着一切,事情都被我做绝了,还在乎什么生死呢? 直到护士插完尿管,潜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慌才爆发出来,一把抓住床边的爸妈,死死抓着。“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们难过,让你们操心。以前是我太任性,才把自己不成熟的思想强加在你们身上,让你们为我的幼稚埋单。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爱情,怎么会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呢?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非要让我尝尝遇见爱情的滋味......可是仕勋,我放不下他,多想留下成为他灰暗的人生中,一抹鲜艳的色彩?......人生为何要这样难......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将我火化,然后洒入大溪地的海洋,让我回到爱情开始的地方。如果被鱼儿吃掉,下辈子我或许也能成为一只遨游大海的鱼,游去他在的那座城市。 爸,妈,如果我死了,你们一定要多回去看看孩子们。如果我没死,你们一定要忍着不去看,答应我好吗?我怕我现在不说,真正要死的时候就忘记了。” “不准说这么多丧气话,圣瑜你要相信医生,相信自己会好起来,你一定可以!”妈妈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再说那些了无生气的话。“圣瑜,妈妈都听你的,你什么都别担心安安心心的进去,听话。” 我点头,护士和护工一起将我推走,妈妈紧抓着不放的手也只得放开。仕勋,我要去迎接我新的生活了,这个生活中不再有你,但我会一直一直想念你。以后只能依靠空气跟回忆生活也没关系,回忆里什么都有了。 他们的头发被我缝进一个非常小的布袋里,我挂在胸前,医生将它取下来缠绕在我手上。大剂量的麻醉药很快见效,意识尽数散去之前,我不断重复回想他们三个在一起的画面。常看的那本书底下,夹着我离开前留下的笔迹。 仕勋: 就让时间证明我们是在对的时间里出现的,对的人; 就等生命证明,我们用力挣扎,却属于彼此的命运; ...之后再见,就是永恒。 终。 第75章 是我 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是否会想起那年夏天,那条有座木桥的小溪。 你每到一个时间就会准时出现在那里,带着一个玻璃瓶,将抓到的蝌蚪放进里面,然后对着自己的朋友灿烂的笑。我时常坐在上面的石凳上望着你,猜想你的笑为什么可以那样的璀璨。 那天午后,你的小伙伴都先离开了,你走过来对我说:‘哥哥,坐在这里陪了我们那么多天,我们是朋友了吗?’我吃惊,朋友?那是我不懂的定义,你却肯定的说:‘不要再一个人坐着了,和我一起去抓知了吧。’ 那时的你简直调皮得像只小猴子,带我去你常去的山,告诉我那种可以撕成两半的小草,能够预知天气,可我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哪边先断开才会是雨天?你把蕨草弯弯的部分扯下来,用它来决定向东走还是向西走。告诉我长在田埂边上的那种红色果子非常美味。还有一种花,它中间的汁竟然是甜的。最让我意外的,还是你抓来金龟子,把线绑在它的头部,牵着线让它飞...... 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当我被酷暑折腾的浑身乏力之时,你却精神抖擞的为我找来水和药物。然而我看清你黝黑的眸子后,才发现原来世界还有光明,你的眼睛里住着一个我向往的地方。那时的我还不懂想要得到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深深的记住那个时刻。 我的离开,你并不知情,也不知你是在何时将我遗忘。我想,或许你每天都可以这么快乐,而我到再见你之前,生活没有出现第二个可以给我快乐的人。才知,我的命运在等你。 当我再次见到你时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也是,你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长高了些。来不及感恩,看着你被绑匪勒住喉咙,我的心脏狂跳不已,你却满不在乎。等你安然脱身,我真想立刻拉住你问问你记不记得我。 你却只会称呼我程总,而不是哥哥,我终究没能问出来。 我们去爬的那座山,我将他开发成旅游景点,这样就会有无数的孩子像我一样,可以在那里拥有美好的回忆。 你的出现让我彻底厌倦了自己的生活,当我迷恋你的声音,当我总想探听你的消息,当我听见你在我身边喊出‘哥哥’两个字时,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渴望。 不结婚没关系,但你想随意找个男人生子,却不是我能忍受的。毫无预警的闯入,我又怎么可能让你云淡风轻的离开?如果你不在意那个人是谁,我便替你决定:那人必须是我!配合着你的思想,多番演练,生怕被你看出端倪。虽不能理解你心里的恐惧,但我选择给你想要的所有。 你带给我的,你教给我的,让我原谅了自己的一生。得你,我欣喜若狂!在还没去区分什么是爱情之前,已经无数次想对你说:‘我爱你’。你的存在使我对生活有了真正的憧憬,不再麻木,说是重生也不为过。如果可以,我想把爱你刻进我的骨血里。 不知何时起,这个世界没有你,便于我已无半点干系。你遭遇绑架,难产,我的心脏被恐惧穿透。不能失去你是我唯一的祈望,我祈求上天给我留下存活的意义。 如愿以偿,我们还有了两个孩子。我就以为你再也无法离去。 圣瑜,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离去?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逃出我的生命。 命运把你带走,是否为了给我考验?有生之年,何时再见? 思念,渐渐的将我吞噬,所有的安慰都词不达意。曾经已病变成最致命的抨击,一度怀疑你的出现仅仅是一场不可思议的臆想。幸好,孩子是你存在过的证据。 你说想用生命来证明我们用力挣扎,仍属于彼此的命运......当真是我过于放任了你!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就让我终此一生来为你证实。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